第20章 茫然
伏真在兴头上喝了不少酒，燕浓早知她要一副不醉不归的架势，全程喝着果汁滴酒未沾，一会儿好送她回家。
五人除了齐均言和燕浓，多少都喝了点，一行人正要低调地离开大厅时，摇摇晃晃的伏真在大庭广众之下，指着身旁搂着她的杜若虞大开音嗓。
“杜若虞！你这个女人！怎么能背着我偷偷拱人呢？”她食指一转，“还有你，齐均言！你怎么敢觊觎我最好的朋……唔！唔唔！”
杜若虞吓得连忙捂上伏真的嘴，把她连拖带塞地交给燕浓。
再不让燕浓管制，明天的娱乐新闻就是“演员伏真深夜买醉，为情所伤”。
燕浓一边接过脑子正处于亢奋状态，不大清醒的伏真，一边低声哄着：“乖，别闹。”
谁知道下一秒伏真就嘟着嘴，双手环上燕浓的脖子，半吊在他身上，委屈巴巴地哭起来：“燕浓……燕浓……”
喊到最后活像个哭丧的，她满脑子都是燕浓即将离她二区。
燕浓无言以对，只好哄骗着把伏真先带到车上去。与齐均言和杜若虞告别之后，同荟荟一起先把某个酒鬼送回家。
好在荟荟喝的不多，理智尚是清醒，在后排坐着照顾伏真。
“荟荟，去赴臻之后，要好好照顾你伏姐。”燕浓把车开到伏真家楼下，和荟荟一人一只手扶着人从车里出来，“她有时候经常不记得事情，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你要记得多提醒她。”
“会的。”荟荟点头，看了眼神色淡然的燕浓。总觉得他今天有着巨大的心事，沉默寡言本不是燕浓的代名词，但在今天饭局上他意外地没怎么说话，就算说话那也是叮嘱伏真别喝太多之类的关心语句，“哥别这么说，我会觉得你在跟交代后事一样。”
本来燕浓心乱如麻并不想跟着上去，但他看着红透的安静脸庞，沉思过后觉得荟荟一人难担。最终还是把伏真抱了起来，和荟荟一起上楼安置好她。
他看着荟荟从包里摸出门禁卡，上面的挂件还是第一次送她的那份礼物。
燕浓在接手伏真之前就已经带出过一个名声赫赫的明星，她扫平各种奖项，给他留下了很多有关奖项的礼物和摆件。当时这个挂件就正好放在他的办公室里，最后送给了年少而又渴望梦想的伏真。
密码输入，“咔哒”一声，燕浓轻车熟路地把她放到卧室的床上。
“我去给她煮碗醒酒汤，你帮她整理一下吧。”燕浓低头看向此时已经睡熟的人，接触到荟荟投来的目光，他躲闪地走出房间。
伏真家里空荡荡，她买了个超大号的双开门冰箱放在厨房里，但从来都不放一些健康营养的蔬菜或者肉类，燕浓打开柜门甚至还看见几份过夜的饭菜用保鲜膜裹着。
他拿出那些饭菜倒入垃圾桶，整理干净冰箱，才从深处翻到几块老姜，简单煮了一碗简陋版的醒酒汤端到卧室去。
伏真似乎已经被吵醒，睁着惺忪的双眼，迷茫地看向敲门进来的燕浓。
“让她喝完休息吧，我先走了。”
燕浓自从今天签完约后就明显状态不对，荟荟看在眼里，但没有多问，而是点点头接过汤，目送着燕浓出门。
伏真的记忆被涌上的醉意截成断片，她喝下荟荟喂给她的醒酒汤后又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在梦里，她做了个十分中二的梦，让她白日醒来之后还觉得有些尴尬和羞耻。
昨晚她梦见自己成为了被恶龙掳走拘束的公主，而燕浓正是手持利剑不畏风雨前来斩杀恶龙的骑士。
恶龙也是个她熟悉的人——李沉牧。
所以当她在梦中看清最后恶龙被绞杀的脸时，惊得和响起的闹铃声同步，从梦中挣扎醒来。
看向窗外，蔚蓝和明媚。
宿醉后后脑勺有些钝疼，伏真揉了揉发顶，房门没关上，她听到厨房传来细碎的声响。
伏真以为是燕浓，看到桌上摆好的牛奶和三明治，朝底下喊着：“燕浓，你怎么——”
“伏姐快下来，等下还有一场戏，不要迟到了。”荟荟端着煎锅从厨房里走出来，放了个煎蛋在三明治旁，“燕浓哥昨天送完你就回去了。姐，你今天下午还要去公司见新经纪人，你忘啦？”
伏真怔怔地看着荟荟，愣了好半晌才点点头，踩着拖鞋去洗手间洗漱。
她坐在餐桌前吃早餐时又想起前不久与燕浓相坐的短时光。
她是一个极其念旧的人，燕浓陪伴她这么多年，接下来的路没有他，她心底总像被抽去了一块，一整天都变得闷闷不乐。
本来爱冲浪的习惯难得今天和手机saygoodbye。
直到拍完最后一场场景戏收工后，导演走到她面前给她鼓了个掌。
伏真还在疑惑为什么突然鼓掌，随之而来剧组人员分成两波，猝不及防地向站在中间发愣的伏真喷了个彩带，吓得她花容失色。
“恭喜伏真，这部分结束了，也恭喜你签约恒星！”导演碍于自己是男的，没好意思上前给她一个温暖的拥抱，只伸出了手用力地一握。
伏真在迷茫中和导演握手，又看见面前易竞一捧着一簇艳丽的花束。
易竞一把花束亲手塞进伏真手里：“辛苦了，姐姐。”
但是她很快回过神找到重点，抓住导演的手臂。
自己啥时候签约恒星了？
“不是……”伏真的眼神带着迷茫，“什么恒星？”
“哎呀，我们都知道了。”导演身旁的小助理见状，以为伏真低调不想说，意味深长地露出神秘微笑，“恒星李总亲自签的你，我们懂。”
懂啥啊？
伏真环顾四周，感觉大家都懂，就自己不懂。
“荟荟，手机。”伏真碰了碰身旁荟荟的手臂。
荟荟从包里摸出来后，把手机递给伏真。她点着屏幕发现指纹解锁没有反应，又去摁锁屏键，才发现昨晚估计把手机熬没电了，而金早上又忘记给手机充电了。
“姐……”荟荟很识相地把自己的手机递给去，甚至贴心地帮她点开了相关帖子。
伏真拿过手机，荟荟点开的是昨天她发的生日微博。
【恒星娱乐：欢迎伏真的加入，有你恒星会更好～】
【赴臻娱乐：是七岁就初现银幕的童星伏真，是十八岁那年与你怀揣仲夏梦的方加奈，是二十六岁共谱白昼的兰明珠，也是三十岁仍来日有期的女演员伏真，欢迎加入赴臻娱乐。】
很显然，恒星娱乐评论转发的讨论数和点赞量远甩赴臻娱乐的那一条。
“这……什么意思？”伏真点开热搜，她没想到有一天想吃清楚自己的瓜还得看营销号怎么写。
“就是……好像……姐你现在是恒星旗下的演员……”荟荟的声音渐弱，她发誓她也是才看到这则热搜。
“我签的不是赴臻吗？”伏真打开通话，用荟荟的手机给燕浓打去。
她猛然又想起昨天在赴臻大厅见到的李沉牧，心下一沉。
“喂，荟荟？”燕浓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他一早就飞去外地，正式接手新的艺人。
他听到电话里的沉默，语气一下子紧张起来：“是不是伏真出什么事了？”
伏真听到他的声音，突然失去了询问的能力，她淡淡地回了一声“是我，没事”，又沉默地挂掉电话。
现在燕浓已经不是她的经纪人了，她不能再因为自己的私事烦恼他。
“荟荟，我们去一趟恒星。”伏真把手机还给荟荟，把花束放在桌上迎着众人不解的目光离开片场。
伏真刚走出学校大门，停在路边想拦一辆的士打车，突然前方五六米的距离停着一辆黑色小轿车，似乎朝她按了两声喇叭。
她疑惑地看去，又听见它鸣一声，了然是来找自己的，于是快步走过去。
“伏小姐，我来送你去恒星。”
伏真总觉得驾驶座上年老的男人有几分眼熟，但一时又说不出在哪里见过，犹豫之余，男人开口。
“是李沉牧少爷让我来接您的，他知道您今天一定会去恒星找他。”
伏真听到“李沉牧”这三个字，正好要去恒星找他，他倒是给上了快捷之门，于是伏真拉开后座的门进去。
等见到男人正容时，伏真才恍然反应过来，她在十几年前见过他，那时候是李沉牧的司机。
这位司机与李沉牧的关系应当是非同一般的，因为在上学的时候，她从来没见到他的父亲或者母亲来开过家长会，都是这位司机叔叔坐在教室中代开的。
起先伏真还以为这就是李沉牧的父亲，之后某个早晨在校门口遇见偶然听见他称呼李沉牧为“少爷”，才知道他只是一位家中雇员。
伏真在车上也没闲着，用着荟荟的手机把一夜之间发酵起来的热搜和帖子都看了一遍，她还眼尖地发现之前已然沉下去的“臣服cp”帖子又随着她签约恒星之后再次浮起。
热帖中的楼更是盖得一层比一层高。
伏真扶额，这年头传绯闻给的热度都比演戏拥有的热度实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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