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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第四十四章


章张发现自己已经开始呼吸不畅了,他将头仰得很高,想要汲取更多的氧气来让自己活下去。

        虽然这样能缓解一些他的痛苦,可终究是治标不治本,他只能无能为力地感受着自己的身体距离死亡的临界线越来越近。

        他虽然身体痛极了,可他没有流泪。因为他始终觉得因为江黎而哭,是对他的一种侮辱。

        他身体愈发地后仰。瘦弱的身躯隐匿在黑影中,显得他的身躯是那么的单薄,那么的轻折易摧。

        江黎看着章张的这幅惨淡模样,反倒是扯出一丝疯狂的笑容,嘴上嘲讽着章张:“来啊!你不是说你要保护你的漂亮姐姐一生一世吗?来啊!我到要看看一位濒死的人,如何护她周全?

        你不是看不起我吗?不是看不起我背叛你的漂亮姐姐吗?如果你背叛覃栀,不!只要你说覃栀该死,我就将解药给你!不仅将解药给你,我还会给你万千金银珠宝!”

        只有章张能够为了自己的利益而背叛覃栀,才能让江黎对曾经的她再无后悔。

        只要章张与她一样,为了自己的利益背叛了覃栀,那么她就不用再日日夜夜,经受自己内心的谴责了!

        听到了江黎的话,章张却将咬紧了牙关,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哪怕是自己疼得从桌上摔了下来,也依旧一声不吭,默默地承受着江黎付诸给他的痛苦,却就是不肯说出一句背叛覃栀的话。

        看着倔强的章张,江黎的内心又开始了对自己的谴责的矛盾感情。她感觉自己的脑袋快要炸开了!

        为什么!为什么章张不会背叛覃栀?为什么章张对倾天而来的利益无动于衷?

        为什么她会为了利益背叛覃栀!

        难道真的是她的内心不纯?难道她真的是一个不配得到别人关心的人吗?

        她双眼通红,死死地盯着章张,又用脚猛踹他好几下,嘴里不断地说着:“你不是能耐吗?那你去死吧!”

        受江黎不断摧折的章张,似乎也要受不住了,猛然地吐出一大口鲜血。

        江黎夜视能力很强,她清楚地看见了地板上的血迹。

        血是那么的红,衬托着地板妖冶至极。她突然感到很害怕,像是骤然脱力一般,撑着身后的桌子慢慢坐了下来。

        看着陷入昏厥的章张,江黎就一肚子的气都无法发泄出来。

        她想到了覃栀,她想起来覃栀对章张的重视。随后,她再次癫狂地笑了起来。

        江黎好像疯了。准确来说,从她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从她第一次得到财富的时候,她就已经成为了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事后,她找人将章张送回到了覃栀的身边。

        而覃栀一开门,就见到了自己此生都无法忘记的场景。

        章张穿着一身染上红色的白衣,红色与白色形成强烈鲜明的色彩对比,一瞬间就让覃栀的眼睛感受到了疼痛。

        她飞身跑到章张的身边,手颤抖得不成样子。她将手慢慢地伸到章张的鼻下。

        她感受到了章张微弱的呼吸。那是他生命的象征。

        覃栀赶紧将章张搬回屋中,赶紧找来医生为他看病,结果他们在为章张把完脉之后,都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转身看向覃栀,无一不说着:“抱歉,倪小姐。老夫医术不精,无法救下这位小公子。”

        而覃栀在一次又一次得到否定的回答后,自己的内心就好像被无数次捶打一般。她看着床上的章张,她感觉自己一开始不应该带章张来到皇城,不应该带他来到倪府。

        如果他不来,他就不会暴露在江黎的眼下,江黎也不会对她痛下杀手。

        不!真正要怪的,应该是她覃栀自己。如果自己再努力一点,再强大一点,会不会就能够保护住章张了?

        如果她从一开始不是保持着游玩此间的心态,而是将身边的人一一重视,自己会不会就不会被他人夺走所有?

        她陷入了无比的自责之中,深深沉溺,无法回到沉着的岸上。

        转机出现在一封信上。

        那是江黎寄给她的一封信,而信上写下了解救章张的解药的所有的草药。

        如果是往常,覃栀绝对不会相信江黎。而如今,经受了无数郎中的无能为力的折磨,覃栀打算死马当活马医,一一对比着信上的草药。

        幸好大部分的草药,倪府还是有着的。只有其中一味,是倪府没有的,而且市面上还没有交易的。

        那就是龙血竭!

        这味中药,极其难获得。整个景朝,拥有这味中药的人其实并不少,但真正能够借出的人,却少之又少。

        覃栀此时想到,柳括手中正好有几株龙血竭。

        覃栀现在话都说不利索了。“柳括,柳括有龙血竭。柳括有!章张,你等着姐姐!我去找柳括要!”

        说完,就跑出倪府,向着柳括的方向跑去。

        她跑到柳府的门前,迎面而来的,是守卫在府前的侍卫,和紧闭的房门。

        她正冲上前去,就被那些侍卫伸手拦了下来。她力气比起这两位侍卫,简直微乎其微。她根本挣脱不开。

        她哭得泪流满面,不停地求着他们:“我求求你们了!你们让我进去找柳括!我要去救人!”

        而那些侍卫看着覃栀,却什么话也不说,也不解释自己拦着她的原因。

        覃栀一遍一遍地求着他们,可他们始终都不肯将大门打开。

        而覃栀见他们是铁了心地不打算开门,自己也不打算就此放弃。

        她假意远离,等到侍卫放松了对她的警惕,又迅速拿起身侧的斧头冲向大门,大力挥砍起来。

        而侍卫没有想到覃栀会这么拼,一时竟没能阻止住覃栀,真的让她冲了进去。

        覃栀用斧子猛劈大门,将大门劈开,以很快的速度冲进府中。

        而侍卫也很快追上了她,战势就此胶着了下来,侍卫们困住了覃栀往前的步伐。

        覃栀不管不顾地向前砍着,她大声地呐喊:“你们别再拦我了!我不想杀人!我就是想要借一株草药!你们快点走开!”

        她不想杀人,她只想救章张,为什么所有人都在阻拦她?

        而这时,一个侍卫手快,夺下了覃栀手中的斧头,而覃栀没有停顿,继续向柳括的屋中,加速地跑着。

        她跪倒在柳括的房门钱,苦苦向他次次哀求着:“柳括!你开开门啊!是我啊!我是覃栀!我有事情要求你!”

        她哭得泗涕横流,眼泪和鼻涕糊满了她的脸,身体不停地颤抖着,“章张被江黎下了药,他现在要死了!他现在真的很需要龙血竭!”

        “柳括!我求求你了!你把龙血竭给我吧!我以后再也不会来碍你的眼了!我不会再让你因为我而难堪了!”

        “我求求你了!你把龙血竭给我!我要去救章张!”

        最后,她仰天大喊:“柳括!你开门啊!你开门啊!!!”

        可大门依然没有为她敞开,就像是柳括一样,从来没有对她打开过心扉。

        覃栀哭得有些想吐,她开始干呕起来。她脸色惨白,扑倒在柳括门前地门槛上,开始说起往日。

        “岁安十五年,我去了巴蜀,你随后便追上了我。”

        “这一年,我们遇见了章张。”

        “旅程中,你与他虽争吵不休,对彼此都颇有微词。”

        “可你于他的病中相护,确是曾真实存在的,是我曾亲眼见到的。你心里,也是将章张当朋友的。”

        “再然后,湖中相伴,同住旅居。你对我虽未曾真心相待,可这桩桩件件,你真的都忘却了吗?”

        她心里很痛苦,可还是强迫着自己笑出来。“柳括,别人不了解你,可我却是知晓的。你是一个善于帮助他人的人,你不会见死不救。”

        “你虽不喜我,可相识多年,情感终究是不曾消弭的。我们是朋友。”

        “所以,我求求你,救救章张。”

        “我求求你。”她跪在门前,不停地向他磕着头。

        可柳括依然没有出来。

        这回,覃栀的面色是真的冷了下来。随后,她又自嘲一笑。

        原来,柳括真的不在乎往日的种种。

        而此时,那些侍卫却来了。

        准确来说,他们早就过来了,只是一直不敢打扰她发泄。

        侍卫正将她拖起来,将她抬出府外的时候,柳括却突然出来了。

        只见他手中拿着一些草药碎屑。

        柳括看着狼狈的覃栀,说:“我已经没有龙血竭了。”

        他将草药碎屑举到覃栀的眼前,他知道这样做,对她很残忍,可他还是这么做了。

        “前些时日,阿黎她生了一场很重的病,我将此株龙血竭煲成了汤药给阿黎送了过去。”

        “所以,你来找我是没有用的,我早就没有了龙血竭。”

        听了柳括的话,覃栀就仿佛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生机一般,任由侍卫将她拉出府外,扔在大道上。

        皇城的夜晚,是很冷的。她想到了章张,章张现在会很冷。

        章张无法救活了,她必须要守着他,让他不孤单地度过人生的最后一程。

        一进到房间,覃栀就紧紧的抱住章张。

        因为没有服用解药的缘故,章张已经彻底毒入骨髓了,他感觉一切都是冰冷的,一直颤抖,浑身上下都在渗着血,一身雪白的中衣也已经完全被血浸泡成了血红色。

        覃栀却不在意身上被他染上血污,依旧紧紧地抱住章张,想要他在最后的时间里,尽她所能,让他能够感到温暖一些。

        可尽管覃栀已经很努力,很拼命地将身上的温暖传递给章张,他身上的温度却还是愈发地冷了下来。

        覃栀心里已经很明白了。

        章张他……撑不下去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覃栀,再次痛哭起来。

        泪流满了脸,脸上泪痕纵横,又恢复了在柳府门前的模样。

        章张虽然意识在逐渐的模糊,可他还是看不得漂亮姐姐流泪。

        所以即使自己已经痛得没有力气了,却还是强逼着自己抬起手来为覃栀擦去眼泪。

        “漂亮姐姐,别哭了,哭了,就不好看了。我还是最喜欢不哭的漂亮姐姐。”

        他的声音微弱又颤抖,但覃栀还是清楚地听见了。

        覃栀知道章张喜欢自己不哭的样子,因为笑着的自己才是最漂亮的。

        哪怕内心悲伤到了极点,覃栀还是扯起了嘴角。

        看见漂亮姐姐笑,章张也放心了,脸上浮现了笑容。

        他突然说:“漂亮姐姐,我想母亲了。我好像再也见不到她了,可我真的好想母亲啊。”

        我真的不想死啊。”

        可惜,章张永远都不会知道了,他的母亲,早就在他离开巴蜀的那一天,离开了人世。

        “章张,你别这么说,我……”覃栀说不出来了,她的嗓子似乎被粘住了,她甚至不能发出声音。

        章张突然想起自己一直想要追随在覃栀的身后,可如今,他再也没有机会了。

        他再也不能看见漂亮姐姐跑在夕阳下,坐在溪流边,用手捧起水,问他开不开心了。

        他的一辈子,将在此刻终止。

        而漂亮姐姐,他私心里希望她能够长命百岁。

        章张很明白覃栀心里的痛苦,明明自己已经快要死了,却还是安慰起覃栀。

        “漂亮姐姐,你以后,不要再哭了。你身体不好,也不要总去吹风,不要着凉。”

        “你也不要怪罪柳括哥哥了,是我从前总惹他生气,他不愿给草药也是应该的,我不怪他的,你也别太恨他了。”

        说到这里,覃栀又想哭了。

        柳括哪是因为你从前总是惹他生气,而不愿借出救你性命的草药,他不过是为了在江黎心里增添几分色彩,让江黎感谢他罢了。

        真正的他,哪会是这般见死不救之人?

        此刻,覃栀对江黎的恨意又达到了顶端。

        覃栀刚想说话,就看见了章张伸向她的手。

        覃栀这才意识到,自己又流泪了。

        章张的手向她伸来的速度特别的慢,覃栀想握住他的手。

        可她还没有碰到,就看见章张的手重重地垂了下去,连带着的,是紧紧闭合的双眼。

        覃栀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她眼睛瞪得好大,似乎快要掉了出来。

        她实在不能接受章张的死亡。

        他本来不用死的……

        是她害死了他。

        时间似乎在刹那间停止了下来。

        覃栀的手依然还是那个动作,但眼里含满了泪水,一滴一滴地洒落。

        良久,她的手也坠落了下来。

        那一刻,她似乎丢失了魂魄。

        她声线颤抖,小声地问着:“章张?你是睡觉了吗?你一定是睡觉了吧?

        “对,对!没错!你睡觉呢!你好好活着呢!你才不会死呢。”

        “你才不会死呢!你不会死的……”

        可章张彻底冰冷的体温拆穿了覃栀的谎言。

        章张真的死了。

        覃栀呢喃着:“死了,真的死了。

        真的不在了。

        真的没有气息了。

        真的没有了……”

        身上不断溢着血的章张,与洁净的地面产生了强烈的对比。

        章张,你再管管我吧。

        我又哭了,你再管管我。

        你是不是生气了?别睡了,醒一醒吧。

        你醒来啊!

        瞬然之间,她又撕心裂肺地哭喊着。

        为什么啊!为什么章张死了!

        为什么死的不是她!

        为什么啊!

        为什么!

        那一天,整个倪府都听见了覃栀那大声哭喊的声音,却没有一人去安慰她。

        因为他们清楚,他们大小姐,再也不会有那个最会安慰她的人了。

        那个真正心疼她,从始至终都以一颗赤诚真心对待她的人,已经离开了这世间。

        她啊,终究还是失去那个会叫他漂亮姐姐的章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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