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节目开播了。
非常随意，就是兄妹在家日常。
来看直播的观众都是喜欢养崽的观众，喜欢看小宝宝们相处，有误会，或者一起玩，小孩子天真无邪是治愈剂。
可是这家直播开始后，完全在颠覆预期。
四个孩子。
一个在后院，单手打着石膏还试图飞檐走壁，自己不知道练什么。
这个配合他一跳成名那个视频，让所有人都明白了，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
感情姚影帝的儿子每天都在家练腿功！
对着小哥的镜头，就看那个不到四岁的，一直对着一个手提电脑，好像在思考国家大事。
其实小哥是在绞尽脑汁，准备弄钱。
但是任何生意对于一个三岁半的小孩都不友好。
童童的房间里，她趴在床边，跟着弟弟在看动漫。
她的弟弟，一边看，一边用笔写下句子。
童童的小脚在地面一点一点的，让她晃着身子，却也不忘，拿支笔跟着学习。
这个节目最初的卖点是“神童”
想看的东西全都没有，却意外的，令所有观众看到了一个新的内容。
就是
——跟我一起学习。
无论是在后院一次次各种练习的大哥，还是对着电脑一言不发，小手不停打字的小哥，或者是房间里对着电脑，自己学写字的弟弟妹妹。
无不在和观众阐述着一个残酷的事实。
影帝家的孩子都这么努力了，看来内卷，真的已经卷得不行了。
小孩子都是被父母影响的，影帝们的压力，一定是更大的。
这里面真正被内卷的只有童童一个人。
她周围充斥着令她崇拜，喜欢，又极度宠爱她的哥哥们。
她也想和他们一样好。
也想对他们好。
练习了几天，她终于觉得自己的字可以见人了。
这天晚上，等大家都睡了。
她蹬蹬蹬跑到客厅，把姚烁那天扔掉的作业从旮旯拐角掏出来，然后拿到温室里，偷偷开了灯。
这里的直播摄像头都是24小时的，她不知道。
对着复古玫瑰花纹饰的台灯，她掏出铅笔，吭哧吭哧地开始帮她哥哥写字。
这个计划已经计划了好几天。
所以写的很认真。
半夜不想睡觉，习惯看着直播打发时间的观众，都把调小的屏幕放大了。
弹幕上飘过带着惊悚感的问号
【这是什么要命的剧情？……】
二半夜，一个小孩子，
好像什么东西上身了一样，穿着粉红色的睡裙，从空调后面的角落抽出一个牛皮卷一样的作业本。
然后跑到没有一个人的温室，开了一盏昏黄的复古灯。
而后她就一言不发，对着那盏复古灯，开始在本子上“熟练”“成熟”地写字。
所有看直播的都被吓到毛骨悚然，三岁的小孩，半夜睡醒了应该哭！
直播间的弹幕被直接团灭了。
显示有大几千人在线，愣是一条弹幕不敢有！
神tm惊悚！
甚至都没人敢录屏。
第二天，更要命的剧情来了
所有看了夜晚惊悚直播的观众还没醒神，就看到那个半夜“梦游”的妹妹，在早餐的饭桌上，和每一个人娇娇地说，“我哥好厉害呀，天生的学神，半夜睡觉的时候都能把作业做了，这就是天赋呀。”
哥哥和弟弟全都停下吃早餐的刀叉，望着她。
童童一点没觉得奇怪，看向姚烁，继续用那种骄傲的语气，和他说，“哥哥，你其实特别有天赋，你是我见过最厉害的哥哥，你看你这么厉害，咱们不要辜负自己的天赋，咱们一起学习吧。”
小哥拿过作业本，翻了翻，递给旁边的弟弟，“写的还不错。”
弟弟每天和童童一起练字，翻了一下就明白了，她每天都在认真写字，就是为了给姚烁写作业。
本子最后到了姚烁的手里。
已经看过整本书的他们，自然知道，好像原书里有段剧情，姚烁不爱学习，女主角就是这样鼓励他的……
姚烁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摄像头。
这个作业应该是昨晚写的……所以，他妹妹，是给所有直播观众表演了一场，三岁给五岁写作业？
“……好吧。”他把作业本放到一边，刚想夸奖。
就听小哥说，“……姚烁你妈妈之前还给你报名的英文补习，那个英文作业，要不你晚上也在睡觉的时候写一下吧？”
姚烁连忙看童童。
就见童童像一只被电击了的鹅一样，好像连头发都炸了起来，她恐惧地说，“什么？英？英文！”
小哥笑出了声，逗孩子太有趣了。
但他妹妹给自己挖的坑呀，他们也没办法，只能配合着她演。
直播弹幕终于疯狂起来
【原来是个三岁的pua大师】
【要不是亲眼所见，绝对不相信！】
【半夜写作业就是为了鼓励哥哥？】
【这是有台本的吧？有的吧？一定有的吧？】
【昨晚上……童年阴影呀】
小哥放下平板电脑，弹幕回到了和他们与世隔绝的地方。
这些人还没有见过童童爸爸的奢华。
焦虑恐慌的太早了。
他也很焦虑，没有钱，怎么弄点钱呢？
只有三岁半，要成立公司都得傀儡。
可是过了一天，他还是没有找到合适的傀儡。
实在不行，只能用tom了。
让姚烁“武力”制服那家伙……
—
童童坐在后院，托着下巴，愁苦地想着那个“英文作业”
其实她知道什么是英文，就是abc,瓢虫雷迪原版就是说英文的，弟弟现在偶尔已经在听了。
弟弟怎么那么聪明呀。
自己为什么这么笨。
旁边多了大人说话的声音，从邻居家传来的，她看过去。
昨天被她欺负过的那个小男孩，刚刚被人放到椅子里，然后他手里拿着一包零食。
童童的吸引力一下被那包零食吸引了。
这么多天，还没有人给她吃过零食。
其实她最想吃这个了。
她觉得自己的呼吸都有点紧张，紧张地小口小口喘着气，盯着那个小孩，看他使劲撕着那个袋子。
他一看也是少干活，手太笨了。
她跑过去，手拉着白色的栏杆，看着那个小孩，昨天他后来跑掉了，让她心里怪难受的。
“喂——”她装着对旁边的狗狗叫了一声，“狗狗你好可爱呀。”
那个小狗是深棕色的，很小一只，腿也很短，跑着跑着向她跑过来。
童童蹲下，把手从篱笆伸过去，摸了摸那只小狗。
她的手特别小，把手窝成手心有个小窝的样子，小狗就舔她的手心。
她咯咯地笑起来。
小狗旁边多了一双皮鞋，那皮鞋很好看，和她小哥的一样。
她抬头，看到昨天被她欺负的小男孩。
他蹲下来，把手里的零食递过来。
童童愣住了，还多了受宠若惊的感觉，她想和他说话，可是不好意思，就只敢和他的狗说话，但他怎么看出来的，她想吃他的零食呢？
她知道自己不应该接，可是她太想吃了。
伸手接过来，她有点紧张，看到自己的手很抖。
她又改变了主意，把零食塞回去，紧张地站起来。
小狗从栏杆下面钻过来，在她的皮鞋上跳来跳去。
童童的小脚向后面挪了几步，那小狗狗跟着她，继续左边跳到右边，右边跳到左边。
她的小脚一直向后，小狗追着她，这种追逐带出一种天然的快乐。
“你家的狗真好玩。”她笑着说，弯下腰想抱小狗，可是又不敢。
她的猪崽不咬她，但是会咬别人的。所以她不敢随便抱。
看向那个小男孩，“我可以抱它吗？”
小男孩说，“不要抱。”
童童又躲了一步，小狗蹲坐在地上，仰头吐着舌头看着她。
像一只可爱的玩具狗。
小男孩把零食又递过来，“你吃完了再抱它。”
童童惊讶地看向他，为什么她现在运气这么好，遇上的每一个人都这么好。
“你过来，带你洗手。”小男孩说。
童童跑过去，小男孩拉了一根水管过来，和她说，“这是浇花的。”
她蹲下来，他开了水，那水好冰，但她好开心，双手搓着洗手。
洗完她在裙子上擦了擦手，就去接那包零食。
小男孩看着她裙子上的湿处，然后又把视线挪到她脸上。
“你的裙子真好看……”他错过她，看向她后面的房子，“你是这家的吗？”
童童撕开了零食，递给他先吃。
小男孩捏了一个。
童童也跟着吃了一个，那个脆脆的，好好吃，她幸福地又吃了一个，然后说，“我是他们收养的。”
她把袋子又递过去，小男孩推了回来，“你吃，我家里很多。”
“我昨天刚刚回来。”小男孩说，“你来了几天了？”
“没几天。”童童说，“你可以在网上找到我，以前的我可丑了。”
小男孩跑回家，过了会儿拿过来一个手机，“怎么找你？”
童童说，“我哥他们说，要搜，绿水村，世上只有妈妈好。”
小男孩的手在手机上按了一会儿，找到了视频，他站在那里听，风吹着树叶，还有童童身上的裙子，那视频里女孩的声音一时间和风一样缥缈。
小男孩关了手机，看着童童说，“不丑。”
他对童童指了指旁边的小狗，“这个小狗，几天不洗澡，毛就缠在一起，你以前的头发比它整齐。”
童童看了看小狗，想了想以前的自己，点头，表示同意。
“童童——”身后多了个叫她的声音，她一秒听出是小哥。
连忙把零食塞给小朋友，准备回家。
小男孩推回给她，童童捏着一包零食欢欢喜喜地跑向小哥。
小哥看着她手里的零食，强忍着没有说话。
童童进了客厅的落地门，立刻捏出一个零食，往他嘴里塞，“小哥你尝尝，可好吃了。”
小哥心里的不痛快，一秒钟都没了。
妹妹小手捏着零食往他嘴里塞的样子，就像在外面打到食物飞到鸟巢里喂小鸟的鸟妈妈。
他的心里，甚至涌上了感动。
这种感动甚至可以忽略掉，她喂东西的时候，冰凉的手指塞进了他的嘴里。
恨不能把全世界都捧到妹妹面前。
他不舍得吃，这么廉价的零食，硬是被妹妹整出了“价值连城”的感觉。
不止自己不能吃，他还交代了姚烁和弟弟，大家都不要吃！
弟弟听完他的指示，走到童童那里，陪着童童看动画片，然后偷偷在童童耳边说了几句话。童童转头就把半袋零食收了起来。
晚上姚爸爸回来，童童从抽屉里拿出那半袋零食，跑到书房去找姚爸爸。
然后拿她没有洗的脏手，捏着那个零食往姚爸爸嘴里塞。
“这个可好吃了。爸爸你尝尝。”
姚影帝皱着眉头吃了，然后看着童童手里那皱巴巴的袋子，他嘱咐过不让给孩子买零食。
“这是什么地方来的？”
“邻居给我的。”童童期待地看着他，“好吃吗？”
她的眼睛水亮水亮的，里面像把星星泡在湖水里，平时姚影帝都不敢看她。对上这种眼神，明明知道不是一个人，都能令他生出触景生情的伤感来。
人前的坚强荡然无存，心痛的感觉让他恨不能现在立刻死了。
他拉开抽屉，里面全是一沓一沓的外币，现在大家都不用钱了，可是童童应该有点钱，至少可以买她要的东西。
他们买的东西，也许不是她要的。
他找到一沓没有拆封的rmb，抽出四分之一，递给童童，“你装着这个钱，平时有喜欢的零食，可以自己买。”
童童点点头，把钱拿着，左右看看，卷成卷，塞进小口袋里。
姚爸爸站起来，领着她到房间，给她放在床头柜里，“不要一次都拿出去，拿一张，可以买好多包那样的零食，记得了吗？”
童童点头，姚爸爸把床头的抽屉合上了，心口压着一块巨大的石头，让他呼吸困难，站起来，不敢多看童童。
童童想再吃一口零食，但是这个东西的“财富力量”已经被她感知了。
她把零食卷起来，然后拿着钱，跑去了找姚烁。
姚烁正在房间练习侧踢，他的石膏很碍事，让他的精力无处发泄。
童童推开门，从门缝里挤进来，小声说，“哥，你看。”
她把钱递给姚烁，“哥，这个钱够不够买手机？”
姚烁走过来，“你哪儿来的钱？”
童童说，“弟弟教我，拿着零食给姚爸爸吃，说姚爸爸会给我钱，他真的给我了。”
姚烁，“……”在利用女人达到目的这件事上，这个弟弟显示出了超凡的驾轻就熟，真是让他气得牙痒。
童童掀开他的床垫，跪在床边，把钱塞进去，然后转头来说，“哥，我把钱塞到这儿。”
那动作姿势，一看就是标准农村妇女喜欢选用的。
姚烁一肚子对弟弟的怨念，被他妹妹更接地气的这一记操作给砸懵了。
然后他下意识看了一眼房间的摄像头。一件衣服扔上去，挡住了摄像头。
这个傻逼直播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就像两个割裂的世界。
他也没想到妹妹会来送钱，更没想到她还会藏到自己床下。
但直播间已经被大家看到了。
直播间一片迷惑发言
【妹妹真的没有台本吗】
【是说弟弟教的吗？】
【哈哈哈哈演得我很开心】
【演你妹，不会说话捐了去】
【妹妹好假】
【真假吃你家大米了，sb】
第二天，慕爸爸过来，本来童童应该换地方住，但考虑太虐童了，就决定一直让童童住这里，他过来两天。
至少陪孩子们吃顿饭。
童童逮到机会，又把她的“财富密码”拿出来，那一包皱巴巴的零食。
她坐在温室里，挤到慕爸爸旁边，跪上沙发，捏着零食往人家嘴里喂。
“慕爸爸，你尝尝这个可好吃了。”
二爸被动地吃了一口，发现是膨化食品，立刻想说这种垃圾食品以后少吃。
后来觉得孩子估计以前垃圾都吃过，现在吃点垃圾食品又能怎么样？
柔声套话，“谁给你买的？”
童童奶声奶气地说，”邻居小男孩吃，我看到，他就给我了一包。后来姚爸爸就给我钱，让我自己去买。“
“爸爸你吃。”她往他嘴里塞，好像让他吃清楚到底多好吃。
慕影帝勉强吃了，心里极度不舒服。
好像当年，被人在心爱的人那里刷到了好感一样。
他立刻拿出钱包来，里面都是卡，他拿出手机，一时犹豫，该给孩子多少钱。
不能多给，不安全，“送两千块钱过来。再带一张卡。”
不多时外面小麦把钱和卡送过来。
慕影帝带童童来到房间，拉开她的床头柜，里面一分钱也没。
他把钱放进去，然后把卡放在下面，对童童说，“爸爸知道你懂事，会自己买东西。这些钱放到你房间，有想要的东西和爸爸说，如果我没有在，超市有想要的东西，让保姆阿姨买给你，如果再有自己想买的，就用这个钱。”
童童乖巧地点头。
等慕爸爸走了，她立刻拿起钱和卡，飞一样的跑到姚烁的房间，拉着他小声说，“哥，快！我们去超市，我要多买几包零食。”
姚烁看着她手里的钱和卡，真是不想嫉妒都不行。
这什么破烂小说，他们男人都不是人？
亲儿子也不是人？
对着童童一个三岁的小孩，俩影帝宛若智障，给小孩这么多钱，这是要宠孩子还是害孩子？
童童不管三七二十一，装了一百块，剩下的都塞进他的床垫里。
姚烁看了看刚被放出来的摄像头。
心里直想骂娘。
直播间里又凌乱了。
【双杀？妹妹一包零食双杀了吗？】
【是半包！！】
【影帝这是真爱！】
【妹妹的操作我惊呆了哈哈哈哈哈哈】
【艹，我想当大哥，妹妹心里只有我】
【太宠了】
隔壁房间里，小哥把恨不能看穿屏幕的眼神，阴恻恻地看向旁边的弟弟。
终于忍不住爆了句脏话：
“……这他妈都是你的主意？”
“我他妈绞尽脑汁要把童童培养成淑女，你现在给我整的她往床垫里塞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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