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她是细作
皇帝念完，眯眸看向她，脸色黑沉可怖：“你果然是落雁国细作！”
薄霜没做声，面无表情凝着他。
眼角余光看到了桑无渊慌急赶上甲板，出现在人群后，也看到了晋风紧随其后上了甲板。
“故意让说书人说四王爷的好，说朕的坏，说给朕听，想让朕对四王爷猜忌，挑拨朕跟四王爷的关系，你们的如意算盘还真是打得好！”
薄霜依旧抿唇不语。
眼角余光里，见桑无渊在拨开人群往中间来，她眼波微动，骤然脚尖一点，飞身而起。
“快抓住她，别让她跑了。”
现场瞬时一片混乱。
她看到有隐卫也提着轻功飞身而起，想要抓住她，未果，只碰到她的裙襟。
她还看到有隐卫紧急掏弓弩，拉弓上弦。
她甚至还看到了桑无渊的一双深瞳中，那爆炸开来的震惊，以及泼天一般的惶惧，像一个无底洞一般瞬间将她卷入。
她撇开视线，在隐卫射出的羽箭射上她之前，她直直跳入被大船吃水前进掀起的巨浪中，让自己迅速沉入湖水里。
数枚羽箭如同漫天雪花一般从隐卫们的手中射出，纷纷射向湖面。
围观的人群中，有人惊呼，有人大叫，很多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到。
晋风亦是。
又惊又骇中，他第一时间看向自家王爷，见男人身形一晃，差点没站稳，他连忙伸手将他扶住。
“回包房把江南河道图毁掉。”一片嘈杂中，桑无渊压低声音吩咐了他一句，就拔腿往人群相反的方向疾步而去。
晋风不知道他要去做什么，刚准备追上去问，就看到他闪身飞下无人的船尾甲板，然后，然后也纵身跳进了湖水中。
晋风大骇。
“王爷”二字差点破喉而出，被他紧急止住。
眼前煞白，耳边嗡鸣，他脑中一片空白。
片刻才回过神。
怎么可以？
这个男人疯了！
他怎么也可以入水？
就算他水性好，这湖宽广无边，深不可测，谁知哪里是岸？
还有，他背上的伤还没好，孙大夫再三交代，不能碰水，又怎么可以在水里浸泡？
最重要的，他戴了人皮面具，被水一泡，面具就会脱落，而这厢皇帝已经派会水性的人下水去找那女人，万一他跟这些人遇上，这不就是等同于自暴吗？
疯了！
都疯了！
忽的想起男人临行前交代他的事，眸光一敛，赶紧下了甲板，往包房的方向赶。
让他毁掉江南河道图，是以防万一皇帝让搜房吧，毕竟他住那女人隔壁，而且女人的船票还都在他手上买的，皇帝难免不会将两人关联。
最重要的是，他现在也下水了，等于跟着那女人一起失踪。
所以，搜房的可能性很大。
一旦江南河道图被搜出，势必会让人怀疑持有者的身份。
毕竟江南河道一事，只有朝中人知道，而上朝的这些人中，此时出门在外的，只有皇帝自己和他家王爷。
所以，将江南河道图，以及可能会暴露他家王爷身份的东西毁掉，他也要赶紧下水离开这艘船。
一旦查到他家王爷头上，他这个家仆也势必会被查，他可应付不来。
甲板上围观的众人久久不散。
尤其是后来闻讯赶来的画坊里的几人。
完全傻了眼。
“双帛掌事怎么会是落雁国细作？”高念慈脸白如纸，难以置信。
齐怀柔也缓不过神来。
难怪，难怪她把画坊的计划簿和会议记录簿，以及银票都给了她。
可她怎么会是细作？
她齐怀柔这辈子没几个让她服气的女人，她是第一个。
可这样的女人竟然是他国细作！
“怎么会一点征兆都没有”齐怀柔喃喃道。
“会不会是误会，或者是遭人陷害啊？”厉逐颜也眸色苍白。
她攥着手心的帕子，目光在甲板上围观的人群中搜寻。
出了那么大的事，怎么不见那个男人？
最不相信的，要属靳冰墨了，他眼角都红了，一副目眦欲裂的模样，甚至还直接去找了皇帝。
“皇上，义姐怎么可能会是细作？她不可能是细作的，会不会是搞错了？”
皇帝冷哼：“那说明她潜伏得好，藏得深，骗过了众人的眼睛。”
“不，不可能，她不可能是细作。”靳冰墨摇着头，犹不相信。
“证据确凿，难道朕还诬陷她不成？”
人没弄死，也还没找到，皇帝本就心情不好，还遭这么一个小屁孩质疑，脸色怎可能好到哪里去？
可靳冰墨此时哪里管得了这多，还在跟他纠缠。
“皇上能不能让那些人找到她了，也先别伤害她，然后再好好查查，肯定哪里出了问题。”
皇帝怒道：“她飞鸽传书传递消息，被隐卫当场抓个正着，这还有假？当场你懂吗？”
“可是，她不是这样的人。”靳冰墨都有点急眼了。
皇帝负手背过身去，理都不想理他。
若不是看在平南王的面子上，看他不治这黄口小儿一个冒犯冲撞之罪。
深秋的湖水，凉得惊人，虽是白日，还有阳光，可毕竟快入冬了，且湖水太广太深了。
薄霜在水里面，被冰冷的寒意包裹，也一刻不敢停歇，没命游着、奋力游着、如同上了发条一般不知疲惫，只剩疯狂。
因为她知道，慢一点就会被追上，被追上就只有死路一条。
她要活着。
原本她还打算就贴在船底上，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然后，等下水的隐卫寻她未果上船了，她再往岸边游。
后又觉得不能冒险，如果贴在船底，隐卫发现，四面包抄，她一丝逃脱的机会都没有。
所以，她还是游开了。
可这湖实在是太大太深了，她发疯一般游了好久，却始终看不到岸。
而且，她虽游泳不错，可潜水却不是她的强项，尤其是还要潜在水里面游。
游到后来，她的四肢就如同灌了铅一样，全凭一股心火撑着。
可再强的求生本能，都终究要面对身体机能精疲力尽的现实。
饶是如此，她也告诉自己不能放弃。
每一下划动都变得异常艰难，她强忍着，强撑着，突然，腰身一重，一只胳膊缠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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