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改变

叮铃铃

        铃声停止时，就在大家以为上午的课程到此结束时，数学老师笑得极其和善，嘴巴里却说出让人难过的事情，拖会堂，把最后一点东西讲完。

        不多时，原本烈日当空，晴空万里的天突然就变了脸，乌云密布，天一下子就暗下来。原想继续拖堂的老师匆匆结束了这堂课，叮嘱完学生们放学当心安全，就离开了。

        不少学生开始抱怨起老师，如果不是拖堂，这回早该到家了。也抱怨这突如其来的夏雨，明明整个上午都是烈日炎炎的，怎么就偏偏这个时候下了起来。那些离家近的走读生，开始四处找住校生借雨伞。

        看向依旧安静坐在位置上的的易度，鹿希拿起课桌里常备着的雨伞，开心地说道：“还好我桌子里常备一把，易度，我们一起回宿舍吧。”

        鹿希的话刚说完，易度就冲进雨中，朝着职工宿舍的方向跑了起来。

        看着大雨中易度，单薄的背影，鹿希摇头苦笑，我就这么招你讨厌吗？

        回到宿舍的鹿希，担心易度会感冒，把伞撑开放到阳台上后，就走进卫生间，插上了热水器的电源。看着坐在桌前的易度，虽然没有在滴水，但仍是湿漉漉的长发，有些心疼。

        几分钟后，鹿希对易度说道：“先去洗个澡吧，不然容易着凉。”

        易度的默不作声在鹿希的意料之中，鹿希只能默默地祈祷这场雨不会让易度生病。

        不准备出去的鹿希和易度，拿出了放在寝室里，以备不时之需的的方便面，雨还在一直下，屋内的两个人各自保持着沉默。

        大约半个小时后，天空开始放晴，易度准备回教室，她不想与鹿希呆在宿舍，即便在班级里两个人依旧坐在一起，但教室里不是只有她们两个人，她会觉得自在很多。

        鹿希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晚自习期间，易度开始有些发热，经常观察易度的鹿希，很快就察觉出易度的不对劲，发烫的脸颊告诉鹿希，易度在发烧。

        飞快赶回宿舍取了热水和药，回到易度身边的鹿希，顾不上自己跑得快要断气的最开始的身体，开始努力劝说易度吃药。

        即便身体非常难受，浑身酸痛到直不起身的易度，依旧倔强的拒绝吃鹿希拿来的药，直觉时刻提醒着她，她是真的不想与鹿希有瓜葛。

        鹿希都要着急死了，只要易度能好好吃药，只要易度能好好的，她甚至可以再也不去打扰易度。嘴上却是第一次，恶狠狠的威胁易度。

        “易度，你不是常说我很啰嗦，我告诉你，如果你不吃的话，我就在你耳边一直说话，烦死你，我一定说到做到。”

        脸色泛红的易度依旧浑身无力地趴在桌子上，她一定说过鹿希是自己见过最麻烦、最啰嗦的人。

        她现在没有精力与鹿希对峙，如果吃药能让聒噪的鹿希安静下来，那她就吃药好了。

        不知何时，天已经完全黑了，易度悠悠醒来，教室里只有鹿希在安静得陪着自己。易度看着身上突然多出来的橘色外套，起身把身上披着的外套拿下来还给鹿希，她知道这一定是鹿希专门回宿舍取来给自己的。

        “谢谢”易度破天荒的对鹿希表达谢意。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是鹿希听过最好听的话，最近因易度难过的心情都一扫而空，她觉得自己又充满了动力。

        担心易度夜里起热，鹿希强忍着睡意，这是鹿希第一次晚睡，却不再是因为哭泣。不多时，当听着不远处易度平稳的呼吸声时，鹿希真希望时光就停在这里。

        鹿希起身轻轻地走向易度，伸手探向易度的额头，掌间灼热的温度告诉鹿希：易度在发烧。看着手表上显示的12：57分，鹿希知道卫生所早就关了。

        一瞬间，鹿希觉得自己慌乱无主，只能不断地告诉自己要冷静，一定不要慌。冷静，鹿希，你可以照顾好易度的。鹿希给自己加油打气。

        易度似乎听到有人在她耳边轻轻地说，喝了药，再继续睡。迷迷糊糊地醒了，易度觉得嗓子好干，浑身都很难受。三两口就喝完一大杯水。

        她想对眼前的鹿希说声谢谢，但是几乎发不出声音。直到鹿希把冰凉的湿毛巾放在自己额头上时，她才好受些。

        没能抵住强烈来袭的睡意，易度不知不觉地昏睡过去。鹿希不停地更换易度额头上变热的毛巾，丝毫不敢有半分懈怠。

        好在所有的努力没有白费，很久之后，易度的烧慢慢褪去，天色微明，放下心来的鹿希很快就睡了过去。

        当易度再次醒来的，疼痛的嗓子，额头上早已干掉的毛巾，坐在床头靠着衣柜而睡的鹿希，地上满满一盆水，还有水中安安静静躺着的一条毛巾，眼前所有的一切都在告诉她，昨晚发生的事情不是一场梦。

        那个傻傻的鹿希，即便每天都被冷脸相待，但她还是这么不知疲倦地照顾自己，就像是平时笨拙却小心翼翼地追着自己一样。易度的心有一点点疼，这种陌生的感觉让她感到不知所措。

        鹿希醒来的时候，看到易度在安安静静地吃饭，第一时间冲过去摸了易度的额头。

        “烧退了，真好”

        巨大的喜悦，让鹿希忽视掉了，这次易度没有因她的触碰而用冷冰的眼神看向她。

        “你应该把我叫醒，让我去买饭的，你的烧才刚退，应该多睡会，况且早上有点凉，你再着凉了怎么办？”

        “夜里我都快吓死了，我好怕”

        “吃饭”易度打断鹿希的话，把她面前的另外一份早餐，推向鹿希。

        “买给我的”鹿希的眼睛，瞬间充满了光，两眼亮晶晶的看着易度旁边的包子、油条和粥。生怕易度反悔，鹿希赶紧把它们拿到自己碗里，丝毫不记得自己没有洗过手。

        “傻瓜”嘴角微微上扬的易度在心里说道，而走进卫生间的鹿希对这一切毫不知情。

        此刻，正在洗漱的鹿希压制住自己的哭声“易度终于没那么讨厌自己了”鹿希拍了拍自己的脸，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道“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始，不能再继续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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