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顶流的学历
“气死我了！”
吴允回到公寓后摘下头上的帽子一把摔到茶几上，眼中杂着不言而喻的怒意，见秦昂走到饮水机前倒水，趁机嘟囔道：“哎你说那乔放什么意思，好像一切都是因为我回国引起来的，怎么了，我回国不行吗，我就不能回归到祖国母亲的怀抱吗？”
她越说越气，双手交叠在胸前，鼻间止不住冒粗气：“我是有中国国籍的人，腿长在我自己身上，我去哪关他屁事。”
退一步越想越气，操！
秦昂将温水推到她面前，哄道：“好啦，不跟他一般见识。喝点水，要不然一会嗓子又要哑了。”
吴允豪爽地一口闷了杯中水，抹抹嘴继续骂道：“我居然还给他发好人卡？这种人就应该送警察局，让警察治治他！”她嘭地一声拍向茶几，手指向秦昂，“告诉警察，现在就告诉他，我高低让乔放吃点苦头！”
“好好好。”秦昂嘴上说着，手却没打算掏手机。
经过刚刚那一番交流，乔放的态度很明显，保持中立，既不打算帮忙，也不打算害人，而是默默纵容真凶逍遥法外，当一个没什么存在感的帮凶。
乔放说得对，警察就算抓了他去审问也审不出个所以然来。
证据，没有证据都是纸上谈兵，法治社会，只有拿出足以一招制敌的证据才能将凶手绳之以法。
秦昂不需要证据，他需要找到凶手威胁乔放的把柄。
吴允气呼呼地下了命令，发现秦昂居然不动弹，上去给了他一掌：“我让你报警呢，傻愣愣的做什么呢？”
秦昂瞥她一眼，细细思索，觉得报警也未尝不可，起码能给乔放一个下马威，万一真在警察的精神压迫下说出点什么，反倒是个好事。
他嗯了一声，拿出手机给负责火灾案件的警察打电话。
警察名为陶琦，一个刚上任的小刑警，没什么经验，当初只以为是个小火灾便主动揽了活，根本不知晓其中的利害。
秦昂给陶琦叙述了一遍目前掌握的线索，正准备回家睡觉的陶琦瞬间懵了，掏出自己的本子将刚才听到的一些记录下来，终归不算完整。他单手拿着手机，结巴道：“你，你再说一遍，乔放和这场火灾有什么关系？”
乔放啊，乔放谁不知道啊！
年纪轻轻拿了影帝，演技成神，公众场合一直是温润如玉的公子，怎么会和火灾扯上关系，居然还可能是个帮凶？！
转念一想，这场火灾牵扯的人的确都挺邪乎，与此相比，乔放倒也合情合理。
“我们怀疑乔放教唆何雅雅犯罪。”秦昂按照自己的分析随意给乔放扣了个罪名，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请您立刻提审他。”
陶琦扶正了自己的警帽，神情呆滞，显然是被秦昂的这套说辞弄傻了。
影帝教唆犯罪，这要是透露给媒体，指定是个大新闻。
“好。”陶琦吞了口口水，“我立刻申请拘捕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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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琦的动作很快，当晚九点，警察便敲响了乔放家的门。
乔放见到警察时并不慌张，反倒是早有预料般笑了笑。
“稍等我一下。”
乔放在警察的注视下穿上羽绒服，拉下家里的电闸，霎时间，屋内一片漆黑。他借着楼道里的光换好鞋，主动伸出双手，淡声道：“走吧。”
全程淡然得令警察生疑，却又没有可以发作的点。
小区内治安很好，别说警车，就连消防车也没进来过一辆。今夜警笛声响彻云霄，引得不少人从窗内探出头来看热闹，看看是哪个名人犯了事，竟让警察追到家里。
乔放出来时一点遮掩都没做，面容就这么曝光在大众视野下，许多人以为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堂堂的乔影帝居然拷上了手铐，摇身一变成了犯罪嫌疑人？！
吴允站在阳台上听声，看到警车从楼下的小路离开时心中暗爽。
让你说我是灾星，今晚就在警察局睡吧！
她心知肚明，警察就算把乔放抓了也没什么用，但一想到乔放会因此上个热搜，败败名声，原先被乔放留下的那片小乌云一哄而散，换上万朗清空。
“进来吧允允。”秦昂催促道，视楼下的警笛声不存在，“阳台挺冷的，别又感冒了。”
吴允一派大仇已报的模样，瞅秦昂更顺眼了，抬脚搂住秦昂的脖子，秦昂被迫哈下腰，头夹在吴允的胳肢窝间。
“走走走小昂子，昨儿做那拉面不错，再给我整一碗。”
心情好了，胃口也上来了，两人晚上光顾着商量对付乔放的对策，饭都忘记吃了。
秦昂躬着身子跟吴允走出阳台，刚关上门，瞬间挺直脊背，将吴允抵在玻璃上来了个缠绵不休的舌吻。
吴允架不住秦昂猛烈的攻势，只能把扶着秦昂的肩膀站稳脚步，呼吸不均，任由秦昂在她口腔中大肆掠夺。
良久，秦昂松开吴允大口喘息。他抚摸着吴允的嘴唇，看她脸色泛红，轻笑道：“遵命，允允大人。”
秦昂很快从刚刚那场侵略中回神，在厨房里边哼曲边抻面，心情大好，而吴允则坐在沙发上抱着个玩偶，脑中不断回想着自己玩火自焚的全过程，脸蛋更烫了。
两碗拉面很快端上餐桌。
吴允和秦昂面对面坐着，一人抱着一碗面，吴允的那碗肉明显比秦昂的要多一倍。她挑挑拣拣出大半放到秦昂碗里，说：“大晚上让我吃这么多肉，不怕我腻住啊？”
秦昂把肉按进面汤里，瞟了对面半满的碗，估摸了一下吴允的饭量觉得还算合理，便没给吴允夹回去，而是自己美滋滋地享受起来。
吴允大口吃着面，腮帮子鼓成了一只小仓鼠。
“你跟谁学得做饭？”吴允咽下面含糊道，“看这技术不像是这年纪做出来的。”
秦昂舔了舔嘴唇，说：“自己琢磨的，小时候没人管，那时候外卖又不发达，就只能自己照着食谱做些乱七八糟的。”
也是在那个时候，秦昂心中对火生出一种莫名的向往，才导致他后来险些死于煤气中毒。
“这还是乱七八糟的？”吴允难以置信，“你这个面抻的比面馆师傅都地道，行了，以后你不当明星也有手艺活下去，不至于饿死了。”
秦昂被吴允逗笑了，说：“行啊，到时候我去开个店，你来当老板娘，正好我还要上学，当勤工俭学了。”
吴允撇撇嘴，想到学业这事，岔开话题道：“学上的怎么样？哎，我怎么看你一直工作好像没怎么学习呢？”
“学了啊。”秦昂擦去嘴上的油渍，“我跳级了，现在是大三，没什么忙的。”
吴允对他竖起大拇指，啧啧称赞：“不错啊小伙子，我当时在海外上大学也是跳级，21就把大学读完了。”
提到这，吴允面上不乏得意。
她当时比整个年级小了一岁不说，成绩还一直名列前茅，若不是保密工作做得好，这件事迟早让人捅出去。
“嗯，真棒。”秦昂笑道。
他一直很好奇，吴允为什么对外只宣称自己是初中学历。艺人有学历加身是一件好事，多少人想求都求不来，结果到了吴允这就成了必须隐瞒的事情，这到底是为什么？
“允允。”他唤道，“为什么要瞒着学历呢？”
吴允微怔，很快又换上一副笑颜看他：“有的时候，光环太多未必是件好事。”
我们一直在寻找能够让自己功成名就的机会，但当机会真正走到你面前，有时又成了个烫手山芋，全然不知道该拿它怎么办。
吴允从小是被捧着长大的。
吴正兴的产业做得大，虽然不至于富甲一方，但也算是半个豪门，所以吴允小时候从没受过苦，再加上一张漂亮脸蛋，更是受到喜爱。她本人也是个小公主的性格，喜欢跳舞，喜欢钢琴，喜欢各种和音乐沾边的东西。
在男团女团刚出现的年代，爵士舞大放异彩，吴允深受影响，主动提出去学爵士舞，走在这条路上一去不复返。
她的光环越来越多，压力也越来越大，直到出国当了练习生后，堆积的恶意才逐渐散开，成了她毕生的噩梦。
吴允仰头望着天花板上的水晶灯，脑中闪过自打有了意识后的生活。
“环境是会迫使人做出改变的。”她说，“我拥有一样东西就够了，再多，就是累赘了。”
秦昂瞧见吴允略显落寞的神情，也听出吴允话里有话，但显然是不愿告诉他的话。
每个人的生活都很难，他是，吴允也是。
光鲜亮丽的背后挥洒着无数汗水，是他们用自己的努力积攒而成。
他们不欠任何人。
“允允，为什么想学表演？”秦昂由衷发问，他当时查到这个消息也有些愕然，一个唱跳歌手去学表演，着实令人匪夷所思。
“这个啊。”吴允颔首，“我想去尝试更多的可能。”
她想知道自己的潜力还有多少，是不是可以拥有更多的发展空间。
“女团吃的到底是青春饭，腰伤腿伤越来越重，就算我想跳，到了年级也不是我说了算的。但是表演的话，能为我打开更广阔的领域，还能让我学学表情管理。”
说到最后，吴允自己都笑了。
这鬼理由她也想得出来。
“你呢？”她反问秦昂，“为什么学表演？”
“因为你学了表演。”秦昂答得干脆果断，“我高中的时候一直都是挂个名，连课都不去上。后来听说你学的是表演，才回学校上课，高三那年恶补，最后才考上了大学。”
临州戏剧学院对文化课要求很高，秦昂的课程拉下太多，又非要钻牛角尖，当时原也怎么劝他也不肯改志愿，一门心思要奔临州戏剧学院。
出成绩那天，他自己心里都捏了一把汗，要是没考上他真做了复读的打算。幸好老天眷顾，他考上了，虽然成绩稍微靠后，但怎么也算是给自己的努力画了个句号。
当然，这些过程吴允是不清楚的，她一直稳扎稳打，一步一个脚印，考上大学并没有多费力。
为了偶像考大学，这种事光是想想就觉得不可思议。可一旦落到自己身上，又是和自己告过白的人，吴允只要想想，脸就红成了火烧云。
她敷衍地夸赞：“那你挺厉害。”
秦昂反夸：“没有允允厉害。”
吴允：……
跟他较什么劲。
她将碗向前一推，说：“吃好了，你洗碗。”
“成。”秦昂笑嘻嘻道。
吴允架不住秦昂的嬉皮笑脸，双臂一撑站起身，走向音乐室。
音乐能够抚平人心的焦躁，吴允一直这样认为。
她坐在钢琴前，十指放上，缓缓弹奏起来。
悠扬的琴声从音乐室内传出，盖过了哗哗的水声。
秦昂拿着海绵蹭着瓷碗，耳边是连绵不断的琴声。他勾唇微笑，看上去十分闲适。
如果可以，他想生活就停止在这一刻。
吴允和他都是热爱音乐的普通人，没有所谓的纷争，更不是被穷凶极恶的纵火犯盯上的人。
他想，和吴允一直，一直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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