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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和正常人一样


  你看,他们是不是和正常人一样?

  离高考越来越近了。我感觉我这一年多好像什么都没有学,而我的成绩,虽然每次依然是班级第一名,可是离我的目标差距太大了。这样的成绩要是运气好的话,可以上个一本,二本是肯定可以的了。不,我不甘心,这一年的时间我都没有学习,我想复读。是的,我要复读。

  即便是在我考试的时候,也会有一些声音在我的耳边环绕,我只能努力的一边跟这些声音作斗争,一边好好考试。

  高考结束了,我的成绩离一本差那么几分,可是我清楚的知道,我要复读。而这段时间唯一让我高兴的,也就是我如此努力得来的成绩。在这所一年只有一两个可以考上一本二本的学校,我是那个唯一,第二名如果没有那20分的加分,确实已经差了我50多分。可这又是让我极其不甘的,将近一年的时间我都没有学习,这不是我该有的结果,我要考北大,我不能让他们如愿以偿。

  填志愿的时候,我只有填了一个学校,只填了一个专业,只有极小的可能被录取,如果录取不上,我就只能复读。爸爸妈妈是两个老老实实的农村人,他们也不懂得网上填志愿这些,我只有跟他们说了学校和专业。

  建筑学,我认定了这个专业,就像我认定了我一定要从高考中冲出去一样的,我甚至觉得自己在这个专业花费时间精力,可以成为顶级的建筑学家。

  在我等待高考录取结果的时间里,我查阅到这所学校建筑学这个专业,需要进行绘画的入门考试,考试通过才会录取。

  我和爸爸妈妈说了这个录取需求,说我要学绘画。爸爸妈妈开始给我打听,但是坝子里面没有画室,最后只能让我去到丽江学习绘画。这使得我认为爸爸妈妈不愿意出钱给我看病治疗,当初不愿意出钱让我去市一中,有了一丝报复的快感。

  我来到了丽江,画室的老师来接了我,给我找了住处。我想到在丽江的大姑妈的女儿凤仪姐姐,就给她打了一个电话,告知她我来丽江了。没想到,凤仪姐姐十分热情地邀请我去她家,让我在她家居住。我只好退了之前的住处,跟凤仪姐姐去了她家。

  我开始了在画室和凤仪姐姐家两点一线的生活。

  在画室的这个环境里,我似乎终于没有了之前那种被人迫害的感受。这里终于没有让我有熟悉的人的感觉。可是我依然害怕,我说话很小心翼翼,害怕得罪人。我偶尔也会听到,初高中那些同学的声音,可是这里没有他们。

  每天,除了学习绘画的时间,我还是常常会沉浸在悲伤里,沉浸在为什么里。我想那个时候我的脸上常常是带着悲伤的,如果我再美一点的话,就真的成了“冰美人”。

  在画室里,我认识了几个新的朋友。可是我丝毫不敢向他们坦露我的内心,我不敢让他们知道我初中是一个被嘲笑的对象,我也不敢让他们知道高中同学的“过分”。其实在我的内心深处,更是害怕他们也会成为那样的人。我也害怕他们得知我有“抑郁症”,将我像怪胎一样处理。

  我在画室里大概学了十多天的时候,来了一群永胜的高中的艺考生。我的忧虑又开始了,我开始想到,不只是我们学校的人知道,县里面的人也知道了,那他们会不会也知道呢?

  他们中会不会有人认识我的同学?他们也会和我的同学一样来嘲笑我吗?难道他们还要继续监视我吗?……

  可是我又不确定,只是我的心里时时刻刻都在害怕着,我怕我随便做错一点点事,他们就会将它无限的放大,就像我初中时一样,然后所有人都会像傻子一样相信他们的话。

  我对谁都和和气气,小心翼翼,生怕做错了什么。每天担惊受怕。

  可以查询高考录取情况的时候,我所填写的那所学校没有录取我,我终于可以将我丢失的那一年的时间补上了。作为镇上高中的最后一届,那所中学三年前已经不再招生了,我补习也可以去其他学校补习了,我就见不到他们了,我终于可以安心学习了。但是我不能去县里的中学,县城里坝子太近了,我怕有认识我的人,我要来市里补习。

  在我学绘画的最后一天,是凤仪姐姐她们很早之前就约好了去泰国旅游的时间。她们提前向我交代了要注意哪些,询问了我什么时候回家。我决定学习绘画结束后两天再走,第一天可以洗洗衣服,第二天休息一下,我定了第三天的票。

  最后一天学完后,我回到凤仪姐姐家时,他们已经在路上了,凤仪姐姐家就我一个人。我打开冰箱给自己做晚饭,凤仪姐姐家的泡菜特别好吃,之前他们在家的时候泡菜只会装一小碗,我能吃到的也有限,现在我可以一个人吃了。

  吃饭,洗漱,上床,一切如凤仪姐姐家人还在时一般,只是我更自在一点。

  躺在床上,我失魂落魄,又一次陷入了无比的绝望,那些点点滴滴的记忆又开始涌上心头。眼泪开始流,这眼泪好像不会流干一样。一夜未眠。

  第二天,在画室认识的同一个小区的朋友过来找我。她不知道我一夜未眠。我一边洗衣服,一边和她看电视。

  夜晚,当我躺在床上后,眼泪又开始流了,又是一夜未眠。

  在回家的车上,我怕会晕车,我终于睡着了,终于安稳得像童年坐车怕晕车就睡着那样睡着了。我希望我一觉睡着就再也醒不来了,我已经很深刻的明白老子说的“人生下来就是受苦的”,我不想继续活下去了。路途颠簸,有时会醒,可是,我好累啊!

  我没有一觉睡不醒,我失落地回到家,和爸爸妈妈说着凤仪姐姐对我的好,因为我告诉自己,人性是善良的,只要我记住人的好,他们就不会多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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