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妈妈姚秀琴

　　我记得妈妈是年轻漂亮的，在我最初有记忆时起，妈妈还是一个会涂脂抹粉的美女。妈妈常常会问我，冰冰，我好看吗？我就会对妈妈说，好看。

　　妈妈是个善于讲故事的人，在我碗里会剩下几颗饭时，妈妈就跟我说雷公惩罚浪费粮食的人的故事。

　　“从前有一个人，他经常浪费粮食。雷公看见了他的行为，就给他托梦说，如果他再浪费粮食，就要惩罚他。他没有当成一回事，第二天还是继续浪费粮食。那天晚上他又梦见了雷公，雷公和他说，明天如果再浪费粮食，不将茅厕里的一只鼻涕虫吃了就会用雷打他。第三天，他回想起两个梦，有点心悸，但是他还是照他平时的习惯，浪费粮食。这天晚上他又梦到了雷公，雷公和他说，如果再浪费粮食，不将茅厕里的一只鼻涕虫吃了，就真的会用雷打他了。他醒后只觉得是个巧合，也犹豫了要不要浪费粮食，要不要吃鼻涕虫，但是他依然没有做，还是将碗里的饭倒了。这个时候天空中忽然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他才惊恐万分，发现梦境是真的。他害怕极了，觉得雷要劈他了，就跪地连忙向天空中求饶。这时雷公也出现了，他凶神恶煞地说：‘你现在如果不将你刚刚倒了的饭吃了，不去厕所里吃一只鼻涕虫，我就要劈你了！并且以后你都不能浪费粮食，不然我就会出现用雷劈你！’”

　　妈妈在讲的时候，我的眼前仿佛出现了漫天乌云和电闪雷鸣，乌云之上有一个凶神恶煞的雷公，地下是跪地求饶身穿青色古袍的一名男子。

　　“虽然不情愿，但是他也只能将地上的饭吃了，忍着恶心将厕所里的一只鼻涕虫放到了嘴里吃，雷公这才饶过他，后来他再也不敢浪费粮食了。”妈妈接着说：“快把那几颗饭也吃了，你可不能也浪费粮食。”

　　妈妈也会给姐姐讲故事。

　　“从前有一个小女孩18岁了，她夜晚回家的时候，路过田地，遇到了一个酒醉子。那个酒醉子见她是孤身一人，就对她起了歹心。又见四下无人，就将那个女孩强奸了。”

　　我在一旁听着，并不明白强奸是什么意思，只是模糊有点印象，好像女孩子被强奸了，就失去了清白，嫁不了人。

　　妈妈还会给我们讲小马过河的故事。

　　“从前有一只小马要过河，但是它不知道河水是深是浅，能不能过到对岸。它问长颈鹿，长颈鹿说河水浅，过得来。但是乌龟对它说，河水很深。小马就不知道到底该不该过河，不知道该听谁的。”妈妈常常也会在讲完故事后再讲一些大道理，每当我和姐姐有一些苦恼的事情的时候，或者她想教给我们什么的时候，有时就会用这种方法。只是我常常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妈妈的哼哼教诲和言传身教只有造就了我某个时间段的性格，以及在潜意识里的一些影响，却无法消除我的叛逆，让我避开痛苦和错误。

　　妈妈也会不厌其烦地教我背唐诗，学拼音，写字。她相比于严格的爸爸，是一个慈祥的妈妈，但是我也会挨她揍。

　　李香弟弟的婚礼在李香的娘家举办时，我跟在幺婶身边，一群农村妇女在七嘴八舌地品头论足。她们说道：“这秀琴长得太难看了吧！那个嘴又大，牙齿又外露，眼睛又小。”我意识到她们是在说我妈妈，我很气愤，妈妈在我眼里是个大美女，可是我又害怕这些大人们，我打定主意回去要跟妈妈告状，让这些人闭上她们的嘴巴。

　　晚上，妈妈给我脱衣服让我睡觉了的时候，我想起了这件事，就和妈妈告状说：“幺婶她们说你长得难看！”我多期待妈妈可以去和她们理论，可是她的眼睛依然看着我的衣服，嘴巴的牙齿依然是一种外露在嘴唇外的状态，仿佛她的嘴很少闭上，她没有说话。我以为她没有听见，就提高声音又和她说了一声：“幺婶她们说你长的难看！”她还是沉默着。我开始迷茫，我跟妈妈告状，难道妈妈不去和她们理论？不去让她们闭嘴吗？

　　小学开家长会时，都是妈妈去和我开的。有次开完家长会后第二天，我身边的小伙伴们开始说某某的妈妈太好看了，我不明白她们为什么不说我的妈妈好看，我觉得妈妈是个大美女。

　　在我小的时候，妈妈特别注重我的牙齿。换牙的时候，每次我一有摇晃的牙齿，妈妈就会张罗着用一根线给我拔掉。一开始我很怕疼，也不让妈妈给我拔，妈妈就劝我说，不拔掉会长成龅牙，以后会很难看等等。后来妈妈就练成了一次性就可以用一根线把一颗牙拔掉的本领，这样也可以减少我的痛苦。只是妈妈当初辛辛苦苦给我经营的牙齿，后来却被爸爸毁于一旦。



　　妈妈很勤劳，家里的各种家务基本都是她做的，但是在她需要我给她做些什么的时候，我却往往觉得这打扰了我的玩乐时光，这也使得我经常挨揍挨骂，我并不是一个懂事的孩子。常常家里穷困时，妈妈还需要在外工作。妈妈做过很多的工作，别人家起房子时的小工、超市服务员、促销、洗碗工……

　　相比于爸爸的懒惰，妈妈过得很勤劳。爸爸基本上不会做家务，后来的事情更是让他成为了一个败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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