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顽童2

　　大泉水是另外一处的山泉，它的乐趣，就在于它附近有一个休闲山庄。琵琶成熟的季节，我们就会带上塑料口袋来到这个休闲山庄，我们像猴子似的爬上枇杷树，贪心地将果子摘进口袋里。要是远远地就看到有人来了，我们就赶紧爬下树，找个地方躲起来，直到看不见人影，又才出来继续摘果子，乐此不疲。

　　板山河要偏僻一点，它的乐趣还是在于一年四季的不同，不同的小地方和不同的玩耍。我们班的一个女同学叫杨瑜，她家住的最为偏远，就是在板山河。我们来板山河也是为了能找她一起玩耍，而且她更熟悉这个地方。

　　要种水稻的前夕，河里面会发大水，板山河有一处极小型的瀑布，我没有见过真正的瀑布是什么样子的，我极喜欢在这里玩耍。“瀑布”的水极大，但是我们也只是在边上，或者坐在小河边戏水，太过危险，我们脑子里就会想起父母的哼哼教诲。尽管我们如此小心，可我还是大意了。我喜欢手脚在水里漂浮起来的感觉，我看到了一根在路地下的排水水泥管，我手撑在上面，试图让自己的双脚在水里漂浮起来。我的双脚离开水底那一瞬间，我的手再也扒不住地面了，刷一下子，我感觉我整个人就都在水里了，河水急匆匆地灌进我的嘴巴，我的耳朵，鼻子。我害怕极了，不知道它会把我冲到哪里去，我会不会死？小伙伴们她们会不会救我？水里面会不会有蛇？……突然，我发现手指边有可以抓住的东西，我连忙抓住它们。可是水太急了，它又将我狠狠地与它们分离。我只能又试图去抓住什么东西，我确实抓住了，我的眼睛闭着，脑子里是一团浆糊，一会儿出现我自己死了的画面，一会儿又想着她们会怎么救我？一会儿又想着我自己要怎么办？……正思绪乱飞，我又听到了小伙伴们的声音。

　　“冰冰，冰冰。”

　　我睁开双眼，看到小伙伴们在我旁边，桃子哈哈大笑着。但是我并没有注意到桃子此刻是在笑着的，杨瑜连忙把我拉上了陆面，她生气又责怪地对我说：“她还笑！”我很是迷茫，我现在是在哪里？我感觉河水将我冲了很远很远，上了岸才发现，原来我就在水泥管路面的另一边，我抓着的东西原来是长在里面的水草，惊魂未定的往水里看了一眼，庆幸里面没有水蛇。脑子里面一团浆糊，好像河水通过我的口鼻耳，也进入了我的脑子。此后的一段时间里，我记恨着桃子，觉得她是像杨瑜所说，盼着我出事。当时的我也并没有想到，我当时的样子很是滑稽。

　　我们也会去板山河附近的休闲山庄玩，其中有一个休闲山庄叫知青园，我第一次见到鸵鸟，就是在那里。我们站在栅栏外看着鸵鸟时，会一起谈鸵鸟的蛋有多大，我们吃能不能吃完？怎么可以获得它的一根羽毛？它会不会用嘴来啄我们？

　　有一次杨瑜发现了小瀑布旁边有一个西瓜地，我们谋划了并且实施了偷瓜。一片很大的瓜地，周围种的是三节甘蔗长短的玉米，四下除了我们几个小毛贼就无人了。我们小心谨慎地跑到瓜地里，挑一个看着比较大的瓜，赶紧摘下，像贼似的赶快逃离了瓜地。我们来到了小瀑布这里，将西瓜用石头砸开，发现还不是很熟，果肉还是粉嫩的，杨瑜尝了一口说：“还是有点甜了。”我们也开干起来，毕竟这也是瓜地里比较大的瓜了。起先，我们背对着路边看见有人就将西瓜藏起来，等到人过去了再悄悄的吃。后来，好像没人管我们的样子，我们也就大胆的吃。我们又去了第二次偷瓜，并没有注意到旁边玉米地里的一对老夫妇在给玉米除草施肥。第二次偷瓜成功后，当我们正在无忧无虑地玩耍时，一个骑着摩托的中年男子停下了摩托，看着他看着地上的西瓜残渣的表情，我们意识到我们完了。

　　中年男子将我们带到了旁边的休闲山庄里，原来是山庄里的人，旁边瓜地就是山庄的瓜地。我们三并排着站着一起受训，我还是一直低着头，不敢看中年男子。中年男子徐徐着他的教育：“那些西瓜都没有成熟，吃了会拉肚子的。你们要吃的话，可以来和我们要，我们这有成熟的。那些还没有成熟的西瓜，吃又吃不成就浪费了。天气干的时候瓜地里没有水，我们还要从很远的地方挑水来浇地……”时间很漫长，我们三一直站着，从烈日当头到太阳将落。期间，中年男子停下了他的唠叨时，我多希望他就这样放我们走了，没想到他只是拿出了一块西瓜自己吃，随我们在太阳底下，他也不再唠叨了，就是静静的长久的沉默。我很害怕，也不知道会有些什么惩罚。我们三就这样站着，他就在旁边一直坐着。随着时间缓缓地行走，我开始担心我今晚能不能回家，我的肚子也开始饿了。终于，出现一位中年妇女和那位男子说了什么，接下来我们听到了让我们更害怕的消息。

　　“你们是哪里的？父母是谁？记得电话号码吗？”

　　“你们是哪个学校的？班主任是谁？电话是什么？”

　　我们惊恐地缓缓答着，中年妇女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张纸和笔，在我们回答的时候，她就在纸上写着，并且与我们核对了电话号码。他们结束了最后的教诲，终于放我们走了。可是我们心里却比之前更害怕，并且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幸而，我们担心的事一直没有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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