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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04


不一会儿,他瞧见不远处美女环绕的一名导演,那人眼神色眯眯地瞧着打量着女明星的身材,裴疏惟转头跟身旁的何砚音说了一句话,她有些嗔怒道:“我才不要去那老东西那里。”

        她的声音有些柔软,但不柔弱,恍惚间有江南女子的味道。

        裴疏惟眼神忽而又冷了下来,语气不容置疑,“去不去?”

        何砚音有些愠怒的离开了这里,走向那个美女环绕的导演。

        何砚音离开时瞥了一眼程迦,眼神中似乎划过一丝不甘心。

        程迦掠过她的眉眼,想起戚宁的话,我觉得何小姐和您的眉眼有些相似。

        她心中又是一滞。

        何砚音也是杏眼,如柳叶般长眉下一双澄澈明亮的眸子,好似从前的程迦。

        此时此刻,又剩下程迦和裴疏惟,这一片区域好像画了警戒线似的,一片冷冰冰地气息充斥着,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

        “你穿成这样还想攀附上谁呢?”,裴疏惟阴着张脸,眼神充满不屑地问道。

        程迦仿佛不禁被他的话逗笑,气息也透着些似有若无地骄傲,“我攀附谁都不会再攀附您,怕侮辱了您的眼,我也怕自讨苦吃。”

        这些话,她虽是笑着说出来,心里却承载着不一般的酸苦。

        裴疏惟苦笑一声,“是啊,程迦,你以前只拿我当跳板,现在呢?又被哪个人给抛弃了?”,他毫不留情面地刺激程迦,“呵,程迦,你也就这副德行了,光鲜亮丽下面永远都是一摊烂泥。”

        程迦心里一阵酸涩,他竟然把她形容成烂泥,是忘了曾经把她宠成宝贝时的模样了吧。

        “所以,裴总,我这种扶不上墙的烂泥你何必搭理呢?”,程迦缓缓品尝着杯中的酒。

        “程迦,你现在这副惺惺作态的嘴脸真恶心。”,裴疏惟的话嘲讽鄙夷。

        程迦笑道:“多谢裴总谬赞。”

        她脸皮厚的样子忽而让他怒极反笑,只是满是寒意的眼神里多了丝痛苦,程迦何尝不是这样。

        她注意到裴疏惟的酒杯里不是酒,倒像是茶水,她也没多问,这几次见面,裴疏惟好像都在刻意躲避酒精。

        她心中晃过一个不好的念头。

        两个人沉默了良久,程迦先去了趟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正恰巧碰见正在补妆的何砚音。

        程迦感慨,真是狭路相逢。

        她从镜子里瞥了一眼程迦,语气平和地问道:“你跟阿惟认识。”

        一句阿惟,让正在洗手的程迦心中有些错愕,她以前也这么称呼裴疏惟。

        “认识。”,程迦只是简简单单回答,并不想多理会。

        正想要离开这里,何砚音抱着双臂,端着一副正宫娘娘的架势,又说道:“你们不仅认识,还在一起过,不知道你是哪位前辈?”

        哪位前辈这四个字,足足说明了裴疏惟跟她分道扬镳后也没闲着。

        “何小姐,前不前辈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看好你的男人啊!”,程迦垂眸一笑,眼睛弯成了一出月。

        她也不由得感到好笑,何砚音无缘无故给她说这些挺没必要的。

        她没有理会何砚音,便离开了这里。

        何砚音其实挺自信的,程迦以前也是这样。

        胆战心惊的晚宴终于结束,她回到家立刻就趴在床上,一翻手机是佟翰深打来的。

        “喂,师哥,你找我有事吗?”,程迦略显亲切地问候道。

        “我现在在成都拍戏,明天要不要过来一起吃顿火锅?”

        “好啊!”,程迦一口答应了,挂掉电话后她合上眼睛做眼保健操。

        她不记得是有多少年没回成都了,好像从来北京上学那一会儿就没想回去过,她当时算是北漂的,想要在北京扎根。

        老家那里一片废弃的工厂从脑海里掠过,忽而有些不美好的画面从记忆深处涌现出来,她胃里一阵翻涌,立马冲向厕所,原来过了这么些年,仍然记得那个中年男人恶心的嘴脸。

        记忆里,荒郊野岭她拼死躲避着那些人的追逐,躲到一处暗淡的角落,心中祈祷他们不要追过来,她拨打着裴疏惟的电话,可是传来的却是他挂断的提示音,她心中还有一丝渴望,她继续拨打裴疏惟的电话,又挂了,彼时,她心中好像最柔软的那个地方被撕碎被搅烂。

        野风漫野的呼啸,那些人终究是找到了她,把她扔到那间废弃的工厂里,对她做着丧尽天良的恶心事情,她用最可怜的眼神拼尽最后一丝祈求望着那个不配称之为父亲的人,只余下一个冷漠的背影。

        那时候,她恨裴疏惟没有接到她求救的电话,她恨程道文的冷漠无情,她恨这群欺辱她的禽兽都不得好死。

        程迦直直地抱着厕所吐了一个小时,眼角的泪水和鼻涕都快分不清。

        她用卫生纸狠狠地擦着那些污秽,她望着镜子里那张被人□□过的身子,她看着鼻梁那道被她最爱的人伤害留下的疤痕,她终于卸下平日的伪装在镜子前痛哭。

        裴疏惟,我也恨你。

        裴疏惟,我永远都配不上高高在上的你。

        “程小姐,我希望你和阿惟不要再进行没有结果的纠缠,你觉得我们裴家会接受如今的你吗?”

        这句话是打破了她仅剩的尊严,出自于他的母亲。

        长城俱乐部

        蒋政尧正一人打着桌球,裴疏惟老烟民似的一根一根闷闷地抽着烟。

        蒋政尧说:“你别抽了,过来陪我打会儿。”

        裴疏惟皱了皱眉头,将烟用力按灭在烟灰缸里。

        他接过杆子,一桶一个准,忽而就想起曾经带程迦也常来这个俱乐部,程迦蠢的学了两个月都没学会台球。

        他一用力,球没进,脸色更加阴沉了。

        蒋政尧貌似看出他的烦心事,“阿惟,你是不是见到程程了。”

        他指尖一顿,程程这个名字,他们以前常常这么喊着。

        “程程程程程程,蒋政尧,你是不是对她有点什么想法啊!”,裴疏惟眉眼间有些愠怒。

        蒋政尧揉了揉眼眶,丝毫不恼怒,反而笑了笑道:“阿惟,你还是这么在意她嘛!”

        “你他丫的,老子在意个屁。”

        “那程程就是屁。”

        裴疏惟白了他一眼,又问道:“川子和怀儿怎么没来?”

        蒋政尧时不时往前台处掠过两眼,好像在找什么人。

        他又刚擦了擦杆子头,拧着眉头,有些认真道:“怀子最近好像摊上了点事情,川带怀儿去他们单位里找人了,这几天俩人忙着应酬。”

        裴疏惟问道:“他是不是被那姓聂的摆了一道?”

        蒋政尧说道:“你知道聂慎平一向不待见咱们,但说实话,人家到底是个两袖清风的人物。”

        裴疏惟唇角勾勒起一抹轻蔑的笑意,“他不就是贪图徐浪怀手里那片地皮嘛!”

        蒋政尧撇了撇嘴,显然有些不认同这个看法,打趣道:“说不定他还贪图程程。”

        裴疏惟一烟灰缸砸过去,碎渣子从墙上跌下去,没完没了了还,“滚。”

        蒋政尧也习惯了这狗脾气,笑道:“程程离开你这个暴徒真是个不错的选择。”

        “你他丫的烦不烦你。”,裴疏惟点上一支烟风风火火地离开了俱乐部。

        裴疏惟走后,蒋政尧走到前台,是个二十来岁的小伙,语气随性:“来瓶啤酒。”

        小伙给他拿过啤酒后,他接过准备走,但是步子又迈了回去,问道:“这儿那个姑娘呢?”

        “您问的是宋真?”

        蒋政尧点了点头。

        “奥,她不来了,听说失恋了。”

        蒋政尧挑眉,有些疑惑。

        “那,她在哪上班你知道吗?”

        “那就不知道了。”

        早上八点,裴疏惟回到北京那处几百平米的老宅子,红墙绿瓦,跟故宫的配色差不多,这座宅子放清朝那时候听说住的是一个贝勒,后来民国那几年,贝勒爷迁去东北,把这宅子当给了姓裴的一个商人。

        那个姓裴的商人就是裴疏惟的爷爷,现在这所房子是他母亲每次从上海回来住的地方,裴疏惟不经常回来住。

        一踏进门槛,就看见他母亲蒋女士正在看报,刚泡好的养生茶就放在几十万的红木茶几上。

        他的母亲蒋莞湄算得上徐朗怀梁择川他们口里那种德高望重的人,就梁择川那虎样的脾性在他母亲面前也是得低头听训的。

        裴疏惟踏进前厅,蒋女士愣是一眼不瞧他,仿佛看个透明人似的,自从一年前跟他母亲大吵了一架后,两人就井水不犯河水,这次还是辛姨在微信上说破了嘴裴疏惟才肯回来的。

        辛姨和蔼的给裴疏惟倒了一杯热茶,“阿惟,老爷这次在上海淘了些你爱玩的小玩意让大小姐给您带过来。”

        辛姨口中的老爷是裴疏惟的外公蒋太爷,大小姐便是他的母亲蒋莞湄,辛姨是蒋家的老人了,说话比较老派。

        裴疏惟点了点头,刚准备回里屋的时候,蒋女士说道:“敬仪再过两个月就回来了,我和你奶奶决定提前给你和敬仪把婚事办了,在上海结婚怎么样?”

        裴疏惟嘴边带着一丝苦笑,眼神疏离淡漠,“随你们怎么决定吧,反正我也没有反驳的余地不是吗?”

        章敬仪是裴疏惟父亲至交的女儿,裴疏惟的爷爷那辈积累的财富够让他们裴家光宗耀祖几代了,所以他父亲这一代已经弃商从文了,这章敬仪的父亲就是他父亲工作事业上的伙伴。

        章家算是他们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章敬仪和他的婚事也算是这几年京圈酒后谈资的话题。

        “你外公也想孙子了,这两天让政尧回去陪陪你外公。”,蒋宛湄说道。

        蒋政尧是蒋家的亲孙,小时候在北京待过几年,高考完后来北京上的大学,和裴疏惟也算得上亲兄弟。

        裴疏惟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等裴疏惟走后,辛姨说道:“大小姐,程小姐好像三个月前回国了。”

        蒋女士抬眸,一双清明的眸子渐渐变得严肃起来,“我说他这几个月怎么都不着家似的。”

        辛姨有些探测地问道:“大小姐是差人看着阿惟的吗?”

        “辛姨,我问政尧吧。你也别看阿惟那么亲,你比我要宠他太多了。”,蒋女士说道,语气带着些批判。

        辛姨紧握着双手,委婉一笑说道:“那需不需要派人盯着程小姐那边。”

        蒋宛湄揉了揉太阳穴,一副随和的模样,“她若还记得当初答应我的事情呢,倒还好解决,不必派人盯着了,阿惟应当自有分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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