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主动相约
事实证明陈北夏想的永远比做的美好，直到陆亦凉发消息跟她说已经到楼下了，陈北夏的电脑上都没敲几个字。她合上电脑，转头看见苏沉沉的小眼神笑眯眯看着自己，她有些无奈：“我就下去几分钟，马上回来，肯定今天就能把作业赶完。”
她说的信誓旦旦，苏沉沉一脸的不太信，一边嗦面一边摆手让陈北夏赶紧下去。
陈北夏下楼，陆亦凉正拎着个袋子站在楼下，看见陈北夏下来了，便走过去，把袋子递上去：“给，看看喜不喜欢。”
那只袋子不大，陈北夏把脑袋伸过去看，里面是一顶帽子。陈北夏把帽子拿出来，扣在脑袋上，掏出手机来照了照：“挺好看的，怎么忽然送我个帽子？”
“看到觉得应该适合你，就买了。”
陈北夏把帽子收好，这才问陆亦凉过来有什么事，陆亦凉神情有些严肃，说三两句说不清楚，要换个地方。陈北夏倒是都随他，他们到了学校里的奶茶店，坐在里面，叫了两杯柚子茶，等茶的间隙陆亦凉问道：“林闲联系过你？”
是想过陆亦凉突然过来肯定有什么要紧事，但陈北夏没想到是为了这个。陈北夏觉得自己虽然有气度和格局，但是从陆亦凉嘴里听见林闲的名字还要气定神闲对她来说还是有些难，不仅难，还有点儿郁闷。陈北夏摸不清陆亦凉专门跑来问林闲联系自己的事情是怎么想的，没见过他这么风风火火的，居然是为了林闲。
想想就不是很痛快，陈北夏说话也就带了些情绪：“你消息倒是挺灵通的。”
陆亦凉听出陈北夏情绪不对，以为是林闲说了什么冒犯的话让陈北夏生气了，他赶紧解释：“同学会的事情，傅舟泽顺嘴胡说的，没想到林闲会给你打电话，如果她说了什么过分的话……”
“你要帮她道歉？”陈北夏打断他，她其实很不喜欢打断别人说话，显得没有礼貌。但是按着一般规律陆亦凉接下来应该就会说“如果她说了什么过分的话，我替她道歉”，陈北夏不太想听，干脆打断了陆亦凉。这么快就知道林闲给自己打了电话，又知道林闲会说过分的话，他们还真是关系匪浅。
看见陈北夏把不太高兴写在脸上，陆亦凉明白是为了什么，陈北夏还能因为自己生出小情绪来，陆亦凉心里有小窃喜。不过窃喜一下就该收敛了，陈北夏的脸简直是已经垮下来了，陆亦凉解释说：“不会，如果有什么话让你不高兴，我要想办法……哄哄你。”
他应该是没有准备说出样的话的，所以“哄哄你”三个字几乎是从嘴里挤出来的。
陈知沅被他一本正经的样子逗得想笑，陆亦凉严肃认真，但没想到在陈北夏眼里看来特别好笑。知道陆亦凉不是来给林闲说话的，陈北夏也就舒坦了：“哄哄我？算了吧，我暂且还不需要，她没有来得及说什么，我三言两语堵回去了。”
陆亦凉对陈北夏说话堵人的本事也是见识过的，所以能想象出陈北夏把林闲回得无话可说的样子，他夸奖道：“伶牙俐齿。”
“过奖了。”陈北夏反问，“你过下周要去参加同学会？”
本来也是不打算问的，这毕竟算是陆亦凉的私事，但是陆亦凉已经提到了林闲，也就干脆问一问同学会的事。
陆亦凉道：“还没决定要去。”
难怪也没跟自己说，原来也没决定好。陈北夏一激灵，自己这个想法太危险了，怎么想的这么理所当然的，她搓了搓自己的脸，回了个：“哦。”
柚子茶被端上来，陆亦凉替陈北夏插好吸管，放到她面前，然后说：“他们说到江城来聚，定的是下周五。”
陆亦凉刻意强调了地方和时间，陈北夏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她又没问，干嘛说这么仔细。陈北夏低头喝茶，柚子咬在嘴里的时候忽然灵台清明，她打开手机来看，难怪选在下周五，还专门到江城来。
陈北夏认真研究着时间，陆亦凉在她耳边轻声问：“傅舟泽说我会带你一起去，林闲告诉你了？”
陈北夏抬头，正好对上陆亦凉的眼睛，那双眼睛里多年如一日地装着星辰与皓月，她不露痕迹地向后挪了挪，回道：“说了，傅舟泽说瞎话的本事还真是让人佩服，放心，我没当真。”
她是真的佩服傅舟泽，作为一个社交达人，傅舟泽练就的本事就是胡说八道，不然不会对着林闲把陆亦凉和陈北夏重逢的事儿说漏，还添油加醋。在傅舟泽心里，早就默认陆亦凉和陈北夏天生一对，喜结良缘，现在之所以还别别捏捏，不过是时候未到。
很多时候，陈北夏都觉得傅舟泽是个妙人。
陆亦凉说：“之前告诉你这件事，是因为我还没有决定要去，不过就算要去，我也不会带你一起。”
虽然自己是不大在意这个事，但陈北夏觉得陆亦凉很犯不着再强调一遍，林闲没膈应到她，现在陆亦凉倒是挺膈应人的。陈北夏气鼓鼓的：“我已经想到了，你还用再说一遍吗。”
陆亦凉不假思索：“当然用，同学会我很想带着你一起，可是我们还有一段路需要走，在此之前，我不想冒犯到你。”
开窍晚的陈北夏心说这有什么冒犯的，她脸皮厚，但她没有这样说，因为她听懂了陆亦凉的意思。他们还没有在一起，贸然出现在陆亦凉的同学会上，也不过是成为大家打趣的对象。高中时代同学之间最爱做的就是起哄，异性同学之间但凡稍有暧昧，都会笼罩在朝六晚十的起哄之中。陈北夏是没经历过，但看得多，对这种场面也就敬而远之。
陆亦凉是个万事都要认真对待的人，他和谁在一起，就应该是手牵着手大大方方地公开出来，没有名正言顺的时候，就不该带着一起接受只是为了起哄而来的打量调笑。
陈北夏觉得有点儿感动，其实应该想到的，陆亦凉虽然冷冰冰的，但是如果被他喜欢，一定能被他照顾得很好。陈北夏忽然觉得有些庆幸，陆亦凉喜欢的就是自己。
她笑着看向陆亦凉：“行了，我请你看场电影吧。”
这是他们再见以来，陈北夏第一次主动邀请陆亦凉，陆亦凉很欣喜，熟悉的感觉在这一瞬间是回来了的。他回想起上次陈北夏赌气选的电影，两个人在电影院如坐针毡，也不知道这次陈北夏又有什么主意，陆亦凉问：“恐怖片？”
看来是对那次在电影院的事耿耿于怀，还记仇呢。陈北夏佯装去敲陆亦凉：“我没那么无聊。还记不记得高二的时候我约你看电影，虽然你拒绝了，但是我还是一个人去看了。”
这又是一件陆亦凉想起来就会很后悔的事，他其实这三年已经反复回想了无数遍高中时代对陈北夏的拒绝和伤害，可饶是在心里想了这么多遍，再被陈北夏提起来的时候，还是会觉得心梗。他努力弥补这些遗憾，可并不能抹去它们存在的痕迹。
那时候的陈北夏没有任何赌气的心思，心里装的全是少女情怀，正好碰上有一部口碑不错的爱情片上映，陈北夏就想着邀请陆亦凉一起去看。陈北夏是很有心理准备的，陆亦凉一听到是一部爱情片，肯定就会拒绝，不过陈北夏已然鼓起勇气，结果当然败北。只不过和陈北夏预想不同的是，她还没来得及和陆亦凉阐述这是一部什么电影，就直接被拒绝了。
习以为常。
陆亦凉在听见陈北夏提起这件事之后，表情明显紧张了起来，他赶忙说：“对……”
陈北夏今天第二次打断他：“别说对不起，这三个字不合理。这电影出了第二部，前两天上映的，走吧。”
她的笑意始终明朗，陆亦凉也跟着她舒解起来，对不起这三个字在他们之间真的很多余。
他们坐进电影院，随着电影一幕幕上演，过去慢慢与现在接轨，直到结束落幕，一切重合。陆亦凉在电影最高潮的时候看向陈北夏，电影里的男女主角亲吻在一起，电影厅有许多此起彼伏的笑声，有情侣也在这个时候亲吻。而陆亦凉看着陈北夏，陈北夏眼中带着一些光亮，周围好像都停止了，陆亦凉只看得见陈北夏。
原来以前失去的是这么来之不易又重要的东西。
从电影院出来，陈北夏整个人都喜气洋洋，以前的遗憾好像又弥补了一件。不过她没有高兴太久，就想起了一件更重要的事，她满脸的生无可恋：“完了。”
陆亦凉也跟着她惊了一下：“怎么了？”
陈北夏脸色惨白：“我把沉沉忘了，忘了也就算了，我把作业也忘了。”
说好就出门几分钟，结果出来好几个小时，全忘完了。陆亦凉很抱歉：“是我来的不是时候。”
“算了，是我叫你看电影的。这两天我大概会有点儿忙，应该没有时间一起出来见面，等我忙完了联系你。”陈北夏想了想，还是说，“如果你不去同学会的话，到时候可以给你过生日。”
陆亦凉特意提醒陈北夏的下周五，是他的生日。
虽然是带着小心机故意提醒陈北夏的，可当陈北夏准确无误说出来的时候，陆亦凉还是有意外的高兴。他把开心都写在脸上了：“你还记得。”
怎么会不记得呢，高中三年每年都会死皮赖脸地说要帮陆亦凉过生日，只不过在陆亦凉的拒绝下，一次都没成。高中毕业后立志要忘记关于陆亦凉的一切，但实在是太难了，就譬如刚刚，迷糊了一刻，马上就又记起来了。可陈北夏觉得自己是要拿出一点架子来的，她嘴硬道：“也不是很想记得，但是你非要强调是下周五，就差把日历怼到我脸上了，我要是还不记得，也太不懂人情世故了。”
陆亦凉完全理解他的人情世故，于是约定道：“那下周五，不见不散。”
意思就是要一起过生日了，陈北夏主动邀请的，得到回答后反倒有些犹豫：“同学会……”
陆亦凉几乎没有思考过这个，他很快回答：“少我一个也没关系，但是和你一起过生日，是第一次。”
他们之间，很多没有开始，等着完成的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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