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坐在从节目组手中借来的黑色轿车内,驾驶座上的盛弋动作迟缓地给自己系上安全带，双手搭在方向盘上，长呼了口气。
抬头,他就通过后视镜看见了坐在后座的棠澄与江祁。
棠澄还好,与他对视到一起,还礼貌地跟他点了个头。
一旁的江祁，整个人像是没长骨头一样窝在座位上，察觉到他的视线，面无表情地转头看来,满脸充斥着一股“你怎么还不走”的无聊懒散。
盛弋：“……”
这跟他想的一点也不一样！
他想象中的这一路，棠澄最好是坐在副驾驶上,两人可以从过去一直聊到未来。不管之后能不能在一起,起码能在她的心中留下一点痕迹,让她能很明确地了解到他的心意。
现在,他觉得自己活脱脱就是个送少爷、小姐参加聚会的司机小盛。
怎么会有这么操蛋的感觉？
这一切都怪脸皮厚如城墙的江祁！
盛弋带着怨气发动了车子，一路擦着最高限速,将原先二十多分钟的车程,硬生生缩短成了十五分钟。
于是等盛弋与棠澄的大学同学们，兴高采烈地打开包厢门，看见是便是一脸怨念的盛弋,一脸生疏的棠澄,外加脸色最平淡正常的……江祁。
“啊！！！”
戴着墨镜的江祁几乎一出现在包厢里,一道女人的尖叫骤然响起。
“江祁，是不是江祁？你是不是江祁？天哪,妈妈,我看见活的江祁了！你竟然还会呼吸？”
女人激动地开始语无伦次。
“江祁,哇塞,竟然真的是大明星江祁……”
“盛老大你面子够大的啊！”
其他人也在这一时间全都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往盛弋的脸上贴着金，只可惜这些人越是夸赞江祁，盛弋的脸色就越是难看。
倒是一路上都没说一句话的江祁，看见此情此景，嘴角微勾地将墨镜从脸上拿下，一瞬间又引来一片惊呼。
将墨镜收回到口袋里，江祁难得有礼貌地冲大家笑了下，“不好意思，听说你们在这里聚会，我就厚着脸皮过来了，希望没有打搅到你……”
们字江祁还没说出口，最先冲到他面前的女人就迅速接了腔，“不打搅不打搅，蓬荜生辉！要是我回去后跟我那群小姐妹说我跟江祁一起吃过饭，她们肯定羡慕得不要不要的！”
“都堵在门口干什么，赶紧进来啊，进来之后就可以喊服务员上菜了。”
其中一个戴眼镜的男人，笑眯眯地招呼道。
一走到餐桌旁，这么巧，正好剩余三个空位。
盛弋率先一步上前，抽开靠左边的一张椅子，邀请棠澄坐下。
“啊，谢谢。”
棠澄道了句谢，坐了下来。
紧接着盛弋缓缓抽开了棠澄右手边的那张空椅子。
“谢谢。”
江祁相当理所当然地在盛弋拉开的椅子上坐下，还礼貌地说了句谢谢。
棠澄：“……”
盛弋：“……”
大学同学们：“……”
记众人一片安静，偏偏当事人毫无察觉，整个人稳稳地坐在盛弋抽开的那把椅子上。
现在只剩下江祁右手边的椅子还没有人入座。
见状，坐在棠澄左手边的一个男人，应该是早就知道盛弋的心思。这不，一看他尬在了原地，毫不犹豫地站起身来。
“盛老大，来，你坐我的位置，大家以前部门聚会的时候，你就一直都和棠澄学妹坐在一起。现在当然也不例外，大家说是不是？”
男人笑嘻嘻地调侃道。
闻言，江祁嘴角笑意微敛，指骨有一下没一下地在白色的桌布上轻叩着。
棠澄则开始怀疑起这句话的真实性，她以前真的跟这些人聚过那么多次吗？恐怕不然。
她能感觉到她骨子里是比较厌恶，这种被人当众起哄的事情。
除非她有求于人，那就什么都可以忍受了。
棠澄眼睫微垂。
这次跟随盛弋出来，她也起了想要了解一下自己过去的打算，毕竟一直不去了解，她就一直无法想起来。
逃避不是办法。
而她如今能接触到，参与他过去的人，除了小涵，也就一个盛弋罢了。
就是她没预料到，江祁也一起跟了过来。
想到这，棠澄下意识转头看了身旁的江祁一眼。
谁曾想，几乎同时，男人也抬眸朝她看来，两人刚好对视到了一起。
江祁的瞳仁极黑，在头顶耀眼的水晶灯的照射下，好似最上等的黑曜石，这样专注地看着你，只怕是任何人都会沉溺其中，棠澄也不例外。
“……学妹，学妹，学妹！”
便是这时，盛弋的呼唤声在棠澄的耳旁响起，她猛地回过神来。
“啊？有什么事吗？”
棠澄转头看向盛弋的一瞬，有听见一声低笑，从江祁的方向传来。
明明也没什么事，可棠澄就是被他笑得脸上一热，偏偏脸上还在故作镇定。
看懂棠澄眼神异样的盛弋，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捏紧，随即笑着说道，“只是想问问学妹你有什么忌口的，我们毕竟已经几年没聚过了，不晓得你现在的口味变化了没有？”
闻言，棠澄刚想张口说自己吃什么都行。
一道漫不经心的声音先她一步响起，“葱姜蒜，香菜，生菜，花椒这些她都不吃。”
棠澄：“……”
盛弋：“……”
大学同学们：“……”
想忍，盛弋到底还是没忍住，皮笑肉不笑道，“你是怎么知道学妹口味的？以前我们一起吃过饭，你说的那些东西她都吃。”
闻言，江祁的视线径直落到身侧棠澄的脸上，眼眸探究，旁人还没看懂他的眼神，江祁就已收回了目光，“随你。”
盛弋：“……”
他也不懂，为什么只要碰上江祁，他的心里就总有种说不出来的憋屈感。
这股憋屈感使得他纠结一番之后，还是划去了菜单上的几个含有葱姜蒜的菜品。
将新拟定的菜单递到服务员的手中记，盛弋转身，刚想故技重施，给棠澄烫餐具，一只修长的手就先一步拿走了棠澄面前的餐具。
打开，倒茶水，冲烫。
盛弋：“……”
棠澄看着江祁的动作，眉头微微皱起，往江祁的方向凑近了些，“江祁你小心点，上次盛鸡汤不就烫到手了吗？”
闻言，江祁转头看向她，顺带瞥了盛弋一眼，“没事，就算再烫到了，不是还有你吗？回去你再帮我抹点烫伤膏就行了。”
盛弋：“……”
三人的暗流涌动，明显到其他来参加聚会的大学同学们，都感觉到了。
其中一部分人想到聚会前，盛老大拜托他们的事情。
当即就聊起曾经的大学往事，将棠澄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比如校运动会，比如食堂改革，比如复印室，甚至还有学校的枇杷熟了，一到夏天，到处都是偷枇杷的“贼”。
“对了，棠澄学妹你还记得吗？那一次我们部门外出聚餐回来，盛老大那天不是跟你表白被拒了吗？然后他那天就喝多了，回来非要爬到树上去给你摘枇杷，说是有枇杷吃，你就会答应他了。那天多少人在树下劝他，他都不下来，你一来，他立刻就下来了。”
“对对对，这件事我也记得，当时都闹到校内论坛上去了，盛老大当时可真是一战成名！”
听见这些，江祁脸上的表情明显地淡了下来。
“有这些事吗？我都不记得了……”
棠澄笑得客套。
这么巧，这个时候菜上来了，饮料安排的是青梅酒还有果粒橙。
这边寒暄未停，那边之前那个戴眼镜的男同学，就立刻起身开始给大家倒起酒与饮料来。
可能是觉得江祁是个大明星，私底下不会和他们喝酒，他直接倒了杯青梅酒放在一旁，又给江祁倒了杯橙汁。
见状，江祁还没说话，正在应付其他同学的棠澄，立刻转过头来，“别，不要给他上橙汁，他对这个过敏。酒也不用了，有茶吗？给他倒一杯。还是算了，我自己来吧。”
棠澄直接将江祁的橙汁，挪到自己跟前，同时将自己的杯子换到他面前，起身端起茶壶就给他倒了杯茉莉花茶。
看见她这一系列的动作，江祁嘴角不由得就轻翘了下。
而另一头的盛弋，拳头握得更紧了。
其他人更是将棠澄的动作尽收眼底，他们只觉得今天晚上盛老大的任务，恐怕没那么好完成啊。
明显棠澄学妹以前对盛老大没兴趣，现在照旧没有兴趣，更何况人家旁边还坐着一位色艺双绝的江顶流。
怎么看，跟江祁比起来，盛老大都毫无竞争力啊，即便是把他们这帮人聚到了一起。
几人相互交换了个隐晦的眼神，随即就用手机在桌子底下聊了起来。
又聊了几句后，边吃着菜，一帮人边又再接再厉了起来。
“说起来，前几天我还碰见赵颂了，那小子你们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吗？他竟然去做老师了，曾经那么不可一世的一个人，现在在做体育老师你们敢信？记得当初他不也是追过棠澄学妹吗？好家伙，他前天晚上才在宿舍立下雄心壮志，第二天一早，棠澄答应盛老大告白的消息就传遍全校了，听说他那一天都躺在床上没下过床，你们说好不好笑？”
记
“哈哈哈，太好笑了！”
“不过那个时候，盛老大和棠澄学妹可真是学校里公认的金童玉女啊，就连我们那个辅导员，周翠汝你们还记得吗？她都问我，你们现在还在一起吗？她还等着喝盛老大的喜酒呢。”
“别说她在等，我们也在等啊，学妹，我就不懂了，记得当时第一次你不还答应了盛老大了吗？怎么后来分手之后，怎么也不同意复合……”
“啪！”
这人剩余的话还没说完，一道被子碰触到玻璃转盘的刺耳声响，传进了所有人的耳中。
顶着众人的目光，江祁站了起来。
“有点闷，我出去透透气。”
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平淡，模样也平静得很，叫人完全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
撂下这样的话后，江祁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江祁……”
棠澄的呼喊也只是让他的脚步略停了一瞬，男人推开包厢的门，便走了出去。
原先还耐着性子，听这些有的没的，想要多了解点自己过去的棠澄，不知道怎么回事，在看见江祁离开之后，忽然就觉得自己的耐性一下子到头了。
听着这帮人在江祁走了之后，还说个没完，她忽然就举起一旁的一个杯子，仰头一饮而尽，唔，有酒味儿。
棠澄看了看手中的杯子，是之前那个眼镜男给江祁倒的青梅酒。
不晓得是酒意有些上头，还是棠澄的耐心彻底告罄，她抬头看了眼四周的人，语气平淡地开了口，“你们刚刚说的那些事情，说老实话，我已经全都记不清了。甚至连曾经答应过盛弋告白的事情，我也忘记了。可能盛弋你确实对我有好感，但抱歉，你这种起哄式的追人方式，让我觉得很不适，甚至是讨厌。”
说到讨厌两个字的时候，棠澄成功看见盛弋的瞳孔微缩了缩。
理智稍稍回复的棠澄，双手按在了餐桌上，笑了下，“不好意思，我刚刚喝了点酒，可能措辞有些过分，希望大家不要介意。我也出去透透气，散散酒应该会好些。”
或许是刚刚，向来温和的棠澄，把话说的太明显了，卓上一片寂静，就连盛弋也没说什么陪她一起出去的话。
棠澄轻轻松松离开了包厢。
刚出包厢，被屋外穿堂风一吹，棠澄人稍稍清醒了些，却也因为酒意的上头，感觉人莫名有些亢奋起来。
离了包厢，棠澄脑中一直在思索着江祁可能去了哪里。
转了两个弯，棠澄终于在走廊的尽头看见了斜倚着窗台，嘴里叼了根烟，眼睛似是看向窗外的夜，又像是没有的江祁。
应该是听见了脚步声，江祁随意一回头，便恰好与站在拐角处的棠澄对视到了一起。
“怎么出来了？”江祁皱眉。
棠澄：“出来找你。你怎么吸烟？”
“偶尔抽一次。”
江祁顺手熄了手上仅抽了半根的烟，眼看棠澄还往他的方向走，立刻开口制止，“等等，你不喜欢烟味，等我身上的味道散散，你再过来。”
记
“哦。”棠澄乖巧点头。
看见她这幅乖乖的模样，江祁的眉头瞬间皱紧。
随后也顾不上烟味不烟味的，江祁快步走到了棠澄的面前。
一看见他，棠澄忙皱着脸，捏住了自己的鼻子，“有烟味。”
看她这脸蛋红红的模样，江祁难以置信地开了口，“你喝酒了？”
闻言，棠澄好似也有些懊恼和困扰，竖起一根手指，“我本来是想喝你的茉莉花茶的，然后装酒的杯子就在旁边，我一口就喝下去……”
江祁：“……”
江祁差点没被这小迷糊给气笑了。
不过还好没醉的那么厉害，知道出来找他！
“行了，先回包厢跟那群人打个招呼，我带你回家。”江祁伸手拉住了棠澄的手腕。
谁曾想刚拉上，棠澄就立刻挣脱了江祁的手，江祁不敢相信地回头看她。
下一秒，棠澄就抓住了他的手，十指交握。
江祁：“！”
棠澄晃了晃两人的手，一脸理所当然，“以前都这么牵的。”
江祁：“！！”
有那么一瞬间，江祁的心像是吹进了夏夜的风，直吹得他不堪负荷的心脏跳动，一下快过一下。
他一个没忍住，嘴角蓦地扬起，“没错，你说的对，以前都是这么牵的。”
走了两步，转弯就是去往盛弋等人所在的包厢，另一边则是下楼的安全通道。
站在分叉口，被棠澄紧紧扣着手的江祁，心头忽然涌起一阵鼓噪。
鼓噪声越来越大，明明没喝酒，江祁也莫名产生了股微醺与冲动。
只见他转头看向身后的棠澄，眼睛明亮如繁星，“我们不回包厢了，也不回小屋了好不好？我现在想带你出去，就现在，好吗？”
“嗯嗯。”
棠澄同样眼睛晶晶亮地点了点头。
得了应允的江祁，只觉得自己的心口轻颤了下，他立马举起与棠澄十指交握的左手，另一只手则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墨镜给棠澄戴上，自己则戴上了黑色卫衣的帽子，两人鬼鬼祟祟地从安全通道里离开了酒楼。
小塘岛，以前江祁来拍过戏。
知道这儿有摩托车租赁项目，他第一时间就拉着棠澄去租了一亮摩托车。
在外头被晚风一吹，脑袋清醒了一瞬的棠澄，在江祁的要求下，坐上了他摩托车的后座，刚戴上头盔，她才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
“等等，江祁，你之前说你不会骑电瓶车，现在却能骑摩托车？”
就算是喝醉了，棠澄也感觉自己之前被演了。
江祁：“……”
男人隐藏在头盔下的脸皮红了一片，可他很快拧动起摩托车的油门来。
“坐稳了，出发！”
一声轰鸣，摩托车立即飞窜了出去。
“啊！”
短促的一声尖叫，棠澄立刻抱紧了江祁的腰。
感受到腰上的力道，头盔上江祁的嘴角高高地勾起记。
前方是完全不知道目的的公路，身侧是广阔无垠的大海，头顶是璀璨明亮的星月，身后带着的则是他爱了整整六年的姑娘。
有那么一瞬间，江祁甚至都有些怀疑他是在带他心爱的姑娘，私奔。
这简直就是这世上最美好的事情了！
江祁畅快、兴奋到连眼眶都有些发红。
对于这样刺激夜奔，即便是喝醉了，棠澄还是有些怕的。这不，忍了一小截路之后，将江祁抱得愈发紧的棠澄，直接尖叫出声。
而这时，江祁的目的地也到了。
一个依山傍海的好地方。
因为车速过快的关系，棠澄被江祁从摩托车上扶下来的时候，脚根本就是软的，软到一下就扑进了江祁的怀中。
男人紧紧抱住了她，“怎么样？还能走吗？”
“有点……腿软……”
棠澄抬头，眼泪汪汪地朝江祁看了过来。
只是一眼，江祁的心就软得一塌糊涂。
他想都没想地在棠澄的面前蹲下，并示意她趴上来。
棠澄刚趴上去，江祁便立刻站了起来，驮着她开始往前走去。
一开始两人走的路还有路灯，很快除了头顶的星光，连路灯都没有了。
这使得因为醉酒，而脑袋一片糊涂的棠澄，也不由得凑到江祁的耳边发出一声疑问，“江祁你要带我去哪里？不要把我卖掉……”
后面半句话，她的声音分明有些颤抖。
听到这么句话，江祁瞬间啼笑是非，故意用阴沉的语气逗她，“不行，就把你卖掉，不把你卖掉，我哪里有钱？”
“不要不要，我给你钱，你不要卖了我！”棠澄挣扎着要从他背上下来。
“就要卖，卖给一个姓江的男人，给他做老婆去！”
江祁继续逗她。
“呜呜呜呜，我会很听话，会好好赚钱，要不……要不我……我给你做老婆，你不要把我卖掉！”
棠澄哼唧着开始商量。
骤然听见这么句话，江祁脚步微顿，瞳孔瞪大，半响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一字一顿声音沙哑道，“你说的，可别反悔。”
棠澄斩钉截铁：“我不会反悔的！”
也是这时，江祁的目的地终于到了，那是一片长满了紫云英的草地。放眼看去，满目的紫与绿，花丛中萤火虫打着小灯笼，来回地穿梭着，晚风一吹，花朵就跟海浪一样，一波又一波往远处蔓延。
棠澄直接站在原地看楞了。
“好漂亮！”
她不由得感慨。
一旁的江祁看见她满脸的惊喜，也不由得弯唇笑了笑，以前来这里拍戏的时候，意外发现这么个地方，他就一直想要带棠澄过来看看。
应该说每到一个地方，他都会想要带棠澄来看看。
迄今为止，他已经攒了一百多个地方了。
如今，终于能带棠澄看一下其中之一。
“棠澄。”
“嗯？”
“这一站录制结束之后，我有话想跟你说。”
记
“哦。”
“哦是什么意思？你该不会酒醒之后就忘记你今天晚上说了什么，干了什么吧？”
“嗯？”
棠澄转头看他，“不会啊，我记得的，我要给你做老婆！”
女生笑得一脸甜蜜。
一直甜到了江祁的心里。
他立刻伸手拉住了棠澄的手，“你说的，你要是忘了，你要是忘了……”
要是忘了江祁会怎么样，他也不知道。
几乎同时，酒楼包厢这边，盛弋等人看着满桌子的菜，等了半个多小时也没能等来出去透气的两人。
盛弋用力捏紧了桌角，笑道，“我们不等了，先吃吧，菜都凉了。”
-
第二天，因为昨晚过于兴奋，江祁一晚上都没睡好，早早地起床之后，没曾想竟然是和盛弋同一时间推开了房门。
已经准备好这人又会上来找没趣的江祁，面无表情地看着对面的男人。
谁曾想盛弋只是随意地看了他一眼，便头也不回地下了楼梯。
不比前几日的艳阳高照，今天的天气阴得厉害，瞧着像是随时都会落雨的样子。
为此，荀导等人直接取消了今天的室外活动，而是全都转为了室内。
比如上一站雾公村就准备好的内心剖析，今天就是个很适合的机会。
清晨别墅很快忙碌了起来，因为宿醉起得比较迟的棠澄，刚推开门，便看见穿了一身白衣的江祁站在了我们五个人回答问题？棠澄、江祁你们俩为什么每次都赢？不公平！”
“对对对，不公平！”
一旁看戏的莫少尊也跟着一起嚷嚷。
“不行不行，这样我们多亏，我连交过几个男朋友这么私密的事情都告诉你们了，作为补偿，你们也必须一人来一句真心话。”欧梨眼珠转了转。
正在啃香瓜的捧哏莫少尊，挥舞着手里的香瓜：“就是就是！”
闻言，江祁也不准备翻开手里的牌了，一脸闲散地往身后的椅子上一靠，“可以。”
棠澄点了下头，“我也没问题。”
“那行……我开始问了啊！”
欧梨先是看向了江祁，笑得不怀好意，“请问江顶流，你的初吻是几岁？”
“哦哦哦哦！”
一听到这样的问题，其余几人除了盛弋基本都发出意味深长的声音来。
闻言，江祁的视线不着痕迹地在棠澄身上转悠了一圈。
“十七。”
江祁吐出两个字。
“天哪，十七，不是吧？不是吧？这么晚？”
“就是就是，江顶流你这么英俊帅气，感觉初吻应该幼儿园就没了才对啊！”
“肯定是撒谎，一定是撒谎！”
欧梨斩钉截铁。
江祁不为所动，“我已经说出了我的真心话，随你们信不信。”
“算了算了，算你糊弄过关。”
欧梨摆了摆手，然后立刻将目光对准了一侧的棠澄，眼神戏谑，“到你了，棠小美人，快问快答，高中交过几个男朋友？”
一听见这样的问题，江祁的眼睫瞬间垂了下来。
记棠澄：“……”
完球，触及到她的知识盲区了。
她哪记得她高中交过几个男朋友？
“不许想，立刻答。”欧梨催促。
棠澄：“……零？”
她试探作答，曾经的她能考上国内第一学府北川大学，她觉得她高中的时候，说不定就是认真读书的书呆子，根本不会考虑恋爱的事情，应该是这样没错了。
“哎哎哎，撒谎，你一定在撒谎，肯定谈过恋爱！”欧梨不信。
“高中真的……没有交过男朋友，不信你们去查！”
棠澄信誓旦旦。
“不信不信，你这么漂亮，我绝对不相信！”
欧梨继续叫嚷，甚至连一旁的赵笙笙都开始给她帮腔起来，直接把棠澄挤兑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就在大家闹腾的最欢的时候，一声刺耳的椅子摩擦地面的声音，在众人的耳旁瞬间响起。
众人循声看去，竟是江祁不声不响地站了起来。
男人脸色极冷，冷得就连神经大条如莫少尊都开始噤声起来。
江祁垂着眼，嘴唇也抿成了一条直线，感受到众人落到他身上的目光，嘴角扯开一抹近乎没有的弧度，“你们继续，我累了，上楼休息一下。”
说完，不给任何人劝阻的机会，就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搞得剩下的人直接面面相觑起来，就连棠澄也皱紧了眉头。
怎么回事？难道她昨天晚上真的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让江祁越想越生气，甚至连节目都录制不下去，要回房间？
棠澄不解。
江祁这一休息，连午饭都没下来吃，去敲门，房间内却根本没人回应。
之后一下午他都没再出现过，甚至晚饭也没下来吃。
这下导演等人就有点坐不住了，不仅他们坐不住，棠澄的心里也有些不舒坦。
因此在言诺与欧梨出去散步消食，郗佩佩、盛弋、赵笙笙、莫少尊在厨房里清洗碗筷的时候，棠澄独自一人上了楼，来到了江祁的门前。
笃笃——
“江祁，是我。”
棠澄话音刚落，房门便立刻被人从里头拉了开来，房间里只开了电视，穿着一件白色t恤的江祁站在一片昏暗中，面无表情地朝她看来。
“有事？”
男人的声线冷得像是淬了冰。
还从没被他这样对待过的棠澄，一时有些不适应，但还是很快调整好情绪，“嗯，对。江祁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怎么午饭和晚饭都不下来吃？这样对你身体也不好，要不我下楼给你送一份饭上来，还是说……”
“够了！”
江祁直接打断了棠澄的话。
棠澄被他吼得一愣。
看见对方眼里的怔楞，江祁将头撇向了一旁，“抱歉，我情绪不太好，我不饿，谢谢。”
说完，他就要关上房门。
见状，棠澄第一时间就按住了他的房门，“你……好像在生我的气？为什么？”
这是此时的江祁给她的第一直觉，棠澄也就这么开口问了。
“是因为我昨晚得罪你了，还是什么地记方得罪你了？如果是的话我跟你道歉，但能否请你告诉我原因，我不想不明不白……”
后面的话棠澄还没说完，她整个人就被江祁一把拉进了房间内。
男人将她的手臂按在了她身后的门板上。
“你不知道我为什么生气？”
江祁觉得太有意思了，真的太有意思了。
看着江祁这样一副又是气愤又是委屈的神情，完全没有醉酒后记忆的棠澄，还是很摸不着头脑。
可能是棠澄茫然的表情让江祁觉得有些挫败，他缓缓松开了握着棠澄手腕的手指，低笑了声。
“棠澄……”
“你说你高中没有交过男朋友，对吗？”
棠澄觉得有些不对劲，难道……
看着棠澄眼中依旧迷惑，江祁脸上讽刺的笑意愈发明显了，“看你这副模样，莫非贵人多忘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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