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二级神
海神殿
波塞西例行巡视，殿中只有纪宇一人端坐，平心静气，沉浸在自己的脑海中。
一片蔚蓝色的背景，散布着一团团各色的光团，像是漂浮的蒲公英花。在花丛中，没有巧笑嫣然的少女, 反而有一头长相狰狞的魔鲸，四处游曳。
魔鲸王再发现纪宇后，调转鲸头，摆动着尾鳍朝着远方不知深处游去。
纪宇也没有理会，走进血色的光团中，继续体会修罗留给自己关于二级神的记忆。
大部分他已经研究过, 只剩下最后的一点结尾。
那是修罗亲自推封一名二级神的全过程。
如果将突破百级看作从一口枯井里爬出来，最早的原神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突破这道障碍, 而有些人，拼尽全力只能来到井口边缘，却无论如何也迈不出最后一步。
脚下空无一物，唯一的希望，就是井外的人伸出援手，拉他一把。
看似助人为乐的友爱精神，却没有哪个原神愿意去做。
试想，哪有人自己历经千辛万苦后才看到整片蓝天，怎么会愿意让自己的成果就这样成为别人的垫脚石，费时费力，只为无私帮助他人轻松脱离苦海。
这是人性，原神也摆脱不了的人性。
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便诞生了一种契约，原神可以拉人上来，但是被拉的人，将会成为原神的附庸。
再后来, 有了神位传承，原神们逐渐摸索到将自己的力量分润给他人的方法，于是开始培养嫡系。利用神考的奖励将属下推到九十九级，然后一把拉出枯井。
在这个过程中，也发现了一些弊端。
例如，分出去的力量恢复起来很难，于是原神们又寻找降低成本的方法，那就是借助信仰之力，相当于减轻推封神灵的体重。
又比如，推封神灵后，会不甘心于附庸的关系。
纪宇心神一颤！
“怎么会？！罗刹神，竟然是修罗推封的二级神？！！”
血淋淋的现实，显得如此荒诞可笑。但这可是修罗自己的记忆，就这样原原本本地呈现在纪宇面前。
记忆中，一男一女各自俊亮美丽，他们对视的眼神中，充满着信赖和深厚的情谊。整个推封过程异常顺利，修罗早已为罗刹准备好所有的条件，他自己的道路是杀戮，而分润给罗刹的，则是毁灭。
毁灭...杀戮...纪宇皱了皱眉头, 两者虽说息息相关，但似乎，杀戮并不能包含毁灭，硬要说得话，反而是毁灭囊括的范围更大一些。
这背后付出的代价，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就好像雪夜大帝分封他的弟弟雪星，没有给亲王，反而同样给予帝位。
纪宇更加不明白这两人的关系了，可想而知，在推封之前，他们恐怕好的能睡一张床，但分封之后....现在罗刹可是想方设法地想弄死修罗。
记忆中的画面突然加速，修罗渐渐披上铠甲隐藏真容，而罗刹也变得面目可憎，下半身长出了恶心膨胀的蛛腹，伴随着脓液，伸出蛛腿.
罗刹似乎在追杀些什么人，每当杀死一人，它的力量就变得更加强大。而那些人，原本都围在修罗身边。
人死得越多，修罗身上的铠甲就越厚。
直到最后，修罗全副武装密不透风并提起了手中的巨剑，而罗刹，也终于将目光投向了最中心也是最后的目标。
两人之间的大战一触即发。
记忆戛然而止
大殿中，纪宇猛地睁开眼睛，久久无法回过神来。
这是修罗给我的...警告吗？难怪那个家伙是个宅男，原来身边的人，都已经死完了啊...就剩下罗刹。
罗刹黑化的原因纪宇不知道，但现在的罗刹，似乎一心只想追求力量，只想毁灭。
甚至毁灭推封自己的修罗。毁灭，想要吞噬杀戮。
是被毁灭一道淹没了心智？
纪宇不得而知，也无法可解，他只是心中涌起一股对比比东的担忧。这罗刹神位上已经坐着一个疯子了，比比东再坐上去，不会也疯了吧？
无论如何，最后的结果，都是一场失败的悲剧。
“里面最大的问题，修罗不应该帮助罗刹走上毁灭一道，那是修罗自己都掌控不了的道路，最终导致一切失控......”
将修罗替换成自己，将罗刹替换成波塞西，纪宇多了几分理解。如果可以，他当然也想让波塞西成为更加强大、前途无量的一级神甚至神王。
但欲戴皇冠，必承其重
被拉上来的人，连自己的重量都无法承受，又怎么可能托得起王冠？
还是方向错了，上岸后该做的非但不能是加重，相反应该是减重。
纪宇前后推敲着，渐渐在心中形成一个雏形。
自己是海神，那么波塞西，可以是湖神，或者是河神。不要求她成为二级神后能有多大的潜力，只要能够延长寿命，获得继续探索世界的资格其实就足够了。
有罗刹在前，纪宇决定一切小心谨慎，他真的很难想象，如果有一天波塞西和自己敌对会是什么样的场景。
难怪修罗难以对罗刹下狠手。
呼，长舒一口气，好在这件事情并不着急。先着手建立起海神阁统领范围内人们对波塞西的信仰，做好前期的准备。
另外...自己这里还有一个很好的实验对象呢。
敲了敲脑门，纪宇站起身来。
与此同时，波塞西也完成了巡视，回到殿中。
“今天怎么样？”
“一切如常，”波塞西看起来心情不错，“海莲最近老实了许多，收了乱跑的心思，每日都在湖底潜心修炼。我还去看了纪三，小家伙越来越聪明了。”
“那就好。”纪宇轻轻拥着波塞西，“海神阁那边传来消息说，暂时没有宗门想要使用登岛的名额。”
“哦？”波塞西眨了眨眼，“看来我们的海神陛下，在大陆势力前魅力不足呢。”
“怎么可能？”纪宇啧了一声，“我估摸着他们应该是都想把名额留给宗门内出色的后代。当然，有顾虑也是正常的。”
“希望他们动作快点，不然...名额可能会白白浪费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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