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院长什么都不怕
半露盯着路清风拎着的白米饭，微微愣神。
这……灵阙山的伙食就这么差么？
一天只有一顿，一顿只有白米，连个菜花都没有。
半露皱眉，稍微思索，应该是灵阙山太穷了，买不起菜。
走进后山，穿过竹林，冷风嗖嗖地吹着。
暂时掩下去心中所想，她朝后望了眼竹林，一时纳闷：为何这竹子看着干枯枯的没有一点水分，就连细细的竹叶都卷着边耸拉着，没一点生机。
“半露，你有没有感觉到有股阴森之气？”路清风缩着脑袋，往半露身边靠了靠。
半露回神，听着路清风的话，不自觉地打了个冷战。他不说半露还没觉的害怕，这会再看周围，也觉得太过于静了。
快速扫视一周，半露忍着内心的恐惧，轻声地安慰，“别怕啊，什么都没有。”
她有点后悔带着路清风来，他胆子太小。
路清风瞧了眼地上被风吹的转圈的落叶，刚稳定下去的心神又开始慌了，“半露，你有没有觉得，这路上诡异得很。”
半露摇头，弯腰低头捡起正在打圈的树叶说：“你怕这个？”
路清风连忙摆手，“不是，我是觉得这里死气沉沉的……”
“别想那么多了，不是有我陪你么，还怕什么？”半露有些不耐烦，明明都已经够害怕了，这人还在旁边渲染恐怖气氛，不让他去拍恐怖片真是屈才了。
“半露，你就不害怕么？”
半露摇头，昂首挺胸：“我什么都不怕！”
“半露……”
“你别叫我了。”半露打断路清风，感觉他跟一只蚊子似的在她耳边嗡嗡。
路清风吞掉想要说的话，目光不敢四处乱剽，只盯着脚下的泥石下路，跟在半露身后。
冷不丁地突然被人从身后拍了一下，路清风吓地哇地一声窜到半露身前。
“啊啊啊！不要吃我！我是来给你送饭的！”
半露也被他吓一跳，连着呼吸都顿了半刻。
“是我。”
柳然淡淡的声音传来，让半露松了口气。
“你怎么来了？”半露挑了挑眉毛问，“不是说灵阙山的规矩，只能一人来后山么。”
话说完，身后突然掀起一阵大风，吹得人睁不开眼。
半露眼疾手快地拉着路清风的袖子，将正在咋呼的人拉到自己身前。
“院长，我去送饭，你先回去。”柳然勉强开口，准备从路清风手中拿过竹制的食盒。
风越来越大，丝毫没有变小的趋势，这时就连挪动一下步子都是难的。
半露心想：难不成真的是自己破了规矩，那位长老生气了？
半露手往后一拐，从路清风手中夺过食盒，又将人推到柳然怀中，尽可能地提高嗓音：“你带着他回去！”
“我不回去！”柳然一口拒绝。
住在后山的这位长老脾气谁也摸不定，万一就真的如同弟子间传言的那些，院长此番触犯了规矩，不是会有危险。
半露可不想跟他废话，自己口中念了个诀，被丝丝缕缕的灵力环绕后，步子迈的轻松多了。
柳然看到半露身上的那些灵力，整个人直接怔住。
院长……她……她这么厉害的吗？
兴许是灵力的原因，许半露觉得风也逐渐小了。
往后看了一眼，看到柳然拖着吓呆的路清风往回走，心里突然就后悔起来，应该要把柳然留下来的。
颤颤巍巍地走到泥石小路的尽头，看着紧闭的两扇门，半露一时踌躇，于是她提起一口气，敲了敲门。
“长老？”
里边没有声音。
半露又叫了一声。
还是没有动静。
半露手有点抖，心想要不自己把米饭丢在门口走人好了。
食盒轻纺在门口的石板上，即使半露已经足够小心翼翼，还是发出了一点声响。
这时，门突然开了。
略显苍老的声音说：“进来。”
半露一惊，朝门内看了眼，没有看到人。她慢腾腾地提上食盒，警惕地走了进去。
屋内地方很大，却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她正要找人，却听到略带怒气的声音。
“闭上眼，不要乱看！”
半露忙听话地把眼睛闭了。
“你什么都不怕？”长老开口问，这句话听不出喜怒。
半露心想那阵大风果然长老弄的，她率直回答：“不是。”
又是许久没有声音，半露悄悄露出一个眼缝。
“把眼睛闭好。”威严的声音进入耳中，半露怕的使劲闭上眼睛，腾出一只手蒙着。
似乎是一声轻笑，又或者是半露听错了。
“把东西放下，回去吧。”这句话轻轻的，声音好像也跟着年轻了点。
半露把食盒放下，眼睛仍然闭着，摸索着走出去。
视觉一旦被剥夺，心里的安全感直接降到最低，半露总感觉面前会有东西挡她的路，于是她双手伸着，边走边摸前边有没有物体挡着。
一向走平路走得多了，到门口处时，忘记了脚下的门槛，半露“哎呦”一声，直直地摔了下去。
这下子摔得实在，一声闷响，她感觉膝盖要流血。
半露在地上揉了揉膝盖，这一次她是真的听到屋内人的笑声，这位长老在笑过之后，又说了句：“笨！”
两扇门“哐咚”一下关上，半露怕夹到自己，在地上滚了两步，沾了一身的泥土灰尘。
“下次来送饭，一个人来。”
半露抬起眼睛，下意识出口：“为什么？”说完她就后悔了。
原本以为会挨一顿骂，谁知道屋内那位在她眼中凶恶的长老淡淡地说了三个字，“我嫌吵。”
半露一瘸一拐走出竹林，发现柳然在外等她。她叹口气，朝柳然说：“柳然，你给我找个拐杖，让我拄着。”
她腿摔的真的不轻，走一步都能感觉到膝盖烧着疼。
柳然看见半露艰难地走过来，心里悬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
还好走出来的人是完整的。
见柳然愣着，半露没再喊他，一声不吭地从他身旁走过。
走了几步，柳然突然道：“院长，你刚才吩咐我什么来着？”
半露淡淡道：“没什么，走吧。”
柳然“哦”了一声，问：“院长，你这腿怎么了。”
半露面无表情地回：“没事，不小心摔的。”
“那……”柳然试探性地问，“院长，你见到那位长老了？”
“没有，把食盒仍在那里我就走了。”
柳然遗憾地叹了口气。
膝盖突然抽疼起来，半露皱了下眉头，笑问：“看你这么遗憾，不如明日你来给长老送饭？”
柳然蓦然抬头，看到院长面色有点憔悴，心里突然跟着疼了一下。
院长要管这么大的灵阙山已经很累了，送饭这种小事也要院长做的话，那灵阙山养百十个弟子是做什么的？
他拍着胸脯说：“院长，你放心，既然谁都不愿意来后山送饭，我来送。”
半露瞥了眼柳然，心想，刚见柳然的时候明明是个温和如玉的，怎么还没一天的功夫，就变成路清风那样的了？
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半露回到小院里，坐在石凳上，拿起放在一旁的水轻轻抿一口。
“长老们没有菜吃？是没有灵石买？”
柳然小声地“嗯”了一声，实话实说：“不只是长老们，一年到头，就连我们也吃不到菜。”
灵阙山过得太清苦了。
半露犯愁，没人，没钱，饭也吃不饱，怎么完成系统给的任务。
原本她想着，荒山上种点树，长点草，有了绿植被，不就完成任务了。
可是她在去后山时一路上所见的都是干枯没有生机的植物，才知道是自己太天真了。
灵阙山不是没有树，是树都长不起来。
半露思来想去，只能想到一个原因，和灵阙山的灵气有关。
一棵树，它要枝繁叶茂地长起来，首先要有肥沃的土地，再者就是充足的雨水。
“柳然，灵阙山经常下雨么？”半露问。
转到另一个话题，柳然没有反应过来，愣了半天才说：“灵阙山最不缺的应该就是雨水，通常是三天一小雨，五天一大雨。”
有水就成。
半露眼睫垂着，细细地捋着灵阙山的事。
突然间，系统的电子音响起来，半露竖着耳朵去听。
当然不抱什么好的希望。
【为鼓励宿主尽快完成任务，系统将会给宿主发放福利。】
【福利一：你的小丹炉，另外赠送宿主一本基础炼丹书。】
半露看着半透明屏幕上那个灰色小丹炉，感动地泪流满面。
系统啊，你终于做回人事了。
修真界打打杀杀的，做什么生意挣钱，当然是卖丹药。
而且原主本身就是炼丹师，系统这次的福利也算是投其所好。
柳然看到院长眼角有泪，心里一慌，口不择言地说：“院长，你是不是听错了，灵阙山不缺水的，你快把眼泪收回去。”
半露：“……”
不能再和他们待在一起，会变傻。
半露擦去眼角的热泪，微微偏过头，朝柳然笑道：“你想不想每天吃三顿饭，每顿饭都有菜吃，还有肉。”
柳然那双平淡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
半露掩住嘴唇，悄声说：“我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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