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有些暧昧
本来以为在古代刚刚的地方已经算是拥挤，没想到快到目的地的时候林端阳有幸见到了古代版的人山人海。
“莫不是整个青州城的人都来了吧，这是怎样的一个天仙啊？”林端阳看着前面，觉得有些窒息，她不想下马。
“或许他们和你一样，只是觉得待在家里无聊呢。”关鸿翻身下马，伸出手，“来，下来。”
林端阳低头看看他，其实她是会下马的，不需要别人扶，但此时，她有点想跳下去，就是跳进这个人的怀里，看看，和一个男人拥抱是什么感觉。
然后，她就跳了下去。
不对，是扑了下去，朝着某人的怀里。
关鸿见状一怔，赶紧张开双臂，稳稳地将人接住。
林端阳抱着关鸿的肩颈，腰背被对方环着，这种感觉，很奇妙，心里满满的，暖暖的，有些舒服。
一旁的常综默默低下头，萱儿则是捂着嘴瞪大了眼睛，天哪，她们家小姐这是突然开窍了？终于不再是满眼木头了。
关鸿扫视一眼四周，抱着人走进路边胡同，这里虽然不能挡住所有人的视线，却也算脱离了人群。
“还不打算放开吗？”关鸿拍了拍赖在怀里不动弹的某人。
说实话，林端阳的确是不想放开，但现在是在外面，而且，太热了，于是，她慢慢松开胳膊，从关鸿身上滑下来，视线看向别处。
“呃，好热呀。”
关鸿却没有退开，胸膛挡住想要逃的林端阳。
“你、你做什么……”林端阳觉得自己这话问的很没水平，但其他的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总不能说，抱着你真的很舒服吧。
关鸿眼神微动，“为什么要抱我？”
林端阳腾的仰起头，涨红着小脸，眉间皱起，瘪着嘴，半晌，气哄哄道，“非要这么直接吗？”
关鸿盯着她一动不动，像是要看穿她的心思，确认是不是和自己想的一样。
林端阳被他看的大气都不敢喘，总感觉下一刻她就要因为窒息而晕倒了。
然后她就被抱住了，耳朵贴在关鸿胸口，里面砰砰的，心跳声像是擂鼓一般。
他也在紧张吗？
她甚至感觉到这人在抖。
“那不直接，你想怎样都可以。”
两个人就这么静静的抱着，什么话都没说，不知道过了多久，林端阳觉得额前汗湿的头发贴在脸上十分不舒服，才讷讷出声。
“那个，我有点热其实。”
“呃，好。”关鸿其实也很热，但他不太想松开手，突然的，他有些后悔带人来看抛绣球了。
但是如果没有来看抛绣球，他们是不是就不会有这样一个拥抱了呢？
想再多也是徒劳的，关鸿默默松开手。
林端阳胡乱整理着头发，“那个，咱们去看看能不能挤进去吧？”
关鸿看她红扑扑的脸，以及被她弄得乱七八糟的头发，噗嗤就笑了，在她气恼的前一刻道，“我帮你弄。”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街上的人好像更多了。
林端阳接过萱儿递过来的木棍，站在胡同口，幽幽道，“其实我身手也不错，但，不会轻功。”
关鸿往远处眺望一眼，道，“我带你进去。”
本以为关鸿的带她进去是要施展绝世轻功，飞过去，令林端阳没想到的是，他们依旧是用走的。
只是人群在看到往前挤的人是关鸿的时候都默默的让出一条路，如同见了瘟疫一般。
“关鸿，和你出来可真是省事，他们这见鬼一样的表情……你平日里不会是个欺男霸女的吧？”林端阳乖乖的被关鸿搂着往前走，没有人可以碰到她，这种安全感是她从来没有过的，感觉，挺好。
周边的声音很吵，林端阳不太确定关鸿有没有听到自己的话，不过他没有回答，应该是没有听到的吧。
两个人很快就挤到了前面，这个所谓的结亲台，也不过是一个地基高出地面两米左右的看台，周边围着经过装饰的栏杆，对于见过世面的林端阳来说，这台子实在是有些简陋，更像是某个村子里搭建起来供草台班子唱戏的舞台，不过在这里视线倒是不错。
关鸿将林端阳护在身前站稳身形，方才从后面敲了一下她的头，声音带着些无奈和宠溺，“我是你表哥，你这般直接唤我名字，被旁人听了去，要被笑话了。”
林端阳梗了梗脖子，她的心理年龄至少二十六七，让她叫一个比自己小的男生哥哥，有些开不了口。
“有你在，他们敢！”
“你啊你。”关鸿无奈摇头，看着林端阳的背影有些发呆。
他们自小也算是一起长大，但不知道为什么关系却是一直不算亲近，直到她失忆才亲近起来，现在更是有了一种莫名的情绪，真是奇怪。
突然人群开始躁动，还有人在高喊“终于出来了”之类的话，林端阳本来对这个热闹不感兴趣，此时却也跟着旁人激动起来，手下抓起关鸿的手，兴奋的直跳。
关鸿愣了愣，同样回握住那只有些凉的小手，嗯，有些软，还滑滑的，这些日子因为做木工，掌心已经生了茧子。
林端阳感觉到关鸿的动作，扭头看他，见他一副呆愣愣的神情，忍不住想要逗逗他。
于是她凑近关鸿，示意关鸿低下头。
关鸿乖乖照做。
林端阳凑到他耳边，呵气如兰，“好摸吗？”
关鸿整个身子一僵，手上力道加大，一时不知该做如何反应。
“还有更好摸的，要不要试试？”
关鸿的脸刷的红到了脖子，他连忙左右看看，确定没人注意到这边，才瞪了林端阳一眼，“胡闹！”
林端阳噗嗤笑了，道，“我说的是我的脸，你在想什么？”
脸？
原来是脸，可她刚刚的语气和表情……
知道自己被戏弄了，关鸿的脸更红了，憋了半天，索性握住林端阳的肩膀，强制性让她转过身去，看向结亲台。
而他的心跳却一直没有平息下来，依旧是强而有力的快速跳动着。
他在想什么？
多了。
看台上走出来一个人，却不是要抛绣球的姑娘，而是一个穿着红衣的傧相，这人走起路来比女人还要慢上几分，端足了架子，倒是很有些仪式感。
林端阳正等他开口说些什么，突然有人从背后猛地撞了关鸿一下，正在心猿意马的关鸿被撞得一个趔趄，差点把身前的林端阳扑倒趴在地上。
“卧槽！”
由于事情发生的突然，熟悉的两个字从林端阳嘴里脱口而出。
关鸿赶忙将林端阳扶稳，回过头如刀锋般的视线扫过身后众人。
原本很是躁动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他刚要问是谁，林端阳便先走了过去。
“是谁！”
这种情况下人撞人很正常，但林端阳骨子里的好战因子却被挑了起来，脾气也就来的比理智要快。
这群人很有眼力见，光看气势就知道这俩人惹不起，更何况女子手里还握着一根木棍，遂赶忙伸手指向“真凶”。
那人身着冰蓝色丝绸长袍，面容白皙，五官柔和，和关鸿差不多的身量，但能看得出来年岁比他小了不少。
少年见众人都指控自己，忙冲林端阳连连摆手，无辜道，“不是我，是我哥。”
林端阳顺着他的手看过去，那里站着一个穿着同样蓝衣的男子，此时正眼神闪躲的靠在看台东边的墙根处，像是极害怕别人碰到他一般，紧张的过分。
他的反应……林端阳觉得有些像自闭症，但，又有哪里不太对。
“算了。”林端阳虽然好战，但对欺凌弱小没有兴趣，转身回到关鸿身边。
“你没事吧？”关鸿关切的问道。
“没事，我说过，我的身手很好。”
这时，一个身着藏青色锦袍的男子艰难的挤过人群，走到墙根下，仔细检查着躲在一边的蓝衣男子身上是否有被不小心撞伤什么的，“博亭，你没事吧？”
方才的少年也跟着挤了过去，有些内疚的挠着后脑勺，“二哥，对不起，刚刚出卖了你。”
“盛瑶，什么意思？”
被唤做盛瑶的少年只好把刚刚的事情复述一遍，男子点点头，沉声道，“好在遇到个讲理的，以后切不可带你二哥来这种地方。”
“哦。”少年乖巧点头。
原来是三兄弟，长得还挺像，林端阳嘟囔着便没再注意这边。
台上的傧相看着台下乌泱泱的众人，清了清嗓子，见人群起哄的声音渐息，方才道，“鸳鸯水中戏，绣球定终身！大周国，青州府，青州城，郑家二女郑云尔抛绣球择婿已经青州府衙签红批准，于今日举行。
凡，年满十七，家世清白，尚无婚配之大周男子皆可参与，脱手无悔。”
说罢，傧相转身退后，一个面戴轻纱的姑娘走到前面，虽看不清样貌，但只凭露在外面的那双明眸便让林端阳断定，这是个美女。
可是一个美女，怎么会用这种方式择婿呢？
换个说法，若是接到绣球的人是个其貌不扬、家世不显的男人她真的会嫁吗？
林端阳持怀疑态度。
她后错半步，用手肘怼了怼身后的关鸿，关鸿低头将耳朵凑过去，这动作默契又暧昧，这样的小动作让他禁不住的愉悦。
“关鸿，这姑娘挺漂亮，要吗？”
“……”关鸿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们都已经那样了，这人怎么还会问出这样的话，登时原本还挂着赧意的脸色冷了下来，“不必！”
他的声音低沉而危险，同方才那个温柔说笑的男子判若两人，林端阳不用回头看也知道他现在的眼神定是很不友好的。
还算识相。
被唤作郑云尔的姑娘在结亲台边缘走了两步，从身后丫鬟手里接过精心缝制的绣球，探身向下看。
“可是关鸿，我喜欢那个球。”林端阳向后侧仰着头，满眼期待。
关鸿深深的看着她，扶额，“以后我给你做一个。”
“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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