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筑梦娱乐圈（八）
万安泽坐在一家咖啡厅里，面前是一杯冒着热气的馥芮白。
对面还有一个一直笑得奇怪的庄清声。
“我过来喝咖啡，你又过来干嘛？”万安泽一挑眉头，看不出情绪地问道。
庄清声指了指手上自己那杯冰美式，冰块带出的凉气迅速让透明的塑料杯蒙上一层水汽，他用指腹抹掉一处，“你没看到吗，我也来喝咖啡。”
万安泽对他这个明显是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应答感到无语。
于是他指了指旁边的座位，店里偌大的空间里除了他们几乎就没有什么其他顾客，脸上的表情也是一言难尽，“你要喝去别的地方喝，位子多的是，为什么偏要往我身前凑？”
“谁说我是要往你身前凑了？万总，你这样一说，真的显得很自恋。”庄清声喝了一口咖啡，说出的话尾音都拖得很长，眼睛里的笑意未减，“我只是恰好也喜欢这个座位而已，不可以吗？”
“可以，太可以了。”万安泽毫无灵魂地应和道，显然已经不想再继续这场没有营养的对话，“我多嘴，您慢慢享用。”
庄清声扬了扬嘴角，没再接话。
两个人总算就此安静下来，没有再你一句我一句地斗嘴，拥有了片刻的和平和宁静。
不过也只能是片刻。
半分钟之后，庄清声喝完了被子里2/3的冰美式，若有所思地看向已经不打算搭理他的万安泽，慢悠悠地又打破了这样的安宁，“你之前谈过恋爱吗？”
万安泽一直在思索别的事情，听到庄清声的问话，下意识地想皱眉，抬起头看向对方探究的目光，停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说道，“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单纯好奇。”庄清声看向面部表情的万安泽，“或者你认为我八卦之心突如其来也行。”
虽然也没有想要刻意隐瞒，但是万安泽看着对方的表情，就是不想顺着他的意思接下去，于是干脆借着他的话语反问道，“那你呢？”
庄清声嗤笑了一声，“我如果说没有的话，你相信吗？”
“你开心就好。”万安泽就差给他翻个白眼，显然把对方的话定义成一派胡言，本想就这么结束这个话题，但是顿了几秒还是给出了答案，“我没有。”
“看起来也像。”庄清声锐利点评，“一眼就是万年单身的那种类型。”
万安泽很想给庄清声比一个国际友好手势，但是这样的想法一过脑子还是及时忍住了，他的动作停了一下，紧接着送给庄清声了一句优雅动听的话，\"不会说话就别说。\"
庄清声这会笑得欢了，眼睛向上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一边做了一个用手把嘴拉上拉链的动作，冲着万安泽眨了眨眼睛。
这一个动作做完，庄清声确实是不说话了，一双眼睛就这么盯着万安泽看，没有多余的动作，搞得被盯着的人更觉得不自在了。
万安泽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深吸一口气，斟酌了几秒，语气中满是无奈，“你就真的没有别的事情了吗，这回不是我的错觉或者自恋了吧，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
一口气说了这么一长串话，大概已经是万总社交时的巅峰时刻了。
庄清声的眼神里有种他读不懂的情绪，不算是太深奥，但是复杂，像是多种难以言说的情绪杂糅在一起，分理出任何一种都很困难，只能囫囵地察觉出一个大概。他只是一抿嘴，“喜欢看。”
万安泽被这三个字堵得哑口无言，把目光从庄清声脸上移开了。
庄清声的颈侧有一颗小痣，因为皮肤白的缘故，就显得格外清晰。在这个世界里，他的头发和原先现实里差不多长，发尾正好够到肩颈处，长短不一的头发此时此刻有些凌乱，一缕发丝正好从右边落到脖子中间，正好堪堪及到锁骨。
衣服在拍摄节目完了之后已经换了新的，现在身上的不过是一件十分普通且简单的黑底t恤，胸前是一块长方形的涂鸦贴画，最下方写着一行歪歪扭扭的手写体英文。
hypocrisyandliesarethekeywordsofmylife
庄清声在翻元韶的衣柜的时候，一眼看见了这件衣服，他定定地看着那行字看了几秒，觉得这个世界里的角色在某种程度上和他大概是有点相似的。
万安泽的目光从对方的脸上移开之后，一直顺着向下，从他轮廓清晰的下颌骨滑到他的修长优越的脖颈，在那一颗被他摆动垂下的发丝遮得若隐若现的小痣上。自己原本按部就班正在工作跳动的心脏似乎一下子被攥紧，随即很快地被无形的手松开，只在胸前里留下某种类似于堂皇的情绪。
他不知道怎么样那样的情绪消散，于是就拿起面前的馥芮白抿了一口，温热的液体顺着咽喉往下，也有可能只是心理安慰，但是他觉得内心的情绪似乎被略带苦涩的咖啡液冲走了一些。
万安泽想说点什么别的，起码让庄清声能再次开口的。
不知道为什么，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面前这个某些方面有些神秘的男人产生了某种有些强烈的好奇，这种“强烈”的描述或许是和他对其他人，或者其他事做对比而得来的，换一种说法，在万安泽这个人身上，已经算得上是强烈了。
他有一种想要知道庄清声背后的那些秘密的冲动。
上一次有这样的想法的时候，万安泽在心底升起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不知道怎么描述，非要形容的话，大概就是，呃——
……觉得自己像个变态。
还没等万安泽思索出个所以然先，庄清声倒是出乎他意料地又先说话了。
“所以……”庄清声放下已经被自己喝完咖啡的杯子，塑料杯里面的冰块倒还剩下了一大半，他的声音带着点和他气质相辅相成的慵懒，尾音总是轻飘飘地向上，挠得听者心痒，“学妹那件事，你看到了？还是听别人说的？”
万安泽万万没有想到他开口居然是要问这个！
这件事真的有这么让他在意吗？还是单纯的没话找话欠揍？万安泽忍不住想。
万安泽一扬眉毛，用自己的表情向他抛出一个问号。
“你很在乎？”万安泽问道。
“也没有。”庄清声微笑，左眼写着就是在乎，右眼写着你快点说，他不自然地动了动嘴角，“一点点吧。”
万安泽在嗓子眼发出一声很轻的笑声，然后眯起眼睛回答道，“那天坐在窗边，正好看见了而已。”
他说完之后，庄清声像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整个人往背后的藤椅一靠，显得放松了一些。
万安泽看向面前的男人。
庄清声的骨相很优越，这是他同时拥有柔和美感和隐藏冷冽的一个重要原因。眉骨很高，眼眶深邃，鼻梁高挺且线条流畅，嘴唇有些薄。一眼看下来，整个面部轮廓有些像边疆地区的少数民族或是混血。但是他的眼眸又是比常人都纯粹的黑色，深不见底，深不可测。
实在是好看。万安泽的内心无端生出这样的感慨。
像是一件几乎完美的艺术品、线条流畅比例准确的雕塑、浓墨重彩的西方油画。
咖啡店的灯光柔和温馨，暖色调的吊灯把所有的光线洒落得均匀，两个人的身上都笼罩着同样的滤镜。
两个人都骤然间安静下来，店里在放一首英文爵士，万安泽觉得很耳熟，大概是某个音乐软件的歌单里收藏过。
“在这里坐了这么久也没被认出来，看来我们确实很糊。”庄清声安静了没一会，损人的毛病又停不下来了。
万安泽无语，“尊重一下原角色行不行。”
庄清声眨了眨眼睛，“没别的意思，只是在阐述现实。”顿了顿，他又紧接着说道，“怎么样，万总，想要在这个世界里实现你的男团梦想吗？”
“你比我看起来更像有。”万安泽一阵见血地说道，“舞跳得不错。”
“多谢夸奖。”庄清声给了根杆子就顺着往上爬，“别太羡慕，有些人的天赋可能是与生俱来的吧。”
这话就纯属找打了，万安泽还是没忍住翻了个白眼给他。
“上次你不是问我……”庄清声的声音突然沉了一些，不再飘忽不定，而多了一些实感，他的眼睛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万安泽，似乎想要从他冷冽的目光中看出点别的什么情绪而来，话说了一半就突然这么停了下来。半晌，他才又继续开口，“问我，我在这个系统里的任务是什么吗？”
万安泽原本有些出神，听到庄清声的话之后，目光又直接对上了他的，静静地等他继续说下去。
庄清声轻轻地吸了一口气，眼神里闪过一点晦暗不明的情绪，很快又恢复了正常，他冲着万安泽一笑，“我进入这个世界之后，听到的提示音告诉我，辅助另一个任务携带者完成他的任务，只要你的任务完成了，我就可以离开这个世界。”
“……或者换种方式来说，我的任务，就是帮助你完成你的任务。”
万安泽的眉头轻轻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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