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被扶到床边后，希尔洛看着布加拉提准备要离开，她决定还是把事情的一部分说出来：“他蒙着面，我不是很清楚他长什么样，也不知道他是否和里奇他们是一伙的，他也是个替身使者，好像可以操纵自己的能力从身体内部把他人击溃，在我看来蒂莫西当时就是那样，外表上来看没有什么伤，但他确实……”
“好，我知道了，不过现在……”布加拉提还是准备先离开卧室。
“其实我不困。”希尔洛脱口而出，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强调这个。
想让布加拉提留下来陪她吗？就在这小小的卧室里？希尔洛对自己刹那间产生的想法表示十分吃惊，这还是之前的那个自己吗？
“嗯，我知道，我只是……有点饿了。”布加拉提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我是说，你这里有吃的吗？”
希尔洛反应过来现在早就过了饭点，已经快到黄昏的时候了，况且他们刚刚还进行了一场并不太轻松的脑力运动，会感受到饥饿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她迅速思考了一下才意识到现在冰箱里所剩的除了酒以外已经几乎别无他物了——加雷留下的酒。
她的脸色随之沉下去。
“怎么？”布加拉提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莫非是自己问了太没有边界感的问题？
“没有。”希尔洛摇摇头，快步走过布加拉提身边，“我得先看一下家里还有没有库存，在这之前可不可以请你继续留在原地呢，布加拉提先生。”
听起来又像是在故作神秘，布加拉提已经习惯了，他暂时放弃了出卧室的打算。
冰箱里柔和的黄光照在希尔洛的脸上，但此刻她的脸色却并算不上柔和。
原本她的确是打算先过来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勉强能让人果腹的食物，结果现在啤酒罐码成的小山上正躺着一张纸条。
「今晚在家等着我。」
今晚……晚上已经快到了。希尔洛一时想不到能把布加拉提支走的理由。
在房间里的布加拉提恰好问她：“如果你没有主意的话，我倒是有个不错的建议。”
希尔洛随之关上冰箱问：“离这儿远吗？”
“不算很远吧。”布加拉提走到房门口对她说，“开车太近，步行又稍微有点远的距离。你会开车吗？”
“会。”希尔洛点头。
“那我们——”
“但是我没有车。”
“说的也是呢。”布加拉提发现目前自己也是同样的状态，不如还是趁早买辆车？
“那……”希尔洛想起冰箱里的字条，这种情况下是不是把布加拉提支开才是明智的选择呢？有些想这么做，可是自己留下来并没有充足的理由，并且现在绝对不可以让布加拉提对冰箱的内部产生兴趣。
果然还是去吧，她想着，于是脱口而出。
“走过去吧。”
“不如打车吧。”
两人几乎是同时说出来的，而且也完全听清楚了对方所说的话。
“那打车吧——”
“步行也无妨——”
“……”
“……”
两次同时发言却没有得到一致的答案，空气一度陷入凝固。
现在两个人都在等着对方先做出决定，希尔洛的脸颊有些发烫。
等了几秒布加拉提率先开口：“那就听你的，我们叫车过去。”
“好的。”希尔洛点头，但等布加拉提走到客厅门口时她才脸色一紧停在原地。
“怎么了？”布加拉提的手已经放上了门锁，发现对方停下脚步有些异常，他只要也暂停预备开门的意图。
“我先去换身衣服。”希尔洛的话还没说完，已经径自跑进自己的房间里，“你先下楼去等我吧！”
她发现自己穿着的睡衣似乎过于随意了，同时又实在不放心布加拉提一个人呆在客厅里。
“好。”布加拉提突然觉得很少慌张的希尔洛这个模样看起来很有意思，可他向来十分尊重他人的想法，于是他抱着希尔洛会以什么模样出现的猜测，打开了客厅大门。
——什么啊，又不是在约会，为什么心里却有隐约有点期待起来？
他这么想着，一脚踏入了未知的空间里。
还好他意识尚且清醒，在空间缝隙合上之前用拉链延长了自己的手腕，使他自己身体的一部分能够留存在原来的世界。
布加拉提感觉到自己正在远离原来属于自己的世界，运用替身得以延长出去的手此刻应该是尽自己全力扳着希尔洛家的门框，可这股感知自我的力量逐渐开始薄弱起来。
希尔洛衣服还没换好吗？
在这样下去自己会先完蛋的，毫无疑问他正被某人的替身偷袭，黑暗在慢慢侵蚀他的视野，眼前唯一的光线就要要消失了。
在完全陷入黑暗之前，布加拉提听到有人在暗中说话。
“喂，你抓错人了啊。”
“不是说要抓蓝色短发的女人吗？”
“这怎么看都是个男人吧你这白痴！”
“啊！你不早说！现在要怎么办？再说为什么这个男人会在她家里啊？”
“我怎么会知道！等下，嘘——她跟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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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前希尔洛跑回自己的房间里，打开衣柜后犹豫了两三秒，还是选择了符合平时自己穿衣风格的衣服，不是说不想穿之前布加拉提送她的裙子，只是她觉得普普通通吃个便饭，不需要穿得这么隆重吧。
她很快套上了水蓝色雪纺上衣，穿上深牛仔蓝色的长裙后匆匆出门，布加拉提应该不会等得不耐烦了吧？她心底闪过一丝慌乱，手掌接触上门锁——
奇怪，布加拉提没有把她家的大门关上吗？
与此同时她的指尖感受到一股微弱的电流，不至于到刺痛的地步，但是确实产生了轻微的麻痹感，这种感觉有些熟悉。
希尔洛猛的打开面前的大门，她顺势贴在墙后，门外空无一人，并没有可疑人物，应该是自己疑神疑鬼了。
再说就算是有，也不会逃过布加拉提那一关……可是刚才，分明感觉到开门的时候撞到了什么东西。
希尔洛保持住警惕走到门口，她不知道外墙上一只蜥蜴借机迅速攀上了她的肩膀，它原来趴在大门背后正等着她出来，她此刻被眼前楼梯扶手上的一只手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这是布加拉提的手！
眼前怪异的景象几乎让她以为这是一只被遗弃的断手，定睛一看才发现手腕处留着「stickyfingers」的拉链，一直延伸到远方。
为什么他只剩下了一只抓着楼梯扶手的手，布加拉提人去了哪里？
这只手如同空气里凭空冒出来的一样，不过只要「stickyfingers」还在，就说明他还活着！
“布加拉提，我马上来找你。”希尔洛快步跑过去抓住那只连着拉链的手。
与那只手相握的瞬间，希尔洛觉得自己被紧紧抓住了，疼痛敢令她的眉毛不自觉地拧起来，接着拉链开始回收，希尔洛在楼梯上腾空起来，好像要去到未知的世界。
第一次面对未知总是害怕的，但是想到布加拉提有可能被困在里面，她更不能接受这个人无声无息地消失在她所不知道的地方。
随着一声木门被关上的声音响起后，希尔洛慢慢睁开眼睛，她竟然在不经意之间闭眼了？这可是一个相当危险的行为。
等稳定下来后，她发现自己脚下已经是实在的地面了，陈旧的木质地板发出带着点潮气的霉味，手里依旧握着布加拉提的手，手腕尽头依然与拉链相连，这是在身处于陌生的木屋中唯一令人心安的存在。
得赶紧找到布加拉提才行！
希尔洛摸索着墙面往深处走，前方好像有个走廊，她看到墙面映着一点惨淡的光。难道在前方横向走廊的尽头才有窗户？顺便过去看看他们现在位处何处吧。
她顺着拉链延伸的方向继续往前走，拉链的另一个方向，它的主人应该是知道他等的人来了，也跟着将拉链的长度控制回缩。
一直走到了自己所在的走道的尽头，面前是一堵墙，拉链的另一端诡异地消失在实心的墙体里。
希尔洛把整个人贴上墙面，想听一听里面有没有动静，据她所知布加拉提可以在任何地方用拉链制造出空间，如果他在里面的话，应该能听到她的声音。
“布加拉提，听得到吗？”
没有人回答，甚至手里连着的拉链也纹丝不动。
看来只能改变路线，看看这堵墙后面有什么，希尔洛牵着布加拉提的手往侧边走，对着她以为有窗户的方向。
等等，这里根本没有窗户！那这道微弱的光线是从哪里来的？
希尔洛迟疑了，同时也发现跟着她走动的拉链已经没有放量了，也就是说布加拉提已经不愿意再配合她的行动了，还是说不希望她再往前走？
就在这时她握着的手飞快地甩开了她，朝向她脖子的方向飞速伸了过来。
希尔洛不明白为什么会被布加拉提攻击，她下意识向后撤了几步，那只手在空中好像抓到了什么东西，她看不见。
“希尔洛，你的背上——”
是布加拉提的声音，听起来就在附近，但是她还未来得及分清就近源头在哪里，一切就戛然而止了，她背上有什么东西吗？
容不得她思考这么多，她的脚下突然一空，就像是突然抽走了脚下的一块木板一样，希尔洛毫无防备地笔直坠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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