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我亦无悔

族长和左道同时惊吼了起来，他们都想不到白玉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忽然动手。特别是族长，他觉得自己的尿都快吓出来了，好不容易左道已经不追究自己的责任，还愿意继续实现自己的心愿，可是这一切都要被白玉破坏掉了！

        但白玉的脸上写满着一股自信，她并没有看向族长，她的目光紧紧地盯在了左道的双眸，一双美眸之中有着一种掌控一切一般的神采，动人的声音带着一丝骄傲，道：“你根本就不是什么巫神使者！你，是一个骗子！”

        左道从来都没有想过，白玉会露出那样的表情，作出这样的事情！白玉一直以来给予左道的印象，是那种柔弱温柔带着羞涩的温婉女子，左道还记得第一次见到白玉时，白玉脸上的那一抹绯红，是那般的醉人。看起来就犹如一个仙子一般纯洁，让人发自心中的喜欢，想要接近，又会觉得羞怯。

        为什么左道在选择一个突破点的时候，不选择白玉而是选择蓝玉呢？正是因为白玉那看似温柔胆小的性格，反而让左道根本就不忍心伤害这个小姑娘。而且，越是这样的女子，男人的心中反而会更有着一种护花的冲动，谁都不忍心看到那一朵纯洁的雪莲会受到污染。

        看着她脸上那一抹骄傲的微笑，看着她眼底那深深的睥睨与自信，左道忽然就明白过来了，这是一个隐藏得很深的女子。

        左道也想起了蓝玉之前的话，这一条路，只有蓝玉和白玉曾经来过，别人根本就不知道。而现在，他们仅仅是过了一天就追上了自己，很显然，他们直接朝着这里来了。而能够准确带领他们来到这里的人，显然只有白玉了！

        左道简直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上竟然有如此能够伪装，心机如此深沉的女子，更何况，白玉今年也不过十几岁而已。现在就已经是如此，将来又会有多可怕呢？而她，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已经发现到自己的不对呢？

        白玉很善于捕捉别人的目光，正如她很会隐藏住自己眼中的情绪。往往别人眼中的情绪，她能够看得一清二楚，所以她自然看清楚了左道眼中的对于蓝玉的紧张之色。

        如果左道真的是巫神使者的话，他根本就不需要担忧，以他巫神使者的身份，既然他能够杀死金正仇，那么还有什么是他不能够做到的？很多事情讲究的是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但是，他们虽然见到了金正仇的尸体，却根本没有看到左道是如何杀死金正仇的。

        虽然那些消息是自己偷听到的，可是白玉却可以无比确认，那正是左道对蓝玉所说的。两相比较，白玉最终选择了相信自己的耳朵！

        “白玉，你在做什么！”族长被激怒了，被彻底激怒了！原本有些苍老沙哑的声音在此时变得如雷鸣一般，让人震耳欲聋。他不能不怒，眼见自己想要的东西明明已经措手可得了，却一下子被人给破坏掉，他怎么可能不怒！

        白玉的表情很平静，除了那一抹无法消除掉的自信与高傲之外，她的声音波澜不惊，她的手连一丝的抖动都没有，目光直视着左道，笑道：“我很佩服你，真的很佩服你。虽然你是一个凡人，可是你却能够带领我们高昌族将一直欺凌我们的金凤族给打残，甚至还能够有办法去杀死一个会法术的仙人！有些事情如果不是我亲耳听见的话，无论是谁说你不是巫神使者，我肯定也不愿意相信。可是我知道，你根本就不是什么巫神使者，纵然你确实是个人才，可是假的，便始终是假的！”

        “白玉，你便是在我受伤的时候来说这些话么？”左道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嘲讽，故作平静地看向白玉，道：“难道你的剑放在她的脖子上，是为了威胁我么？我只能说，你还是太过天真了！现在，无论你想做什么都没有关系，但是，造成的一切后果，你要自己承担，包括我的离去，还有所有高昌族人的愤怒，你都要全部承担！”

        “白玉！”听到了左道的话之后，族长终于再也忍受不住了，他绝对不愿意自己一生都在追求的东西就因为白玉的这么一次冲动而付之一炬。他愤怒地伸出了自己的手来，想要夺走白玉手中的剑。

        在族长跨出那一步的时候，白玉的手忽然动了。她那纤细白嫩的玉腕轻轻一转，锐利的剑锋便刺破了蓝玉那吹弹可破的肌肤，伴随着蓝玉的一声轻吟，一丝红色的鲜血，一下子便溢了下来！

        “住手！”看到这一幕的左道终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下子愤怒地吼了出来，这一吼，连原本准备出手夺剑的族长都给愣住了。他从来都没见过巫神使者生气，更不知道，原来巫神使者，原来也会咆哮！

        白玉笑了，笑得很开心，她的目光一下子盯住了左道那薄幸无情的三白眼，尽管当一个人对视着一双三白眼的时候，会有一种本能地恐惧与颤栗的感觉，那是一种阴森森的目光。但是，白玉还是迎了上去，因为，白玉知道自己会赢！

        从一开始拔出剑的时候，白玉便是在赌，她在赌左道对蓝玉的心。如果左道不肯自己承认的话，现在这样的情况对于她来说是最为不利的。可白玉却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是在冒险，从一开始的时候她就清楚，自己这一局赌局，一定会赢！

        这个赌局对于聪明人来说，都知道应该要怎么选择。但是，左道已经闭上了自己的眼睛，是的，左道明白，自己已经输了！

        当自己喜欢上蓝玉那如阳光一般温暖的微笑之后，自己便再也看不得她受到任何伤害。所以，左道输了！

        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气，左道脸上的微笑逐渐变得苦涩了起来，缓缓道：“对我如何无所谓，至少看在我为高昌族做了那么多的份上，不要伤害蓝玉！”

        “什么！！！”这下子族长再一次吃惊了，一双浑浊的眼珠子一下子都快突了出来。很快的，那原本苍白的脸色一下子涨红了起来，那是因为愤怒，当自己毕生的心愿，其实是别人给予自己的一个骗局，无论是谁都会感到深深的愤怒！

        当左道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结果已经十分明显了。白玉终于露出了一丝胜利的微笑，尽管她居然觉得，自己笑的时候并不开心。不知道为什么，反而会有些难过？

        但是，白玉绝对不是一个会沉浸在这些无用情绪之中的人，她移开了放在蓝玉美颈之上的长剑，轻轻拍了拍手，笑道：“确实很感人。来人，把他们两个，全都绑起来！”

        白玉的声音落下良久，却根本没有人上去动手。他们出来自然是带着绳索。问题是，现在要他们绑的人是谁？是帮助他们高昌族走出困局，杀死一个仙人的巫神使者啊！

        白玉的眉头一皱，不过，还没有等白玉继续下达命令，族长那低沉的声音已经响起：“去，把他们两个都绑起来，压回山寨处置！”

        “是！”得到了族长的肯定语气，他们鼓起了自己的勇气，走上前去，将左道与蓝玉绑了起来。

        左道没有反抗。一个脚筋已经断掉的人，无论怎么反抗都是没用的。他只是看向了蓝玉，露出了一丝微笑：“傻瓜，别哭了，之前你无悔，现在，我同样无悔！”

        一丝丝泪水顺着蓝玉的眼角不断滑落，从左道说出那一句话的时候，蓝玉的泪水就再也控制不住了。他知道，左道是用自己的生命和前程，换取了自己！他宁愿用他自己的一切，来换取自己！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当一个男人肯为了自己付出一切的时候，便是这一生所收获的最大幸福！所以，听了左道的话之后，蓝玉止住了自己的泪水，她努力挤出了一丝笑容，要让左道永远记住自己笑起时的模样，是的，笑靥如花，美人倾城。泪落湿痕，我见犹怜！

        “族长！”看到了眼前这一幕，白玉忽然觉得自己的心中一疼，她不知道为什么，有着一股莫名的怒火在燃烧着，需要发泄！所以，一个转身，她目光看向了族长，语气也变得森然起来：：“现在，沉浸在美好未来的金凤族一定没有任何准备！立刻派一个人加急送信回去，立刻举族出动，消灭金凤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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