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按规矩办事
“让开。”
“不成。”
张子瑜神色肃穆得看向她，“哪怕是验尸，也要讲究死者为大，必须要征得刘司丞的同意，在此之前，不能动刀。”
闻言，顾南舒倏然瞪大了眼眸，眸中充斥了不敢置信。
“等到刘司丞同意了，尸体早就腐烂了，还能查到个什么！”
这就是顾南舒最不想看到的清醒，所有人都想着死者为大，留着全尸，可是这样的老旧想法为查案带来了很多的难度。
“等我先将尸体解剖了，再给缝合上去，过些日子尸体都腐烂了，刘司丞什么都发现不了，真的，相信我。”
“那也不行。”
张子瑜对这件事很固执，看向顾南舒的目光也充斥着冷然之色，“我们必须要按照规矩办事，谁也不能坏了规矩。”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咱们总得想法子，如果都像是这样的话，那么会有多少案子都查不了。”
说到后面，顾南舒神色亦是透着凝重，“张大人，你破案日子可没剩多少了吧，再不抓紧解剖，等到尸体彻底腐烂了，你可就没机会了。”
想到找寻了几日的凶手都毫无音信，张子瑜顿时皱紧了眉头，握紧她手腕的手有所松动。
确实，如果再不查清的话，尸体就要腐烂了。
眼看张子瑜神色有所松动，顾南舒倏然眸光一闪，刚要下刀，一枚石子忽然急射而来，直接将她手里的刀具给打掉了。
瞪着阻止自己的傅晏丞，顾南舒恼火了，不由得低声嘶吼。
“你干什么！”
只要刀下去了，张子瑜就没理由阻止她了！
利眸瞬间看了过去，傅晏丞冷冷的开口，“一切按照规矩来，你没听到吗？”
不知为何，对上傅晏丞得眼眸，顾南舒不禁心底有点心虚，但仍旧是梗着脖子，不肯低头。
“规矩规矩，整日里讲规矩，你告诉我，是不是要等刘念的尸体腐烂了，才能解剖。”
只有解剖，才能得到更准确的信息。
不过倒是顾南舒疏忽了一点，那就是这里不是21世纪，人们的想法还很落后，讲究尸体的完整性。
眼下有两个人拦着自己，顾南舒不能下手，就只能等到以后找着机会再下手了。
弯腰将手术刀捡了起来，顾南舒没好气的瞪向他们两个。
“我不解剖了行吗？闪开，我还要继续查下去呢！”
见顾南舒放弃了解剖的想法，傅晏丞这才看向张子瑜，示意他让开，让她能够继续验尸。
眼看人离开了，顾南舒这才继续抚摸着尸体，但是嘴巴却是不停嘀咕着。
“老古板，像你们这么办案不知道会有多少的凶手逍遥法外，还镇扶司呢！连孰轻孰重都想不明白！”
打开嘴巴，仔细比对了一下被割断的舌头上的伤口，顾南舒眸中闪过一道精光，又继续查验着其他地方。
验尸完毕后，顾南舒回头意味深长看向身旁的小厮，从上到下打量着他。
“我说都记下了没有？”
“全部一字不差，都记下来了。”
闻言，顾南舒直接翻了个白眼，拿下手套就戳向他的额头。
“我说的是脑子，我勘验的手法你都记下了没有！”
仔细回想了一下，小厮缓缓点头，“记下是记下了，不过有很多东西都要实践多次后，才能有的经验。”
小厮的话让顾南舒缓缓点头，面容之上满是欣慰之色。
“不错不错，记在心里了就好，也不枉费张大人费尽心思让你跟这一趟。”
说这番话的时候，顾南舒意味深长的目光看向张子瑜，走出停尸房，去旁边的房间更换衣服。
转而将一个大布包放进小厮的怀里，“既然张大人让你来偷师，那你就帮我把衣服洗了吧。”
她手上的这些经验，可不是所有仵作都会有的。
偷师两个字，张子瑜面上流露出尴尬的神色。
“莫公子英明。”
一进门的时候顾南舒就发现了，这个小厮定然是张子瑜刻意安排的，否则随意找一个小厮就可以了，而眼前的小厮衣裳整洁，目光如炬，最为重要的是，他
身上隐约有一股香气。
而就在香气之下，是淡淡尸体的味道。
旁人或许闻不到，但是经年累月和尸体打交道的人，一闻就知道。
特意找了一个和尸体打交道的人来跟她，不是为了偷师还能是为了什么。
诧异于顾南舒敏锐的心思，傅晏丞看向她的目光不再是那么轻率，反倒是多了些复杂的意味。
发现傅晏丞看向自己的目光，顾南舒将手指放在下巴，打了个响指，摆了一个姿势。
“怎么样？是不是发现我懂得东西很多，有点，对我另眼相看了？”
凉凉的目光打量着她，傅晏丞冷哼一声便转身离开。
“你今天所展现出来的这些东西，任何一个仵作都能说出口，有什么可骄傲的。”
听着他的一声冷哼，顾南舒瞬间收敛笑容，恶狠狠瞪着他的背影，三步并作两步的追了上去，凶巴巴的开口质问。
“什么叫做随便一个仵作都能说出来，单凭我那手摸骨的功夫，又有几个仵作能办得到？！还有那个针孔，不是之前也没发现过吗？！”
眼瞧着两个人并肩走出大门，站在后面的张子瑜不由得摇头失笑，示意小厮跟上去，两人大步流星的跟上去。
是谁说摄政王与王妃不对盘，可是在他看来，这两人简直好的很。
若当真是想看两生厌的话，可不会是这样的拌嘴吵架。
验尸完毕，他们便换了一个地方。
端着一碗粥来到高门耸立的地方，顾南舒抬头望着大牢两个字，顿时皱紧了眉头。
“你们就把探春楼的小二和掌柜关在这种地方？”
“不错，刘念好歹也是朝廷命馆之子，他死了，我们若是不加以保护的话，怕是……”
喝了一口粥，顾南舒直接啧啧出声。
“别解释了，把人关在这里，不就是怕刘司丞私底下将人带走，最后给折腾死了吗？”
顾南舒用着一副“我都懂”的样子看向张子瑜，大步流星的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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