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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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岁的郝有为在一个烧烤摊狠下心来出了国，不料这一走就又是四年。
二十八岁的郝有为重回故土时已经变得人模狗样了。
瞧瞧，不到三十岁的单身白手企业家，一回国就是《青年志》报刊的头条，和好友宋雪并肩站在了大洋彼岸的跳板上。
郝有为今年听得最多的就是之类的吹捧，他被海浪不断推袭着，终是上了岸。
经年后再回首，郝有为发现，以前觉得天塌下来的大事，放在现在甚至都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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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的那天已经是小年了。
踏上故土的那刻，郝有为觉得陌生极了，也惶然极了。
郝有为即将二十九岁，这意味着蔡色还有两年就三十了。
他不知道蔡色现在怎么样了。
他在国外一边期盼着蔡色这些年过的很好，有了爱她的人在身边护着她，一边又忍不住自私的、渴求的想着，再等等，再等等自己。
郝有为忽然就说不清当初的决定到底是为了蔡色，还是为了自己了。
为什么回来这么晚，蔡色不等自己了怎么办？
那他还能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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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有为把国内的公司建在了华大的附近，国外的则继续由宋雪管理着。
刚回来后的几天，郝有为忙着去处理公司的一些重要事项，还没来得及去寻，他便在公司对面的店铺前看见了蔡色。
蔡色！那是蔡色吧？撑着把透明伞站在暮色下，风把她的围巾吹得四处飞舞。
郝有为呼吸急促起来。
等他跑下楼后那个姑娘已经走了，徒留几簇火花兰盛开在她停留过的摊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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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后。
蔡色没来的急去寻，郝蕾的电话却不知怎么打到公司来了。
郝有为只能硬着头皮去见她一面。
郝蕾约他的地点在一个叫做“纸醉金迷”娱乐会所，竟也在这座城市。
命运如此巧合。
一进包间，就听郝蕾惊叫一声，“呀，郝老板！之前听王老板吹我还不信，没想到是真的，变化挺大啊！。”她穿着包臀裙画着浓妆穿梭在不同人之间。
房间里的烟味呛人，熏得郝有为头皮发麻。
郝有为冷眼看着她，说：“郝蕾！你到底找我干什么？”
郝蕾扭着腰走来，她又换了个娇滴滴的语气说：“哥，我是你妹啊，我们是一家人，你说我找你干嘛？不过是想着多年未见聚一聚。未来的路还长，爸妈都走了，就只剩我们两还能互帮互助了，你说是吧？”
郝有为听着她用烟嗓掐起来的声音来说话，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听完她这番话后郝有为更是只想回她两个字，放屁！
但他笑了，问郝蕾：“你会什么，是要我安排你进公司？”
郝蕾一听这话也笑开了，她凑到郝有为耳边悄悄说：“我会拉人，也会留客，你们公司能给我什么职位？”
郝有为忍不住后退几步，就快靠到门边了，他指着郝蕾，道：“你就站在那说！”
郝蕾也不恼，站在原地笑着等郝有为的回答。
郝有为又说：“我们公司容不下你这种大佛。”
郝蕾面色僵了一下，没了笑，却仍不肯死心放弃面前的摇钱树，她问：“真不考虑一下？要不你来试一晚，试试你就知道了。”
她又抽起了烟，媚眼抛向了还在沙发上喝酒的几个人。
郝有为一下瞪了眼，怒火中烧。
饶是他在国外大小酒局混了这么久都没见过比郝蕾还不要脸的人了！这人居然还是自己的亲妹妹？
郝有为怒不可遏：“郝蕾！我给你医药费，你去看看脑子！”又道：“你好自为之，也别来找我了！”说完转身摔门而出，吓了会所经理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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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渡过了公司忙碌的上市期，郝有为便急于找到蔡色，他开始派人四处打听蔡色，但没想到的是很快他们又见面了。
郝有为不知道这算不算是老天对他唯有的垂怜？
还是在那个花店里，郝有为一眼就认出了她。
蔡色这些年变化不大，她画着淡妆，穿着杏色的大衣，脸上高中时的婴儿肥没了，整个人消瘦了下来，个子也小小的没长高多少，看起来让人心疼极了。
郝有为止步于花店外，他看着室内正在选花的蔡色，她捧着一大束红玫瑰要去结账。
郝有为想开口叫她却又发不出声音，喉咙干涩。
他怔愣在原地，。
郝有为又生出了想逃跑的念头来。
玫瑰？红玫瑰？
郝有为目光空洞的想，他……到底还是回来晚了吗？那他是不是不该打扰的好？
顷刻间，郝有为又被失落而抑郁的情绪掩埋。
不是说等自己吗？说好等自己的！三十岁前他回来了……
郝有为有些迈不开步子了。
在国外的那些年里，无数个难熬的夜晚，一想到蔡色，郝有为就觉得自己必须挺过来。
现在他回来了。
但他们之间已经错过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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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无声流逝着，郝有为回过神时看见了红着眼眶正在向自己走来的蔡色。
他错愕的站在那儿一动不敢动。
红着眼的姑娘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用压抑颤抖的声音试探地叫了声，“郝有为？是你吗？”
郝有为一瞬间慌乱失措，他这张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最合适他们现在的关系，只好看着蔡色，用力点了点头，像是耗尽了毕生的勇气。
蔡色没忍住扑向他怀里失声痛哭起来，玫瑰花掉落在地。
她用力抱紧眼前的人，哽噎的、用眼泪去表达她的想念，或许也是遗憾……
郝有为张开双臂轻拥住她，拍着她的背，用过往习惯的方式去安慰她。
也许没有当年分别时那般用力，但却透着浓浓的不舍与晚来的弥补。
郝有为一下就放松了下来。
他等蔡色发泄完帮她擦净眼泪，说：“不忙的话找个歇歇吧，妆都哭花了。”又看向地上的花束，问：“我去帮你重新买？”
蔡色看着那些摔坏了的花说：“帮朋友带的。”又道：“好，我在隔壁等你。”她指了指旁边的下午茶店，是家午后咖啡馆。
郝有为点头，目送她走进店里。
他们胆小地、默契的，谁都不愿说起好久不见这句话。
仿佛不说，这便只是上学时期普通的一场假，假期结束了，他们理所应当的会再次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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