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百

16

        这时，蔡色诧异的声音插了进来，她惊道：“郝有为你竟然没考试？”

        上次蔡色问郝有为成绩的时候郝有为是这样回她的，他说：“和以前差不多。”可是郝有为以前好歹考试有排名啊！

        在蔡色震惊的眼神中，郝有为说：“每个人的路都不同。”

        余多没想到郝有为考虑了这么多，虽然不是他这个时候、这个年龄能思考到的，但还是期待的问：“那你的路是什么？”

        郝有为坐在破旧教学楼的三楼办公室里看向窗外，此刻，他看到外面的天空漆黑一片，只有亮着的一盏盏灯还在发光。他摇头，答：“不知道。”

        前一秒以为郝有为可能成为哲学家的余多现在只觉得郝有为挺适合去当个忽悠的，尽管这么说自己的学生不合适，但还是心道：你等于放了个屁！空屁！

        蔡色则红了眼眶。郝有为是真的吃了秤砣铁了心的不打算和自己去上大学了吗？就甘心这么窝在泥团里，不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和天空了吗？

        余多想起来李老师问自己郝有为加不加篮球队的事，他开口说：“我这还有一条现成的路你可以走。听李教练说你篮球不错，怎么样？要不要加入他的篮球队？”

        见郝有为没说话，余多继续苦口婆心的劝：“以前没有专门训练过也没关系，李教练是专业的。虽然以前市篮球没咱们学校什么名次，但好歹拼一拼、冲一冲说不定下次就进了。”

        市赛过后还有省赛呢，还有国家赛，最少也要进省队才有保送体育类大学的机会，希望对他们这样的犄角旮旯的小县城的人来讲是何其的渺茫？

        郝有为忽然就想起他从小到大都被教育到的一句话，他的初中老师和小学老师总在说，说什么他们才是管理最严格的，上高中后就不会再有他们那样的老师去操心学生了。现在，郝有为只想对他们说：“狗屁！”

        最后这次谈话还是不欢而散。

        17

        期中考试的时候郝有为最终还是去参加了，在他们班主任的碎碎念下考了个班级倒一回来。不是年级倒一了，可喜可贺，这次得亏是其他班有几个小混头逃考。

        考前郝有为让胡良帮他解决了检讨，然后看都没看随手交给了余多。余多看完满含热泪，觉得只要自己不放弃郝有为就还是有的救，他又忙着去拯救其他“失足”学生了。

        郝有为想，一个班，五六十人，可真够他忙得。

        期中考试，班长郝连的成绩稳如老狗，始终第一。蔡色小姑娘退步了，郝有为想着要安慰她，但抬头一看，蔡色正抱着她那退得比她还多的哭得稀里哗啦的同桌在喂鸡汤。

        这下省事了。

        又看李锤，李锤成绩原地踏步走。郝有为对他说：“锤子，我都动了，你好歹也动动啊！”

        搞得李锤后面连续几天都没怎么吃饭，在啃书。郝有为后来回想自己那天是不是说了什么重话，但一直想不起来去说什么了，问李锤也不吭声。

        晚自习又一个女生哭着从余多办公室回班级，李锤问：“咱班主任改性了吗？怎么把女生都骂哭了？他不会也要骂蔡色吧？”

        郝有为回他：“这你该担心的是自己吧？你排名比她柴多了。”李锤就默默去啃蔡色借他的笔记了。

        18

        后面的两个月郝有为过得还算惬意。

        周末兼个职，攒了生活费的同时捞了把网吧小居民的人缘。虽然这份人缘屁用都没有。平时郝有为上课睡睡觉，下课打打球，偶尔参加下考试，排名他也不管。

        这个学校也不怎么有傻缺无缘无故找他约架，家里的二老和妹妹也没有要拉着自己显示存在感，郝有为很满足自己现在的生活状态。

        深秋的时候班上陆陆续续的有人感冒，过了一阵子才知道是犯起了流感。说严重也不严重，说轻松也不轻松。整个学校都遭了秧，一群人请假的，郝有为趁机装病溜去了小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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