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情深缘浅
作为暗卫，肖陌本是最锋利的刃。
他的刃芒凶狠，可于暗中为云苒披荆斩棘，斩尽宿敌。
他的烈焰残忍，可替她逢山开路，焚尽一切拦阻之物。
而他在签订灵契的第一天，那令人闻风丧胆的世间第一烈焰…上古玄金焰，就在为他的主人云苒烧温泉，烤松子。
起因是这样的。
肖陌以往的随身财物，都是叶风贤为他备好的，用光了就露宿街头，不眠不休也无所谓。
如今他身上银两所剩无几，却也绝不能让云苒跟着他受罪，便想让她先休息，他去四处转转，为以后谋些打算。
可云苒表示经济拮据不要紧，生活品质不能低，坚持选了最好的房间。
如果他是觉得铺张浪费了，就先两人一间凑合一天，剩下的她再想办法。
云苒的倔脾气他也劝不动，只得领命遵从。
不过，他倒是在心底多了一些…他死也不肯承认的期待与暗喜。
之后他打来新鲜的泉水，现摘了松子和花瓣，为云苒净身洗尘，再顺手为她备些小零食。
想来简单，却行之不易。
对自己要求极高的他，要保证泉水是恒温，松子要有焦香。
最最艰难的，是他还要强守住心境澄明，不乱瞄一分近在眼前的无限春色。
冷血杀伐惯了的肖陌，做起这种细活来，不一会儿就搞得焦头烂额。
雾气氤氲，晶莹水珠顺着云苒光滑完美的背部曲线缓缓滑落，画下了香艳十足的道道印迹。
浮满花瓣的水面上，不时荡起一圈圈涟漪。
每一次水波晃动的声音，都在反复折磨着同一屋檐下的另外一颗心……
作为主人，第一天正式上任的云苒，却自我感觉很失败。
肖陌跟随师父时，从不为这些日常用度发愁，今朝随了她，自是没有替她忧心的道理。
云苒一脸认真地趴在浴桶边，心里不停琢磨着。
搞钱而已…很难吗？
这里是重要的道路枢纽，也是各宗门灵修的聚集之地，应该可以倒卖些东西。
刚折腾了一晚，就先休整一天，回头再看看这城里有没有集市、交易所之类的地方吧。
云苒打定主意，突然转身喊道：“肖陌！”
同时，随着她身体的大幅度扭动，“哗啦”一声溅起了不少水花。
本就饱受精神煎熬的肖陌手一抖，没控好火候，即将烤成的焦香松子，瞬间成了一片糊灰。
“啊…那个。”
云苒愣了一瞬，随即尴尬地缩回身子，整个沉在浴桶里，只漏出一个小脑袋，弱弱道：“抱、抱歉。”
肖陌则一动不动，直直盯着眼前的那片糊灰。
即便肖陌正背对着她，云苒也能感觉到，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周身气压越来越低沉。
云苒盯着他的背影，观察了会儿，得出结论：他生气了！
“没关系。”她连忙安慰道，“其实我也……”
“也没那么想…吃……”这一安慰倒好，云苒说着说着，发现肖陌整个人都快僵化了。
云苒一急，又改口道：“啊不，想吃想吃！”
“肖陌！”见他又在跟自己过不去，云苒无奈道，“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所以…所以……”
云苒还在绞尽脑汁地编话术，周身气压却低地让她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啧，好难。
肖陌一贯如此，只要他对自己不满意，或是达不到自我设定的标准，就开始自我怀疑，继而自虐成瘾。
有时她见房梁下有血迹，知道他受伤了，只是担心地关怀两句，他就莫名生气了。
还记得有一次，肖陌为她摘了一朵北寒雪莲，只因温差较大，冰一化就蔫了，她还没来得及夸一句好看，他又生气了。
对云苒来说，那片垂落于房梁上，可望而不可即的黑色衣角，总是敏感得一碰就要逃。
就算她万分小心地去接近，还是无法真正的触摸到。
以往肖陌有了小情绪，还能藏一藏，如今灵契已成，关于他的身心变化，她更容易感知到了。
他有心事啊……
见肖陌不开心，云苒便下意识地想要哄他，可后来念头一转，现在她是主人了，凭啥呀？
她看着逐渐陷入自闭的肖陌，迷人的唇角卷翘，魅惑的眼梢微扬。
肖陌看着糊灰，独自出神。
他的世界总是单调、灰暗的。
与她相识，也让他的生命中多了些不一样的光彩。
他又何尝不是，每一次，每一步的靠近，都是紧张至极的试探与期待。
可越是这样……
“肖陌。”
突然“哗”的一声，自肖陌身后又响起了令他心神缭乱的声音，云苒破水而出。
莹白玉体曼妙多姿，伴着幽香袭袭，无与伦比的震撼美丽，瞬间剥夺了肖陌的呼吸。
连他好看的睫毛都跟着颤动不已。
“我洗好啦。”云苒甜甜道，“你来帮我擦身子。”
“阿苒！”肖陌明显受了惊，十分局促道，“别闹。”
“怎么了。”云苒故作不悦，语调骤然低沉，“你这是在忤逆我吗？”
“不。”肖陌浑身僵硬，只感觉自己体内的每一寸血脉，都极不争气的开始疯狂叫嚣，几欲爆裂喷张。
他干巴巴应道：“不是。”
“那你还等什么？”云苒抬手一引，浴巾便落至肖陌手中。
服侍主人沐浴休憩，是他的职责本分，也是最简单不过，没有任何理由拒绝的事情。
可他千不该，万不该，对她动了其他的心思。
一时间，肖陌分秒难熬，他不知道云苒现在的样子，更不敢开灵识去看。
他的脑海里，却早已浮想联翩，克制和欲望瞬间成了水深火热的对立两面，折磨得他不知该如何是好。
最后，他唇齿发干，僵硬地转过身，目光自他脚下，一点点，一点点地向上移动……
殊不知，云苒早穿好了薄裙，正笑嘻嘻地等他抬头。
但凡他开灵识提前看一下，也不至于这般煎熬，云苒掐准了他的性子，故意戏弄他。
看着她小脸上扬着幸灾乐祸的笑意，肖陌无奈低叹一声…还好。
他眼中的失望一闪即逝。
……
云苒单手拄着脑袋，侧躺在床上，性感妖娆的腰部曲线尽显。
而在她身前，坐了个黑衣掩面的俊俏男子，正为她轻轻摇扇，服侍她休息。
男子眉眼如画，一袭黑色劲装凸显出紧致有力的身型。
恰到好处的面纱点缀，勾勒出高挺的鼻梁和精致的轮廓，平添一层神秘，令人见之无限神往，念之回味无穷。
若叫他人见了，定以为是这主仆间的趣味扮演，是在追求别样的刺激，再共享另一番极乐。
“啧，太慢了。”云苒抬起手，在摇扇的风口处晃了晃，摆明了要故意找事，“就这么一点风…我睡不着。”
“哎！太快了。”肖陌一提速，她又立刻抱怨道，“这么冷，我怎么睡啊？”
有了之前的失态，这次肖陌看起来非常平静，云苒说什么就是什么。
不管她爱怎么折腾，他照做就是了，眼中不再有一丝波澜。
见他一脸淡定，远离红尘是非的模样，云苒收回手，轻轻敲打着床沿。
肖陌明明摘了面纱，待她视觉恢复后，竟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戴了回去。
天知道，她盼着他的模样，究竟盼了多少年！
这笔账她还没来得及跟他算，此刻正好。
云苒若有深意地抬眸看他，然后突然对着肖陌，魅惑地勾了勾食指。
肖陌十分配合，向她俯身而去。
“总是直呼姓名，显得生分了，我啊…给你起了个昵称，以后就叫你肖肖吧。”如今云苒做了主人，自是不能再唤肖陌哥哥了。
“你可喜欢？”云苒反问道。
“主上喜欢就好。”肖陌一本正经，平静答道，然而下一秒他就不平静了。
“肖肖…你娶我吧！”
什、什么？
肖陌瞬间呆滞，大惊失色地看着近在眼前的绝美娇颜，以为是他听错了。
趁他愣神的时机，云苒手速极快地朝着他的面纱袭去。
这一次，面纱被云苒紧紧拽在手中，用力一扯。
而肖陌阻拦的不再及时，身体本能地跟着前倾，在面纱扯掉的一瞬间，他的身体也整个压了下去。
在双唇即将相抵的最后时刻，他双手在两旁用力一撑，重新拉开一段距离。
近在咫尺的四目相对，鼻尖萦绕着的，都是彼此的气息与味道。
肖陌的额前刘海，丝丝缕缕地扫在云苒的脸上，终于反应过来的云苒，小脸一红，头皮一炸，眼睛越瞪越大。
两个人在极尽暧昧的姿势下，皆震惊地说不出一句话。
肖陌并未起身，反而加重了呼吸。
在受到近距离美颜暴击的云苒，也一直呆愣着，神似痴傻般地凝望着他。
她曾靠着肖陌露出的眉眼，猜测过各种各样的长相。
有轮廓分明的，有潇洒俊逸的，有孤傲凌厉的，却从未想过，他会是这般…美的。
云苒看着肖陌冷峻邪魅的倾世容颜，下意识地滚动喉咙，吞咽口水。
“属下的长相。”见她呆愣的反应，肖陌会错了意，有些失落地沉声道，“让主上失望了……”
云苒痴痴地应了声，随即反应过来，“嗯？没、没有。”
这一次，在此刻极近的距离下，肖陌反常的没有逃避，而是遵从本心的，直直盯着她看。
就在他身下的娇美人儿，似柔弱无骨，每一处的肌肤都莹白晃人，香甜如蜜。
尤其是她身上，那股独特的阵阵幽香，直叫人酥到骨子里。
肖陌贪婪地享受着她的味道，如痴似狂，眼神越来越迷离。
云苒紧张地平躺在床上。
她的视线，从肖陌的喉结，下颚，鼻梁一点点向上看去，最后对上了他压抑过久后，突然释放的疯狂般的目光。
“主上。”
“您再这样看着属下。”肖陌故意又压低了些，热息直接呼至云苒的唇上，“后果…很危险的。”
闻言，云苒控制不住地身子一抖，而正与她呼吸交缠的对方，在他脸上“我想要你”的信息过于明显。
云苒情难自禁，十指紧掐住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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