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被扔下了
确认祭台的根底，脑中记起家里老头讲过的有关故事，百小柏忍不住腹内翻腾，干呕了几声，恶心的差点把早饭都吐出来。
微微平复心境后，顺着线索调查。
从周围的细节可以推断，这个布置祭台的家伙，多半也是个半吊子，估计是不知道从哪听来的方法，依葫芦画瓢弄得四不像。
也是巧合，祭坛的位置正好踩到风水点上，稀里糊涂的让这里阴气聚集，如果住在这里的人没及时搬走的话，肯定会变得阴寒体虚，体弱多病。
看了看时间，检查没有遗漏，百小柏催促，“大福，快点办完收工了，这倒霉地方我可不想再多呆。”
“——吼！”花猫大福出低声的兽吼回应。
然后就见大福的眼睛开始变化，瞳孔幽蓝朦胧的荧光扩张，身上的黑白花纹好似水纹扭动，黑色的毛色越来越大，如清水中的墨汁一样的‘黑’眨眼间渗透浸染了全身。
大福整个身躯变成了纯黑色，黑的像最深暗的阴影不带一丝反光，只有眼瞳燃烧着鬼火一样的幽蓝光亮，身后两根与身体等长的猫尾兀自在黑暗中舞动，不出声响。
直到变化停止。
出现在百小柏眼前的是，有着一双魂眼、全身漆黑的双尾黑猫。
原来事情的真相，长得花猫一样的大福其本体根本不是家猫，而是一只稀有的异兽。
显露出本体后，大福对着祭坛口中轻轻一吸，聚集此地的阴气就如水流一般，被大福鲸吸纳入口中消失不见。
很快吸光聚集的阴气，大福心情愉悦的眯起眼睛，意犹未尽的咂么咂么嘴，才褪去本体恢复常态的花猫模样。
对大福竖起大拇指表示夸奖，百小柏砸烂祭台，防止阴气再次聚集的可能，带着大福离开。
难得出来一趟，百小柏背着满满一背包的猫，脚下悠闲蹬着胯下钢铁坐骑，在高楼大厦之间游逛起来，直到心满意足，时辰差不多了才往回返。
半路上，百小柏想起出门前老头的交代叮嘱，于是蹬着大二八拐了个弯。
夜晚降临，天色暗了下来，城市的灯光点亮，驱散黑暗。纵观人类文明展历史，光的存在一直占据着极为重要的地位，它帮助弱小的人类驱散黑暗和恐惧，带来光明、希望，也是因为有光的存在，那些暗世界中的魑魅魍魉才变得安份，不敢跨越雷池扰乱秩序。
穿过灯火繁华的街市。
百小柏在偏僻角落找到那家店——是个外表不起眼的棺材铺子。
店铺的主人是个带着老花镜的老头，老头的头颜色灰白没有生机，稀疏没剩下几根能看见油亮的头皮，干枯的手指像老树枝，老头低着头，手中正慢慢的搓着什么东西。
听到门响，老头微抬起头，透过老花镜上边的缝隙看到来人相貌，僵硬的表情没有变化。
老头转过身，从柜台后面的大箱子里取出一袋东西，嗓音沙沙不带起伏，出言道：“……怎么才来，东西到了好几天。”
“今天上午家里老头才说的，您瞧我这不就马上来了吗。”
百小柏拿了袋子，袋子里的东西已经事先付过账，老头整天神神秘秘的百小柏也不知道是谁帮他结的帐。
店主老头低嗯了声回应，继续手中搓着的东西。见对方没有聊的兴趣，百小柏颇感无趣的撇撇嘴走出店门。
到了外面，百小柏做贼似的左右看了看，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号的布袋，打开大袋子的封口，从里抓了一把东西装进自己的小布袋里，才狡猾的偷偷笑了笑，贴身收好。
很有经验的把袋子封口恢复原状，一本正经的好像刚刚什么都没生一样，把袋子挂上自行车把，向家赶去。
……
百小柏背着自家的大猫，出去一趟来回折腾了一天。当然，大部分时间花费在市区里乱逛游。
究其原因，因为百小柏知道，以自家爷爷那脾性，如果自己在家的话，小废品站的活计肯定都会全推到自己身上，难得的周末假期，百小柏可不希望把宝贵的假期时间浪费在收废品上。
踩着晚饭点，百小柏进了家门。
“你个小混蛋！让你办点小事竟给我用了一天时间？都这么晚了，还知道回来！知不知道这一天耽误多少生意！啊？可怜爷爷我一把屎一把尿……，……￥&……*&*￥%”
刚一进门，迎面而来的是老头的一顿臭骂、牢骚。
对此百小柏早就习以为常，嬉皮笑脸逢迎着，不管骂什么，反正都点头应着，顶多不轻不重的挨两下，就当让老爷子撒撒气。
良好的认错态度、油盐不进的欠揍模样，更是让老头气的吹胡子瞪眼，拿这个皮赖的臭小子没辙。
老爷子骂的累了，看孙子那厚脸皮毫无破损的迹象，很是无趣的给了百小柏一个后脑勺，拎着袋子迈着八字步晃悠回屋了。
“哼！去吃饭去吧……”
锅碗瓢盆叮叮当当的给自己弄了点简单饭食，百小柏和大福解决晚饭。
说起来，自从教会百小柏自己做饭，老头就没再管过厨房的事，顶多心情好的时候买点菜和肉食。
爷孙俩都不是普通人，虽然老爷子一直努力让百小柏能过上普孩子的生活，不过有些事情是不可避免的，这也导致了爷孙俩为了平静不停搬家的事实。有的时候是一两年搬一次，最短的时候有过一个月搬两次的经历，随着百小柏慢慢成熟长大，最近几年才得享安稳。
百小柏简单梳洗回到自己屋里准备休息，大福也跟了进来，跳到松软的被褥上家猫一样梳理着毛。
仰躺在床上，望着头上的天花板，漆黑的眼瞳，好似洞穿黑暗，置身于夜晚的寂静中，百小柏十分享受这种感觉，这一刻他如鱼得水。
躺了一会，百小柏下地打开窗子。
清冷的月光照进屋里的地板上，让室内变得明亮。
确认插好门闩，从怀里取出之前藏起来的小布袋，百小柏从书包里拿出一打卷烟纸，熟练的卷好一个雪茄那么粗的烟卷，分量十足！
轻轻放在鼻下，闭目享受的嗅了嗅那不存在的味道，百小柏咧嘴嘿嘿傻笑。
小布袋里的这些，就是老爷子口中所谓的‘粮’，从百小柏懂事起，记忆中老爷子从来是水米不进、不食五谷，唯一少不了的只有这些‘资粮’。
划燃火柴，百小柏轻吸起来。
丝丝缕缕的烟云像晶丝，飘飘柔柔的梦幻美丽，这不是普通烟草能出现的现象，或者说，百小柏从老爷子那偷来的根本不是烟草！而是某种不知名的神秘事物。
假寐休息的大福，鼻子轻轻耸动在空中嗅了嗅，立马舔了舔嘴巴跟着挤上来，化身赖皮猫谄媚的凑近乎。
百小柏看了一眼身边伸长脖子过来沾光的大福，偶尔也会分出几缕烟云给小伙伴分享。
月光明亮，月光下百小柏的影子宛若活物一样扭动，变成小鬼模样，愉悦的舞动着，捡那些散逸的烟云吞噬，每每得手便会兴奋的不得了。
抢着吸烟的花猫，兴奋舞动的鬼影，还有那月光下面色苍白的瘦弱少年，一切在这间老屋里是那么的诡异而和谐……
……
周末结束，又到了该上学的日子。
百小柏背起书包，和其他上学的学生一样，在朝阳中跨进校门，开始一天的学习生活。
打着哈欠，百小柏走到班级自己的位置，放下书包坐了下来，拿出第一节课的课本和习题，等待老师来上课。
学校的生活很平静，百小柏在学校里少言寡语，班级里也没有什么关系特别好的朋友，平时老老实实上课，成绩平平，在老师和学生们眼中是个存在感很低的‘同学’而已。
一开始的百小柏并不是如此，但经过不断的搬家、转学，百小柏对一遍遍建立人际关系已经厌倦了，谁知道哪天跟着爷爷再次搬家、转学，然后上演依依惜别的场面，与其这样，不如多睡会省些力气。
学校里，百小柏无聊打开给语文书，为上面的杜甫爷爷设计时尚造型。
另一边，废品站的大门外停着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家里喝茶、听曲儿的老头，意外的迎来一位特殊的客人。
黑色西装，带着墨镜、身形挺直，男子脸上线条刚硬，此时带着不熟练的笑容，身体微躬与身前的老人交谈。
老头毫无形象的一边抠着脚一边听着，半晌过后起身回到屋里，用老式旋转拨号的电话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不知道电话里说了些什么，老头骂了几句，在黑衣人的冷汗中结束通话，最后向对方点点头，上了越野车离开。
……
在学校里迷迷糊糊的又混了一天，百小柏随着放学大军，脑子里想着晚上该吃什么饭，晃荡着往回家走。
还没到家，百小柏就看到一辆大卡车家门口，好些人正一趟一趟往上面搬着东西，然后在百小柏没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嘭的卡车门一关，轰隆隆的启动开走了……
“……”
“好好的这老爷子又想干嘛？搬家吗？”百小柏不认为有人能跑他家大张旗鼓的偷东西，不用想都知道，肯定又是老头弄出来的幺蛾子。
推开门，院子里的堆积的废品已经处理干净了，再看屋里，也是空荡荡一片。
“……爷爷，爷爷在家吗？”喊了两声，现没有人回应，百小柏疑惑得直挠头。
回到自己屋里，百小柏就是一愣。
全搬走了，除了一张破床，还有床上一个小坐垫。
大福胖大的身子委屈的窝在坐垫上趴着，百小柏猜测这坐垫可能是老头随手扔给大福的吧。
看到百小柏进来，大福才抬起头，一脸心酸的望了过来，用大猫爪子把一张信纸推给百小柏。
“信，爷爷留的？”
打开信纸，看完上面的内容，百小柏有些懵。
“……，……”
“啥！养不起我了，然后就自己卷款，带着家当跑路啦？？还让我投亲去？”
“就给我留了一只猫……”
百小柏哭丧着脸，看了看大福身下又补充道：“还一pi股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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