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
“啊——”白落羽学着她的样子也大叫一声。
“喂。你好大的胆子。”南宫锦绣喝道。“这是本小姐的车。还不离开。”
“是吗？”白落羽可不会买她的帐。“你少拿出大小姐的名头儿压人。待会儿……坐在这辆车上的人还不知道是谁呢。”
洛云杉闻声举目。她只看着，并不说话。
“洛姑娘，身上带着行李，步行总是不便。请赏正麟一个脸面，上车同行如何？”南宫正麟温言再劝。
洛云杉回眸转目望着南宫正麟。
南宫正麟感到自己从她的眼眸中丝毫看不透她的真实心意。
“师姐，南宫公子一片赤诚。咱们却之不恭。”白落羽跑过来，私下里轻轻的拉一拉洛云杉的衣襟。“何况我还没有坐过这么豪华的马车呢。”
“只有一辆马车，若是我们坐了，那么南宫大小姐该如何登程？”洛云杉说的是体恤南宫锦绣，实际意思是不愿与她同行，至少是不愿与她同处一辆马车。
南宫正麟笑道。“姑娘放心。这辆马车乘坐六七人尚绰绰有余。如何姑娘觉得拥挤，那么我与锦绣可以骑马。”
“不要。我不要骑马。”南宫锦绣终于忍不住从车里探出头来。
几日前，南宫正麟说要等洛云杉一起动身时，南宫锦绣就老大的不情愿。“哥，她那样对你，你为什么还要自降身份去讨好她？”
“难不成……难不成爹也要咱们夺那个什么《梅花谱》、《引月剑》吗？”南宫锦绣打心眼儿里就看不上《梅花谱》、《引月剑》。
她认为，这世上只有她们南宫家是最好的。江湖上的野夫莽汉皆是下品。这些野夫莽汉追求的东西更是下品中的下品。
“这天山派有什么好的？哥，她怎么就值得你纡尊降贵的追求。”南宫锦绣觉得自己将来有一个像洛云杉这样的大嫂是十分丢脸的事儿。
“你是看不起天山派的朴素吧？”南宫正麟当然明白，南宫锦绣说了半天，实际是嫌弃天山派穷。“你整天就知道自己的那点儿事儿，哪里知道天山派拥有良田万顷，商铺千家，又哪里知道天山派受江湖上多少帮派的贡奉。”
“怎么可能？”南宫锦绣不信。她所看到的天山派弟子全是穿着布衣麻鞋，吃的是五谷杂粮，半点儿也没有宝贵荣华的影子。
“唉——你呀。”南宫正麟叹了口气。“你可能还不知道，咱们家也是贡奉天山派的帮派之一吧。”
“咱们家？”南宫锦绣吃惊的睁大了眼睛。“咱们家也要贡奉天山派？”
“是呀。”南宫正麟的样子很严肃，证明其所言非虚。“所以，爹才同意我想方设法的与天山派联姻。”
“小妹，不光是大哥，只要咱们兄妹中任何一人能与天山派联姻，以后不要说是《梅花谱》、《引月剑》，天山派的所有绝学都是咱们南宫家的了。”南宫若麟道。
“是嘛？”南宫锦绣的脑海中浮现出白落羽的影子。他也是天山派弟子。“天山派也不是只有洛云杉一个女弟子。”
“可是，天山派女弟子中，洛云杉是最有可能继承灵宵宫的人。”南宫若麟进一步点明要害。“她将来还可能继承天山派，成为天山派的掌门。”
“天山派？江湖上谁见过天山派的掌门呀。”南宫锦绣觉得他的想法是天方夜谭。“如果她要继任天山派掌门，不是应该藏头遮尾吗？怎么会这样大张旗鼓的抛头露面？”
“你就不觉得她这次出山，有柳长风他们许多天山派高手护卫意义特别吗？”南宫正麟的眼睛里闪着不一样的光芒。“天山派一次就派出了那么多人护驾。这可是前所未有的。”
“那……那她要是不愿意与咱们一起去雪枫山庄呢？”南宫锦绣心中矛盾，想又不想。
“她会的。”南宫正麟颇有自信。“咱们这次帮她护送《梅花谱》与《引月剑》到雪枫山庄，就是要卖给天山派一个大大的人情。”
“可是，咱们也会因此惹上大麻烦的。”南宫锦绣还有些害怕。
南宫正麟笑了。南宫玉麟说道。“宝贵险中求。你以为咱们南宫家在江湖立足就没有麻烦吗？如果没有大麻烦，那么咱们为什么还非要与天山派联姻？”
“南宫公子，若是要我与师姐骑马，你可就太没诚意了。”白落羽傲气十足的用挑衅的目光注视着南宫正麟。
南宫正麟全做没有看见。他依然彬彬有礼。“怎么会呢？洛姑娘请。”他微笑着请洛云杉移步登车。
洛云杉站立不动。白落羽道。“这还不明白吗？请南宫大小姐下车呀。”
南宫锦绣强忍着怨愤，磨磨蹭蹭的从马车上下来。
“呵呵……”白落羽得意的笑着率先登上了马车。“快来师姐。这车里面更是奢华、舒适。”他从车上探出头来招呼洛云杉登车。
洛云杉走近马车。“南宫公子，还是请南宫大小姐一起登车吧。我们若是真让南宫大小姐风露登程，只怕是我们姐弟要遭江湖唾骂了。”
南宫正麟会心一笑。这一步他早就算到了。他们师姐弟两个为难南宫锦绣，就是要出那天在酒楼受的气，也是当面给南宫锦绣立威。
洛云杉一路忧心。她担心程玉书和柳长风能否顺利到达雪枫山庄。
程玉书走水路，有惊无险。
曲砚君与程玉书相交多年。曲依依虽然没有师徒名份，但有几分师徒之实。她的琴就是程玉书教的。魔音欲耳，于水波之上，威力更胜。
他们师徒入夜后轮流抚琴，护卫船只平安前行。
水里的各路水鬼可就苦了。琴音以内力催动，不是塞住耳朵就能阻塞的。水鬼们游近了货船，听到琴音，头疼欲裂。他们所有的本事全使不出来了。
柳长风一路不顺。他乘一匹快马，出城即快马加鞭。
官道虽是坦途，但是沿途埋伏胜过酒旗。过了桃林，柳长风便一路撕杀。一剑勾魂，一日之间削魂无数。幸而，洛云杉命卓不群跟随护佑。不然，柳长风定有力竭受伏之险。
“多谢卓帮主相助。”时近傍晚，柳长风他们才杀出重围，得到片刻的喘息。
卓不群收了刀。“少镖头客气了。咱们同往雪枫山庄，恰巧相逢，安有不拔刀相助之理。”
柳长风不敢休息，连夜赶路，终于在天亮时到达雪枫山庄的渡口。
“柳少镖头里面请。庄主早有吩咐，过午以后，即送少镖头进山。”客栈掌柜亲自将柳长风送至客房。
一天一夜了。柳长风一身血迹，滴水未进。人疲惫到了极点。他不敢睡，吃了饭，换了衣服，坐在床上倚墙眯着眼睛稍加休息。
程玉书的船到了，接上柳长风一起进山。这时，柳长风才敢放心的睡上一个安稳觉。
洛云杉与白落羽随南宫家的车马队走的极慢。
这是她想要的。这样可以极大的吸引一批力量，减轻柳长风的压力。
‘师兄，你千万要平安啊。’洛云杉坐在车里一直不说话。她微微的皱着眉头，目光呆滞的望着车外。
出城不到五十里，车队就停了。
南宫若麟过来。“大哥，午时了。前面有个酒肆，咱们就在那里打尖儿吧。”
“好。”南宫正麟应诺。
见一下子来许多客人，酒肆的老板热情的亲自招待。“客官，里面请。小店简陋，酒菜却是极好的。”他边说，边取了热茶来。
“是嘛。那好酒好菜尽管上。咱们这位公子可是个大金主。”白落羽毫不客气的坐了主位，大敕敕的吩咐酒店老板上菜。
南宫正麟走在后面，礼貌周全的招呼洛云杉走进草棚。“洛姑娘请。”
洛云杉欠身致谢，沉默的吃完了一顿饭。
白落羽可不省事儿。他一直与南宫锦绣斗嘴。南宫正麟看在眼里，竟不阻拦，只顾给洛云杉布菜。“洛姑娘，尝尝这个。”“这个汤也不错。”
旁边，白落羽与南宫锦绣为了谁吃鸡腿吵的不可开交。“这是我的。”“不。这是我的。”
午饭后，白落羽或许是因吃的过饱，或许是因与南宫锦绣争执，上车后他便睡着了。
南宫正麟看着他睡相酣然心中想笑。‘他是真没有心机，还是真正的城府深沉？’
马车簸箕，白落羽睡的不老实。他翻了几个身，竟倚到洛云杉的腿上。他双臂抱着洛云杉的小腿睡的香极了。
南宫锦绣看着生气，赌气别过脸去。
南宫正麟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仍然装的若无其事。他不相信自己会对任何女子动真心。他的心只能属于江湖天下，朗朗乾坤。
洛云杉担心白落羽酣睡受凉，从包裹里取了一件衣裳盖在他的身上。
南宫锦绣更生气了。“哼——”她的身子扭像个麻花儿。
南宫正麟轻轻的拍拍她的手肘，安慰她不要作。
“洛姑娘，你要是觉得累也歇会儿吧。”南宫正麟温文体贴。
洛云杉轻轻的摇摇头，接着继续凝视窗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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