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亲人相认不相识
雪枫山庄门前，程玉书来回踱着步。午饭后，他已经等了近一个时辰了。
“哎呀——你们总算是到了。”看见洛云杉、白落羽、柳长风三人现身台阶之下，他心情激动的快步走下来迎接。“怎么样？路上还太平吗？”
白落羽向洛云杉学了个乖。“大师兄，你就放心吧。有我在，哪有让师姐辛苦的道理。”
程玉书当然不信。“你呀，油嘴滑舌惯了。你师姐像你长风师兄一样，即使自己再辛苦也绝不肯让师弟师妹担责。”他的话表面上是在责备白落羽，实际上是心疼洛云杉。
洛云杉跳到他的身旁，伸手挽住他的手臂，撒娇似的摇了摇。“程师兄，走了一天的路了，我的脚都酸了。”说完，她可怜巴巴的撇着嘴。
“好。”程玉书半怪半心疼。“我这就带你们进去。”
雪枫山庄的内堂里，庄主白镜，老夫人王氏，少庄主白枫，以及白兰、曲砚君、曲依依，都在焦急的等待着。
曲依依感到莫名。‘这是什么不寻常的人物，竟值得外公如此等候？’
程玉书领着洛云杉、白落羽、柳长风进来。
老庄主白镜内心激动，右手紧紧的抓着座椅扶手。
老夫人的眼泪抑制不住的流下来。她抬起衣袖，侧身去擦。
白兰心中疑惑。“娘，你怎么了？”她起身走过去，轻声的询问。
老夫人轻轻的摇了摇手，不肯说明。
白枫多看了白落羽几眼，微笑着向程玉书道。“玉书你辛苦了。”
“哪里。”程玉书引洛云杉和白落羽向白镜和老夫人见礼。“这是我小师妹洛云杉。”
洛云杉上前一步，躬身行礼。“洛云杉见过白老庄主。见过老夫人。”
白落羽觉得洛云杉向白镜如此行礼太简慢了。然而，程玉书并不责备，也不纠正，似乎洛云杉理当如此。
“这是我的小师弟白落羽。”程玉书手指白落羽。
白落羽赶紧上前，双膝跪地。“晚辈白落羽见过白老庄主。见过老夫人。”说完，他伏地叩头。
“好。好。快起来吧。”白镜声音颤抖。老夫人眼泪涟涟不能声。
接着，程玉书又指引他们与白枫、白兰见礼。
“白少庄主好。白大小姐好。”洛云杉仅是拱手致礼。
白枫和白兰谦恭的还礼。“洛姑娘好。”
白落羽更惊讶了。他满腹狐疑的看着洛云杉。
最后是曲依依照父母的吩咐向洛云杉见礼。
洛云杉没有向曲依依还礼，只笑着说。“曲姑娘有礼了。”
晚饭后，程玉书单独引白落羽到雪枫山庄的密室重新向白镜、老夫人和白枫见礼。
老夫人抱着白落羽放声大哭。“我苦命的孩子啊——你可是回来了。”
白落羽的身世一直是雪枫山庄白家最隐秘的事。
白镜的长子白枫自幼聪颖，十岁时突然遭遇事故伤了筋脉，造成终生残疾，从此多病。为了保身续命，白镜将他送到神医辛夷公那里治疗。
白枫在静溪谷与辛夷公的外孙女苗思画相识。二人青梅竹马，日久生情，成年以后顺理成章的结成了夫妻。
白枫残疾，不能习武。江湖凶险，白家在江湖的地位又举足轻重。白镜在时，白家自然平安无虞。一旦白镜……白枫手无缚鸡之力，白家无法自保。到那时……
为了保护儿子，保证白家人的平安，白镜与辛夷公商议，决定将这件事隐匿下来。
静溪谷是个世外仙境。它的外围有毒障防护。中间有密林野兽为拒。内圈还有辛夷公设的多重机关层层保卫。如若将来白家遭遇变故，到这里来可以得到仳佑。
白枫与苗思画成亲以后，照常在雪枫山庄居住。每年中有几个月，他会以治病为由到静溪谷与苗思画相会。
对外，白镜以白枫身残不宜婚配为由，拒绝了江湖各派所有的提亲。
几年以后，白落羽出生。苗思画产后虚弱，央央的活了七年病故了。
白镜和白枫体谅辛夷公年老，独自抚育白落羽太辛苦，决定将他送往天山派。一是为了白落羽可以得到正统的教导参习武功，将来可以自保；二是为了让白落羽得到天山派的仳佑，童年平安。
此时，白镜已经是武林盟主，表面身份地位显赫，实际上却是身处危境，时时刻刻都要面对那些野心勃勃、居心叵测之人欲取而代之的挑衅。
天山派，远在西域，武学渊源，高手如云。白落羽也只有在那里才能平安的长大。
自从白落羽上了天山，白枫就再也没有见过儿子。
白镜也只去过天山派几次。每次，他都是远远的看上一眼，不敢靠近。
如今，白落羽长大成人，武艺高强。他虽然不能算是武林上算得着的高手，但是以他今时今日的武功，自保和保护白家已经绰绰有余。
白兰大为惊讶。“父亲，哥哥，这果然是真的吗？”
曲依依也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还有一个表哥。她一直以为自己是雪枫山庄，白家，曲家，唯一的继承人。只有凭着这样的身份，南宫正麟才肯多看她一眼。
白落羽回来了。他才是白家真正的继承人。
那……自己呢？南宫正麟还会将自己放在眼里吗？
曲依依的心里浅喜深苦。她不能拒绝白落羽回来，又深深的为失去南宫正麟的青睐而痛苦。
还有洛云杉。她的身份显然非同一般。南宫正麟真正想要迎娶的人是她。
也许……她看着白落羽，心中升起一个期盼。
“这件事咱们知道就好，暂时不要外泄。”白镜审时度势，行事仍然谨慎。
程玉书赞同。“白盟主说的有理。小师弟的身份现下确实不宜公布。武林正是多事之秋，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会引起轩然大波。”
白枫附议。白兰犹豫。“若是不说，以后见面，自家人也要生分。多少有些别扭。”
白镜当然明白她的意思，多半是为了曲依依的婚事。“放心吧。雪枫山庄有今天，砚君功劳最大。依依仍然是雪枫山庄的继承人。”
曲砚君惶恐。“岳父大人如此说，砚君承担不起。白兰的心思……就是想让依依嫁个好人家。”
白镜笑了。“会的。依依说什么也是武林盟主的外孙女儿。这求亲的人都快把门槛踏破了。说说看，有没有中意的人选？”
曲依依害羞的低下了头。
白兰看了曲依依一眼。“她呀，心里只想着江南的南宫家了。”
“南宫正麟？！”白落羽想也不想就直呼其名。
白镜微微的皱了皱眉。“嗯。只是……玉书啊，南宫博文是不是潜子上山，向林宫主求亲了？”
程玉书躬身应答。“是。林师叔她让云杉师妹自己决定。在京城的时候，云杉师妹应约与他见面，不知怎么的就没答应这门婚事，还将信物原物奉还了。”
“那日师姐拒婚是我陪她去的。”白落羽插话。“还有她。当时，她也在场。”
曲依依见白落羽不客气的指明自己，吓了一跳，急忙向后退缩。“我……当时人多，我离的远，不大清楚。”
“那……师姐将玉玲珑甩给南宫正麟你总看清楚了吧？”白落羽有些不喜欢这个表妹。
曲依依也知道，白落羽是在为了那日绿菊花的事儿对她耿耿于怀。他质问，她低着头，不敢与他对视。
她心里是真的后悔。若是当时知道白落羽就是自己的表哥。洛云杉又是天山派的贵人，雪枫山庄的贵宾，……就算是白落羽将绿菊花撕的粉碎，她说什么也不会……
“哈哈……”程玉书见势不妙，忙出来打哈哈儿。“今日咱们是认亲。这提亲的事儿是曲姑娘的终身大事儿，必须从长计议。”
“是啊。是啊。”白枫也随声附合。“小妹，等过几日，咱们一家再一起好好的议一议依依的婚事。落羽今日才来，又赶了一天的路，想必已经累了。母亲也哭了半日，需早些休息。”
曲砚君碰了碰白兰的胳肘，示意她收住。
“也好。”白兰上前扶老夫人。“母亲，天晚了。落羽已经回来，想叙话随时都可以。咱们先回房吧。”说完，她劝服老夫人舍了白落羽回房休息去了。
白镜又向白落羽叮嘱了几句，便各自散了。
程玉书带着白落羽小心谨慎的绕过其他宾客的住地，悄无声息的回到天山派住宿的小院儿。
“大师兄，你说我的身份师姐她知道吗？”白落羽明知故问。
程玉书闻听一怔。“我想，她应该知道。你出山，师父不是托她护送的吗？”
“那为什么……林师叔不托我护送她？”白落羽真正的目的是想打听洛云杉的真实身份。
“呵呵。这个你要去问林师叔。”程玉书推的干净。“啊——明天我还要帮忙准备白盟主的寿宴，就先睡了。”说完，伸了个懒腰，躺到床上，盖上被子假装睡去。
白落羽落空，傻呆呆的坐在床边望着灯火愣。火苗跳跃，如同他烫的心。‘她也睡了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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