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雪枫夜雨藏杀机

“正麟借花献佛，祝洛姑娘一路平安。”南宫正麟将酒杯斟满，再次端起。“先干为敬。”说完，他仰头一饮而尽，然后向洛云杉照了空杯。

        洛云杉依然没有看他。“多谢。”她举起酒杯，浅浅的抿了一口。

        第一次受到如此的冷落、无视。南宫正麟心里很不是滋味儿，觉得自己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呵呵，洛姑娘客气了。”他的声音因失落而变得轻微。

        “借花献佛。花是借来的，佛自然不会喜欢。”白落羽看不顺眼南宫正麟的作为，忍不住对他冷嘲热讽。

        南宫正麟听完，抿然一笑。他能咽的下这口气。因为在他的心里，像白落羽这样初出茅庐的小子尚不足分量让他花费心神。

        夜深了。四下静的呼吸可闻。雪枫别苑里只剩下白家的人。

        “早些歇息吧。咱们明天也要回山庄了。”白镜说完便携老夫人先回房休息去了。

        白枫此时不在。早上，洛云杉与程玉书走后，他便乘船回雪枫山庄打点。

        夜太静了，也太黑了。

        白落羽莫名的睡不着。他站在窗前望着黑暗，想着洛云杉走到哪儿了，今夜会住在哪儿。她明天又会走向哪里。‘她会回天山吗？’

        想了，他又惊诧自己的想法儿。洛云杉是天山派掌门。她不回天山，又能去哪儿呢？

        秋窗寒雨，时温渐冷。

        白落羽不禁打了个寒战。‘刚过中秋，怎么就会如此的冷了？’他决定关上窗户去睡觉。

        突然，他瞥见对面的廊下一个黑影儿闪过。其实看不太清，他就是觉得有雨未落地而水滴四溅。雨丝中有一些线条与其它的异向了。

        ‘有人？’白落羽瞬间警惕起来。他拎剑跳出窗外，朝黑影行进的方向追过去。

        雨丝打在叶子上，声音沙沙。白落羽看见的黑影儿不止一个。他们在忽疾忽慢的向白镜的卧房聚拢。‘天哪！他们这是要……’

        白落羽的手握紧了剑，躬身猫步潜行，一步一步谨慎的向前探进。

        雨打树叶的声音掩盖了所有人的脚步声。动，尤显出静。来人的行动被雨掩盖于无形。

        白落羽的心紧张的纠结在一起，结成硬硬的块状。

        对面就是白镜的卧房，已经熄了灯，屋内一片宁静。

        爷爷能察觉到吗？要不要打草惊蛇给他一个提醒，好有个防备呢？

        这些行刺的人个个都是高手呀。待会儿动起手来，自己已能有几分的胜算呢？……

        白落羽因心慌意乱而胡思乱想。

        刺客的领出一个手势。他们准备动手了。

        就在千钧一之即，屋顶突然降下一个黑影，如利箭一般的飞了下来，挺剑直刺那个刺客的领的脊背。

        她的剑一柄短剑，比长剑短，比短剑长。剑刃比普通的剑宽两倍。剑身重，出力沉。

        使剑的人出手就是杀招儿，招招要人性命。

        刺客们促不及防，苍忙应战，行动混乱。

        屋顶的黑影剑锋凌厉，步法神。手起剑落间招招儿不空。冰雨中划出条条红线。中剑的人出声声惨叫，击破深夜的寂静。

        “杉儿。”白落羽惊讶的叫出了屋顶黑影的名字。

        屋顶下来的那个黑影确定不是别人，正是洛云杉。

        ‘白天她不是与大师兄一起走了吗？’白落羽想，不管了，先击退刺客再说。

        白落羽正要加入战斗。对面屋内的灯亮了。白镜惊起，从屋里出来。“既然要取我白镜的性命，那就一起来吧。”

        声音雄浑宏大，如虎啸龙吟一般，就是空中的雨丝也被震的停住片刻。

        四周又下来一批人，剑露寒光，直刺白镜。

        白镜身经百战，自然不把眼下的危情放在眼中。他不慌不忙的运气于掌，将上前的刺客一一拍落于地。

        白落羽从藏身处冲出来，与两名刺客战在一起。

        后来的刺客比先来的刺客武功更高强，出手也更狠毒。

        白落羽立信要拼尽全力与刺客绝以死战。可是，白镜的武功确实深不可测。面对强敌，他不再有所保留。洛云杉最为令白落羽吃惊。她的武功仿佛一下子高涨数倍，出手之利一般人无可躲避。刺客们与之交手，非死即伤。

        刺客虽多。武功虽强。白镜、洛云杉、白落羽三人合力，约用了三刻钟的时间，就将刺客悉数斩于马下。

        “爹，你没事儿吧？”白兰闻迅赶来时，战斗已经结束。

        白镜微笑着摇摇头。“没事。你带人将他们好生料理了吧。”

        “是。”白兰指挥庄丁们打扫战场。

        白落羽惊魂未定，拉着洛云杉紧张的询问。“杉儿，你没事儿吧？”“你不是已经走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洛云杉面容冰冷的挣开白落羽的手。“多谢白少侠关心。”

        她要走。白落羽死死的抓着她。“你全身都湿透了，要到哪里去？”

        洛云杉再次执拗的去掰他的手，想要挣脱。

        白镜走过来。“多谢洛掌门相助。”

        洛云杉还礼。“白盟主客气了。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这哪里是举手之劳，分明是早就想到了，特意埋伏在附近准备随时相助。

        “雨夜寒冷。请洛掌门留在寒舍喝些热汤，明日再走吧。”白镜诚心挽留。

        洛云杉想要拒绝。白落羽紧紧的抓着，她挣了数次也没有挣脱。“你这样走会生病的。”

        “洛掌门，就请留下来吧。”白镜慈目的笑着。“他日，老无见了林杉宫主也好答话。”

        洛云杉不情愿的勉强答应。“好。”“多谢白盟主。”

        “走。我送你回房间。”白落羽心情激动的扶洛云杉转向长廊。

        “你放手。”走过拐角儿，洛云杉冷酷的喝道。

        白落羽当然不会听命。“杉儿，刚才实在是太危险了。你不应该来的。”

        洛云杉停下脚步，抬起头目光冰冷的盯着白落羽的脸。“我若不来，如何知道谁要向白盟主下毒手？”

        “你……早就料到有人要对爷爷不利，才假装走了，然后再杀个回马枪。”白落羽忽然感到自己愚笨、疏忽。脑子里除了儿女私情，就装不下别的了。

        ‘难道这就是洛云杉看不上自己的原因吗？’他羞怯的着意探察着洛云杉的脸色，怕她经过刚才的事儿会更讨厌自己。

        “哼。”洛云杉轻蔑的丢了个白眼儿，回身继续向前走。

        “你可以走了。”洛云杉洗了热水澡，换了干净的衣裳，围着棉被坐在塌上。白落羽端了热汤碗要喂给她喝。她冰冷的拒绝了。

        白落羽失望的放下汤碗。“我不走。除非……你告诉我你后面要去哪里，要做什么。”

        洛云杉凶狠的瞅了他一眼，然后闭上眼睛，闭目养神。

        白落羽无奈，任凭他怎么说，洛云杉再没有睁开眼睛，回应他一个字。将近黎明时，他太困了，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日上三竿，白落羽醒了。他现自己坐在塌前的矮凳上，头垫着手臂伏在塌边。

        洛云杉呢？他急忙四下张望，觉屋内除了自己别无他人。

        白落羽冲出门，院子里静悄悄的。雨后新泥，叶落满地。空气中轻风送来阵阵的寒意。

        ‘她又不辞而别。’眼泪又一次无法抑制的一下子涌到了白落羽的眼眶里。

        二厅里，白镜与老夫的正在用早膳。

        看见白落羽无精打采的走进来。老夫人满怀慈爱的招呼他。“来。快来吃饭。吃完饭，咱们便要起身回山庄了。”

        “噢。”白落羽神情落寞的坐到白镜的右手。

        曲依依不友好的瞟了他一眼。那个场面，她恰好看到了。院子里一片血红。

        她有些怪白落羽。若是他的武功再好些，白镜也不至深夜亲自动手。洛云杉也不用来了。

        “不要光吃白粥，多吃些菜。”老夫人见白落羽目光呆滞，失魂落魄的出神，心疼的主动帮他夹菜。“吃吧。多吃些。”

        “好。谢谢奶奶。”白落羽神色不改。老夫人往他的碗里放了什么，他就吃什么。

        老夫人心酸的叹了口气。“唉——洛姑娘她是掌门，总有重要的事儿。落羽啊，思之，念之，不若为她祈福。”

        白落羽仿佛没有听见，仍然沉浸在自己的忧伤之中。

        “落羽啊，洛掌门有要事在身。她也是身不由已。你要多多的体谅才是。”白镜语重心长的劝说。他希望白落羽能想通了，重新振作精神。

        “知道了。”白落羽的笑容凄冷、勉强。他想的很远，想到洛云杉可能被卑鄙之人围困。

        好汉难敌四拳。何况她只是一个弱女子呢？

        弱。白落羽忽然想起昨夜洛云杉的武功。那不是一般高手可以有的身手。

        剑快。力沉。招法奇妙。洛云杉的样子如坠迷雾。白落羽觉得自己看不清了。她不是原来的那个清冷、简单的姑娘。她就像谜一样，周身裹在迷雾中，完全看不到真实的面目。

        聂逍遥。她为什么一定要见聂逍遥？她离开程玉书独自留下来是要去逍遥门吗？

        白落羽的脑海中突然电光闪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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