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阴影

徐治烨离开了。

        袁定走到袁念儿的门前，沉声道：“开门！”

        屋内依旧没有任何的动静，袁定抬起脚，一脚将门踹开，走了进去。

        袁念儿头散乱，衣衫不整，整个人蜷缩成了一团，神情呆滞地坐在床上。

        袁定看着袁念儿，语气稍有缓和道：“念儿，这件事，你要怪就怪爹，是爹利欲熏心，是爹出了比武招亲这个混招，才让你和徐治烨变成这个样子，是爹不对。”

        袁念儿轻轻头，袁定继续道：“你可以恨爹，但是你必须原谅徐公子，他那么做，其实就是太再乎你了，把你当成了他自己独有的女人，所以听到你和那个傻子睡过后，才会疯。”

        袁念儿抬起头，看向袁定，一字一句道：“爹，我和母亲在眼里究竟是什么东西？”

        袁定的眼眉向上跳了两下，一股子愤怒慢慢地胸腔到了眼中，脸色却越的冷酷。

        袁念儿就那样看着，眼睛不眨地看着。

        袁定压着怒火，声音很冷，道：“就是你看到的那样。”

        袁念儿轻轻摇头，苦笑着，道：“我们是亲人吗？”

        袁定道：“正因为是亲人，她才有责任让我和你过上好日子。”

        袁念儿呵呵苦笑了两声，道：“亲人？好日子？呵呵…为了你的好日子，你将她送给一个屠夫，让一个屠夫将她凌辱至死，哈，好日子，这就是我现在的好日子吗？”

        袁定站起来，伸手想要扇袁念儿一个巴掌，最后生生止住了，沉声道：“你嫁入徐家，不是好日子吗？你的孩子将来修炼徐家的功法，进入伏熊境，能做朝廷的大将军，这不是好日子吗？”

        袁念儿冷冷看着父亲伸过来的巴掌，道：“打啊，为何不打了。”

        袁定叹了一口气，坐了回去，道：“念儿，你不要多想，你想想，至今，也只有徐治烨碰过你的身子，而你们将来是要结成夫妻的，一次和两次没有区别的，在屋里和屋外也没大多的区别，是不是？”

        袁念儿冷笑了一声，道：“你为了一本能修炼到鸷鸟境的武功秘籍，将自己的妻子卖给了一个屠夫，为了一本能练到伏熊境的武功秘籍，把我卖给了徐治烨，那么，以后碰到更高的武学秘籍，你卖什么！”

        袁定站起来，道：“要么你遂了徐治烨，要么，你就步上你娘的后尘，这样的事情，我做得出一次，就做得出第二次。”

        袁定离开了，袁念儿紧紧裹着自己的被子，感觉自己浑身冷。

        袁定不担心袁念儿不听自己的话，而是担心回来如何骗过于靖这个傻子，毕竟再傻的人，看到袁念儿脸上的巴掌印会起疑心的。

        但是，天助袁定，于靖喝醉了，是王三搀扶着回来的，之后回到屋里，埋头大睡。

        这个夜晚，提心吊胆的人还有一个，那就是徐治烨。

        雕花的灯笼，在地上照出美丽的剪影，徐治烨就站在灯笼下，身影单薄而静默。

        在他的正前方，有一支婴儿手臂粗的蜡烛在高堂精美的木桌上燃烧，在木桌旁边的椅子上坐着一人，这人身穿淡黄色的丝绸，上面绣着飞禽，头斑白，灰白相间。他头梳的整齐干净，面色蜡黄，看着很精神，可是又感觉带点微微的病态。

        “你说，你有孩子了？”

        声音很轻，很平淡，但是徐治烨听着很紧张。

        徐治烨站在那片灰暗中，看不出自己父亲的悲喜，只得应声道：“是的，前段时间孩儿游历惠州时遇到的，只是…只是是一个贫家女子。”

        高堂上，椅子里，徐理看了一眼徐治烨，半响没有说话。徐治烨也不知该如何往下接。

        高堂明暗，父子二人，就这样死气沉沉的静默着。

        徐治烨觉得自己需要说些什么，刚准备开口，却听徐理沉声道：“你告诉我，你的责任是什么？”

        徐治烨平复了一下气息，朗声道：“攀附豪门，重现徐家辉煌。”

        徐理厉声道：“亏你还记得！”

        徐治烨身子哆嗦了一下，之后才恢复正常。

        徐理道：“可还急的徐家祖宗！”

        徐治烨清清喉咙，朗声道：“徐家高祖，徐福，功至腾蛇境，官居太师；曾祖父，徐圣，功至伏熊境圆满，拜大将军；祖父，伏熊境高手，拜偏将军。”徐治烨像是小学生背课文一般背了出来。

        徐理看着徐治烨，道：“那你为何偏偏和一个贫家女子有了关系！”

        徐治烨轻轻擦拭了一下额头的汗。

        “那个女子姿色上佳，根骨极好，凭着一本半残的武学秘籍，已练至了鸷鸟境。”

        徐理耷拉的眼皮这才睁开，看着徐治烨，片刻后，道：“我准许你将这个女子接进府里，但不能明媒正娶。”

        事情有了转圜的余地，徐治烨点头道：“孩儿省得。”

        徐理正了正身子，端坐起来，道：“那对母子的命运全掌握在那未出生孩儿的身上，若是他资质上佳，能将咱们徐家的武功练至伏熊境，那么，他母子富华富贵，若是不行，你知道该怎么做。”

        徐治烨的身子在灯笼的灰暗阴影里又颤抖了一下，道：“我知道。”

        徐理挥了挥手，示意徐治烨出去。

        徐治烨脚步动了动，还是没走。

        徐理道：“还有何事？”

        徐治烨轻轻咽了一下口水，道：“我要将那女子接进来，那女子的父亲说…”

        徐理手在桌上“啪”地一拍，红光跳跃，堂内的阴影像是一群魔鬼，活跃了一下，又都安静下来。

        “是不是要我们徐家的武功秘籍？”

        徐治烨点头。

        徐理冷笑一声，道：“真是不知死活。”

        徐治烨沉声道：“父亲放心，他有命拿，没命练，我会亲自处理的。”

        徐理看着徐治烨点了点头，道：“看来你还没被那个女人迷的丢了魂儿。”

        徐治烨沉声道：“孩儿一直记得自己的责任。”

        徐理点了点头，道：“如此就好，不过处理那个人的事情就不需要你动手了，就算给他武功秘籍，他也练不成。”

        徐治烨眼睛猛然睁大，惊声道：“内堂那本是假的？”

        徐理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和徐治烨的脑袋，道：“真的在这里，也在你哪里。”

        徐治烨感觉浑身一松，徐理沉声道：“你记住了，徐家不论成败，武学秘籍只能口传面授，至于书籍的东西，咱们保不住，也提防不住，那就让他们拿去吧。”

        徐治烨点头，告辞出来，心中依然对日后的事情有了打算了，包括袁定的死，他都想好说辞了——徐家功法有一处险要之处，练不好就会筋脉尽毁，吐血而亡。

        一切都完美了，就差扫除最后的杂草了——那个傻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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