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剑意

“噹！”甘少子正要一剑定鼎！却觉剑身被一道极强的劲力截击！

        手中长剑出金鸣：“嗡！”整个身体竟随颓剑半空旋转，无法自持。

        甘少子深凝功力，双腿互碰借力调整姿态，落地后却依然被惯力冲退出七八步，神色惊诧、衣散结，样子十分狼狈。

        离小堂同时擎剑落地。

        刚才与虞文卿过招，甘少子略估对方不过三品武者，自持一品所以只用三成功力对阵，没想离小堂中途出手，竟着了道！

        区区外院弟子怎能在我“破军中郎”甘少子面前逞威风？！以后如何在小姐面前自处？！

        觉得在公子小姐面前大折颜面，顿时恼羞成怒，甘少子长剑重摆，一招“千军斩将”飞身狠刺过来！

        “此人不凡！小心！”

        是清风叟的声音，甘少子心中冷笑，这时候提醒离小堂，晚了！

        在实力碾压面前，小心又如何？“小心”二字就是废话！

        甘少子的实力在柴公子今日带来的这些人里确实不俗，在他们白王阁，却只能排在中下。

        虽然如此，可他毕竟是一品武者巅峰，相较于大都连品都入不了的剑雨山庄外院弟子，无疑是碾压的存在，哪怕刚刚离小堂那一剑确实让自己十分被动，顶多不过三品武者巅峰实力，并没有资格与他一较长短。

        “用到十成功力，五招，便算我败！”

        甘少子剑刃带着寒芒劈空而至，白光压下，地面竟出现一道浅痕！

        “咦？！”剑虽沉浑迅捷，竟然刺空！

        离小堂早已展开避水步，此时的他，身法因突破阳维脉而境界大乘，身形如影，不等甘少子反应，已经出现在他背后！

        精彩！清风叟差点喊出声！这避水步竟然能到如此境界？！

        一招“凉雨过林”使出，与先前虞文卿同样招式，甘少子本应如法炮制，轻易化解才对，却感后颈凉，剑锋已至！

        好快！一招剑式，两个境界！

        急剑回防，格击！

        剑到处，竟无剑可击，离小堂剑锋蓦然消失，甘少子心中顿生击空之感！

        电光火石，侧身一道剑芒已到脸颊，凉意扑面！

        惊觉之下，甘少子干脆一招“劈波斩浪”大剑式，攻防尽出，剑刃所到，又是一空！

        只觉离小堂的剑锋如狂蜂浪蝶，扑朔迷离，总也击不到实处！

        在众人眼中，离小堂分明一直在甘少子身侧游走，但在甘少子眼前，只有剑光没有人影，无从预估防御，也无从出剑动攻势。

        清风叟屏息观看，细细品味，只觉离小堂剑法干净利落，每一招都带着通透的轻盈，就像冰凉的雨滴穿林打叶，剑锋划过，空气为之撕裂。

        丝丝凉意带着死亡气息，却又沁人心脾，这是甘少子此刻的体会！

        难道！这是剑意？！清风叟不由自主的长大嘴巴，表情不可思议，内心极度震撼。

        剑意！绝不是一个外院弟子，甚至是江湖豪侠所能轻易领悟的！

        甚至！有的人一辈子也无法领悟！

        剑意所释放出来的强大剑境，甚至能让常人产生幻象！

        场中，甘少子屡屡施展轻身功法，一会高高跃起，一会如游龙四击，却连离小堂的衣角都捕捉不到。

        只觉自己身处青竹林中，天空冷雨如梭，滴答清脆，满眼叶片飘荡，那每一片落下的竹叶都是一道剑锋，直透魂魄！

        在剑意催化下，离小堂境界避水步或前进、或后退、或左右不定，每一次都藏在甘少子的视觉死角中，每一个动作都让人充满震惊！

        避水步，乃是剑雨山庄最不入流的基础轻功，是先代家主游历岐州，过千境湖时，为过湖不湿鞋与一当地高人打赌，临时创出的巧妙步法，根本谈不上精绝，也不是剑雨山庄真正的轻功绝学。

        剑雨山庄上下人等，从未有人将这普通得可称为垃圾的避水步练到如此地步，因为它不过是一种过渡功法，更高等的还有烟雨无尘步和凌云渡雨术。

        至于离小堂的凉雨剑法，早就是混杂自己结合名花剑法领悟的，专为杀人而生的新凉雨剑法，他自称为“惊雨剑法”！

        此剑法讲求的就是一个“惊”字，每一招都从险招中化出，剑锋总是从对手胜招缝隙中切入，不回防，则毙命！

        甘少子殊不知，自己的每一招其实都是胜招，却在一开始，又已经被变成了败招。

        在场所有人都瞪大着眼睛，柴大公子嘴角上扬，觉得很是有趣，兴致盎然，整个人都跟着激动起来。

        柴家小姐双唇微张，显然吃惊于离小堂的惊艳剑法，让她刮目相看。

        离佳佳小嘴长得老圆，双重人格浮于俏脸，既越敬爱哥哥，又渴望那剑锋下一秒就能刺入皮肉，渗出血液，兴奋、嗜杀之情无以言表。

        周小山、虞文卿以及其他人，都在倒抽冷气，可他们不懂，也完全感受不到，他们只能算作是看热闹的一群无知的人。

        只有柴家公子和清风叟清楚目前的状况。

        甘少子，被完全笼罩在离小堂的剑意之下！

        他，早就败得一塌糊涂！

        此人的剑意，到底是什么境界？柴公子心道：比之我的东皇剑境又是怎样？

        “小堂已经看穿甘少子的剑法。”清风叟眯起眼睛，摸着长须。

        只见离小堂用避水步和凉雨剑法游斗甘少子，剑刃绝不与他的剑刃相交，因为他已经看出甘少子手中虽握着长剑，用的却不是剑法！

        是，戟法！

        甘少子的剑法全是从野战戟法中变化而来的大剑之式！

        化为剑法的戟式“钩、啄、刺、割”，重而无痕，双手握剑，抛弃剑诀就是最明显的证据，此剑法将所有力道和全部内力用于挥刃进击，强击破定，不愧为军阵之式。

        剑戟相交，剑必折！

        然而……

        定力乃是保持武者精神、体魄稳定的核心，它藏于丹田，通于四肢百骸。

        定力盛，则进退敏捷、气若游龙。

        定力衰，则内外失据、真力虚耗。

        在拥有剑意的武者面前，定力是最后的尊严。

        几式下来，离小堂已完全看穿《秦王破阵剑法》的死穴，柴公子干脆开始闭目养神，据他估算，甘少子的定力已被离小堂破去八成。

        胜负已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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