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057远行
‘溯源’项目定在12月初，陈迟目前需要做的事情就是查清楚刘玥老家的位置，到时候项目勘察地点就定在刘玥老家。
这也是余亭松考虑了很久才做出的决定，凭毒贩在宁远的窝点以及几个手下错综复杂的关系来看，大概率是先认识的刘福勇，后面在学校才拉陆建国下水的。
陈迟后来也秘密调查过，基本可以确认陆建国以前就是个老老实实的大学教授，也是经过正规途径转入的宁远大学。
目前陆建国的嫌疑其实非常小，总不能凭那个模棱两可的电话，就认定他有问题，带上陆妍也只是为了找机会确认一下。
陈迟征询了余亭松的意见，决定还是先不动那两个学生，就先跟着他们，只要他们没有异常举动，就留着做项目的时候再查。
倒是陈迟，也不知道是前一天晚上冻的，还是那份冰镇豆浆、冷冻包子吃的，第二天到市局不久就连打了三个惊天大喷嚏，成功被自己的乌鸦嘴说的得了场重感冒。
余亭松说什么也不肯再回陈迟家，陈迟没办法，只能厚颜无耻地在余亭松家住下了，赶都赶不走。
余亭松之前连进两回医院，身体好不容易好了，又过上了暗无天日的照顾病患生活，前面一两天，病患发烧都快烧糊涂了，余亭松只需要给他递个水、留个饭、买个药。
后来陈迟烧退了，就开始市局、余亭松家两点一线的生活。
余亭松家渐渐多了很多陈迟的洗漱用品、衣服，硬是把五十平的房间塞得满满当当。
不过两个人的关系并没有任何进展，陈迟依然是锲而不舍地在余亭松面前插科打诨、使劲浑身解数，余亭松依然无动于衷、无情拒绝。
当然陈迟也没闲着，他下班晚，每天下班后，他继续处理工作上的一些细节，余亭松也忙着整理一些项目所需的资料。
两个人各忙各的，偶尔聊两句，气氛倒也还算融洽。
槐杨区那些人可能是因为折了个马奕升，少了道保障，收敛了一些，近期也没有什么举动，市局刑侦支队的人难得的清闲了一些。
就算有案子也都不难破，往往就是监控一调、人往审讯室一扔，就自己竹筒倒豆子一样地自己先招了。
自从入秋之后，案子的难度显而易见，现在一下子恢复以前的水平，众人还有些小小的不适应，但他们明显对于这种局面喜闻乐见，众人都放松了很多。
尤其表现在余泽身上——上班来的比谁都晚，班下的比谁都早。
陈迟一度怀疑他偷偷谈恋爱了，逼问过几回，余泽一直神神秘秘的不告诉他。
如果放在以前，陈迟是一定要弄清楚的，就算是偷偷跟踪也一定要查出来的，但现在心里有了人，是真的一分钟也不愿意浪费在这种事情上了。
但余亭松很明确的指出——这就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那些人接二连三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不可能这么轻易就善罢甘休的。
陈迟也明白这个道理，无论手底下的人再放松、再懈怠，他作为支队长，弦还是得绷着，得时时刻刻防范着。
那些跟踪余亭松的人还在，有时候是在街边卖菜的小商小贩、有时候是其貌不扬的过路人，有时候甚至刻意到专程开车跟踪，两人都有所察觉，但都不甚在意。
谁也不知道他们的任务是什么，跟了那么久，有时候就算是余亭松一个人走夜路，那些人也不会动手。
陈迟屡次暗示那些人更像是在保护他，余亭松没理他。
无知无觉，一个月很快过去，到了余亭松带着学生启动项目的日子。
刘玥老家在本省下面的溪朝市嵩阳县王家村，陈迟本意是让余亭松带着学生先走，过几天刘玥和秦远私底下联系的时候，随便找个理由，带上几个人也去王家村。
刘玥今年十七岁，十几年前的事肯定还有人知道，刘福勇在那里支教的事情不说人尽皆知，至少也有一大半人知道，问一问应该也能了解个大概。
但让所有人没想到的是，临行前，余亭松忽然把项目地点改成了h省昌南市任家村——任永年的老家。
因为是在外省，几个人行李有点多，陈迟开车送他们一行人去机场。一路上，因为有学生在场，陈迟一直没找到时机问为什么换地点。
但余亭松应该是看懂了他的欲言又止，主动发了微信给陈迟解释，还是一如既往的惜字如金，内容是——过于明显，迂回。
简简单单六个字，被陈迟放入了收藏夹，因为这是这么久以来余亭松第一次主动给他发信息。
陈迟也读懂了他的意思，直接去刘玥老家的话，实在是太冒险了，秦远、刘玥和案子有关系，暂且不论，但是现在完全没有证据证明陆妍和那个团伙有任何关系，他们不能拿三个大学生的性命去赌。
昌南市那边作为那些人待过十几年的窝点，现在肯定也不会简单到哪里去，余亭松想去弄清楚任永年的死因，也是情有可原的。
陈迟跟着一起去的理由也就更加充分了，向上级打报告通过率也变高了很多。
啧，还是智商高的想得周全。
一想到这么一个高冷、思虑周全的人迟早是自己的，陈迟就得瑟，一得瑟他就开始唱歌，唱的还是之前余亭松过生日的时候他送给余亭松的那首。
余亭松一听他唱这首歌，就想起来那天他失控的情绪、红了的眼眶，以及后来蹲在黑暗里的那一段。
重要的是，他蹲也就蹲了，身后还跟了一条小尾巴，不知道在那看了他多久，不会以为他是在哭吧，这可和他的人设不太符合。
想到这一节，余亭松忍不住看了他一眼，眉心跳了跳。
陈迟当然发现余亭松偷看他了，但他就是假装自己不知道，把这首歌翻来覆去唱了好几遍。
唱的后座的学生都忍不住频频抬头看他。
陆妍更是个活泼直爽的性子，索性就直接问他了：“警察叔叔，你唱的这首歌还挺好听的，不过我好像没听过，叫什么名字呀这歌？”
余亭松也对这个问题比较感兴趣，忍不住也坐起了身，偏过头看着他。
陈迟本来想直接回答她，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起了第一次溜进余亭松课堂里下课之后，和余亭松讨论的哪个‘阴柔之美’与‘阳刚之美’的话题，话脱口而出的瞬间忽然拐了个弯：
“你们当然没听过了，这可是我专门给你们余教授写的歌。”
陆妍眼里立马放光，问余亭松：“真的吗？余教授。”
余亭松本来脸色不善的看着陈迟，面对学生总是要收敛一些的，但也只是恢复了面无表情：“不是。”
陈迟笑意浅了一点，但还是说：“至于名字嘛，我至今都觉得没个合适的，要不余教授，你给取一个。”
“你取吧。”余亭松淡淡道：“我取不合适，也表达不出你心里想表达的那个意思。”
我心里那个意思？
还能是什么意思呢？
他心里明明应该是有我的，到底为什么不答应呢。
这次去的是任家村，应该和余教授老家离得不远，至少是同一个省的，必须得查查他以前经历了什么。
陈迟心里暗暗盘算着，不说话了。
送走了余亭松他们，陈迟驱车返回。
明明才刚分开，却有一种很久没见那个人的错觉。
任永年老家那些人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也和那伙人有联系，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遇上危险。
还是得尽快带人过去，和他们会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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