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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第103章


清晨的时候,窗外高大的木棉树上,几只雅雀叽叽喳喳地叫醒了我。

        昨晚真的像步入迷雾中,醒来都觉得还穿行于其中。而昨晚在耳旁呢喃的邻家大姐姐,她早已不在一侧。

        我正想着洪姐是什么时候离开的,窗外天台上就传来她的声音,她在用闽南话大声讲着些什么,一边收捡着衣物,发出来衣架的声响。

        她的长发还散乱着,脸上还有睡意。隔着窗户,我打量着她,她发现了我的窥视。

        笑着对我说:“起来的挺早呀!”

        “哦,是啊。醒来,就起来了。”我慌张地接着她的话说。

        洪姐笑了笑没说话,然后竖着实质在嘴边,对我做了个“嘘——”的手势,然后轻声走房间进来。压低声音对我说:“不要让我爸妈晓得了哦——”

        “嗯——”我像个偷吃糖又害怕被大人发现后挨罚的小孩,小声地紧张地点头答应道。

        洪姐左手抱着一叠衣物,右手摸在我脸颊上揉了揉,“乖——”,她好像觉得不过瘾似的,索性放下手里的衣物,腾出左手来,双手捧着我的脸:“好弟弟,乖弟弟!”

        我拦腰抱着她,感受她的温暖和柔软。片刻温存,她似乎感觉到了我的变化,便使劲推开了我的手,从我的环抱里抽离,转身拿着衣物下楼去了。

        我望着她的背影发呆,还在回味着什么。有这样一个女人,不算特别漂亮或者美丽,小麦肤色,身材匀称。可是,她眉目里、身躯里就是那么神奇的令人蠢蠢欲动……洪姐就属于这类,一种妩媚和独特韵味,让人一眼觉得舒服,想要跟随。

        我叹了口气,想着小雅,心里觉得多少有了些安慰,庆幸于自己昨晚没有越过雷池。可,倘使洪姐昨晚方便,我是不是庆幸于另外种结果,或者又悔恨万千。

        有些无聊,这几日被纷纷扰扰的事,弄得一头雾水,吃力也没讨好。我下楼去马路边坐上29路公交车。过年了,似乎打工的人一回老家,所有的繁忙和人潮都如潮水般退下来了,沙滩上剩下的应该就是厦门岛上的土著了。公交车里零零落落地坐了好几个老头老太,无一例外地人手一个念佛机,不再拨弄串珠,而是计数器一样的念佛机。

        那时候的我们,总往人群扎堆的地方去凑热闹,以排解各自的寂寞,往往回到子的出租屋里,增加了更多的寂寞。

        看中山路上人群头顶的那片天空,日色已过中午。我想,顺利的话,应该黄驷已经回到了他家里了。

        正想着,便接到了他的电话,来电显示“小黄总”。

        “喂,小熊,我听阿姝说了,谢谢!”他的声音不再那么吊儿郎当,多了些哀伤的沉着。

        “出来就好。”我笑着回道。

        “你都不在工厂等着我呀!跑回厦门去干鸟啊!”粗俗词语像是一颗石头,打破了湖心的死水微澜,气氛就瞬间轻松了很多。

        “丁一鸣,帮了不少忙。”我当然不好说黄姝和我争执斗气的事,“丁大少爷,那边应该有管用的关系。”

        “我妹的那个同学?”黄驷有些讶异,之于他来说,丁一鸣的身世是他无法比拟的,也就在厦门酒吧里一起玩了一两次而已,除此外再无交集。“你找的他?”

        “不是。他找的我。”我怕他不明白,便说道“因为阿姝,好像他和阿姝谈过一段时间朋友吧……”

        “啊?!——这样的呀……”黄驷有些错愕,“我都一点都不知道……”

        “哈哈,妹大不由哥的。”我打着哈哈,“哎,要不你约一下丁一鸣出来,再想想法,看看你爸的事能不能……”

        “是啦!”黄驷很心切于尽快解决他们父子的眼前大患,“你帮我打个电话约一下,先说一声,我再说。我们诚意要够,别人家大少爷的身份,不一般啊。”

        “那好。”

        “哎,对啦,你打个车过来……”黄驷听问有些犹豫,又接着说道:“来啦来啦,赶紧的,打车钱我报销的啦!”

        “那好吧!”说完挂了电话,心里还是一丝丝犹豫,他大姐、二姐他们一定也会在,作为外人,尴尬的闲着,也听不懂他们用闽南话说了什么。不过,唯一能让我决定赶过去的是,黄驷这个狗日的,往日带我飞的关系。他需要我稳住公司稳住阵脚,我也需要他公司好好运营下去,毕竟我还有那一大笔提成,我眼巴巴的望着的,哪能让辛苦钱化为泡影呢。

        一件事落地,便又会想起小雅来。“这女人究竟怎么了?”我白思不得其解,心里很是苦楚,往日好看的天空和海面碧波,此时在我眼里怎么就这么难看!

        “小雅,你怎么了?我好想你……”我很快写了短信发给她,也不知道她看到没有。抱着试试的心态,打了她电话,电话仍然无法接通。

        想的人不知所踪杳无音信,不该的人却总是如约而至。

        “喂,小熊!”我接起来电话,那头是洪姐的声音。

        “啊,洪姐。”我有些忐忑的答道。心里后悔着刚刚没看清楚来电是谁,就直接干脆的接了电话。要是昨晚没有那场烟云的事,该多好。我也不至于现在这样的忐忑难堪,忧心忡忡。然而,万幸的是没有那种事的发生。是啊,我们多少人都以为那层关系的发生,才是实质上的关系的发生。

        “在哪儿呢,感觉吞吞吐吐地……”洪姐应该是斜眼笑着问的表情。

        “在外边啊,才没有哈。”我试着轻松的口吻对答洪姐的碾压。

        “哦,那你好好玩。”洪姐就挂了电话,我还来不及问她有什么事。

        于是,我就心里欠欠地,欠欠地想着,她究竟打电话找我何事?

        年轻的我们,总是装不住事,喜形于色,事事露迹于眉目。和洪姐一样的过来人,看在眼里,明白在心里,只是浅笑而不问不语。我却总不明白,她为何总是来得及时又刚巧。

        我走到路边,伸手拦下一辆海豚标志的蓝色出租车。师傅听问我去水头,就开心地笑着跟我攀谈起来。师傅操着河南口音,有句没句地和我拉扯着。说他来厦门开出租车快十年了,老婆儿女都在老家,本来说今年过年回家,可和他搭档的老乡生病了,不得不留在厦门了。

        “过年这几天生意肯定很好啊。”我说。

        “还好了,比平常强一些。”师傅笑呵呵地说。

        “你一二一女?”

        “对啊,哎,现在念书的花销真大。”师傅说起这就很无奈表达着自己的不满,“我一个月交份子钱就八千多……”

        “那么多啊!”我被他口里的八千块份子钱给惊呆了。“每个月都这么多吗?”

        “是啊!每天起床就欠了公司两百多块。”师傅无奈地笑笑说。

        “出租车公司也太黑了……”我随口说道。

        “是啊,出租车公司一本万利,基本没啥成本的。”师傅说道。

        我想起了李银剑,便说道:“李银剑,师傅你认识他不?”

        “哇靠!咋不认识啊,俺老乡!”师傅抬高嗓门大声说道,“咋,你认识他?”

        “对呀,李大哥。”

        师傅一手扶方向盘,一手拿出手机再翻着通讯录,很久就听见手里听筒里传来的声音,没错就是李银剑李大哥。

        “恁弄啥哩?”师傅大声地对着手机吼着。

        “恁娘个腚,恁大声做甚!俺今天休息,和米国军他们在打牌哩。”

        “我拉了个客,去水头,他说他认识你。”师傅一边说一边侧头问我:“兄弟,你叫嘛名儿?”

        我对着手机大声喊道:“李大哥,新年好啊!”

        “谁啊?你这是……听声儿,不大清楚……”李大哥在电话里嘿嘿嘿地笑着说。

        “小熊啊!熊秉中。”

        “哦,小熊啊!你咋打上这头倔驴的车啊……”

        师傅抢着回怼道:“恁才是头倔驴!蠢驴……”

        两个中原汉子互相用骂人话联络着感情,那气氛也很感人,我跟着哈哈哈大笑了好几回。

        到了黄家工厂大门口,大门大大地开着,一改前几日的紧闭衰气。满地都是烟花爆竹的纸屑,厚厚的一层,踩在脚底滑滑的感觉。

        工厂院子里停满了很多车,大概都是黄驷的狐朋狗友们闻风而动都来看他了,远远地我就听见了嘈杂的人声。

        好多人我可能见过一面,好多人我没见过。有些尴尬,我一向对这种场面有怯场地习惯。

        “小熊!”是个女孩子的声音,我抬头看见阿珠老远朝我挥手。这个黑瘦黑瘦的,剪着短发的像个男生一样的她。

        “猪哥!”我抬头朝她远远地喊道。

        “滚啦!给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能这么喊我。你不记得是吧!”阿珠嘟囔着嘴,一脸不悦。

        “哦,这下记得了。”走近了她跟前,她就朝黄驷大喊:“哥,小熊来啦!”

        黄驷从人群里站起来钻了出来,还是那样地笑着,坏笑坏笑地痞子气一点都没掉:“来了啊!”

        “受苦了啊,这两天。”我随口而说。

        “哎,没什么。就那么回事。”他低着头,避开可能的尴尬目光。“那个丁……,你给他说了没?”

        哦,我怎么就把这事给忘了,忙着一边掏出手机说:“这就电话,忘了都,差点。”

        黄驷要我随意点,这些兄弟基本都是最靠得住的了,认识认识。他又回到人群中去,听得那些人嘴里都是懒觉、叽歪的。

        我推说:“我先联系丁一鸣再说。”免了一阵无意义的点头寒暄打招呼。

        我没见着黄驷的大姐和二姐还有她妈妈,也没剪着黄姝。问了阿珠才晓得,他们刚才从工厂出去不就,一行人回到他们自己的家。

        “你咋不一起回去呢!”我问她。

        “我姝姐,她让我在这里。”阿珠撇嘴不情愿地说道。

        “哦——”

        “你这人真是的,都不问问为什么,就哦哦哦,猪头三呀你!”阿珠有些不耐烦的恼怒,“我姝姐说你和这些人不熟悉,让我在这陪着你点儿,免得你尴尬!”

        “哦——谢谢哦!”我尴尬地笑着谢她。

        “谢个屁,要谢谢我姝姐去。”阿珠说完就往工厂外走。

        我跟着走了上去,“哎,你去哪儿?”

        “回家。”

        “哦,那我跟着走走。”阿珠没吱声,我就埋头跟着一起走好了。

        马路上偶尔驶过几辆车,骑摩托的人都在有意无意地侧头看黄家工厂大门口的一堆爆竹纸屑。

        阿珠黑黑瘦瘦地,小鼻子小眼睛,留着丸子头,看不出来太多的女孩子气。她低头问我:“我阿爸,什么时候能回来呀……”声音低地快要掉进地上。

        这是这么多天以来,她第一次和我说关于他爸。有时候沉默不语并不是心里没想没痛苦,对她这样小的年级来说,或许安静地沉默,此刻对她的家人们来说,反而更好,更有帮助。

        “哦,应该,应该快了吧!”我知道,这对她来说或许是可有可无的安慰,但总不能告诉她只能等着法院判决了吧。

        “哎,烦死了……我们这里开矿的不都这样的嘛,为什么只来抓我阿爸!”阿珠抱怨着不公。

        “是啊。你好好念书,你姐姐们和你哥会处理对付的。”我伸手摸摸她头,才发现她已经快高过我了,真是尴尬得很。

        “你和我姝姐,究竟怎样了啊!”阿珠这个年纪,好像已经懂得男女间的那些感□□了,在她眼里,或者就是好奇的新鲜的一门功课似的。

        “啊——那个……”我正想回答她,却听见她大声喊道:“姐——你去哪儿?”我抬头看见朝我们走来的黄姝。

        黄姝板着脸没好颜色:“去找我哥。”

        阿珠看了我眼,朝我说:“我回家的啦!你跟着我干嘛呀。跟她去工厂找我哥。”

        “哦,那我回去工厂了啊。”说完就转身和黄姝朝工厂方向走去。

        一阵尴尬地沉默,我们谁都没说话。我还记恨她昨天对我的怒火,她应该也还在顾忌着什么。

        一阵风吹得地上灰尘四起,几乎满脸都是沙。一个塑料袋飘飘悠悠地被风吹着捧着拉扯着,快要正面盖在黄姝脸上,我眼疾手快一把抓住这失控的塑料垃圾。

        黄姝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睁大眼瞪着我看。

        “看什么看啊,走路不长眼的嘛?尽往垃圾面前走……”

        “关你——”她似乎意识到那样说不对,打住了,没再说出接下来的话。

        “狗咬吕洞宾!”我径直超前几大步,把她甩在身后。

        我明明听见后背传来“咚——”的一声,随即便是生疼生疼的感觉。被坚硬物体砸中了后背,我回头一看:真的是一块花岗岩的边角料,有鸡蛋那么大。

        这他妈的是神经病一个,我杀气腾腾地冲到她面前,举起巴掌,几乎就一巴掌给扇了下去。

        我的右手巴掌,静止在她头顶三十公分的半空。她就那样紧紧用力闭着眼,双肩高耸紧缩,半分钟后才睁开眼来。她眼里的恐惧瞬间被夺眶而出的泪水冲落在脸颊,掉在地上……

        我也被她的眼泪弄蒙了,手瞬间软了下来,换成了要抱着她的形状。一个美丽的可怜人儿,曾经无忧无虑,这几天却饱受煎熬,寝食不安,形容憔悴。

        她静静地落泪,在被我抱入怀里的时候,就成了嚎啕大哭。

        路上没人也没车路过,世界显得那么空旷。我抱着黄姝,回想那一刻,更像是被遗弃的两个人在悲伤相拥。

        很快,她便收住了哭泣,只是小声地啜泣着。

        我拿出衣服兜里的半包小心相印,抽出一张来地给她:“那个,我现在联系丁一鸣。你哥说了,晚上找他一下,当面谢谢人家……”

        “哦。”黄姝应道,肩膀还在哭着抽搐。

        “你也一起去,我想的是……”

        “嗯。”黄姝答应得干脆简单,没我想的那样,以为她会躲避见丁一鸣。她也想要她阿爸早点出来,度过这一劫吧。

        我拿电话打给丁一鸣,这家伙整死都没接听。我有些无奈地把手机放回裤兜。

        黄姝便说:“我来试试吧。”

        她话还没说完,丁一鸣又给我回了过来。

        “喂,熊哥好呀。”

        “丁少爷好呀——在玩啥开心的呢?”

        “别以为我就是吃喝玩乐,我在干正事呢!”

        “哟,哟,哟!厉害了。”我话锋一转,直接说到了晚上一起见面的事,顺便说了黄姝也和她哥一起来。

        “啊?不至于吧。能不能,她不来……”丁一鸣似乎有点囧,有些想避着黄姝。

        “哈哈,也有你胆怂的时候呀!”我赶紧洗刷他。

        “哎……不是怕,就是……哎,也算怕了,好吧!”丁一鸣在电话里说道。

        “那你说个时间地点,我们一会就过来拜见大公子您呢!”我打趣道。

        “到名仕吧。我一会短信发给你。我先忙下……”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我不知道名仕,没去过。最多就跟着黄驷去了几次镇上的酒吧夜总会。等他短信来了再说。

        黄姝在一旁安静不说话,情绪平复得差不多了,我们便朝工厂办公室走去。黄驷和他的那帮兄弟伙们还在大声叽歪着什么,言语中说了“陈铭泰”,虽然闽南话,我差不多已经知道说的就是小陈了。似乎,真的就是他们家了。

        黄姝鼓了股腮帮子,应该是在咬牙切齿地诅咒着那些人了。

        我朝黄驷招了招手,使了个颜色,他便从人群里起身走过来。

        “虾米啊?”

        “丁一鸣,我约好了。名仕。”

        “厦门?”

        “应该是泉州的名仕吧。他一会给我短信详细地点。”

        “嗯,好的。”黄驷拿起电话打给丁一鸣,丁一鸣没接,给他回了个短信,说是忙,晚上见面聊。

        黄驷也就推掉了他这帮兄弟们的热情——晚上一起什么什么的那计划。毕竟他脑子上还悬着他爸身陷囹圄的压力。

        那晚,我们顺着车载导航,到了丁大少爷给的地点。只不过不再是名仕会所,而是老城区弄堂里的一幢民房。

        保安大叔小心地盘问过我们,又和里边的人核对了信息,才放我们进去。并递给了驾驶员黄驷同志两张车牌套。

        民房的一层站着几名壮汉,耳朵里插着黑色耳机,身着黑色西服,像是训练有素的人。壮汉让黄驷把车停下,车钥匙给他就好。黄驷不说什么,照做就是。

        另一名壮汉引着我们走到一楼电梯口,伸出大拇指按在指纹密码机上,随着扫描解锁成功后“滴——”声,电梯门悄无声息地打开,轿厢里一片暖和的光线。

        这幢民房不高,大概也就五六层楼的样子。其外表模样和内里的装潢风格,天差地别。金色电梯轿厢,电梯四壁的手感,让我一直怀疑,是真的黄金做的。看到到的地方,都是我所知道很昂贵的伊朗、阿富汗、意大利的进口大理石装饰着,洗手间有衣着华丽旗袍的美女在候着,随时为客人服务……

        富丽堂皇,说的就是这样的吧!

        我悄悄问黄驷:“你来过不?”

        黄驷黑脸皮尴尬一下:“没来过。这地方,太他妈的豪华了吧……”

        我弱弱地说:“估计十万块,看今晚能搞定不。”

        “塞你老母,估计够呛!”黄驷低声说道。黄姝跟在我俩身后,安安静静地很乖巧的样子。

        服务员打开门,侧身迎着我们:“几位贵宾,请进。”

        屋子不大,是茶室的摆设,我们来不及四处多看几眼。便听见丁一鸣在叫我们:“熊秉中,黄驷,来啦!快来喝茶。”

        丁一鸣起身朝我们笑着点头示意,看见黄姝的那一眼,尴尬地笑了笑,说:“坐!”黄姝没有回应,随着我们一起落座下来。

        丁一鸣身边还坐着一个梳着三七分发型戴眼镜看起来很沉稳的人,也很眼熟,很眼熟。

        “哎——”我看向此人,感觉自己眼睛在放光,声调也是上扬着,“你好呀,孙——”

        “熊经理,你别乱认人,这是我孙大哥。应该不是你的孙爷爷吧!哈哈哈……”丁一鸣说着话,没看我,而是看在他说的孙大哥脸上,有些讨好,有些拿捏的含义。

        我有些尴尬,真不知这一开口,却是如此的的局面。

        这位孙大哥倒是淡淡一笑,看着我:“小熊,这样叫你吧。”

        “孙大哥,您随意,小熊就好,小熊就好……”我小心地维诺着。

        丁一鸣朝我挤眉弄眼好一阵暗示,我始终不得要领,最后还是明白了:我认错了人,次孙非彼孙。

        我很确认,这人就是小雅大哥的秘书。绝对是他!上几次他都是跟着阮孟寒一起来的厦门。

        似乎这孙大哥,倒不是太在意我认出他来,还朝我淡淡地笑着说:“你见过啊?”

        我正想回答他,他接着又说道:“我怎么不知道呀!我这人眼神很好,绝对不会忘记的……”

        这下我倒是轻松了下了,心里长长地舒坦了一口气:“哎呀,妈呀——!”

        丁一鸣掌着茶壶,给我们斟上新泡的茶。茶杯很小,但很精致,边沿描着一圈金线,白玉色的瓷胎细腻又温润,像玉石一样。茶,是红茶,丁一鸣笑着问:“孙哥,这茶,怎样?”

        “不错,不错!”孙大哥咂了一口茶,若有所思地回味着茶的味道,一边往后靠着沙发靠背,很是舒适地说着。

        “绝对不超过100斤产量的极品正山小种,我爸从武夷山老茶园订的,说是老茶树上采的。”丁一鸣很是骄傲得夸着这茶。

        “好茶就是好茶!”黄驷笑着说道,略显地有些小尴尬紧张。

        “这位是……”孙大哥看向黄驷,问道。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刚没介绍完,就忙着给你斟茶了。”丁一鸣连忙抢着说,“黄驷,草头黄,驷马难追的驷,格兰尼特石材厂总经理。这位美女是他妹,黄姝,我同学。”

        几人互相点头示意,寒暄了几句。黄驷便说,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吃饭去吧。说着抬手打了个响指,容貌姣好的服务员便走了上来。

        “准备晚餐吧!”丁一鸣说完便起身。

        “请问,陪侍需要几位?”

        丁一鸣低声回答:“一位就好。”

        服务员领着我们走到隔壁房间,是餐厅,大概十来个平方。灯光明媚璀璨,比五星酒店的西餐厅豪华得太多太多……

        那一餐,我们吃的东西比说的话少得多,似乎都在扮演谁吃得小口,吃得少。我也学着丁一鸣举着装了浅浅一小口的偌大的肚子的红酒杯,小口抿着红酒和孙大哥套近乎。

        那位陪侍坐在孙大哥的右边,时不时地夹菜给他。喝过些酒后,陪侍便开始使发挥出她的本领来了,撒着娇发着嗲地要孙大哥再喝一口,再吃一点点……孙大哥的手倒是不认生、不吃亏的搂在了陪侍美女的腰肢上,忽上忽下地游走着……

        黄姝看得一阵尴尬,孙大哥倒是隔三差五地举杯邀黄姝碰杯干一个。我隐约觉得,这孙大哥应该是对黄姝有意思。因为他那眼神,就跟我看美女有想法时候的眼神一样,一样的色眯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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