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3秘密
门里，是一个圆形但看不到顶的房间，除了留出的门的位置，其余全是钉在墙上的木质书架，密密麻麻放满了各种书籍、档案。不过墨纸也知道，里面有些并不是书籍，只是做成书籍模样的记录仪或者储物器。
“呀，小孩，我们又见面啦。”
墨纸并没有看见上去的梯子，但大叔正站在大概5、6米高的支出的隔板上擦拭书架。
小小在跨入房间后就进入了休眠模式，此时此地发生的所有事就真的只有墨纸自己一人知道了。
“小孩，要看啥呢。”那块隔板慢慢降落下来，到底后就自动消失了。大叔走到墨纸身边，热情地拿出一块小点心。
“拿着，放包里，等会出去吃，可好吃了！”大叔还是那副开心的样子，拉着墨纸开启了一段奇妙的畅游之旅。
等墨纸出来时，严惜倚着墙壁似乎睡着了，他闭着双眼，眉头微微皱着。
“严老师，可以走了。”墨纸关上门，叫了严惜。
“啊~终于出来了，看来收获不少。”严惜打了个哈欠，锁好门，又经过一系列验证，这个小小的房间才再次打开。
锁好学院的门后，严惜注意到墨纸手上拿着一块点心：“看来你撞‘鬼’啦。”
严惜的语气其实还挺愉悦的。
“严老师认识大叔吗？”
“不认识。”严惜转过头看向一个地方，那是学院院子最北的角落，似乎立着一块碑，“倒是听说过很多关于他的事，有人说那是他一直不磨灭的精神力，有缘人才能见到。”
“不过，”严惜转回头，眼神里含着点邪气，“大家最喜欢的一个说法还是撞鬼，一般撞鬼的人都会精神不正常好几天，后来有人疯了后，就再也没人撞过鬼了。”
“哦。”
严惜觉得他有点不想逗墨纸了，太没成就感。
出了院子，墨纸看见池砚等在外面，他应该是终于忙完这一天了。
“呀，骑士来了。”严惜看着池砚有些凶狠的眼神还是贱兮兮地说到，“哈哈，人交给你了，我去忙我的了。”
墨纸和池砚看着严惜走远，然后池砚才牵起墨纸的手：“吃点东西就回去吧，再过几天我就没这么忙了。到时陪你好好逛逛。”
新星历998年9月15日
我第一次感受到什么是渺小，他令我有一种熟悉的害怕，不过与空旷所造成的恐惧有些微不一样。
我并不记得那个房间发生的所有事，但这渺小的感觉，我一清二楚。
我想，那肯定是很关键的一环，但不是现在的我该知道的。
父亲说过，我会在合适的时候知道一切的。
一个月后的星期三，罗尔教授终于回来授课。他以前研修过历史专业，不过并不是在帝都大学，目前担任生物学院教授，兼职历史综合研究学院的老师。
罗尔教授是一个有点严肃刻板的人，他一点也没有提之前严惜的课怎么样，只是说到：“如果想更客观、正确的认识联盟的历史，就好好地听我讲授。”
尽管他有些刻板严肃，却将那些厚重的历史用自己多年的经验、研究，凝练在一段又一段文字中。跟严惜的风趣风格不一样，他讲得更多的是历史的肃穆。
罗尔教授结束课程后让墨纸同自己一起去了趟办公室，没想到池砚也在。
“挺久没遇到这专业学生了。”罗尔教授擦了擦自己的近视眼镜，又带上，似乎阻隔了将要泄出的悲伤，“坐吧，也没什么事，就是给你看样东西。”
罗尔教授转过身去接了几杯水，池砚走过去接下。
“你也坐吧。”
池砚知道罗尔教授并不喜欢他，本来放好水准备离开，但听到他的话也不推迟。
罗尔教授在自己的办公桌柜子里翻找了一会，拿出一个盒子。他将盒子做了几番调整，它的正面慢慢显现出字来，居然是手写的。
“这是我妹妹的手稿，她拜托我，如果有专业新生到来的话，就拿给他们看看，有兴趣的话你可以看看。”
“盒子……”罗尔教授停顿了一下，“盒子是有人做出来帮她保存手稿的，可以在保护纸张的同时查看手稿最原始的样子。”
“我妹妹对手写记录这方面有些偏执，对于一些特别重要的东西总是喜欢用纸笔记录，还不乐意别人弄成数据的。”罗尔教授的语气有着怀念，是满盛的温柔。
“谢谢教授。”墨纸礼貌地道谢，才开始捧读起这位名叫米莉·罗尔的教授的手稿。
手稿的内容不长，墨纸十几分钟就读完了，并且凭借自己超强的记忆力将每一个画面都印刻在了识海里。
这份手稿只是一次很普通的研究记录，大概是她很早期的一份了，大概是她选择从事这份事业的伊始之作。开篇提到罗尔教授为什么会选择研究历史的原因以及此次研究的目的。文字中只是记录了她的所见所想，并未有多深入的分析，最后有些鼓励的语言。很普通，但墨纸却读出了不少不一样的地方。
他有些明白为什么这位罗尔教授坚持要让人读她的原稿了，因为这份原稿除了文字本身还传递了许多信息。
墨纸抬起头，对面的罗尔教授低着头，应该是在拨弄自己的通讯器，完全不管周围的事，这项她妹妹所拜托的事，他应该是做过许多次，并未有过多关注。墨纸并不知道其他人是否有发现过，他也不知道是否需要道明。
他在思索着，一般人这种时候会怎么做？
池砚坐在他的右手边，注意到墨纸有些迷茫的眼神，他望着他，似在求助。池砚并不知道他遇到了什么问题，不过仍旧不妨碍他安抚地对着墨纸笑了笑。
墨纸一下子就想通了，不宜声张，跟罗尔教授到了谢，等他收拾好后又道了别。
似乎跟以前的每一次手稿查看都一样。
“遇到问题了。”路上，池砚问墨纸。
“我似乎不经意间知道了一个秘密，不知道应不应该说。”
“秘密？”池砚疑惑了一下，突然联想到什么，打断墨纸，“嘘，我们回宿舍再说。”
米莉·罗尔，出生于新星历874年，于新星历941年在学院意外逝世，有人说是突发疾病，也有人说是实验意外，还有人说是谋杀。但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很多人都明白，米莉·罗尔的逝世有着很多不可说的事存在其中。她大部分的遗物都被收检走了，剩下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回到寝室，池砚还撑起了精神屏障，以隔绝意外的窥视。
“这个秘密是不是有些严重？”
“还不知道。”池砚走到墨纸身边坐下，“但小心些总没错，下次拿不准的时候也可以这样。谢谢你这么信任我。”
“我们是朋友嘛。”
池砚此刻觉得那股被信任的甜蜜还是有一点点苦涩。
米莉·罗尔的手稿确实只是一篇很简单的手稿，只是多了些不自然的墨点，一般人都会觉得是纸晕造成的，但米莉·罗尔真的很聪明，她后期对这些墨点进行了简单处理，只有明白的人才能察觉到。墨纸能发现主要还得益于他的脑海里小小的数据库，以及他的杂学。
那是好几种古老的密码学混杂使用出来的效果，如果能够急速地对这些符号所对应的不同解码进行排列组合，会得到几种能连成语句的结果，之后通过人为筛选就能明白最后所要表达的意思。
不过有一个人是不需要的，米莉·罗尔并未想隐藏什么秘密也没有想揭示什么秘密，那是她和另外一个人独一无二的秘语。
“亲爱的，愿你不要困于真相的牢笼中，拿着我给你的钥匙回到你的故乡吧。”
墨纸并不知道自己翻译的如何，他尝试了意译，直译过来似乎不太通顺。
“我明白了。”池砚没忍住揉了揉墨纸的头发，“剩下的交给我就好。”
“谢谢你。”
“怎么了？”池砚发现墨纸还是有点恹恹的。
小小，这种感觉是什么，不是很舒服。
主人，你生病了吗？
应该不是。
墨纸抬起头望着池砚，脑子里像在打架。
好朋友之间应该坦诚相见，但是答应别人的事也应该做到。
那句话里其实是有一个名字的，米莉说的是——“我亲爱的阿澍”。
大叔在藏史馆对他说过：“我叫阿澍，但别告诉其他人哦。”
大叔还给他看了很多重要的东西，只是告诉他，现在会什么都不记得，等他真的长大后，所有的都会想起来。
墨纸就是不想对池砚有所隐藏，他总觉得他和池砚是很亲密的。
“池砚，那个里面还有一个名字，叫阿澍。”他似乎有些痛苦，眉头皱在一起，“而且……”
“嘘，如果不想说就不用说。”池砚蹲在了墨纸面前，双手轻轻握着他的手腕，微微抬头温和地看着他。
“可我想说，可我也难受。”墨纸在挣扎，想拜托这种状况，“池砚，我不明白。”
“那我说就是了。”池砚微微起身，轻轻拂过墨纸的眉头，“我知道你想说你见过阿澍，对不。”
墨纸的眼睛缓缓睁大，特别不可思议。
“你明白维护朋友，你也不想因为有所隐瞒而造成什么不好的结果。”池砚抱了抱墨纸，“抱歉，是我的行为让你太过紧张。”
不是你的行为。墨纸在心里想，但他也只知道不是。
“这些事对很多人来说，确实是不应该知道的秘密，但我不是那很多人。”
“墨墨……”这声称呼很轻，带着点缱绻的味道，“……我知道很多秘密，所以不用为难，不用跟我说得太清，我都明白的。”
新星历998年10月13日
我又一次觉得池砚是一个神奇的朋友，是我见过的最不可思议的人，尽管我也没见过多少人，但小小可以证明，他一定是这个世上最神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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