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胆量
简单概括说了下何云扬已先回元中，刘致良带李知恬去了榕城大学城附近其中一条美食街吃麻辣烫。
店面中等，这个时间点用餐区域只有一对吃完的小情侣相偎靠在一起蜜里调油，李知恬和刘致良走进店时，女方含羞着脸推开准备在她右脸颊上亲一口的男人。
李知恬本没觉得什么，却在拿起选菜盆和不锈钢食品夹子的一瞬耳根泛红。
用句张灵灵的话。
这是心虚的表现。
李知恬察觉自己中张灵灵洗脑毒话很深，一旦有了开始就根本停不下来，接二连三蹦跶脑海到两人选择一张正对着街巷的桌子坐下，刘致良口气冷淡打断：“那对小情侣过不了多久就会分。”
“为什么？”李知恬想也没想脱口问，同时眉尖一跳，“你经历过？”
“……？”
四周的声音潮水般褪去，画面则一点点模糊成背景板。
愣神之余，李知恬脑门挨了刘致良一个弹指：“脑洞真够离奇。”
李知恬捂额讪笑：“我这不是看你的颜一定会有一堆女生追在屁股后面嘛……”
“想多了，人无完人，比我帅的多了去。”
“可我就是觉得你最帅啊！”
又是一句脱口话，不仅如此，还带有着点撒娇的意味，说完李知恬心一紧，眼睛向下盯着大理石桌板的纹路。
她！在！说什么啊！！！
李知恬无措地揉搓着衣服布料，补救的语句在腹里翻来覆去几遍，她发现根本做不到说出违心的话。
因为她好喜欢他，好喜欢他的一切。
刘致良目睹她逃避的全程，莞尔：“荣幸之至。”
一顿午饭尴尬又不失礼貌的过去，回到宿舍，李知恬搬着宿舍里仅此一把的靠背椅坐在窗前，看着高架桥车水马龙，放在两大腿中间的手机屏幕亮起，两条消息进来。
李知恬后知后觉拿起点开回：【忙完了。】
又发：【融宝贝，下意识夸男性帅是为什么？】
江雪融是我宝杯：【这能有什么，帅出天际的颜值路人都会偷看好几眼哇出来。】
江雪融是我宝杯：【怎么了这是？】
江雪融是我宝杯：【不会是……思春了？】
“……”
有点。
但不全是。
李知恬单手托着下巴，另只手拿着手机，敲字回复：【嗯，尴尬，但苦恼的原因不单单这个。】
江雪融是我宝杯：【？还有什么，速速招来！】
李知恬：【我今天和暗恋五年的男神去榕城师范大学的美食街吃了顿麻辣烫，】
江雪融是我宝杯：【？！你们重逢了！】
李知恬：【stop，听我说完。】
江雪融是我宝杯：【好。】
李知恬：【那家店我们进去的时候有对情侣你侬我侬，那对情侣离开后他对我说：“那对小情侣过不了多久就会分。”】
李知恬：【哎为什么啊，他后面也没解释，我这会尴尬劲儿没了后知后觉想起来，真的非常疑惑！】
李知恬：【宝贝，你觉得这是什么意思？】
李知恬：【我不认为他是见情侣就咒分手的小人。】
江雪融是我宝杯：【……知宝，我也没见过那对情侣，不好说。】
江雪融是我宝杯：【不然你去问你男神？直接点。】
“……”李知恬：【我去试试。】
重新加回刘致良的qq，李知恬列表置顶由江雪融一个变成两个。切出和江雪融的聊天界面，点开下方聊天时间停留在上周日晚九点十五分的对话框。
自动忽视那一小长段文字，李知恬试图问，可她才敲出第一个字，敲第二个字时她手指就像是被魔法操控，只有触碰左下角的返回键才能活动。
她落荒而逃回和江雪融的聊天界面，一口气给江雪融发了这么三条消息：
【不行。】
【我放弃。】
【以后有机缘再问吧。】
然后，她将手机黑屏，扔到床上。
再然后，自骂一句没用。
晚上。
李知恬翻开手账本写上：
2019年9月1日，星期日。
希望能重新拥有十二三岁的胆子。
深夜。入眠。
李知恬梦回了从前的一些片段。
有她上前要刘致良qq的。
有她医院天台分别时向刘致良发出邀请参加校庆的。
有她拨通刘致良的电话的。
……
有她想去见他一面，买火车票去烟安找刘致良的。
以及，今天白天的麻辣烫店。
与现实不同，她在回宿舍的路上尴尬劲儿没了后就问了刘致良为什么说那对情侣不久后会分手。
刘致良是怎么回答的呢？
李知恬刚竖起渴求答案的耳朵。
“叮铃铃——”
回答她的是早晨六点半的闹铃。
梦醒时分总有种不真切感。
但李知恬来不及回味，新的一周开始了。
关键时期关键做法，李知恬清楚地知道这个阶段什么才是首要，与学习无关的事都不能和把成绩往上提并列。
周一班会课，上月月考成绩排名出来，李知恬从尾巴往上数八名找到自己的成绩只想叫麻。
“怎么？郁闷了？”张灵灵站在李知恬旁边，陪着看，“你数学要是再高十几分就不至于倒九，你看哈，我也就数学高你十五分，就排你后面。”
李知恬蹙眉，摇头：“没。”
不是数学。
数学六十分，不足以郁闷，毕竟她高一为了可以选理科钻研了好一段时间的数理化无果早看透了。
她郁闷点在文综三科。高三第一次省质检她没背全都有一百二的分数，可这一次复读首秀文综，政治地理她不能说背的很全很细，至少考的她都有背到，两科细分一个六十五一个四十，再看历史，她知识点全背了却连五十分都没到。
“张灵灵。”李知恬脑袋枕在张灵灵左肩上，“借我靠靠。”
“靠吧，我记下分数，我老爹比我还关注。”
“嗯，有个关心你的爸爸真好。”
“嗯？你这话什么意思？你爸不关心你？”
“……倒也不是，不会这么密。”
李知恬闭上眼，话题偏离成绩，尽管提到了李成郡这个父亲，但竟舒服了不少。
班会课结束是下午的最后一节课历史课，无疑是讲评考卷，下课后何云扬解答完几个学生问的问题，招呼李知恬过来跟他去办公室谈话。
“小知恬。”何云扬抿了一口保温杯里的茶水，款款说道，“这次考试想必你肯定有迷惑，为什么背了书成绩却没有实质性的进展。”
说到心坎去了，李知恬点点头，表示想知道。
何云扬半眯起眼，循循善诱：“没关系，老师今天为你解答。现在，老师问你，你听完老师讲解的十五道选择题，老师有每一道用到所背的知识点吗？”
“没有。”李知恬如实回答，“第五题和第十一题有让我们背诵时间线，其余的靠分析题干和选项来得到的。”
“嗯。”何云扬很满意，继续说，“所以，背书只是一个基础，重在运用知识掌握技巧的解题。”
李知恬怔愣，恍神的片刻，何云扬给她之后的历史学习安排了个明白：“老师不管你听明白与否，以后做选择题逼着自己分析题干和选项，能不用到背的知识点尽量不用地去做。”
何云扬说着转身拿起办公桌上的两叠试卷交到李知恬手上：“这是我出差明后两天的量，拿去发。不懂的题别放着等老师上课讲，可以学别的同学有手机的时候私戳我，单独讲解争对性强，老师也能知道你的思维按点纠正。”
“好的老师。”
“老师我呢这学期开始便有些忙了，如果我太久没回，别等，去问你致良哥哥，他和我大学同一专业，并且他这一两年……算得上清闲。”
“好的老师。”
该说的基本都说了，何云扬准备让李知恬回去，忽地瞥见电脑右角落的大学室友四人照，口锋立改，问起了李知恬对异性的感情。
李知恬不由得想起刘致良，说的话也结巴：“就普通同学、朋友。”
“这样啊。”何云扬说，“挺好的，当前还是高考为重，谈情说爱、风花雪月，你还年轻，高考后一抓一大把时间。”
“何老师，我知道。”李知恬答，掌心冒着虚汗。
“嗯，然后如果有异性同学对你有这方面的心思追求，造成了困扰大可以来告诉老师。”
“那就谢谢老师好意。”
没说几句，门口有人喊“报告”。
李知恬和何云扬一同看过去，一个扎着高马尾，带着一副黑框眼镜，单从长相气质看让李知恬一瞬看到了另一个自己的女生双手抱着五本高一上册语文课本站在门口。
见何云扬注意到她，女生露笑弯眼开口：“何老师，这五本是多出来的，语文老师让我拿给您。”
一向活络的何云扬这会也不知怎地，李知恬戳了他肩膀一下才反应过来：“舒愈啊，哦哦，好，进来放我桌上吧。”
李知恬目光在何云扬和舒愈二人身上来回，发现了些端倪，迟疑地张嘴又抿唇，最后道：“何老师，那我走咯？”
“嗯，回去吧。”
李知恬走出办公室，回眸探里，舒愈侃侃而谈，何云扬偶尔说话，头点了最多下。
舒愈喜欢何云扬，她只一眼便看穿了。
忽然间，她羡慕舒愈。
她有她所渴求的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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