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叫板

　　“依照吾主的指示，那隐藏在黑暗深渊的邪恶存在，将以染红山楂城堡的鲜血，和萦绕在那城堡周围的冤魂为引，降临在我们克莱顿……”

　　安菲尔德城堡前的空地上，一大堆柴火烧得正旺，火焰欢快地****着锅底，大锅内热水沸腾，各式各样的树皮草根在水里上下翻滚，腾腾水汽带着一股浓郁的药香味，四处弥漫。

　　离汤锅不远的地方，蒙主眷顾的朱利安正对着慕名而来的各界人士高声预言。

　　“而在那邪恶降临之前，必将有瘟疫蔓延。”

　　在场大多是克莱顿当地的领主，其中包括了朱利安的舅舅和姐姐，罗丽丝也来了。贝克尔子爵身体不好，和科比特、索姆凯他们一样，派了使者过来。另外，还有从克里斯普和克林奇远道而来的使者。

　　大家对生在山楂城堡的惨案，都是忧心忡忡。此时听到“瘟疫”这个词，心中更是惴惴不安。在这个世界，瘟疫的可怕，越了一切天灾，也在战争之上。

　　这几天来，科比特男爵的领地上确实生了疫情。虽然不严重，可是将来会展到什么地步，谁的心里也没底。

　　面对着众人所流露出的恐慌，朱利安面带微笑，“吾主慈悲，爱惜祂的信徒。所以，当我向至高无上全知全能的吾主祈祷时，得到了回应，知晓了这神奇的配方。”

　　他指着那口煮着草药的汤锅，“大家请看，就是这些再平常不过的树皮草根，当它们按照一定的剂量搭配起来，就可以产生神奇的效果，可以有效地抵御瘟疫……”

　　“咳咳咳……”人群中忽然响起了一阵咳嗽声。

　　朱利安转头一看，只见罗格尔神父正目光炯炯地看着自己。

　　如今的神父大人，早已不是当初站在破旧凋敝的教堂中，声称绝不接受信徒馈赠的清贫模样。只见他老人家浑身上下披金戴银，一双手戴了五六只光芒四射的宝石戒指，说不尽的富贵尊荣——这都是托了帝国和教会新政的福。

　　朱利安知道，就凭人家送来粮食，帮着自己养活了这么多的领民，自己的吃相也不能太过难看，总要将眼下的这份风光分润一些给可敬的神父大人。

　　“当然，这还需要罗格尔神父亲手调制的圣水……”

　　在全场的注目下，罗格尔气度俨然地走了过来，将一小瓶“圣水”倒入锅中。

　　这时候，草药也熬得差不多了。几百个村民端着木碗，规规矩矩地排好了队，从大锅旁边依次走过。两个仆人拿着木勺，将预防瘟疫的汤药舀到村民的碗中。

　　各乡的领主或者使者将朱利安团团围住，向他索取药汤的制作方法。

　　朱利安也不藏私，痛痛快快地将写有药方的纸张分给众人。至于这些缺乏训练和中医常识的家伙，会不会把草药认错了……管他呢？反正又不是自己的领地。

　　对于朱利安的神奇和慷慨，人们无不交口称赞。即便是科比特和索姆凯派来的使者，也不得不代表自家的主人说上两句奉承话。

　　这时，罗丽丝朗声说道：“咱们克莱顿好端端地闹成这样，索姆亚当爵士难辞其咎，等到伯爵大人回来，我要狠狠告他一状。”

　　原本闹哄哄的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克莱顿的人们都觉尴尬，从克里斯普和克林奇来的家伙，则是一副幸灾乐祸等着看好戏的欠揍表情。

　　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罗丽丝的俏脸微微红，低着头偷偷向朱利安看了一眼，那目光既无奈而又愤怒。

　　趁着这个机会给索姆亚当抹黑，原本就是朱利安打的如意算盘。他当然不好亲自上阵，所以要尽量找别人来当这个出头鸟和炮筒子。

　　没有想到的是，在事先的沟通中，自己的舅舅和姐姐都表现得畏畏缩缩，鼠两端，事到临头，竟然只有罗丽丝才靠得住。

　　不过，要朱利爱冲锋陷阵，她是顾虑重重。但是罗丽丝既然带了头，跟在后面摇旗呐喊的胆量，她还是有的。

　　“不错，索姆亚当爵士的做法确实是有待商榷。我也会让安德烈去向伯爵大人申诉。”

　　朱利爱表了态之后，崔拉图这个做舅舅的，立刻就在外甥的目光注视下，感受到了沉重的压力。

　　自打朱利安找上他，要他抨击索姆亚当的时候，他就懊悔不已。又不是不知道这个外甥野心勃勃，今天何苦来凑这个热闹？

　　罗丽丝和朱利爱都是女流之辈，若是形势不对，可以将今天说过的话推得干干净净。可现在在场的人当中，只有他是正儿八经的领主，说出的话就像是钉在木板上的钉子，能够推给谁去？

　　刚刚才得了外甥的人情，而且索姆亚当那档子事做得也的确不地道，自己若是不表一下意见，总是过意不去。

　　再说了……崔拉图不得不承认，朱利安的神奇业已出了自己的想象，自己的妹夫和那另外两个外甥也都不是省油的灯，将来克莱顿会生怎样的变化，又有谁能知道呢？

　　“我会向伯爵大人如实禀报这些时候生的事情，相信他会公平处置的。”就这么一番不着边际的话，已经是他下了最大的决心，同时也做了最坏的打算。

　　实在不行，就把这领主的位置让给儿子，自己安心养老算了。这样的话，伯爵大人总不会见怪吧？

　　人们散去之后，罗丽丝跟着朱利安来到一个僻静的角落，二话不说，狠狠一脚踢在了朱利安的小腿上。

　　“看到了吧？你的舅舅和姐姐都靠不住，关键时刻还是要靠我。”罗丽丝气愤地说道。想到自己刚才说的话，等于是公然向统治了克莱顿几百年的索姆家族叫板，又难免有些心虚。

　　“你说你该怎么补偿我？那两千个人，你什么时候给我送来？|”

　　“你急什么？”朱利安揉着自己的小腿——死丫头下脚还真狠，“你没看到吗？他们在这边还有活要干。等过些时候再说吧。”

　　那些新来的领民此时都在忙着搭建或者加固房屋，还要收集柴火，为即将到来的冬季做准备。而佐治亚的森林也在以肉眼可见的度日益萎缩。

　　尽管罗丽丝就在身边。可是朱利安重任在肩，哪里还顾得了儿女私情？

　　过些时候……他心中暗想，等乔里带来了回信，我就该去阿颇顿城走上一遭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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