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好聚好散
我把那盒棒棒糖带回教室，却不知道要怎么给到韩七，忽然，这盒糖就像一个烫手山芋。
乔敏一脸不怀好意地笑：“韩奇，这盒糖给谁买的呀？你不爱吃糖来着。”
我把糖往桌上一丢，转身就去找鹿双笙，我还是不想步一归与韩七待在一处。
回来的时候，乔敏伸手试探拿我的糖，我拍开她的手，说：“不是给你的。”
乔敏笑着说：“我当然知道你这不是给我的，是……”她看了看前面的人，我才发现许清拿着作业转过来，想着一定是要问我数学题了。
我对她歉疚地笑笑，问她：“要讲题吗？”
许清点头，我差点就把那盒糖送出去了，但是意识到自己并放不下韩七时，我知道不能再做这样说不清的事情了。
糖放在桌子上，许清并没有地方可以放书，我把那盒糖从桌子上拿下去，这样桌子上便空出来一片，刚好可以给许清讲题。
我看得出来许清有些失神，却想不出来如何安慰她，因为我也在失神，不知道步一归在和韩七说些什么，韩七见着她总很高兴的，俩人现在一定在谈笑风生吧。
这样想着，我苦笑了一下，站起来，把那盒糖放在了韩七的桌子上。
乔敏也许觉着氛围不太对劲，趁着许清不再，她瞟了一眼韩七桌子上的糖，问我：“为什么？”
我挑眉，耸肩，不说话。让我看起来在说：和你无关。其实我知道，是心虚，是抱歉，是无可奈何，是做错后的沉默。
乔敏郁闷了一下午，晚上仍然不和我说话。许清也不转过来和我说话，我心里很懊悔，但是我知道这时候不能主动去说话。
下晚自习后，许清很快地往教室外走，我连忙追上去。
在出教室左边较远处，我追上了她，这时候大家经常走的是教室右边，那里离校门更近。因此这边几乎没有认识的人。
我情急之下拉住许清的手腕，许清停下脚步，不说话，我感觉她的肩在抖动。
“我……”我正欲开口，却发现嗓子干涩，不知如何说下去。
“别说！起码……今天先别说，我……我累了。”许清哽咽开口。
我松开手，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
第二天，乔敏不生我的气了，看起来她什么都不知道一般。
韩七也回来了，那盒糖她知道是我送的以后，愣了一下，笑着和我说谢谢，又和周围人分享，高兴地说是韩奇请大家吃糖。而我心里还念着昨天晚上的事，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步一归也闻风而动，跑过来问韩七要糖，韩七笑着骂他“滚”，却也给糖，和他说：“要谢就谢韩奇吧。”
许清原本不要，乔敏却很大方地接受了，接受了两份说：“清清接着！刚好你昨天生日吃蛋糕，今天吃糖，多甜蜜。”
韩七似是很惊讶，又抓了一把糖给许清：“生日快乐哦！”
我也很惊讶，我从未问过许清的生日，事实上，我也不知道韩七的。但无论如何，昨天晚上那样的对话和生日撞在一起，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许清应该也是想起了昨晚的事，眼眶泛红，眼睛里水汪汪的，似乎一不留神，晶莹的泪珠就会落下。
我一时难受，便把书包里的一本包装完好的书《怦然心动》中文版送给她，我并没有看过这本书，但是我姐说很好看。
我猜测是女孩子喜欢看的言情小说，不是还有个同名的漫画吗？本来是听韩七说她看小说，买给韩七的，但现在我就很想给许清，你都可以给步一归糖不是吗？
我说谎话：“昨天买的，忘记给你了。”
许清笑了，说：“谢谢。”
韩七也看着那本书笑了，说：“一定很好看。”
韩七视角：
第二天我回到教室，桌子上摆着一盒糖，周围有人告诉我是韩奇给我的，我和韩奇说谢谢，不如曾经那般他送那个糖时那样开心。
乔敏和我说：“我们都很想吃呢。”
我便把糖都分出去了，落得轻松。而且其实我不能多吃糖，已经开始有牙齿隐隐作疼了。
乔敏说昨天是许清的生日，我想起我去年的生日，那天和平常一样，没有任何变化，是的，我也忘记了自己的生日。
我抓起一把糖给了许清，许清和我说谢谢，这时，韩奇把书递给许清，说：“昨天买好的，忘记给了。”
我听着，脊背发凉。
那这盒糖呢？顺手买的，还是许清不爱吃糖，所以……
鹿双笙和我说话，我笑。我问她要不要糖，她说不要了，也不爱吃糖。
廖杨过来问我怎么样，我把剩的糖都塞给了他，我说我长蛀牙了，不适合吃糖。
廖杨开始想拒绝，说：“我女朋友……”
我瞪他一眼，他便笑着收下糖了：“我女朋友最喜欢吃糖了。”
鹿双笙只是在认真地写作业，我很少见鹿双笙脊背挺得这么直的样子，一看就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
廖杨走后，我对她说：“如果两个人互相喜欢的话，就在一起啊，为什么不呢？”
鹿双笙白我一眼。
我一直觉得两个人互相喜欢在一起就好了，如果韩奇喜欢我，我一定就和他在一起了。我常常因
为他不喜欢我而感到遗憾。为什么他们也不在一起呢？
就好像买衣服，我觉得比我瘦二十斤的人一定穿什么都好看，可是事实上那些九十斤的女孩儿挑衣服也会挑很久很久。
后来很久，听韩奇讲，我才知道，原来真的不是两个人心悦彼此，在一起就会顺理成章，有缘无分，情深缘浅，到最后也只能一拍两散，各生欢喜。
后来我听鹿双笙讲那本《怦然心动》，她说她也没看过，但好像听说是什么初恋读物。
我听着心里有些难过，就算我已经准备好了接受这样的结果，当这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还是会止不住的沮丧。
我苦笑了一下，想着最近语文老师讲的欧亨利式结尾，这回来一上午发生的事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中考开考的前些天，有个毕业旅行团来到教室宣传，鹿双笙问我去不去，我有些纠结，最后叹一声气，说不去。
鹿双笙说：“那我也不去了。”
中考的那几天，韩奇也不和许清讲题了。而我也好想许久没有见过韩奇了。
中考结束以后，我们在教室里集合，班主任和我们说了一些注意事项，一个一米七的大男人，到
最后也红了眼眶。
掌声响起，大家离去，混乱之际，韩奇走到我面前，说了句：“毕业快乐。”
我看着他笑：“你也是，前程似锦。”
韩奇离去，留下背影匿于人海。
我想啊，我喜欢的少年，他一定要越来越好，当然，也要祝我自己未来璀璨，一路繁花相送。
我转过头去找鹿双笙，却没有看见。
一步三回头被人群挤出教室，我才发现，走廊上我年过半百的父母在那里等着。
父母生我很晚，我的父母比同龄人的父母要大上一轮。
我很高兴，却也很腼腆，走到他们面前站定，一直是傻傻地笑。
他们也笑。
周围很喧闹，人来人往，在待了三年的这所学校，我看着眼前接我的父母，第一次体会到归属
感。
真地，如梦似幻，如诗如画。
鹿双笙在远处和我挥挥手，说先走了，她的妈妈也来接她了。
经过五个小时的车程。
我们回到了农村的家中，母亲做了我很喜欢吃的辣子鸡，还有清蒸鱼，那是父亲很爱吃的菜。
在饭桌上，父亲和我说：“听说很多人要去毕业旅行，你去吗？”
我笑笑，有些犹豫。
妈妈和我说：“想去吗？”
我抿嘴笑，点头，说：“有点点想去。”
“和谁一起去？”妈妈问我。
我说等一下，我问问。
吃完饭，我就迫不及待地拨通了鹿双笙的电话。
鹿双笙笑着答应，她叫了我的名字，却没有说话，她说没事儿。
我却固执起来：“都毕业了，还怕什么？”
她说她和廖杨吵架了。
我说：“他吼你了？”
她笑了，却带着哭腔说：“没有。”
“我叫他不要再和我说话了，我们不熟。”
鹿双笙和廖杨在一个考场，考试后，廖杨和她说：“要不要一道回去？”
鹿双笙和廖杨家住同一个小区。
谁也不知道高中分班后的情形，也不知道三个月的时间，彼此还有几个见面的时间，也许就是趁
着一起回去道个再见。
我还是忍不住骂一句：“渣男！”
鹿双笙笑：“我也觉得不方便，说话就刺了一点。”
我说：“没事的，也许真的是朋友，好聚好散。”这话说出来，我自己都是不信。
我又补充说：“都过去了。”
鹿双笙说：“才不要好聚好散，没有好聚，也没有好散。”
我笑，说：“嗯！”
挂了电话，我看着通讯录里的“韩奇”，想起来这号码还是他自己存进去的，心里很感伤，我们
好聚好散了吧。
母亲叫我赶快打电话报名，然后尽早收拾东西！
我朝着房间外面喊：“好！马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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