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初入深渊

　　荣琛朝我晃了晃手，径直朝门外走，我从床上跳下来，赤着脚，天气开始转暖，地板确冷冰冰的。

　　我跟着荣琛下了楼，荣琛似乎才察觉到身后跟了个人，他回头朝我说，饭在桌子上，新衣服在卧室里，你昨天那套不能穿了。

　　我刚想说我不饿，肚子就咕咕地叫起来，我刚迈出一步就被他拦腰打横抱起来。

　　他把我抱到餐桌旁椅子上，我还没缓过神来，他就开口说，你怎么不穿鞋呢？地板那么凉。

　　荣琛吃饭的姿势很优雅，速度却很残暴，放下筷子后，他开始盯着我，我也抬起头，他说，你想说什么？

　　我放下筷子，正儿八经地端坐着，我说，我考虑好了。

　　你让我等了八个月，现在来告诉我，你需要个替代品，是吧。他还是笑，看不出来他是喜还是怒。

　　过了很多年后我才知道，那些愤怒的表情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一个明明生气却还能泰然自若地对你笑的人。

　　我此时有些心虚，我低下头，小声辩解道，我和他没有关系，我们就是普通朋友而已。

　　他反倒乐了，笑地更开心，他说，菱歌，你说谎的时候习惯低头，声音会变小，会将两手手指依次交叉，就是现在这样。

　　我赶忙把双手放到身侧，他哈哈大笑起来，更显得我手足无措。

　　他一边从椅子上优雅地站起来，一边说，好了，我接受，该回学校了，逃课的孩子。

　　我上楼换好衣服，打扮的人模狗样，我死皮赖脸地搭了荣小琛同学的顺风车，四月果真是个春风得意的季节。

　　我不知道荣琛是怎么样搞定看门老王、教导主任、班主任等等一班人马的，反正，我们大摇大摆地逃课，又大摇大摆地回来，没有通报，没有检讨，没有罚站，甚至连训斥都没有。

　　倒是大晴子见我回来就贴过来，眨着她闪亮亮地大眼睛，满脸上写着“八卦”。

　　她问我，你被荣琛那小子勾搭了？

　　我立马反驳她，哪有的事，你别听他们乱说，快快快，睡你的觉去。

　　你丫的，你继续给姐装，大晴子用手大力拍在我肩膀上，大姐，你不知道吗，学校里都传疯了，菱歌，他荣琛可不是安晟阳那种好惹的主，小菱歌，你这不是作死吗？

　　好好好，行行行，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大姐，我正烦着呢，大晴子，我答应荣琛了。

　　大晴子疑惑地问我，你答应他什么了？你把自己卖了？你被他包养了？咋了啊？你快告诉我。

　　我幽怨地看她一眼。

　　大晴子“啊”地大叫一声，从位子上站起来，拿手戳我的脑门，大声嚷嚷着，我的姑奶奶啊，你莫不是疯了吧。

　　我的确是快要疯了。

　　我看到安晟阳与沈潮汐肩并肩，手拉手走着，我就在十几米外跟着他们，但我一转头就能看到一身黑的荣琛。

　　这种无聊的队形被我们这帮无聊的人保持了一个月。

　　直到有一天，荣琛打破了这种队形，他走到我身边，把一盒小孩喝的牛奶塞给我，我赶忙接好，朝他嚷，我又不是小孩子！

　　他就笑了，他说，不吃早饭可不利于身体健康，而且中医学讲究食补，吃什么，补什么。

　　他说完看似不经意般扫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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