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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这事能瞒?


  谣言之事传得快,消散得也快,甚至都没惊动到老师就波澜无踪了。这是沈楚楚没预料到的,计划流产,心里越发扭曲。

  要不是陈旭青在其间起了关键性的作用,此事何至于石沉大海?

  自此,沈楚楚对陈旭青怀恨在心。君彦初她动不了,陈旭青么......商贾之家,京城纨绔,也就家里有点闲钱而已,也不是不能动。

  大考在即,沈楚楚一心要和温糖比个高低,哪怕不是一个专业,有些公共课却是相同的,就不信自己在学业上赢不了你!

  陈旭青,你且等着,等大考过后,就拿你开刀!

  临近大考这段时间,大家都将所有精力投入到了学习之中,日子过得风平浪静,唯独林如过得有些如履薄冰。

  一来要看沈楚楚的脸色,生怕自己不小心说错了话惹她不快而自己遭殃,做小伏低别样老实。二来谣言的事对她还是有些影响,毕竟在大伙的眼里她才是那个制造谣言的罪魁祸首。虽说传播谣言的也可恶,但人家不明就里,最多算是从犯,可主犯就是主犯,哪怕明面上看着大家都原谅了她,背后对着她指指点点的可不少。面对那些鄙视的目光,诛心的指责,她能怎么办?毕竟没惊动校方,自己算是勉强逃过一劫,有冤也只能憋着。

  “小糖,你有没有发觉林如这些时过于安分了?”

  温糖一边解着习题一边转了转笔,不甚在意开口:“这样不好么?”

  “好呀,自作孽不可活,我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出幺蛾子?只是......”萧玉燕想了想林如对沈楚楚那低眉顺眼的样就觉得有些奇怪,“我怎么总觉得她对沈楚楚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当然不一样,以前她一门心思攀附沈楚楚,可心底里总归有着自己的骄傲,现在发觉自己枉费心机成了人家手里的刀,心里能舒服?只是这话温糖没说,笑问:“哪里不一样了?”

  “我莫名觉得她现在在看沈楚楚的脸色,谨小慎微,好像很怕她的样子,这......你不觉得奇怪吗?还是说着都是我的错觉?”

  这丫头真不傻,从那二人之间的互动察觉到了主从关系。

  温糖笑了笑,一笔头敲上了萧玉燕的脑门:“马上大考了你还有心思想这些有的没的?管人家怎么样,赶快复习。”

  “嘿嘿......”萧玉燕嬉笑一声摸了摸脑袋,“遵命!”

  京大风平浪静,陈兴河在得到资料后就留了个心眼,当那些不利于温糖的流言不攻自破时暗自点了点头,大小姐就是大小姐,行动力还真快,这么快就把问题完美解决了,有沈家人正直高尚的品格和雷厉风行的做派,很好。至于温糖也是可怜人,可怜也可敬,自家小姐能和她交朋友倒是不错,只要小姐和她提几句家里的事,凭着温糖和叶鸣秋的关系,要请到那位医学圣人应该不难。等到那时,少爷在移植心脏前也多个保障,或许自己现在也可以和先生夫人说说了。

  沈楚楚没想到陈兴河动了这样的心思,只专心大考,想着两世为人,自己成绩优异,一次考试不在话下,却没想到成绩出来后气得心肝都疼。凭什么?凭什么温糖又是年级第一?专业课暂且不提,为什么公共课的成绩她领先大家那么多?自己一个重生的、费劲了心力还是不如她?

  看着手中的成绩单,沈楚楚恨不得一把给撕了,满脸郁色。

  这种时候林如可不敢上前触霉头,安安静静躲在一边收拾自己的东西,只想着快点打包回家,远离这个阴晴不定的心机婊。

  沈楚楚的确心情不好,不过这时候倒也没找人撒气,反倒在看到温糖和萧玉燕回宿舍的时候笑着恭喜温糖:“小糖,你好厉害哦,又是第一,你是怎么做到的?有什么好的学习方法也教教咱们呗。”

  温糖淡扫沈楚楚一眼,无时无刻戴着面具,你不累么?轻笑一声:“天生的。”

  “......”好气哦!沈楚楚干笑一声,转了话锋,“你什么时候回家?票买了没?”

  没等温糖答话,萧玉燕便说了:“买了,我和小糖同路,明天就出发。”

  “这么快?我还想着邀你们在京城玩两天呢。不过票都买好了也不能耽误,要不明天我送你们去车站吧。”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温糖并不领情,一口回绝了:“不用麻烦了,陈旭青明天会来接我们。”

  “哦,这样啊。那行吧,祝你们一路顺风,咱们年后见。”

  “嗯。”

  次日,陈旭青来接人,君彦初赫然也在送行行列。对于这个不请自来的人,陈旭青表示无语,怎么哪都有你?偏偏不能得罪啊。只皮笑肉不笑呵呵了两声,连同祁言礼一起一道去了火车站。

  那时候接送亲友的可以进站送行,君彦初大大方方将人送上了站台,上车前掏出一张纸条递给了温糖,顺道嘱咐了几句:“这是我家的电话号码,你到家后记得给我来个电话报平安。”

  温糖含笑接过,点头应道:“好。”

  君彦初摸了摸温糖的脑袋:“这次不能和你同行了,自己照顾好自己。学长,她这人性子清冷,有事也不想麻烦人,只能拜托你从旁照应了。”

  “嗯,放心,我会的。”莫名有种被长辈托付的既视感,这是怎么回事?祁言礼失笑。

  陈旭青翻了个白眼:“这么不放心,你跟着一道上车好了。”

  君彦初懒得理会,亲自接过温糖的行李上车给她安放好:“一路顺风。”

  “嗯,你们都回吧,到家咱们电话联系。”

  隔着车窗,君彦初又不放心地嘱咐了几句,看得萧玉燕忍俊不禁:“干脆一道吧,上车补个票,咱还和来时那样斗斗地主、打打升级什么的时间过得也快。”

  君彦初看了萧玉燕一眼:“你确定要一起?我怕你有压力。”

  “......”好吧,是挺有压力的,萧玉燕砸吧两下嘴挥了挥手,当她没说。

  列车终于运行,缓缓而动,君彦初原地挥手道别,直到车行渐远才收回了送别的目光,转身出站。

  陈旭青嘴角抽了又抽,盯着君彦初吐槽:“我说君少,你保证对小糖没一点心思?我看着咋不像呢?”

  君彦初斜扫一眼,没搭理。

  “怎么不说话?合着被我说中了?你这不地道啊,说好的妹妹呢?不带这么挖墙脚的啊......”

  君彦初脚步一顿,见陈旭青印堂越发的黑了,眉头微皱:“过年期间你最好少出门,老实在家呆着,真出什么事别说我没事先提醒。”

  “能有什么事?”陈旭青压根就没放心上,只当他又是故意转换话题,一手搭上了君彦初的肩,“君少,老这样真没意思了啊,咱都是男人,我也是提醒你。小糖和季少的感情旁人真插不进去,你可别枉费心机!话说咱俩也相处了一学期,说实话我还是挺喜欢你的,怕你到时候伤神伤心,我也会难过的......”

  君彦初哼了一声拂开陈旭青的手:“离我远点。”

  “别介啊,好歹也是朋友了不是?别这么绝情嘛,我说的都是好话,哪像你,动不动就咒我......”

  君彦初摇了摇头:“我怕沾染上你的晦气,远点!”

  “哎你......”陈旭青深深吸了口气,“看,又咒我,你这样会失去我的。”

  “随便!”

  “......”

  这人、这人咋这么难搞呢?

  火车上,三人安顿好再次打起了小牌。

  萧玉燕盯着温糖暧昧地笑,一看就想歪了。

  “过。”温糖淡淡一语,扫了萧玉燕一眼,“有话就说。”

  也不怕憋死?

  萧玉燕嘿嘿笑得鸡贼:“那什么,你和君彦初......”

  “怎么?”

  “确定只是朋友?我怎么觉得他在追你呢?”

  这话一出,祁言礼也看向了温糖,别说,他也有此感觉,很想听听温糖如何作答。

  温糖朝两人看了一眼,这么八卦?

  “对我好就是追求?陈旭青和言礼哥哥不也对我挺好?”

  “嗨!那哪一样?”萧玉燕乐呵直笑,手肘捅了捅祁言礼,“学长,你怎么看?”

  祁言礼发了几张顺子,不紧不慢答道:“学妹,这种事也只有当事人最清楚了,打牌、大牌。”

  “学长,你明明就很想知道来着......”

  祁言礼挑了挑眉:“季寒我没见过,但是君彦初......我看着倒是也很不错,反正只要小糖喜欢就行。”

  “言礼哥哥,你怎么也跟着她瞎起哄?”温糖扶额。

  祁言礼笑了笑不说话了。

  “你们要相信,男女之间是有纯友情的。”

  “哼,看人吧......”萧玉燕显然不信,至少不信君彦初。不过祁言礼说得也没错,君彦初的确很好,管她选择哪个,只要她喜欢就行。

  “王炸!”温糖甩出一对大小王,挑眉笑道,“叫你们分心。”

  “啊啊啊,你怎么每次都这么好运气?这怎么玩?”

  “那还玩不玩了?”

  “玩,继续,我就不信把把你赢,再来!”

  这么一打岔,之前的话题就此终结。

  祁言礼看了温糖一眼,丫头坦然得很,看来是真的只当对方是朋友。

  青春,真好!

  萧玉燕半路下车,分别之时依依不舍,恨不得将温糖带回家去过年,好说歹说才恋恋不舍地拎着自己的小包一步三回头挥手告别,各自踏上回家之路。

  到了元市,温糖和祁言礼刚下车,一道人影便扑了过来:“二姐!”

  被温金宝一头撞到怀里,温糖险些没站稳,笑道:“多大的孩子了,还这么毛毛躁躁的?”

  温金宝眼眶泛红:“二姐,我想死你了。”

  “嗯,我也想你。”回头看到温国栋和大姐夫妻二人以及祁非凡,温糖笑眯眯唤道,“爸,姐、姐夫,祁少,你们都来了呀?”

  秦小虎顺道接过温糖的行李:“咱家就你一人外出求学,半年不见能不来接?爸他们昨晚兴奋得一晚没睡,今儿一大早就来了,生怕误了接车的点。”

  温月双眼红红,看了温糖半晌伸手便是一抱,哽咽道:“可算回来了,倒是没瘦,不然爸可心疼死了。”

  “你们......咋还哭上了?可别惹我落泪啊,小心我给你们演一出水漫金山!”

  “死丫头,半年不见还打趣上了?”温月破涕为笑,捶了温糖一把。

  温国栋到底是个男人,虽说眼里湿润也忍着,上前两步点了点头:“好、好,回来就好,走,咱回家。”

  祁非凡呵呵笑道:“行了,都别站着了,咱回家叙旧,家里人都等着呢。走起!”

  回了家,一切都是那么熟悉,熟悉的人、贴心的话,两家如一家亲,和和乐乐坐在一起吃饭。

  很快便到了大年三十,两家人索性一起热热闹闹过大年,欢声笑语不断。

  看着喜气洋洋的面孔、五颜六色的烟火,温糖的脸也被映照得五光十色,从兜里习惯性摸出一颗话梅糖。

  嗯,想他了。

  然而这一次,温糖却没亲耳听到季寒的声音,接电话的是李北和魏光良。

  “小糖,过年好呀。”二人纷纷问安。

  “过年好!”温糖笑着问安,心里有些纳闷,“季寒呢?”

  “他......”李北和魏光良对视一眼,“你说?.......你说吧。”

  电话里似乎传出二人的犹豫商量之声,温糖心下一紧,别是出了什么事?下意识便掐算起来:“怎么了?”

  “嗯......怎么说呢?前些时的确出了些事,季少没让我们告诉你......”

  季寒不让说?那就是有些严重了?

  温糖顿时沉了脸:“说。”

  “哎你别急,虽说当时有些危险,但是有惊无险,不过我们真没想到季少他那么......那么能耐。”

  提起那茬,李北和魏光良心有余悸,可后怕的同时更是奉季寒为神砥,如此这般将事情经过简单说了。

  原来前段时候他们出任务,不想竟遇上了不可思议的事,一队人全数被困在了密林里,转了半天也找不到出口,而且和外面的人失去了联系。就在这时,林子里忽然刮起一道妖风,妖风刚起便弥漫了一股浓厚的雾气。

  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莫名便遭受了攻击,队伍险些被冲散。

  就在众人心惊胆战又严阵以待的时候,季寒集合所有人手牵手,也不知他做了什么,便只见大伙的脚底显现一道亮眼的光圈,大雾随之消散。可也就是这个时候,所有人都看到了眼前不远处一只四不像的庞然大物,以为眼花之际,那怪物陡然伸出了十来道触手。

  千钧一发之际,只见季寒掏出了一张黄符,嘴里不知说了些什么,一道无形的屏障将他们隔离开来。之所以说是无形的屏障,因为那些触手袭来的时候便反弹了回去,众人震惊之余,季寒抓起黄符往屏障上一掷,随后大喝了一声:“走!”

  随着一阵山摇地动,众人还没闹明白怎么回事便全数被送出了密林,每人完好无缺,却独独少了季寒一人,而他们的脚底却躺着一张已然一分为二的黄符。

  此时此刻,众人面面相觑,心惊肉跳之余忧心不已,如果一切都不是幻象,那么季寒......

  凶多吉少!

  李北和魏光良急红了眼,当时啥也不敢想,转身便要进密林去找季寒,却被由远及近身着唐装而来的几个人给喝住了。为首之人仙风道骨,一脸肃然,扫了众人一眼便带着几人踏进了密林。

  李北和魏光良却认出了来人,君家掌门——君子墨。

  君子墨到来,说明他们遇上的是非常理可解释的事物,凶险必然,可同时也给了他们希望,季寒生的希望!

  君家人看着就如世外高人一样,便是李北和魏光良不明言,其他人也能看出几分端倪。谁都没说话,原地安静等着。

  直到天色渐黑,密林周围终于有了响动。

  众人翘首以盼,便看到君子墨抱着个人大踏步而来。

  而他怀里的人,不是季寒又是谁?

  所有人心底既不安又怀揣着希望,可是谁都不敢上前,因为君子墨怀里的人浑身血污,根本不知是死是活。

  李北险些站不住脚,死死拽住了魏光良,颤抖着双唇:“季、季少他......”

  魏光良哪敢接话?扶住李北,双手却是同样的颤抖。

  这时,君子墨说了:“人,我带走了,你们都回吧。”

  魏光良忍不住问了句:“那季少他......”

  君子墨看了二人一眼:“有老夫在,寒小子能有什么事?”

  只此一句,所有人彻底安心。

  李北顿时哭了出来,狠狠甩了自己一耳光:“光良,我没听错对不对?季少他没事对不对?”

  魏光良想到季寒当时舍己救人便忍不住落下了男儿泪,狠狠点头:“对,季少没事。”

  所有人喜极而泣,早前将季寒看做对手,到后来与之惺惺相惜的大块头哭得像个孩子,对着君子墨一跪:“老先生,请你一定要救活季寒,我给您磕头了。”

  于是,所有人都跪了下去。

  君子墨白了众人一人,哼道:“又没死,哭什么丧?别给老子找晦气,滚!”

  李北说得平铺直叙,温糖听得胆战心惊,他受伤了?而且险些......想到这里心口便是一痛:“那、那他现在......”

  “听说已经大好,不过还在休养。小糖你放心,季少现在在君家呢,不过不会再回咱们部队了。”

  “嗯?”

  “君家......”李北想了想,“反正你只管放心就是,君家不一般,季少自然也不一般,他以后的路.....我想他亲口告诉你比较好。不过......你不会和他......”

  就此生分了吧?

  “不会!”温糖一口截断李北的话,“君家......我想我比你们知道得多。谢了!”

  李北一愣,她说啥?刚想说点什么,又闻:“你们照顾好自己,同时祝你们前程似锦,挂了。”

  季寒!好样的,这事你想瞒自己到什么时候?

  远在君家塔楼内修行的季寒忽然打了个喷嚏,谁在背后惦记他呢?

  李北拿着话筒久久不能回神,魏光良不由推了他一把:“傻了?小糖和你说了啥?”

  “她、她说......”

  挂了电话后,温糖便给君彦初去了个电话。

  “你好......”

  “季寒怎么样了?”

  君彦初微微一愣,这是知道了?倒也没瞒着,说:“他很好。”

  听君彦初这么一说,温糖安心了,可心里还是隐隐作痛:“伤得严重吗?”

  “这个......我是没亲眼见着,听我爷爷说当时确实伤得挺重,现在嘛......”

  温糖不免抱怨了一句:“你怎么早不告诉我?”

  “生气了?”

  “换你你不气?”

  “好,我错了,我也是受人之托......”

  “没有下次。”

  君彦初摸了摸鼻子,浅应了一声好。

  “那他现在能接我电话吗?”

  “现在怕是不行。”

  “你不是说他没事了吗?”

  哎!君彦初失笑,真是关心则乱:“他在塔里闭关修炼呢,我就是想叫他来也不成。”

  “好吧,那你给我带个话。”

  “你说。”

  “叫他皮紧着点,这事没完。”

  “好,我肯定帮你传达到。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过年好。”

  “嗯,过年好,可算听了句好话。”

  “那、那我挂了。”

  “嗯,回见。”也许很快我们又会见面了。

  挂了电话,君子墨踱了过来:“谁?”

  “朋友。”

  “哦~~~朋友啊!”君子墨笑得万分暧昧,“什么朋友?男的女的?哪认识的?之前打电话的是不是也是这人?”

  “爷爷~~~”

  “叫那么大声做什么?老子又没聋,说,男的女的?”

  “女的。”

  “哦,女的。女的?臭小子,你有对象了?”

  “爷爷——”

  “哈哈,开窍了,好,好样的!赶明儿带回来给老子看看......”

  “爷爷!”

  “好,不问不问......”君子墨翻了个白眼,“这一个个的,一点都不尊老!我咋养了你们这些不肖子孙?没一个让我省心的,记得把人给我带回来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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