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劝你别自作聪明
没人知道沈楚楚现在心里在想什么，林如和萧玉燕此刻倒是多看了苏云依一眼。
哟，先只觉得这位市长夫人有些眼熟，等到温糖和她坐一块，二人似是终于发现什么。原本不太对盘的两眼莫名便互相看了一眼，察觉到对方眼中相同的神色不由又调转了眸光。
这俩人长得也太像了吧？一眼看去还以为是母女呢。
母女？
萧玉燕有些好笑，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却是朝沈楚楚又看了一眼，别说，这么一瞧，这个还真没什么眼缘。
林如心底隐隐一动，原来如此么？就说沈楚楚怎么会对温糖怀抱敌意，原是发现了她和自己的妈这么相像啊。
如果......
这就有意思了。
呵呵，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对于苏云依的亲近，温糖并没有躲闪，而是朝沈墨钦招了招手。
沈墨钦巴巴就坐到了温糖的身边，甜甜叫到：“小糖姐姐。”
“我给你把个脉。”
“好。”
沈墨钦乖乖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温糖细细给他两手都把了脉，沈冠霖不由有些紧张。具体怎么紧张也说不上来，有些急切地开口：“怎么样？”
“嗯，挺好的，保持心态平和、情绪稳定，按时吃药休养倒也没什么大碍，只是......”
“如何？”夫妻俩一同开口。
“治标不治本。”
夫妻二人叹了口气，都这么说，他们如何不知？一缕愁绪再次染上面容。
沈墨钦倒是很乐观：“爸妈你们别担心，小糖姐姐都说了没事，我平时自己注意些，等到手术的时候一切都好了。”
这孩子，倒是心宽得很。
苏云依眼眶微红：“你这孩子就是太懂事了......”
“妈，您别这样，也不怕姐姐们笑话。”
“傻孩子。”
“有适合的心脏来源吗？”
一听温糖说到正题，沈冠霖便忙开了口：“还在寻找，也不是一时半刻能找到的，就怕这孩子突发。先天性心疾，发一次就严重一次，也不知道......”
什么时候是个头，真是苦了他了。
“不瞒二位，我师傅医术高超，在找到合适的心脏前若是他老人家照应，应该没什么问题了。”温糖暗中调了抹灵气给沈墨钦，又说，“我师傅是叶鸣秋，不知二位可曾听过？”
“国医圣手，听过听过，实不相瞒，我们也找了老先生很久，只是难得一见。”沈冠霖原本还不知如何开口，总不好直接问吧？若是说了，不就代表他们暗中去查了温糖么？这多不好，眼下温糖提起倒是正中下怀。
“哦，我师傅他是个医痴，也是个药痴，时常外出寻药，你们没找到也是正常。不过不妨事，我给师傅去个电话，让他老人家来一趟便是，医者父母心，他老人家一定赶早过来。当然了，等待的这段时间，二位若是不介意我没什么经验，我也可以给墨钦看看。”
“好孩子，你真是菩萨心肠，谢谢、谢谢你！”苏云依握着温糖的手连声道谢，一滴泪划过眼角，若不是强忍着，当场便激动得哭了。
温糖手一抬，抹去了苏云依眼角的泪水，心底微微触动，这便是母爱。
且不提沈楚楚怎么包藏祸心，这夫妻二人却是不错，包括沈墨钦在内，都是心地良善之人，更别提自己这具身体和他们的关系，她有理由也有责任去照顾。
“事不宜迟，我现在就给师傅去个电话，二位稍等片刻。”
“孩子，不急......”
“怎么不急？你们都急了这么多年了，可怜天下父母心！孩子要紧，我去去就来。”
温糖刚一起身，萧玉燕便跟了上去。
“你这跟屁虫。”
“哎哟，我就是想你了嘛！”萧玉燕抱着温糖的手臂撒娇，一同出了寝室。
离得有些远了，萧玉燕才凑近温糖耳边说道：“小糖啊，我发现一个问题。”
“什么？”
“这个......说出来你别笑话我哈。”
“你说。”
“我觉得你和沈夫人长得好像，反倒是沈楚楚，一点也不像他们的女儿。刚才沈楚楚她弟弟给你画的时候，我一见就仿佛看到了年轻时候的沈夫人。啧啧......你别是他们家流落在外的千金小姐吧？”
连萧玉燕都看出来了，说明自己这张脸是何等的让人吃惊。
温糖忽然扭头，神情严肃道：“小心祸从口出！”
沈楚楚为人心机深沉，而且手段毒辣，陈旭青和她没什么瓜葛都被她记恨上下了死手，萧玉燕要是多句嘴，不定惹来杀身之祸，有必要好好提醒一番。
“嗨，我这不玩笑话么......”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不是所有人都能开得起玩笑。”温糖一派正色，再次嘱咐，“这种话沈楚楚面前绝对不要提起，明白吗？”
“这、这么严重？”
“你觉得呢？想想那天旧楼之行。”
萧玉燕顿时心头一紧：“我知道了。”
温糖想了想，从空间里摸出一串手链：“这个给你防身。”
“这......”太贵重了，她不能要，萧玉燕连忙推了回去。
“怎么不记得自己曾经说过的话了？”
“嗯？”啥啊？
“你是我的人！自然我说什么你都得遵从，给你就拿着。”小命要紧，还怕烫手不成？
“小糖，你对我真好。”
“那就照我的话做。”
“好，全听你的，我保证不取下来。”别说，还挺漂亮。
“若是有人问起，就说君彦初给的。”
“啊？为什么呀？”
温糖也拿出一串戴在了手上：“你是我朋友，他送我的同时也给了你一串，这样就不怕被人说闲话了吧？”
“还是你想得周到。”萧玉燕瞬间释怀了。
自然得周到，敌暗我明，不能让对方察觉到她身怀绝技，君彦初便成了最好的挡箭牌。至于以后，她要的就是对方轻敌！
给叶鸣秋去了电话，对方一听当即拍板，先天性心脏病也是疑难杂症，二话不说便应允了。
回了宿舍，对上那两双殷切的眼，温糖笑道：“师傅他老人家说把店铺里的事都交代好就立刻过来，左右这个星期便能到，二位且宽心。”
这一刻沈冠霖也不由动容，神情激动又带着几分隐忍开口：“孩子，你真是我们沈家的恩人，叔叔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
“医者之心而已，叔叔阿姨不用这么客气。真要感谢的话......等墨钦好了再让他给我画一幅画吧。”
“好啊，姐姐你到时候和我一块去室外写生。”
“好。”
“那这几天......”苏云依拽着温糖的手不放，“孩子，就麻烦你了。”
“嗯，还有几天才开学，明天我就去您家打扰......”
“说什么打扰？阿姨见了你就喜欢，对了，要不今天就去吧，为了表示感谢，阿姨亲自下厨给你做顿好吃的。”
“阿姨，我这还有一堆东西要整理呢，就明天吧。”
“是啊妈，小糖一路舟车劳顿，您也让她好好休息休息嘛，明天我带她回家。”
“哟，说得是，是得好好休息，妈这是激动了，那你明天带小糖回来哈。”
“保证一大早就回来，您可得好好准备。小糖，不是我吹，我妈的手艺可好了，明儿你有口福咯。”
“瞧你这孩子，哪有那么夸张？那行，今天我们就不打扰了，丫头们，你们都好好休息，赶明儿一道来我家做客。”
“谢谢阿姨。”
“那我们走了啊。”
几人一道将人送到宿舍门口，苏云依忽然转身抱了抱温糖：“好孩子，明儿来哈。”
“嗯，一定。”
很温暖，温糖不由回抱了一下。
沈墨钦盯了温糖半晌，羞涩开口：“姐姐，我能抱抱你吗？”
他也说不上来自己心里到底什么感觉，就是忍不住想要和她亲近。
温糖莞尔一笑，轻轻抱住了沈墨钦：“好好休养，我们明天见。”
“好！”
依依不舍中，三人上了车。
送走了父母和弟弟，转身沈楚楚便阴沉了脸。
这么会儿功夫，自己好像就成了外人呢，真是......好得很呐！
001冷笑一声，你本来就是个外人，不过偷来的富贵而已，有什么好不平的？倒是注意了苏云依抱温糖那会的一个小细节，对方悄悄拈了一根温糖掉落在肩头的发丝。
呵呵，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血缘关系，该是一家人总有团聚的时刻，不论迟早，时机而已。
一路上沈墨钦还想着那个拥抱，兀自傻笑，满脸的幸福。
夫妻二人却是握住了对方的手，苏云依欲言又止，沈冠霖从后视镜里看了眼心大的儿子，暗暗拍了拍妻子的手：“回去再说。”
回家后，沈墨钦便回了房，夫妻二人也跟着回了自己的房间。
“冠霖，那孩子真是太像我了，而且一看到她我心里就说不上来的激动，莫名就有一种亲近感，就想抱抱她。等到抱上了我整颗心又疼又暖，你......”
沈冠霖点了点头：“你还能抱，我......”
“所以你和我有一样的感觉对不对？”
“是。”那种熟悉感就好像见到了自己的亲生女儿一般，如何不动容？
“也只有血脉相连才会有这样的感觉，冠霖，我总觉得那孩子和我们有关系......”苏云依为了平复心情，倒了杯水，却是不知自己的手都在颤抖，“你还记得当年我生产的时候，发生的那场余震么？”
“当然记得，那时候我真怕......”想起当初，沈冠霖便还有些心有余悸，当时一派慌乱，他心心念念的便是妻子，连孩子都有些顾不上，想到这里眸光一闪，就是因为慌乱所以越发容易出错。
“要说楚楚......”苏云依也知道自己现在说这话有些诛心，可架不住自己现在心里惦记温糖啊，“楚楚这孩子很优秀，又懂事，可是不是我说，这孩子和咱真不太像......”
以往也有亲戚提起过，不过谁都没当回事，自己亲眼看到她出生，纵然不那么像也是自己肚子里掉下来的肉，怎么不疼？更别提养了这么多年，早就建立了深厚的感情，谁要再说一句不像她和人急。
可是现在......温糖除了年轻些，和自己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更别提那份亲近感了，免不了就多想。
沈冠霖眼底浮动，自己何尝不是这样想？可是不能因为对方长得像就怀疑吧？当年可是自己看着孩子出生的，亲过抱过的，那么点大的婴儿，皱皱的，仿佛一碰就碎，可是看着就喜欢，自己的孩子，他俩的爱情结晶，看到孩子的那一刻，整颗心无比柔软。
如今如果说她不是，这么些年的感情情何以堪？
苏云依摊开手掌走到了沈冠霖面前：“你看。”
“你......”沈冠霖瞳孔一缩，“你什么时候......”
“冠霖，我这心现在都还跳得厉害，这事如果不弄清楚会是我的心病，我寝食难安。难道你不想知道吗？如果她真是我们的女儿呢？”
沈冠霖眼底一动，想起了自己看到的那份资料。温糖这孩子命苦啊，摊上那么一个娘，这么多年也不知到底怎么过来的，心底隐隐抽痛。亏得她坚韧不拔，还长得这么好、这么优秀，若真是自己的女儿，必定得认祖归宗，好好弥补她曾经受过的罪。
“冠霖，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一来不敢相信，二来也是心疼楚楚，如果小糖真是我们的女儿......楚楚心里肯定会难过。我又何尝没想过这个问题？楚楚是我们一手带大的，是我们的贴心小棉袄，我们都爱她。如果小糖是，我们也不会厚此薄彼，只当多了个女儿，一起养在身边不是很好吗？如果不是，你我也安心。”
“那孩子看着天真活泼，其实心里很敏感，打小就会照顾人，我还真怕她多想，刚才在宿舍咱们失态我心里都过意不去。”
“我明白，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住啊......”苏云依红了眼眶，“冠霖，国外不是可以进行DNA检测吗？就算我的私心也好，咱们去做个检测吧。如果是，咱们就把孩子认回来，一视同仁好好对待她们，我看楚楚也挺喜欢她的，还有墨儿，张口闭口就是姐姐地唤，想必他也是高兴的。如果不是，这事咱就烂在肚子里，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对谁都别提起，也谁都不会伤害，好不好？”
沈冠霖捻起了那根头发，搂住了妻子：“好，我这就叫老陈去办。”
“谢谢你。”
“说什么傻话？你我之间还需要谢么？”
抹去妻子的泪珠，二人相拥而笑。
但愿......
有个好结果。
这一头夫妻二人商量好了，满心欢喜和期待，宿舍那头，温糖和萧玉燕去隔壁宿舍串门，林如却盯着沈楚楚看了又看，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妙。
察觉到林如的暗中打量，沈楚楚扭头：“看什么？”
小样儿，心思都写在脸上了，别以为她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沈楚楚讽刺勾唇：“有话就说。”
林如也不知哪来的勇气，面上甚至带了些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得意，好像抓住了沈楚楚什么把柄一样，皮笑肉不笑地呵呵笑了两声。
阴阳怪气！
要不她怎么就不喜欢林如呢？一肚子坏水果然看起来不那么顺眼。
“什么事这么乐？说出来一起乐呵乐呵？”同样的皮笑肉不笑，笑意更是不达眼底。
“真要我说？”我怕说出来你不痛快！不过你要是不痛快了，她就高兴。
“说。”沈楚楚调整了一下坐姿，闲适地靠坐在了椅背之上，斜睨一眼。
“我觉得我好像知道你为什么不喜欢温糖了。”
“哦？”
林如勾了勾自己的头发丝，笑看一眼，指了指一旁的画框：“啧啧......你弟弟真是画得一手好画，这水平赶上大师级了吧？”
“有话直说，别拐弯抹角，做作得很。”
“我做作？哈......”林如忽然笑出声来，一副你怎么有脸这么说的表情，“沈楚楚，若不是见到了你母亲，我还真不知道天底下居然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要我说......”
林如眉头一挑，仔仔细细又看了沈楚楚几眼，以前真没发觉，今儿一看，这脸蛋、这模子，当真和王桂花那婆娘有几分神似呢。
沈楚楚似笑非笑：“怎么说？”
“我怎么觉得温糖才是沈家的女儿呢？”
“别自作聪明！”
“真的只是我自作聪明吗？”林如忽然起身，走到了沈楚楚面前，居高临下，“你看你，有哪一点和你爸妈像的？便是和你弟弟都没有任何相像之处，基因这东西难道到你这里突变了？不能吧？”
“没瞧见也就罢了，今儿一见，温糖往那儿一站，有眼睛的都瞧得出端倪，那才是一家人！你——”林如说得高兴，笑中带了几分狠色，“怕是鸠占鹊巢了吧！”
鸠占鹊巢？！沈楚楚平生最恨这个词，眼底一沉，一脚便踹上了林如的膝盖。
林如当即跌坐在地，却是不怒反笑：“哈哈，被我说中了？你的反应已经足以说明一切！我说你怎么会对温糖耿耿于怀呢？合着一开始看到她就起了疑心，也许你也不敢确定，但是谁让她们那么像呢？换我也会多想，说是疑心，其实是怕吧。怕她真的是沈家的女儿，那你就什么也不是了！哈哈，天意啊天意，这叫什么？造化弄人！”
“啪”一耳光便扇到林如脸上，沈楚楚起身，二人换位，沈楚楚盯了林如半晌：“你想做什么？”
“我能做什么？”林如揉了揉自己发疼的脸颊，欲起身，却被沈楚楚给摁住了，眉头一皱，“怎么？心虚了还是怕了？”
“怕？”她现在可是不知道怕怎么写！沈楚楚揪住林如的衣领，“造化弄人么？我就是那造化！你以为抓到了我的把柄想翻身？做梦！不管温糖是谁，有我在，她永远都是被我踩在脚下的那个。”
“好大的口气！”
“自然！”沈楚楚面露自信的光彩，摸了摸林如那被自己打红的脸，笑得阴沉，“你以为我为什么让我爸妈来？就是要让他们看到她！她是或不是，终归在我眼皮子底下，只要放在我身边，她便是个金凤凰，最终也不过是落草的鸡。是条龙，也得给我盘着。倒是你......”
“听过一句话没？”
“什、什么？”这样的沈楚楚又是林如没见过的，只觉得那笑容十分瘆人，她听到了什么？她说她故意让他们相见？到底打的什么算盘？怎么就看不明白了呢？
“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沈楚楚一把揪起林如，“你——想死吗？”
“你、你敢......”
“你说我敢不敢？”说话间，沈楚楚伸手往林如眉心一点，一缕黑气便侵入了对方的眉心。
噩梦般的过往便在林如的脑海中显现，顿时浑身发凉：“你你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现在知道怕了？”沈楚楚手一手，林如眼前恢复清明，可也就清醒那一刻，看到了沈楚楚手中的一团黑气。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沈楚楚勾唇邪笑，随手一甩，手掌间的黑气浮动，垂眸睥睨，“我是神！”
“所以......”沈楚楚就手一挥，黑气消失得无影无踪，老神在在又坐回了原处，“老实点，不然我怕我会忍不住想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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