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章
“许先生，您做为国内第一位走向国际的音乐人，在您记忆里最美好的声音是什么呢？”
主持人将话筒递近，男人沉默着，凌厉的眼神望向不知名的方向，变得柔和而脆弱，仿佛揉进破碎的玻璃，似在缅怀着什么。
演播室后台，导播紧张得捏了一把汗，这可是台里好不容易请来的大腕，这人颇有性格，从不接受采访。
“李导，这什么情况？是不是文主持问的问题不太合适。”一旁的助理有些紧张地问。
“这，我也不知道，这次能把这位请来，台里都觉得不可置信。不过，听说他连片酬都没要，只提了一个要求，让台里帮忙找人。”
低沉而柔和的嗓音自耳机里传来：“春风拂过发梢时，粉笔摩擦黑板的沙沙声。”
“这是您自出国求学以来第一次回国，十年过去了，据说您回来是为了新专辑《缅忆》，可以谈谈新专辑为什么叫‘缅忆’吗？”
“为了缅怀那些逝去却始终无法释怀的记忆吧。”
“能说的具体一点吗？”
“具体来说，是为了找到那个人吧。”
“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倘若找到了，又想对那个人说些什么或做些什么呢？”
“大底是个没良心又很愚蠢的人吧，找到的话，希望她足够幸福，然后写完新专辑。”
现场的氛围有些冷，主持人为了调节气氛，开玩笑道：“那您能提供一些关于这个坏家伙的信息吗？”
“她叫陈如，高中毕业于江城一中，除此之外，我什么都不知道。”男人停顿一下，加重语气道：
“还有，她并不坏。”
主持人反应过来最后一句话是对她说的，颇有些尴尬，但出于职业素养，猜出些什么，笑着道：
“这位叫陈如的女士，您有听到吗，如果有的话，可以联系我们哦！”
“”
电视里主持人的声音传来，病床上的一个十七岁少女啃着苹果，朝旁边的病床看了一眼，那病床上侧躺着一个人，背朝女孩，因为太过瘦弱，因此被子只有小小的起伏。
“陈如姐姐，你睡了吗？”
细弱蚊蝇的声音响起：“还没。”
“电视里有个大明星在找人，长得可帅，他说的条件你都符合哎，名字，毕业的学校，都一样。”
被褥里的人没什么反应，只说道：“不是我，我都没能毕业，同名的人多了，快休息吧，明天你不是还得做化疗吗？到时候又该难受得睡不着了。”
女孩闻言，摸了摸自己的光头，眼眶一红就想哭，“陈如姐姐，我要是能跟你一样坚强就好了，你做化疗一次都没哭过，我光是想想，就难受得想哭。”
“你还小，这很正常的，小孩子都喜欢哭的。”陈如看了看在走廊椅子上整夜守着的女孩父母，心想：应当是被爱包裹的孩子都爱哭。
“陈如姐姐，那十七岁的你也一样爱哭吗？”
陈如记不起来十七岁的一切，又或许是因为太过痛苦，所以，她宁愿选择忘记，不过，小朋友总是需要哄的。
“对，那时，我也爱哭。”
女孩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终于关掉电视，安心地睡下，病房里陷入黑暗，只余下窗外的月光，片片缕缕洒进来。
翌日，窗外的第一抹阳光打破沉寂，天边晕染上一层绯红的光晕，被疼痛折磨一夜的她，看着那缓缓升起的朝阳，恍惚间才惊觉，原来已经是夏至。
城市的另一端，男人正在沉睡着，只是双眉紧蹙，沉浸在一个破碎的梦中。
梦里，那个美艳的女人再一次用刀划破他的手臂，女人穿着红色的长裙，画着精致妆容的脸上是疯狂，嘴里喃喃道：“只有你受伤了，他才会来看我，才会想起我，儿子，乖，死了就不疼了。”
尖锐的刀刃靠近，十四岁的少年奋力挣扎着，他不知道，被关着的母亲什么时候从房里跑出，只是这次，她似乎并不打算只是简单地划上一刀。
那个男人请的阿姨今晚不在，即使他奋力呼救，在这偌大的房子里，回应他的只有无尽的绝望。
生的欲望和死的绝望将他撕扯着，他终是放弃挣扎，只是那女人却不知怎么滑了一下，鲜血喷涌而出，刀刃刺穿女人的脖颈，而女人的手紧紧攥着那刀把。
女人对他笑着，温柔而和善，眼神里带着千言万语，最终化作沉沉的歉意，断断续续一句：“对——不起。”
“咚”地一声，女人倒地，那少年踉跄着靠近，伸手，女人已然没了气息，他依旧倔强地拨通急救电话，紧接着，是铺天盖地的警铃声响起
画面一转，是一个月色皎洁的夜，少年坐在江边护栏上，江风灌进他单薄的白色衬衫，月色将他的影子拉得破碎而绯长，好似下一秒，就将消失不见。
他突然站起身，张开双臂，作势要跳进这泛着月光的江中。
“等一下，可以听我说说话吗？”
一道清冷的声音打破沉静，一个短发女孩靠近，他的一只手被拉住，那女孩推了推厚重的眼镜，小心翼翼开口：
“我的意思是你，我没有朋友，太孤独了，或许，你可以听我说说话，再跳下去吗？”
男孩没动。
女孩看了看男孩，生怕下一秒他就跳下去，赶忙开口：
“你脖子上的纹身真好看。”
“你长得也好看。”
“你看，今晚的月亮真圆。”
男孩抬头看了看月亮，却依旧沉默。
“听说在无边月色里，有一抹月光转瞬即逝，就像，额，就像流星，我们称它为最后一抹月光，只有特别幸运的人才能看到，倘若，抓住这抹月光，许下的心愿就能实现。”
“你刚刚就抓着了这抹月光，现在，许下一个心愿就可以实现了，快，闭上眼睛许愿。”
女孩的手很温暖，暖意传来，鬼使神差下他竟然闭上双眼。
“你许愿了吗？”
明知道这些都是女孩编的，不可能实现的心愿即使许了千万遍，也依旧不可能实现，不过，要不是她了拉住自己的手，他刚刚确实差一点就控制不住，一跃而下，算了，骗骗她好了。
“许完了。”
女孩用力将他往回拉，“好了，你的心愿很快就会实现了，你快下来吧。”
他跳下，松开女孩的手，“你放心吧，我不是想自杀，刚刚，只是，额，太累了，想伸个懒腰而已。”
“那就好，你可不能骗人，骗人就是小狗，那我就先走了。”
“喂，你叫什么名字？”看着女孩远去的背影，他大喊着问。
女孩想着刚才那个少年脖子上还有纹身，有点像老师口里那种问题少年，担心他找上自己，胡乱开口一句，“我是江城一中的。”
女孩边走还边不放心地往回看，确保男孩不会再自杀后，加快脚步小跑着离去。
紧接着，世界变成一片灰暗。
手机铃声响起，男人从这梦中惊醒，拿起手机，是一串陌生号码，莫名有些激动，他接起：
<你好，哪位？>
<许至啊，好久不见，听说，你在找陈如那个小□□。>
<你是谁？>
<我？这么快就忘记了，你当年可真是讨人厌啊，居然给我们家里造成那么大的麻烦，不过，没关系，有人替你全都偿还了，那个陈如也真是好玩，唉，只是可惜，禁不起玩，一不小心，就玩坏了。>
<林松杨，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那个□□就快死了，我猜，或许你想去看看她现在的样子，啧，真是可怜。>
<江城市人民医院，肿瘤外科，哦，对了，附赠送你一些好看的视频。>
男人点开视频，这些视频里，大部分是关于女孩被不堪入目地□□的，后面的视频则是女孩被病痛折磨不堪的模样。
低调的跑车疾驰在马路上，男人戴着耳机，拨通了电话，电话那端传来女人清甜的嗓音：
“阿至，怎么了，你怎么会主动给我打电话？”
“李思，你为什么骗我？”
“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电话那端，女人的内心有些忐忑。
“你告诉我，她结婚了，过得很幸福，要我释然，可是，事实是这样吗？你知道，她的每一天，过得有多么的煎熬和痛苦吗？”男人愤怒的声音里带了些哭腔。
“呵，痛苦，许至，我又何尝不痛苦？你为什么就不能回头看看我？是，我是骗了你，她没有结婚，也一点不幸福，她甚至连高中都没能读完就退学，现在呢，她就快要死了，你又能怎么样呢？这一切都是注定的，不是吗？”
“我就问一句，这些事情里有没有你的参与？”
“许至，你怎么能这样想我，我喜欢你这么多年，在你心里，竟然不过如此，我只做了一件事，就是守护我的爱情，当年，她抽屉里那封情书是我放的，我只是想让你对她死心，让你知道她喜欢的是别人，我错了吗？”
“许至，我错了吗？”
电话那边没有回应，却突然响起一阵剧烈的响声，车子撞向护栏，沉入江底。
与此同时，病房里只剩下女人一人，病床上的她剧烈咳嗽，开始呼吸困难，她却并未按响铃声，皮肤随着缺氧变得紫绀，意识开始模糊，恍惚间，她突然想到那个叫许至的少年，这辈子，她唯一亏歉的人应当就是他了，心底暗暗许愿。
“倘若能抓住坠落的最后那缕月光，真想重回十八岁，摸摸他葱郁的发，牢牢握住他的手。”
陈如考上江城一中后就被分到了平行班，她是从农村考到一中的，在村里的学校她每次都是第一，可是考上城里的学校，她却进不了直升班，她的入学成绩直接排到了全年级三百多名。
江城一中是整个江城最好的中学，每年重本率达91，全年级一千多号人绝大部分都能过一本线，因此，不少家长花钱托关系也要将自己的孩子送进江城一中，一中一共有二十四个班，一班和二班是直升班，里面的学生都是有实力冲清北和顶尖985的。
陈如所在的班级是13班，一楼整个一层都是高一年级的学生，教学楼整整一栋对半分，左半边是一直十二班，右半边是13至二十四班，13班恰好成了分水岭。
陈如坐在第三排靠墙的位置，拿着练习册正在努力地写着物理习题，题目太难，她推了推厚重的黑框眼镜，轻叹一声。
这时，后边几个女生的谈话声传入她的耳朵：
“你们知道吗？入学考试的第一名也是整个江城的第一，好厉害。”
“你说的是林颂杨吧，他可一直都是咱一中的神话。”
“对啊对啊，一听就知道你是从其他学校升上咱一中的吧，我从初中就在一中了，哪个一中人不知道他啊，咱一中的校草，我的男神。”
几个男生也突然插入谈话：
“切，那个弱鸡小白脸，不就是成绩好点吗？还男神？”
“就是就是，长得比女人还白，嘁！”
“不许你们几个说我男神坏话，打死你。”
“来呀来呀~”
随即教室里一个女生拿着书追着男生，整个教室闹哄哄一片。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老师来了！”教室立即雅雀无声。
班主任抱着一本书，站在后门，“你们吵什么整个高一就咱们班最吵，丢不丢人。”
随即，上课铃敲响。
“别以为考上一中就可以放肆high了，这才是你们苦难的刚刚开始，下学期文理分科后有一次分班考，我希望有志气的同学从现在起就好好努力，抓住这个机会，进直升班，考国内一流的大学，记住，读书，永远是改变命运可贵的捷径。”
陈如听着老师的话，心里热血沸腾，她要进直升班，要考国内顶尖的学府，然后她让爷爷奶奶过上好日子。
她知道，她相貌平平，无父无母，读书，是她唯一可以抓住改变命运的一条绳。
只有考上好大学，成为一个厉害的人，她才不会被人欺负，她才能够保护爷爷奶奶。
她还记得从村子出发前往江城前一天晚上，头发花白的奶奶帮她把洗的发白的衣服都装进一个帆布口袋，这个帆布口袋很新，还是上一次，政府来慰问时装礼物的袋子，老人一直好好收藏着。
“如如，一定要好好读书，考上大学离开这个村子，就好了。”
老人一边说着一边悄悄在包里塞了几百块钱，钱用布料包着，包了几层。
“奶奶，我一定会考上大学，然后，把你跟爷爷都接到城里，过好日子的。”
“傻孩子，奶奶都快入土的人了，不用去城里。”
“不，奶奶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
“好了，接下来开始上课。”
老师的声音将陈如从记忆中拉回。
“上课！”
“起立！”
“老师您好！”
黑板上，老师唰唰写下几个大字“匀变速直线运动的研究”，讲课声响起，陈如聚精会神地听着。
。。。。。。
中午放学铃声响起，班里的同学们都争先恐后地冲出教室，往食堂奔去。
陈如却还在座位上写着练习题，她一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况且，这个点去，除了拥挤没什么她值得期待的。
所以，她一向会晚半个小时再去，在这半个小时的时间里，完全能做很多练习题。
这时，整个教室只剩她一个人，班主任吃饭回来时，见陈如一个人在教室，于是，便将手里的一个苹果递给她。
“陈如，学习固然很重要，身体确是革命的本钱，千万，要记得吃饭，要是有什么困难记得找老师。”
陈如觉得不好意思，没有接过苹果，“谢谢老师，我知道的，您吃吧。”
班主任把苹果放在陈如课桌上,“知道年级第一林颂杨吧，老师跟你讲，他呀，课余时间从不学习，该玩玩，该学学，还能考年纪第一，这努力固然重要，但学习效率更重要，咱们得劳逸结合，现在，赶紧先吃饭去。”
她知道老师是好意，实在不好再继续拒绝下去，只好应和道：
“好的，谢谢老师，我就去吃饭。”
说完，就起身准备去食堂，走出教室远了她才松了一口气，她实在不习惯这样的好意，毕竟，过去的日子里，除了爷爷奶奶，从没有人这样关心过她。
这些年来，听得最多的是嘲笑和唾弃，遭遇更多的是别人的无视。
她走到教学楼门口，这时，已经有不少人吃完午饭回来了，远处，传来一阵喧闹声。仔细听，基本上全是女孩的声音。
陈如虽然高度近视，但听力很好，将喧闹声听了个清楚：
“啊，看，有帅哥。”
“是林颂杨。”
“哇，林颂杨好帅啊！”
“他刚刚看我了。”
。。。。。。
不懂那些女生为什么会如此激动，不过也与她无关，她一向是个远离喧嚣的人，于是抄了条安静的小路往食堂去。
她自是没看到，林荫大道那边，一个穿着白衬衫的少年抱起一只受伤的小猫，正急匆匆前往医务室。
少年长者一张魅惑人心的脸，清晰的下颌线，一双桃花眼，眼角下一颗泪痣，鼻梁高挺，如同，一只专门蛊惑人心的妖怪。
四周有一些围观的少女，少年轻轻一个微笑，就能让她们羞红了脸。
。。。。。。
距离开学已经两个月了，陈如已经完全习惯在一中的生活，她读的是住校，每天繁忙的学习生活让她感到很充实。
陈如抱着一摞作业本往三楼教师办公室去，她现在成了班上的物理课代表，不过，是老师指定的那种。
她知道，班主任应该是了解了自己的家庭情况，觉得自己可怜，才会一直默默关注着自己。
心里很感激，于是，抱着厚厚一摞练习册的手更加有劲。
上楼梯的时候，不知道是谁在下楼的时候太急，撞了一下自己，人一下不稳，一大摞练习册滑落一大半。
她是站在靠栏杆的那面，有的练习册掉到下层的楼梯，下面有人惊呼道：“谁呀，没长眼睛吗？”
陈如红着脸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赶紧把手中剩下的练习册放一边，下楼，还好，没人被砸到。
担心练习册会被过往的人踩脏，就赶紧去蹲下身捡。
陈如捡完掉到下层的练习册，懊恼地低叹一声，发现自己确保掉到下一层的练习册不会被踩脏，可掉到自己之前位置附近的练习册铁定会遭殃了。
都怪自己刚才被人一吆喝，太紧张，脑子一下短路了。
急忙上楼，前往刚才的位置，可，眼前的一幕令她傻了眼。
之前四散八落的练习册不知道被谁捡了起来，整整齐齐地放在那摞安全的练习册旁边。
陈如拿起练习册查看，生怕有一本被踩脏，令她惊起的是，每本练习册都很完好，陈如松了一口气。
看来是有人及时帮她捡了起来，陈如心想：
果然，好学校里，遇到的都是好人，不像她之前在村里上学时，受到的只有嘲笑和无视。
把练习册放到班主任办公桌上时，班主任不在，于是，她放下练习册便离开了。
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陈如被一阵悦耳的音乐声吸引，看了看走廊墙壁上挂着的表，距离上课还有一段时间。
顺着音乐，发现一间安着透明玻璃的舞蹈教室，教室里，一个穿着紧身舞蹈服的女孩正在练舞。
舞蹈服将女孩完美的曲线勾勒出来，女孩跟着音乐翩翩起舞，根据女孩踮起的脚尖，陈如判断跳的应该是芭蕾舞，就跟电视上看到的一样。
女孩一双修长的腿在变幻的舞姿下，极具艺术美感，陈如觉得女孩就像一只高贵的白天鹅。
身后突然响起一阵脚步声，混杂着人声，陈如听清里面有人在说：
“快快快，孙颖姿又在练舞了，看仙女去。”
有人拍了陈如的肩膀一下，陈如转头，是个女生。
“同学，你也是来看颖姿跳舞的吗？你来的真早。”
“不不不，我不是，我只是好奇过来看看。”
“不是吧，不是吧，你该不会不知道颖姿吧？”
陈如有些不好意思地摇摇头：“我是高一的。”
“我也是高一的，我叫李思，二班的，那让我给你这个小菜鸡科普科普，要说这孙颖姿呀，可是咱们一中的校花，人人艳羡，高不可攀的那种，家里有钱，长得漂亮，尤其是一曲芭蕾舞，那叫一绝，在咱一中可是捕获一众少男少女芳心。”
“确实是很漂亮，像白天鹅。”陈如赞许地点头。
“那可不是，既然你也喜欢颖姿，那你这个朋友我就交定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陈如，13班的。”
“嗯，果然是个小菜鸡，竟然到13班去了，以后，你思姐我可是一中老人了，初中就在这了，以后，有你思姐我罩着你，包你不仅在消息上无所不知，在学习上也能四通八达。”
“啊，可是‘四通八达’不是这么用的吧？”
“唉，姐妹，别介，我就是语文不好。”
陈如笑笑，“嗯，看出来了。”
此时，上课铃突然响起，“妈的，上课了，小菜鸡，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这是我□□号，回去记得加我。”
说着，一张小纸条就被塞进陈如校服口袋里，随后，两人飞奔回了各自的教室。
很快就到了周五，放学铃一响，班里的同学都收拾好书包，回家的回家，出去嗨的出去嗨。
今天轮到陈如所在的小组打扫卫生，在分配任务时，教室外的走廊因为要等人都走完了再打扫，同组的同学谁也不愿意。
陈如想着自己家远，一般一个月才回家一次，她周末不用回家，也没什么娱乐活动，便主动承包了打扫走廊的任务。
一个小时后，陈如看着外面过往的人减少，便想着先拿扫帚把走廊扫一遍，等没人的时候再拖。
陈如把站在走廊中央，从左到右仔仔细细地扫着，这时，有人的声音自她身后响起。
“同学，麻烦让让，我们要过去。”
她转过身赶紧让路，这才发现是三个男生。
“妈呀，还以为是美女，长得好丑。”
这时其中一个男生的声音传进耳朵，陈如握住扫帚的十指下意识收紧。
“挺好看的呀，如果不戴眼镜的话。”
“林颂扬，在你眼里有不好看的女的吗？”
她这才抬起头看了一眼远去的三人，其中，中间那个男生要高很多，说话的声音也很好听。
原来，他就是林颂扬啊，陈如心想，还真是像其他人说的那样，是个清风霁月的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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