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第四章
一中走读离家近的可以在家里午休，下午两点半上课，加上第四节课足够在外面晃很久，程泽和许迟一家都离的远，只有晚上回去，但体育课对上了，经常中午翻去网吧打游戏。
新开的网吧在后街最里面，许迟一走到一半被新开的奶茶店吸引，非要去买，丢下两人跑了，剩程泽和周淳留下独处，程泽怎么都想不通一个男的怎么喜欢这些甜不拉唧的东西，娘不娘
又突然想到周淳说喜欢男的
程泽抬手抹了一把脸，侧头偷偷看了周淳一眼，没有一点逃课的意识，大咧咧还穿着一中校服，一点不心虚，估计走大校门，门卫都不会拦。
而且比他还高，绝对和娘气沾不上边。
反而是自己一开始就被周淳打蒙了，邪了门一样，纠纠结结不知道该摆什么态度。
没了许迟一，周淳也不说话，场面一时微妙起来。
周淳本身拥有的太少，习惯性把所有抓在手里，就像上第二次的课，不听也要把笔记记上，对于这个不太重视的任务也一样。
经验阅历的差距终究很难弥补。
周淳一眼就能看出来，这小少爷估计没对别人低过头也没被别人低过头，表现出来的性格差，朋友估计也少，学生时期家里有钱没用，成绩好的看不起成绩差的，鄙视链就出来了。
看程泽背都僵了，闷头往前走，一副不知道怎么跟他相处的样子，心地还挺好的，周淳在心里下了个结论，可惜了遇上他，跟清亮亮的水流进下水道一个样，白搭。
周淳全当不知道，转头熟悉周围的街。
奇怪的气氛让程泽完全忘了，带着周淳这个印象中的一中好学生翻墙有什么不对，一直等走到网吧门口，程泽一下刹住，手里拿着身份证，突然想起来什么，猛转头:
“你成年了吗？”
周淳差点撞上去，愣了愣，晃了一下停住，和程泽大眼瞪小眼，成年了吗？他还真不知道:
“我看看。”
“没成年进不去。”
程泽低头往后退了一步，抠抠自己的身份证，已经在想除了网吧还能去哪了。
周淳慢条斯理把裤子里钱包摸出来，还好这个身体和他的生活方式一致，重要的东西都习惯放在身上，钱包是帆布的，里面空空荡荡，除了一张银行卡一共也没两百块，身份证抽出来一看刚成年一个月，想了想:
“成年了，我晚了一年上学。”
上辈子他确实晚了一年，又或者说能上学就不错了。
程泽点点头，转身往里走:
“行，我们先进去吧，在里面等许迟一。”
话还没说完，网吧里走出来几个流里流气的小混混，身上批着隔壁职高的校服，收脚裤腿儿加上弓背，嬉嬉笑笑几个人并排像大螃蟹一样横着外八字走路。
把回头的程泽撞个正着，手机被撞掉了，刚买的新款屏幕摔了个粉碎。
走边上的一个校服上写八职狂少的发出一声“哦豁”推了一把前面的寸头:
“哈哈哈，撞人啦！”
偏偏撞到程泽的寸头仗着人多还恶人先告状:
“你他妈是不是没长眼睛？!撞你妈呢！”
程泽啧一声，本来就够烦的了，没管手机一下上去提起寸头衣领:
“赔钱。”
“陪你妈，你那只眼睛看到我撞你了？!你敢打我一下试试？！”
气氛马上剑拔弩张起来，寸头的同伴一看寸头被挑衅，都围过来盯着程泽。
周淳心疼的把手机从地上捡起来，按了一下发现还能亮，周围已经有人围过来，周淳干脆退两步站旁边跟着看热闹，网吧老板看自己店门口被围了出来骂:
“要打架别在门口，再围着我报警了啊。一群不学习天天上网，以后有什么出息，呸！热死了。”老板转身往里走，天气热进去吹空调。
一个赚学生钱的网吧老板居然说这种话，周淳听的挺乐呵。
程泽看了一眼周淳，慢慢松开寸头的衣领，牙关紧绷着蹦出几个字:
“不陪行，那道歉。”
寸头瞪了程泽一眼，伸手拍了拍衣领，声音欠欠的，一听就不真心道歉:
“哦，对不起啊，不过没钱陪你，等我卖个肾吧呵呵。”
程泽一句话没说，看着寸头一群螃蟹慢慢往职高那边的胡同晃，还能听的到在笑:
“江高一中的吧，怂比，你看他敢打吗？我站着给他打他都不敢。”
“哈哈哈哈哈，你到撞人家了，细皮嫩肉的撞坏了怎么办？赔钱!”
“啊啊啊好怕哦，江高那一群死读书的。哈哈哈”
周淳这才走回程泽身边，看到程泽一直盯着那边，年轻人火气大正常，把手机递给他:
“应该没坏，换个屏”
“拿着。”
寸头一群终于走到巷子口，程泽把包往周淳手里一塞，几步过去飞起一脚把寸头踹进巷子。
“诶，等等!”
周淳抱着程泽的背包，伸手抓了程泽一下没抓住，原地犹豫了一下，跟着往巷子里走，一路看有没有什么顺手的东西。
没找到，周淳皱着眉把手机装背包里提在手上，一进巷子就看到程泽一打几还不落下风，应该学过点，脸上狠劲混着拳拳到肉的声音很吓人。
周淳这辈子加上辈子都没打过架，死皱着眉头在旁边观望，第一反应是报警，但看程泽似乎没吃大亏，而且他连个手机都没有。
几个混混都有点被程泽吓到了，很少见到这样光打人不说话的，一个混混从旁边窗台上捡起一截钢棍，看程泽背对着他下狠手往程泽头上敲。
巷子里本来就施展不开，角度太刁钻程泽多半躲不开，等程泽听到耳边的破风声想转身硬抗的时候却突然被周淳整个抱进怀里。
转身只听到周淳的闷哼声贴着背脊穿过来，程泽猛的一愣。
周淳用背挡了一下，很快放开程泽，乘着混混瞬间的怔愣一背包甩他脸上，一把把他手里的钢管抢过来，再照他肚子狠踢一脚，混混一下倒地上哀嚎，周淳不会打架，但一八几的身高配上那张冷脸实在很有威慑力。
周淳提溜着程泽往巷子外走也没人敢拦，反而拖着地上的混混跑到飞快。
其实周淳也不想这么勇猛，只是眼前熟悉的对话框还没散:
【温馨提示:任务对象死亡则任务失败。】
啧。
十八岁的年纪，一点就炸是正常的，混混挑衅在先也没错，周淳知道，但莫名其妙还是有点生气，但是周淳懒得多想，把这点气归结到他被打了一闷棍身上。
出了巷子找了片树阴站着，程泽一打五，难免挂彩，脸颊嘴角都带着淤青，手指关节更是磨破皮出血了，惨兮兮的，被周淳牵出来不知道为什么一句话不说。
上辈子福利院也还是有几个健全或者轻微残疾能上学的孩子，单页的集体户口，老师特意提出要关照同学，都无形中加重了这些孩子被歧视排挤的可能性。
人类有多害怕和旁人不一样都是有目共睹的。
周淳是里面年纪最大的一个，经常被孩子求着当福利院负责任出面解决这些事，打架是大部分，改变不了现状，忍受不了别人指指点点动手的很多，现在周淳看程泽就下意识带了上辈子的眼光，莫名觉得程泽挺招人疼。
算了，小孩儿而已，周淳一边想，一边开口打破沉默:
“受伤没有？”
程泽摇摇头，站在原地不说话，从小到大他不知道打了多少次架，失手的少，周淳还是第一个在危险的时候冲过来保护他的，他想问周淳背严不严重，天生嘴笨又不知道怎么开口，而且刚刚周淳抱他那一秒呼吸打在他脖子上，那种浑身一烫的劲还没缓过去。
周淳看程泽这样以为这小少爷被吓到了，那一下要是打到了头了就不是轻松能解决的问题了，叹了口气:
“我第一次为别人打架，你好歹说点什么啊？”
程泽听周淳这话不知道为什么脸有点热，想了半天把周淳手里的包拿过来掏手机，想摸一下周淳的背看看，最后也没伸手:
“你背严不严重？去医院吧，我给许迟一打电话。”
周淳动了一下胳膊，痛但是不严重，应该没有骨折:
“不严重，我不想去医院，下午还要上课，找个药店给你包一下吧。”
周淳骨子里有点循规蹈矩，中午可以翻出来玩，但下午一定要去上课，逃课，被抓，请家长，教育，周淳想着就烦，不如回去上课，避免一系列麻烦。
程泽张张嘴还想说点什么，被周淳打断了，上下看了观察了一下哪里好下手，又想起程泽那个恐同的样，考虑了一下拎起程泽背包的一边拖着程泽往路边药店走。
周淳一闻到药店隐约的消毒水味和中药味就下意识的厌恶和反胃，站在店门口等程泽，脸朝着外面。
已经中午了，后街的学生一下子多了起来，江城说大不大，几个高中规划在一个地方，后街正好在接壤地带，各种吃的喝的生意很好，校服花花绿绿，青春的气息带着活的躁动，暂时压过了周淳心里的阴霾。
程泽进去随便让人处理了一下，想着要陪周淳回学校，只贴了几张创可贴，然后买了一堆跌打损伤药，出来的时候红药水，紫药水，白药喷雾，膏药活络丸，止痛片提了一手:
“走吧。”
周淳回头看程泽提了一大包，像是去干采购的忍住没问，给自己下次打架准备的吗？还挺未雨绸缪。
去网吧开了个包厢，进去发现里面还有张沙发床，程泽把背包放下，拿出红药水，把剩下的放旁边，转头去掀周淳衣服。
周淳一时没反应过来:
“诶诶诶你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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