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三章 长年恶疾
他们在麒麟山的入山口处，发现了朱雀神兽出没的痕迹。就在南无倾宣布朱雀没有消失，只是躲了起来，想要早些离开此地不再管闲事时，一阵疾风直接把他们往入山口刮去，这要是下去了，大家都得一起死。
宣泽护住了不责几人，而姑戚则护住自家几个女弟子，天善宗一看自己要翘辫子，就死命地拉住南无倾，南无倾原本躺在宣泽的防护罩里舒舒服服，被这个变故搞得无法独善其身，眼看着就要掉入山火之中。
南无倾心中念咒，解了自己的化身术，露出自己原本的样子，天下第一魔帝南无倾之像，她焚诀念咒，邪术血莲越地，将众人一并带到入山口附近。
被南无倾救了的众人很是无解，他们一脸懵逼。毕竟血莲越地这种邪术作为南无倾独家的邪术，只在他们的教文之中出现过，压根不可能亲眼见过。
但是眼前这个青丝如瀑，血眸诡异的女子明显就是华谷魔帝没错。
他们一时竟不知道该对付哪个，是方才那诡异的魔气，还是眼前这个妖道魔帝。
姑戚虽然见南无倾一直很不爽，但是这种情况下要是对付救了他们的南无倾那就真的是傻透了。他说，有个屁好打的，还不快研究下刚才的魔气。
南无倾随手召出一根骨鞭，指着天善宗的宗师道：“你这贼小子，竟然敢在麒麟山偷炼人炼仙，这地方就是被你小子搞得这样阴森鬼气。”
受了南无倾两鞭子之后，宗主决定都招了，原来是因为朱雀这些年来山火减退，山火神变得越来越少见，直到一次他们意外发现，一个弟子在吞食丹药并且被山火吞噬后变成了人炼仙，而山火再次吞噬人炼仙之后，就变成了魔化的山火神。
这种山火神更加凶猛，天善宗宗主又发现了个新商机，就将那些被拐来的孩子制成了人炼仙，再化为山火神，想要去贩卖。可最后却发现，这种魔化的山火神根本无法驯化。
只好把那些山火神都扔进麒麟山上。
宇文颜听了这些话，气得想要把他踹下那入山口。
南无倾阻止了他，看似随意地询问他，知不知道他哥哥柳雾去了何方，而宗主道不知。
姑戚告诉众人，只要把所有的山火神都杀尽便可，此地的朱雀神兽应当没有消失。南无倾选择了沉默，路上宣泽询问她的看法，南无倾表示事情肯定没有这么简单，但是她无心去管这些事情。
在各弟子涤荡山火神时，却发现朱雀妖兽的出没。传言，朱雀成为了妖兽，它会吞噬修仙者。宇文颜将那些传闻说得绘声绘色，但是姚馥表示不可能啊，南无倾也觉得这传言实在很是不可思议。
一大神兽先是传闻失踪，尔后又变成了一只妖兽。
南无倾深夜一个人起身，想要去查探那朱雀妖兽，但她小心翼翼地出门，才发现门外宣泽正在等自己。
她无奈，只好带着自己这个异常想要求知的牛逼徒弟上路。他们来到传言中的麒麟山后山密林之中，并没有在哪里找到什么朱雀妖兽的痕迹。
宣泽认为，大概是两人将灵力压制得太好，没有起到一个诱惑的作用，他捏诀做出一个假人来，在那人身上注入一定的灵力，假人在密林之中来回走动。
很快，隐藏灵力躲在树上的两人就听到一阵铜铃声，这声音在漆黑的夜里很是恐怖。
随着铜铃声出现的是一个火球，火球之中隐隐可以看出是一鸟兽，但就如传言那般这根本就不是一个神兽，它有好几个熊熊燃烧的头，看上去很是恐怖，这就是一个妖兽。
南无倾在探知着妖兽时，意外从它的身上感受到了柳雾的气息。
惊怒之下，她露出元身，用重重血芙蕖将那妖兽困住。原先她是想要用净化咒将它身上的煞气去除，但她后知后觉她压根就用不了净化咒。
惊雷一声响，圣旨砰一道。
京城大神棍商柠，成功从泼皮儿进化为康乐郡主。
这位怼天怼地没带怕的泼皮儿，在一众皇亲国戚中脱颖而出，迅速成为群臣上告的首席对象。
尤其是某被称为“先帝怀里狼崽子”的佞臣苏衡。
商柠在心底咒了一千遍：“苏衡大佞臣，出门撞南墙。”
苏衡日常：“京兆尹幼子亡，怀疑与郡主有关。”
商柠：“什么破人？”
苏衡日常：“大长公主亡，怀疑是郡主干的。”
商柠：“苏衡是什么破人？”
苏衡日常：“鬼村十七口亡，肯定郡主做的。”
商柠：“请苏衡立马出门撞南墙，谢谢！”
泼皮一枝花终于心知肚明，只要有这个破佞臣的存在，她的郡主就是做不安生。
哈，那又如何。
死傲娇洁癖大灰狼出现啦！
———————
小剧场：
多年之后的苏衡与商柠。
便宜皇叔：苏爱卿最近在家里赋闲，做什么啊？
苏衡：关你啥事？
便宜皇叔委委屈屈：我不是关心我侄女婿嘛～
苏衡冷笑：刷鞋！
便宜皇叔：...刷鞋.......
苏衡：刷完黑的刷白的，刷完紫的刷红的....
便宜皇叔：？
苏衡：问你家爱踩别人鞋子的侄女去！
她在吼，也无济于事。
在这“空荡荡”的郡主府里，所有见到这一幕的人都会假装自己没看到，就算与她对视的也会突然“眼瞎”。
苏衡走在前头，商柠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他的背影好像挺拔了不少。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严重觉得这个味人一定是在暗喜。
欣喜到整个人都舒展。
商柠被五花大绑，扔进了其中一马车上。随后在苏衡的命令之下，队伍开始行径。
天知道，要去哪里。
屠宰场吗？
商柠使劲地挣扎，却发现那绳子捆得密密麻麻，将她的手臂绕成了麻花。她试图把绳子咬断，当然，除了她酸疼的牙，并没有任何起色。
这个苏衡，这个大灰狼佞臣，简直就是天生克泼皮的。
商柠那一套泼皮的逃生手法在他这里通通失效，她只能眼巴巴看着窗帘，满心的小剧场：
若干年后，两人庆祝苏衡的某岁寿诞。
商柠笑呵呵：我给你送了一院子的礼物。
苏衡皮不笑心乱笑：你又花光了府里库房？
商柠：不贵不贵，也就值一只王八！
苏衡：王八。
他打开两人的院子一看，发现原先的青石小筑被挖了，重新铺满草皮，上面还开着不知名小野花。
苏衡：....哪来的野草....
商柠笑得露出牙龈：嘻嘻，定情信物。你还记得那年我被砸下去的草坪不，我用一只王八和西市小贩换来啦！
苏衡：？？？
“奴家...不知大人究竟再说什么..”
清桠的嗓音很是轻柔，配上那喑哑的语调，到底是惹人怜惜的。只可惜在场的，一个是没心没肺的泼皮，一个是铁石心肠的佞臣。
苏衡咧嘴一笑，那眼眸里面却俱是寒冰点点：“本官，最是厌恶说谎的人。”
清桠的头更低了，她看着自己的双手，抚摸着自己涂了丹寇的指甲。她只能选择沉默不语，也不敢抬起自己的脑袋，当她与苏衡对视，她觉得自己整颗心都在颤抖。
害怕，恐惧。
商柠回过神来，她看着清桠相当反常的态度，心中顿时有了揣测。苏衡这匹大灰狼，实在是适合去做个牢头，专门审问凡人。
她侧首，看向一旁苏衡的侧脸。
先前只是觉得这佞臣生得绝美，如今看他的侧脸，才发觉这人的五官轮廓简直就是天赐神雕，精致斐然。
啧，商柠偷偷抹掉自己嘴角漏出的一点点口水。怎么这么好看，真是犯罪的长相。
苏衡只是静静地看着清桠，再没有多说一句话。清桠在额头又滴落冷汗时，整个人都颤抖，终于忍不住跪下去。
只可惜，抬起头的眸子里面依旧是凶光。
她呼喊：“大人明察，小女子自幼身子娇弱、性情淑良，怎么可能会是做这种事之人。是...她，是她动的手！”
清桠伸出那双柔荑般的手，指着商柠。
商柠看着她指自己，突然不知该说什么，只是脑子轰然一下，颇有一种想要上前与她打一架的冲动。泼皮的职业操守，让她忍下心底泛起的冲动。
她冷冷地看着清桠：“你说是我做的，那你倒是说说我是怎么做的？我现在是郡主，你冤枉人的时候得想想后果。”
清桠死死地咬着下嘴唇，一不做二不休又磕了几个头，言辞激烈道：“是她逼迫奴家，给那位官人下了毒，随后派人将他打得半死不活。”
苏衡挑眉，看着地上这哭得梨花带雨的花魁。
商柠嗤了一声，心中到底是失望透顶。
这清桠，最终还是变成了她最为不齿的那一类人。她将自己腰际的檀木牌解下，放在锦缎桌布上，笑道：“御史大人且看，这乃是本人的泼皮木牌。”
苏衡：“所以？”
商柠笑：“御史大人应当知道，我不当郡主之前，是泼皮头儿的闺女。这身份虽说要钱没有，破事一堆。但是大荆天下泼皮皆是我兄弟，想收拾人只用呼一声。”
她说得眉飞色舞，仿佛这泼皮一枝花的身份比郡主要体面许多。灿烂若繁华的俏脸上头俱是星星点点的光。
看着她，苏衡的嘴角忍不住翘起一点弧度。
“所以啊，”商柠气恼道：“你说我偷猪放火欺负人这些还能忍，但是说泼皮一枝花收拾人还得靠下毒，这简直就是在侮辱我。”
她的腮帮子气得鼓鼓的，就像贪吃的松鼠。
清桠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在看到苏衡脸上若有似乎的笑时，整个人都战栗。
青楼教司里长大的人，最会察言观色。她很清楚，现下苏衡的脸上写满了信任，甚至可以称为“纵容”。
“我下午已经派心腹去查过刘斐身上的毒。那毒名唤白鹤，乃是一种慢性毒，需要累月之积，”苏衡道，嗓音低沉：“这些月来，只有红袖楼小厮去地下集市买过。”
他从袖子中拿出一卷泛黄的纸，上头详细地记录了购买时间与份量。
“最早，”苏衡指了指最上头的记录，道：“三月十七，那时候你还未与郡主重逢罢。”
清桠瘫坐下来，眼里都是狠毒。
她抬起头，阴森森地盯着商柠，眼里是满满的恨意。
座上两人自然都发现了这一点，尤其是商柠简直觉得莫名其妙，她看着清桠，颇有些气恼道：“怎么，我那日帮你出头，就是我的错了？”
“你懂什么，你究竟懂什么！”清桠完全就是气急败坏地嘶喊：“你从小就是老奇头的掌上明珠，你根本就不懂我的顾虑，我的痛苦！”
掌上明珠？
商柠的额头泛起青筋。
说出来不怕人笑话，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称呼她掌上明珠。先前她一直以为，自己是老奇头脚边剩骨头都不如的破石头。
商柠不语，是因为无言以对，心中愤懑。苏衡不语，则是因为好戏眼前，不愿插手。
清桠见眼前的两人都是一脸冷漠，心中那种委屈劲倒是重新被激发出来，她声嘶力竭道：“摆脱不了那个纨绔，我本身已是绝望..”
“没想到..”她指着商柠的脸，怒道：“你出来了。一脸恣意妄为、无法无天的模样。你知道我有多羡慕吗？从小到大，我的心里就都是嫉妒。嫉妒你的妄为，嫉妒你的自由。”
商柠的心里也开始泛起火花：“那你，也可以选择给自己赎身。”
作为教司的头牌，清桠不可能没有这个财力。
“赎身？哈哈哈哈——让我去嫁一个颠沛潦倒的穷苦人吗？”
商柠叹气。清桠通身的金丝玉缕，看上去可比她这个不入流的郡主有钱多了。当真是贪心不足蛇吞象，念及此，商柠勾唇笑：“你原本，是想要嫁个这样的郎君罢？”
她的手放在苏衡面前。
苏衡原本正看戏看得正入迷，没想到身边这个气人的泼皮非要把他拖下水。
清桠不语，只是死死地抓着自己的衣摆，道：“我不甘心啊，我必须要摆脱掉刘斐那个肥猪纨绔...”
商柠憋笑。
虽说现在这个场面十分严谨，对于逝者也需要绝对的尊敬。但是清桠这个描述，会让她瞬间想到如同走马灯般的画面。
里面，确实有一个肥如猪的公子哥。
说起来，好像还是自己身边这大灰狼的表弟。她转过头，小心翼翼地瞟了一眼苏衡，见他没有任何的反应，默默地松了一口气。
接下去，就是清桠哭哭啼啼的哭喊声。
大抵是破罐子破摔，她倒是再也没有保留，将所有一切都合盘托出。只是一只手死死地扣着地上鲜艳的波斯花纹地毯，一只手揪着自己的精致的绣花衣摆。
脸上，还有一份阴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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