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35章
苦寻坎水珠？陵光蹙眉：幻化妖神的阶段就是要凝出妖丹，除却他因鱼姬的关系没有完全蜕变成妖神，离火仍是精种，析和夷都将自身震木和兑金凝为妖丹。依此来看，坎水珠应该是勹蜕化妖神时凝成的妖丹。
普天之下，坎水珠就这么一个。坎水珠上留下的地仙之法据说是世间第一位仙人广成子留下的修炼之法，不管这个说法是否准确，但鱼姬既然说上面的都是秦篆，说明勹很久之前就已陨落。
至唐时真如献宝，众人皆以为这只是一只成色上乘的碧色宝玉，并不知其名，全因传说中刻在其上的修炼之法成为道家宝物，不然也不会在失窃之后，又寻了一只差不离的宝玉搪塞过去。
所以，在唐时和道家之中，并无坎水珠的说法。
那所谓的“苦寻”又从何而来呢？
陵光提醒鱼南壁：“问问他从哪儿知道的坎水珠。”
鱼南壁一点就通。
陵光见她脸上霎时笑容凝固，似乎很惊讶自己那番说辞竟然没有骗过谭有恒，“没想到你竟然知道坎水珠已突破了性别之限，不过坎水珠的这个用法乃我鱼家不传之秘，你从哪里得知的呢？”她看了看赤首，“赤首也不知道啊。”
谭有恒嗤笑：“鱼小姐，我挺佩服你信口开河的本事，这坎水珠当真是你鱼家的吗？或者说，道家之宝怎么可能是你一届小妖能拥有的呢？”
鱼南壁颇感意外，道家之宝？小妖？
她故作惊讶：“你好像知道不少……”
谭有恒抱臂，翘起腿，再次提起：“所以，我奉劝鱼小姐尽快交出坎水珠，若是我师兄来了，焉知能有性命留下？”
鱼南壁心里对陵光抱怨：“不知道为何他又多出了一个师兄。又是求道之人，又是师兄，满嘴跑马，我怎么继续说？我看也套不出什么话了，他说坎水珠是道家之物，又觉得我是只妖，我瞧他是真不知道，不如我们直接绑了他？”
陵光回：“别着急，老白金竟在赶来的路上。”
正当鱼南壁和陵光说话时，一旁原本一直沉默的赤首突然冷笑出声：“师兄？谭德诚，我认识你这么多年，倒还不知道你有一个师兄？是替你一直换魂的道长吗？”
“噫!”鱼南壁忍不住脸上带出了感叹，她内心狂呼陵光，“他真的有个师兄是道长！不过，谭德诚是谁？他不是谭有恒？换魂？”
陵光：“……嗯。”
谭有恒不紧不慢拍手鼓掌：“哈，赤首先生，原来你早就发现了。对不起，我一直以为我伪装得还不错。我看过一篇科普，说海龟的智商都很低，相当于人类1岁幼儿。看来是我小看你了。”
尽管一头雾水，但鱼南壁屏住呼吸，竖起了耳朵。
赤首似乎就是为了让她能听明白，语气放慢，数起了一连串名字：“谭德诚，谭为民，谭先霖，谭士隆，谭有恒，我经历了谭家五代家主，就算再是亲父子，动作习惯，说话方式，做事方法，总会有所不同的，可你不一样，你现在这个表情，和当年谭德诚坐在椅子上看我的表情一模一样。”
“‘士有百行，以德为先’，我认识你时，你叫谭德诚，可实际上，你壳子里的到底是哪个谭家老祖宗呢？那么努力地延续血脉，其实都是为了给自己培养容器吧。”
“你右手臂里的……”
“赤首先生！”谭有恒站起身，打断他的话，“看来你是要和我闹到鱼死网破的地步了。”
鱼南壁面无表情地看着墙壁上他被灯光拉长的影子，一只影子已经随着谭有恒走到赤首的笼子前，原地竟然还残留着一只，抱臂翘腿坐在原地，过了两秒，原地还维持着坐相的影子才猛然反应过来，站起来笨手笨脚地跑了几步和墙壁上谭有恒的影子重叠起来。
“这是吕博文的影子？”鱼南壁心里问。
“嗯。”陵光也有些一言难尽，“他们来了，我出去看一眼，鱼姬，你保护好自己，若有事，立即叫我。”
鱼南壁答应了一声，耳边还听得谭有恒对赤首说：“……几百年前，你也曾是我的阶下之囚，你以精血换取了这些年，我也待你不薄，如今，你还能拿什么来换呢？鱼小姐的秘密怎么样？你知道怎么把鱼小姐腹中那颗珠子取出来吗？”
鱼南壁大声叹了一口气。
谭有恒回头：“怎么？鱼小姐有何指教？”
鱼南壁眨眨眼睛：“你打电话把你道长师兄叫来吧，或者那个可以隔腹取珠的高人也可以。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取出来，你何必为难一个老头？”
谭有恒的面色沉下来：“鱼小姐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咯？”
陵光已经成功和老白金竟汇合：“鱼姬，外面形势已经控制住。”
鱼南壁松了一口气回他：“好，那我来了。”
陵光：“？嗯？”
鱼南壁顶着谭有很越来越难看的面色拍了拍手，“我有点冷，而且，身上这件衣服我很不喜欢。”
谭有恒没听明白。
鱼南壁举起左手，宽大的袖子滑下一截，露出欺霜赛雪的手臂，和一只温润细腻的羊脂玉镯。
在谭有恒的眼里，这只玉镯也算是一件宝物，散发着一圈模糊的白色光晕，几百年前，初遇鳖宝的他见到如此玉镯必要欣喜若狂，可这几百年下来，他手上所过宝物千百件，这只羊脂玉镯于他而言已经不算什么了。
他搞不清楚她要干什么，却已经提起戒备，大喝一声：“来人！”
门“砰”得一声开了，一个保镖手握腰间，闯了进来。
谭有恒退到他的身后，看向鱼南壁，在他身后的墙壁上，吕博文的影子又慢了一步。
赤首慢慢坐了回去，他已经察觉到不对。
在谭有恒惊恐的面色中，鱼南壁面前的笼子突然毫无征兆地断了一根铁栅，像是被什么东西从中间咬了一口似的。
“嗯，嘴巴还不小。”仿佛是为了解答疑问，鱼南壁出声调侃。她抬眼看了一眼因为使眼色太用力导致眉毛乱跳的保镖，强忍住笑意。
断掉的铁栅越来越多，笼子的缺口越来越大。
“不能让她出来！开枪！”谭有恒喝道。
保镖没有动。
“开枪，我让你开枪！给我！”谭有恒上前要抢保镖手中的枪。
保镖忍无可忍，曲肘击退他，大喊一声：“吕博文！”
墙壁上的黑影从墙上扑了出来，抖了两抖，变得立体起来，摇摇晃晃地朝谭有恒走去。鱼南壁瞧着有点像她不久之前看得柯南里的黑影人，她摸了摸胳膊上立起的鸡皮疙瘩，别说，现实里看到是有点渗人。
谭有恒心里素质倒是极佳，抬起地上的转椅朝黑影砸去，自己瞅了空爬起来就往门口跑。
“快快，小貘，”鱼南壁催促貘魂，“他要跑了！”
貘魂摇摇尾巴，咔嚓咔嚓一口一口快速咬出残影，可惜他嘴巴小，再快也及不上保镖反应迅速，等鱼南壁面前出现一个半人高的洞时，谭有恒已经被保镖制服在地上。
鱼南壁钻出洞，揉了揉躺在她胳膊里肚皮朝上貘魂：“还能不能吃啊？”
吕博文的黑影已经化成两截绳索，牢牢束缚住谭有恒的手脚。
保镖腾出手来摸了一把脸，开口却是金竟的声音，饱含无奈：“我朝你使了半天的眼色，貘魂只要吃掉锁，你不就可以出来了吗？”
鱼南壁恍然大悟，弹了弹貘魂的脑袋：“乖乖，听见了吗？”貘魂翻身起来，扑到赤首的笼子上，咬起锁眼来。
赤首指点了鳖宝的位置，看着他们把谭有恒胳膊里的鳖宝挖了出来，交代了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才放心地入了海，他这一走，不修养个百八十年，不会再出来的。
谭有恒毕竟大小也算个名人，不可能让他骤然失踪。他大概也知道这点，见这群妖魔鬼怪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取自己性命，竟然还有模有样的审讯，也不施以暴力，料想他们是不会随意杀人，开始有恃无恐起来，嘴巴也闭得很紧。
再一次将审讯的人气出去后，谭有恒默默算日子，现在已经过了三天。
“怎么看？”房间的单面镜外，白泽问一旁的女人。
女人方额阔目，无怒自威，穿一袭深衣，正是方相氏。
“夺舍换魂，罪恶至极，我们已经能打上报告可以把他处理了。”方相氏开口，“不是说你们组的鱼王女这几天在寻谭有恒的本魂吗？”
白泽：“嗯，陵光和她一道去了，虽然希望渺茫，但是好歹找一找，这样谭有恒能活着，里面那个老鬼得到惩罚。可奇怪就奇怪在，南壁卜出魂魄还存世，可招魂却失败了。”
方相氏嗯了一声，又看了房间一眼：“投鼠忌器也不是个办法，再等鱼王女几天消息，若几天之后鱼王女还没能找到谭有恒的本魂，就直接把里面那个老鬼拽出，搜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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