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大概没爱过吧
念安看着他，不知该怎么接话。
幸好，楚衿并没有一定要等她的回答，他执起念安被雨水打湿的手，强行按在胸口，“念安，你要幸福，只有你幸福了，我这里，才能画上句号。”
男人的手劲很大，用一种十指紧扣的方式握着她。
稍一用力，便将念安拉进了怀里，重重的拍了拍她的背脊，“明天的婚礼我就不去了，沈念安，再见。”
楚衿松开她，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再不作任何犹豫，快步走向了自己的车。
车子倒退，擦着她过时，楚衿的声音从车窗里飘出来：“那个布偶，寄到我家吧。”
念安回头去看的时候，车窗正缓缓升起，遮住了楚衿的脸。
念安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觉得冷，才开了车门坐进去。
她不习惯穿湿衣服，上车就把羽绒外套脱了，将空调温度开到最大。
……
明天就是婚礼，莫凉川难得下个早班，他回别墅，念安并没有在客厅。
他问容姐，“太太呢？”
“太太在楼上。”
莫凉川点头，去了二楼的卧室，半敞开的门里，女人盘腿坐在沙发上。
她头发很长，自然的黑色，大卷，弧度很漂亮！
穿着白色浴袍，这个姿势让她的腿几乎全luǒ在外面，皮肤是细腻的白，正看着窗外的夜景发呆。
男人走过去，微微俯身，将她圈禁在势力范围之内，下颚抵着她的发顶，“在想我？恩？”
“什么时候回来的？”念安被突然横出来的手臂吓了一跳，听到莫凉川的声音，她便要转身，被他从后面抱住了。
“婚纱试过了吗？”
婚纱是从巴黎定制的，婚礼时间太赶，32位设计师熬了两个月，到今天才送到。
念安将大半长脸都埋进了他的胸口，传来的声音闷闷的，“还没来得及。”
“这么不上心？”男人低低的一笑，声音醇厚，手掐着她的腰，以一种惩罚性的力道揉nīe，“明天就是婚礼了，婚纱还没试？万一不合身，怎么改？”
“根据尺寸定制的，不会不合身。”
就算不合身要改，也已经来不及了。
莫凉川沉默，稍稍直起身子，揽在她腰上的手也跟着松了下。
房间的气氛莫名的变的有些沉凝！
莫凉川绕到她前面，蹲下，手握着她的脚给她穿鞋，“下去吃饭，吃完饭上来试婚纱，设计师都还在酒店等着。”
穿好鞋，莫凉川起身，见念安坐着没起身，也没有要起身的打算。
挑了下眉，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惯有的，调侃她时的语调：“要我抱你？”
念安摇头，站起来，却不是下楼。
而是伸手环住了男人的腰。
这个举动是让莫凉川触不及防的，虽然这段时间念安的性格越来越不尖锐，但也仅仅是不尖锐而已。
微微错愕。
手僵在两侧，最后，还是轻轻揽住了她，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背脊，“怎么了？”
“三哥，”念安看着他的目光很直白，一眨不眨地，“我……”
我担心。
陈白沫给了她半个月的时间，但这都过了两个月了，还没有动静，这让她不安。
就像是掉入陷阱的猎物，焦躁不安的等待着最后一刻。
她现在就这种感觉！
越是临近婚礼，越是躁动不安。
以她对陈白沫的了解，她不可能会自己想明白了放手。
所以，一定会有后招。
要不告诉他吧。
这个念头在心里迅速闪过，但对上莫凉川询问的目光，她还是没办法坦然的说出口，有太多的不确定，让她畏缩。
莫凉川和陈白沫两情相悦的交往了三年，最后却因为赌气分道扬镳，那么她呢，一段建立在威胁上的感情，又凭什么坚不可摧，连那样不堪的欺骗都能当做没发生。
念安拧眉，这样的瞻前顾后让她很不喜欢。
“下楼吃饭吧。”
***
婚礼举办的地点在醇敏名下的一个城堡，临湖而建，四周是接近五百英亩的绿地。
七层高的哥特式的城堡伫立在中央，壮观美丽又高贵优雅。
如梦如幻。
大厅金壁辉煌，地板是一幅精美的马塞克拼接画。
白色玫瑰的地引从花园入口一直延伸到大厅，印着两侧墙壁上复古的金色烛台和大幅的油画，更显得有年代感。
化妆室，念安的妆已经基本完成了，花冠下，她眼瞳深如海水，看着镜子里陌生的自己。
婚纱的拖尾铺在一侧，层层叠叠，化妆室替她别上头纱，“沈小姐，好了，婚礼还要等一下，您休息一下。”
莫凉川的身影出现在镜子里。
化妆师往后退了一步，将念安身侧的位置让出来，“莫先生。”
他穿着黑色礼服，打着领结，除了比平常更正式，倒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莫凉川走过来，一双眼睛冷淡的有点透明，仔细看，似乎还有层层的墨色翻涌，锐利锋劲。
声音却是截然不同的柔和，“累不累？”
“还好。”
她不用招呼宾客，除了早上起早，还真没有什么能累到的地方。
“你再休息一下。”
莫凉川出了化妆室，脸上的表情瞬间沉了下来。
摁亮手机屏幕，屏幕上干干净净的，并没有任何信息和未接来电显示。
他刚准备将手机放回裤包里，屏幕就亮了，上面显示着言瑾之的名字，嗡嗡的在手心震动。
“喂。”
莫凉川往外走了几步，才接起来。
听了几句，他瞳眸一缩，菲薄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手机几乎被他捏变了形，全身上下都笼罩着生人勿进的寒意，“你一个男人，连个女人都制不住？”
“她又是跳楼，又是割腕，又是要拿刀片划脖子的，三哥，我不敢刺激她，这万一……”
莫凉川抿唇，看了眼腕表，又看了看身后的化妆间，“让陈白沫接电话。”
那边交涉了几句，传来言瑾之生无可恋的声音，“三哥，她不让我靠近。”
“那就让她接自己的电话。”
言瑾之觉得，自己这一早上，都要被折腾成神经病了，“万一她不接呢？”
莫凉川抬手压住突突直跳的眉心，“那想死就去死。”
言瑾之：“……”
他觉得让莫凉川劝陈白沫估计也说不出什么好话，但是不让他劝，这事他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早知道就不自告奋勇了，让三哥安排乔瑾槐来得了。
莫凉川挂了电话，重新拨了陈白沫的号码。
接了！
但没说话。
“白沫，下来。”
瑾之说，她现在坐在楼顶天台边缘的护栏上！
“你失去过吗？”
“……”
莫凉川抿唇。
陈白沫的声音沙哑的需要仔细辩听才能听清，她知道莫凉川不会回答，自顾的说道：“我失去过，第一次，是你和沈念安领证，第二次，是现在。我听说如果一个人真的爱另外一个人，不管多久都会等，凉川，你爱过我吗？”
如果爱过，怎么这么轻易就分开了呢。
他们之间甚至没有过误会！
莫凉川英俊的脸上面无表情，身侧有人走过，朝他点头问好。
他点了点头，转身拧开其中一个房间的门，掏了支烟点上，“那就，大概没爱过吧。”
不管爱没爱过，他的确没等她。
现在讨论这个话题，没有丝毫意义！
电话里安静了。
只听见风刮过、以及陈白沫陡然加重的呼吸声。
“闹够了就下来，别让在乎你的人替你担心，伯母如今，就你和妊涵了。”
他准备挂电话，陈白沫突然‘嗬嗬’的笑出了声，那头，还是言瑾之惊慌失措的叫声：白沫姐，你小心啊，别颤啊。
陈白沫问：“那如果是沈念安呢，你等吗？”
莫凉川沉默了几秒，“她不用我等，我们已经结婚了。”
“凉川，其实你一直知道，沈念安嫁给你的目的不纯，是吗？”
是吗？
是。
如果第一次在酒店他误会她是那种为了攀龙附凤而不折手段的女人，那么后来的调查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她背后有个沈家，不需要出卖身体攀上他。如果是因为看上他这个人，也用不着爬上他的床，她可以通过沈家光明正大的走进他的生活。
但是，她偏偏选了一个最不堪，最让人误解的方法！
还有她对陈白沫的敌意。
陈白沫和陆然的关系。
这一切都足以让他起疑，却又缺了一个线头，让他推断不出她一定要嫁给他的理由。
“我知道，凉川，我知道，我、陆然、陆焰、沈念安，这一切的起源我都知道。”
电话断了。
莫凉川拧眉，将手机扔到一旁，继续烟抽。
手机又响了，他不想接，但那头的人一直没完没了的打。
他拿过来看了一眼，还是言瑾之。
“说。”
“三哥，白沫姐她割腕了，现在站在天台边上不准我们过去。”
“shit。”
他爆了句粗，看了眼腕表，大步朝着城堡的停车场走去。
莫鞠杨正往这边走，看到他手里拿的车钥匙，“凉川，婚礼都要开始了，你去哪里？”
“我有点事出去一趟，会赶在婚礼开始之前回来。”
“这都十一点了，有什么事不能让其他人跑一趟，非要你这个新郎亲自去……”
莫鞠杨话没说完，莫凉川已经拉开车门坐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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