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选秀进行时
在国师府休息几日，身体才彻底养好。
又到了五日面议进宫。
同样的步骤做起来十分顺畅。然而这次面议地点却选在了青梧殿，她十分熟悉的地儿。
引侍送她到青梧殿前就停下，殿内又有太监来接引。
来的正是小时子。
“大人请随奴才来。”
殿内人已经站好，唯一留了丞相旁的位置，她不得已站过去。
一炷香后公良祁才来，似乎是刚睡醒，苍白的脸上多了点懵，少了几分阴沉之色。
“今日也无事吧。”公良祁淡声开口。
大臣：…
裴丰上前，跪在地上不敢抬头，“陛下，民间女子…已经选好。”
“陛下，选秀事宜已布置妥当，不知何时开始？”袁天泽也往前一步，倒是没有畏畏缩缩跪下。
“那就明日办，无事退了吧。”
“陛下，明日并非好日子…”
公良祁冷笑，那点睡意也醒了，“怎么，是要大婚么还挑日子？”
“既陛下意已定，那就明日办，地点定在？”
“我要你们何用。”公良祁揉了揉额，觉得心烦，“在青鸾殿办。”
“无事便退。”
这次他直接起身进内，不再给众臣说话的机会。
白筠见马总管出来吩咐小太监引他们出殿，也不停留。
钟文果然跟了上来。
对钟文来说，白筠从明面上就是他的人，只是白筠被太多眼睛盯着，他不敢明目张胆的吩咐。
“妙怀大师，您师父近日可还好？”
小太监只引他们出青梧殿的范围，之后便无人跟随。
钟文跟在白筠身侧。
“不知，来都城后就不再联系。”
不过是想提醒她菩提寺的生死与她有关罢了，啧。
钟文眼神一转，低声道：“明日，我为国师留了民间秀女的位置，去林府即可。”
“知晓了。”白筠低眉顺眼答了一句。
“入了宫，热闹了。有些事不需要我提醒你。”
“嗯。”呵呵。
“皇帝突然功力大增，无人是其对手，此事蹊跷，你留意他的状态。”
“嗯。”这有内情？她倒是不清楚。
“若得了宠，找机会杀了他最好。毕竟在床上…”
“丞相大人，小心隔墙有耳。”
白筠低头退后一步，可去你的吧。
钟文停了话头，他也不想如此。
可出了宫他的人近不了白筠，军师的妖人他指挥不了，军师害怕皇帝不动手，他可不怕。
他一直屈服于军师，没几个自己的人。如今军师逐渐强大，渐渐不将他放在眼里。
他怕军师过河拆桥。
既然军师不除皇帝，他就自己除！
白筠走得快了些，没理会隔了几步走在后方不知道在暗暗谋划什么的钟文。
·
回府换了轻装，用了膳。
将吃饱喝足后过于红润的唇用粉压得白了些。
小桃来收食盒，看她那副要死不活的模样，一边恭敬收拾，一边垂头翻白眼。
“小桃。”
“国师请吩咐。”小桃停下动作，微微弯身等待。
“明日我得进宫去了。”
“…是。”
“我是丞相大人请回来的国师，大人要我做为选秀的女子入宫，也不知前路如何。”
白筠轻轻叹了一口气，拧着的黛眉松开，“担心已经无用，不过好在陛下面容俊朗，嗜杀的性情也收了许多，竟十分令人心动。若是能得陛下宠爱，那一定如泡蜜中，荣华不尽。”
“唉…小桃。我在这府中也无人，心情波动不得疏解，你也别往心中去。”
小桃明显听得动心，白筠只是想试探一下小桃，没想到她还真有飞上枝头的心思。
于是便假意低头扶头上的发簪来掩饰笑意。
“国师大人，您一人去那吃人的地方，实在令人担心。”
白筠见她眼珠子转的灵，觉得颇有意思。
“都城无亲无故，也没办法…”
“国师大人，您来都城的生活膳食皆由奴婢照料，只怕入宫了不习惯。”
说着她跪在地上，“奴婢愿陪大人入宫，奴婢实在不忍让大人一人进入这豺狼虎豹之地！”
“你…你…小桃，我一直以为你不喜欢我呢。”
“…”
“怎么会，大人心地善良，小桃愿为大人鞍前马后，赴汤蹈火！”
白筠忍着笑，轻声道：“如此，你明日便随我入宫。我不忍心你作为婢女，你也作为秀女一同。”
“不过，入宫之前，你需去街市上买些山楂与方糖回来，明日一同带着。”
“是！”小桃雀跃不已，连忙应下去了街市。
既然丞相用她做靶子，那她也找一个靶子。
小桃想做凤凰，那她就给她机会，甚至利用身份便利给她帮助，扶她上位。
先出去替她挡一波伤害，能不能活就看她的手段了。
对不起了，小桃。
白筠拿了抽屉里的画，挂在书桌后的墙上。
一只鸟从小笼子里飞向了大笼子。
·
第二日，全城热闹起来，似乎天随人愿，也是晴朗的。
国师府的暗卫已经在天未亮时撤离，白筠感受不到他们的气息了。
想必是觉得她一去不回。
她也没客气，趁着这时出府一趟。
白日不便用轻功，只好戴了面纱御马去万倚楼。
在巷中戴上面具。后门守着的又是那个端菜小子。
“门主。”
白筠笑了笑，“辛苦小茶。”
他明显惊愕了几秒，不知为何门主知晓了他的姓名。
“上次问过范掌柜。”
小茶点头，送她到门口。
她轻车熟路上去，推门为自己倒茶。
一会儿，范掌柜与沉星一同进来。
“我一会儿进宫。”白筠开门见山道。
两人皆惊在原地。
他们不知道白筠的身份，从她的只言片语中可以听出与官场有联系，从前他们只当是某个大臣的女儿。
可今日进宫的目的，那不只有…
“门主，三思啊。我们也不至于用门主的人生换前途。何况您入宫了，往后联系也不易。”
范掌柜愁得打转，想传消息给妖月他们，让都来劝一劝。
沉星不善言辞，但面上也是急色，想劝又不知如何开口。
“进宫是必然，我是为了阻止一场世间浩劫，如若成功，万倚殿大抵是能在宫册上名垂千史。”
白筠为了增加可信度，便摘了面具。
沉星看着那张突然暴露的面容，不自觉红了脸，不敢多看。
倒是范掌柜看着眼熟极了。努力回想，突然道：“你是…妙怀大师？”
忘尘大师的弟子妙怀大师下山入尘世，又成了国师，当时不少有幸在国师府前见到的她人都为其画像，称妙怀仙子。
白筠当时脸红了一阵，没想到如今倒能靠脸证明身份。
“嗯，师父窥得天机，世有浩劫，我便来救。”
白筠冲他们笑了笑，道：“妙怀的话可还能信？”
“能信！”
范掌柜激动的脸上的肉抖了抖，“没想到妙怀大师不仅能算得天机国运，武功还如此高强，实乃我殿之幸事！”
“行了，我进宫后，不要联系我。皇帝实力测不出，不敢冒险。”
“沉星，你去查一查丞相。他实在不像有压制袁将军实力的人，怕是背后有人指点。只是那人的身份和扮演什么角色不得而知，不知对方能力，小心点。”
“是。”沉星郑重应下。
说完了，白筠将面具交给范掌柜保存，就匆匆回府。
刚进房中换了入宫的衣衫，小桃便来敲门。
“进。”
“国师大人，马车已经备好了。”今日的小桃面若桃花，垂头含娇。
白筠轻笑一下，将乱了的头发捋顺，“走吧。”
黄金见马车走了，终于瘫靠在府门口。
陛下让他监视，但只召他入了一次宫询问。他每日提心吊胆，就怕再次入宫时丢了小命。
如今安心了。
袁天泽只让公良祁同意选秀，其他事宜皆交给林路真和裴丰。一人负责人选名录，一人送人进宫。
白筠到林府时，林路真已经等在门口。
他是丞相一派，这次被丞相吩咐一定要将白筠送入宫中。
他不愿，心里直骂娘。
他不想女儿突然多个强劲的对手，但丞相是他上司，只能照做。
白筠有官阶，作为国师，不仅万民爱戴，他也得捧着。
“国师大人，请随下官入轿，时刻到了便启程入宫。”
“好。我的婢女随我一同，作为民选。”
“是。”
林路真带她走至一条街巷，里面停了上百来抬轿撵。
左侧民选为梨花纹样，右侧官宦之女则是芍药纹样。
“请国师大人入轿。”
他停在第一个芍药纹样的轿子，请白筠上去。
白筠倒没想到还给她留了官宦人家的轿子，不过她自己就是官，就坦然接受了。
小桃被下人带去了后面的一个梨花轿子，她不多管。就算入宫了，小桃那性子，迟早要哭着来找她。
入宫选秀乘轿，有些小姐想带贴身婢女，需在选中封品级后，经历重重检查入宫服侍。
林路真同女儿解释一番，送她进了第二个芍药轿子。
他在外轻声吩咐，“别担心，你才艺容貌具佳，定能选中。”
“父亲别忧虑，我有信心。”林玉然语气沉静，让林路真安心下来。
燃完最后一炷香，轿子启程，百姓避让。
白筠坐在里面一时觉得好笑，今日不宜迁居、嫁娶，适宜下葬。
那林路真还假模假样燃了几炷香，设了入宫的吉时。
按照这个理，此时下葬可能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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