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困惑
齐语彤双手托腮，目光望着窗外，目光悠远，旁边的桌面上正放着一张笺纸。
“姑娘，这笺纸……该如何处理？”站在她身旁的荷芯不复往日的沉稳，反而带着些许慌张。
“嗯？”齐语彤放下手，迷惑不解地望着她。“放着吧。”
“可是……”荷芯还要再劝，却被自家小姐的眼神逼退。
“你也觉得我不该与李公子来往密切，是吗？”明明是疑问的语气，却让人听出几分怒气。
荷芯的言语，又让齐语彤想起昨日与兄长们的谈话。
她还记得自己大哥那时的语气跟神情，全部都透露着不希望她与李公子往来是信息。
被她问得一惊，荷芯忙摇头解释：“姑娘，奴婢只是、只是……”
“只是觉得我该洁身自好？”齐语彤微蹙眉。
“不是，奴婢不是这样想的。”荷芯忙喊道。“姑娘做什么都是对的。”
齐语彤一愣，随后微苦笑。
她真的做什么都是对的吗？她自己都不敢这样说。
“姑娘，你没有发觉吗？”荷芯看着自己姑娘的模样，小心的提醒她。
“发觉什么？”齐语彤眨眨眼，不明所以。
荷芯更加小心翼翼地道：“每次李公子命人送东西过来，你虽然不曾表露，但眼里透出来的欣喜却骗不了人。”
“我？”纤长的睫毛轻轻扇动，齐语彤明显不太相信她的话。
“嗯。”荷芯用力的点头。“姑娘自己也许不曾发觉，但这些都是奴婢看到的，其他人有没有发现奴婢就不知道。”
荷芯的话让齐语彤静默下来，往日不曾在意的画面慢慢浮现。
小书房内还放着李公子送来的游记，有多少本她都记不太清楚。
往日她吃的某些瓜果，好似也是李公子送来的。
还有与李公子在赏景亭遇到时的情景……
大哥的话忽然响起在耳边。
“妹妹，我承认的确不想让你与李公子往来，你可曾想过，他缘何会对你好？”
缘何对我好？有什么别的原因吗？
迷茫困惑布满齐语彤的眼，她不经意的转动脖子，瞥到桌面的笺，眼神微凝。
“姑娘你还好吗？是不是奴婢说错什么？”极少看到自家姑娘如此模样，荷芯的慌乱遮都遮不住。
齐语彤轻轻摇头，声音轻而飘：“荷芯，跟我去小书房。”
站起身，视线掠过笺纸，犹豫一会，还是带上它。
去小书房的路程很短，短到齐语彤脑海一片混乱，想不出所以然的时候就已经到达。
推开门，荷芯站在门边轻唤：“姑娘？”
齐语彤回过神，“无事，我们进去吧。”
她的小书房不算小，架子上大多都是游记，她慢慢地走过去，不知不觉地问道：“荷芯，若你心中有疑惑该如何是好？”
“奴婢吗？”荷芯被她问得一愣。“奴婢会找知道怎么解除疑惑的人问清楚。”
齐语彤垂下眸，喃喃低语：“问清楚吗？”
不管荷芯还欲张口的神情，齐语彤抬头自己打量自己的小书房。
左边的游记多是兄长替她寻来的，而右边的游记虽然不多，却也着实不少。
而右边的游记都是李公子送来，她抄完之后再命人将真本还回去的。
缓步来到桌边，齐语彤将笺纸轻放在桌面上，道：“研磨。”
“是。”荷芯屏声敛息地上前，她才意识到，自己姑娘现在的心情，恐怕不算太好？
铺纸，提笔，蘸墨，素手轻动，一鼓作气地将心中困惑全都挥洒出来，却在最后收笔之时微凝。
将笔搁下，齐语彤也不言语，只盯着自己面前的笺纸。
良久，她才开口：“荷芯，你帮我把这个送给李公子。”
“是，奴婢遵命。”荷芯接过已经装好的笺纸，低头应道。
“去吧，我在这里坐一会。”齐语彤示意她退出去，随即起身走向右边的架子。
荷芯朝自己姑娘行一礼后便安静的离开小书房。
而面对着架子的齐语彤伸手拿出她近日看的那本，转身来到桌边的椅子落座。
心绪不宁的时候她总爱阅览书籍，因为看着看着，她的心就会跟着平静下来。
只是今日好似不太管用。
随手翻到上一次看的那页，齐语彤的手一顿，眉微拧。
这画……
合上游记，半阖着眼，时至今日她才发现，李公子送来的游记，大多比坊间的珍贵，所以每次她都是抄完之后再还给对方。
而她手上的这本游记，字虽是她的，画却是李公子所画。
兀自望着游记，齐语彤陷入沉思，是否如大哥所说那般，她与李公子是不是不该经常往来？
说来也奇怪，好似一碰到李公子的事，家里的人多少都会有些怪异。
爹这样，娘这样，现在就连大哥也这样。
齐语彤困惑着，却独自苦恼。而齐愉城则直接来到自家大哥的书房，静静地立在他的面前，久久不语。
齐愉城拿着书籍，眼睛看都不看自家二弟一眼，“你若是要罚站就到外边去，别站那里挡着我的光。”
故意沉默不语的齐愉兴听到自家大哥的话，就知道自己特意装出来的气势一点用都没有，他还是老老实实地问吧。
随便挑个位置落座，齐愉兴轻咳一声。
齐愉城的手微顿，给他几分薄面地抬眸望去。
“大哥。”齐愉兴停顿一下，语气莫名。“秋深院那位是不是以前住在东宫的？”
这话一说出来，齐愉城先是上下打量他一番，然后才放下手中书籍，漫不经心地问：“怎么猜出来的？”
自家二弟是不笨，就是太懒得动脑，现在看来，爹这段时日的成效还是挺不错的。
“你的态度，以及昨日你跟妹妹说的话。”齐愉兴本来想卖个关子，但是触及自家大哥的眼神时，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
“我表现得有这么明显？”齐愉城挑眉，他还以为自己伪装得很好。
齐愉兴看了他一眼，“大哥，往日你伪装得很好，就是一遇到妹妹的事，你就……”
“那你今日特意来告诉我是要做什么？”齐愉城略过前边的话。
他承认一遇上妹妹的事就会思考不全面，但他还是不想将妹妹牵扯进这些事里边来。
“想知道妹妹是不是真的被定下，以及祖父跟爹想如何行事？”齐愉兴觉得自己有些委屈，全府就他跟妹妹不知道那人的身份，他还可以在大哥的提点下猜出来，妹妹好似一直都不曾怀疑过那人的身份。
齐愉兴认真的神情齐愉城愣神一会，随即又立马回过神，他轻轻一笑，将所有事情和盘托出。
然后，他在自家二弟震惊的眼光中，清清楚楚地告诉他，日后若是想护住妹妹，现在就得更加勤奋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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