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一心
“主子，我们可要先回去？”同样假扮成另一副面貌的小扣子轻声询问，面上还有些许担忧。
自昨日主子知道纪翰林家的姑娘要上齐国公府拜访，主子就让人在外头散布自己今日要来普渡寺的消息，想看看那位纪姑娘是否有心接近主子。
结果今日一瞧，他们一行人真的在普渡寺遇到那位纪姑娘。他站在主子身边看得清清楚楚，那位纪姑娘只怕也是位有大志向的人。
只是可惜呀，她用错方法接近主子！
“先换回来。”李言示意暗卫先与自己换回身份。
于是众人又是一顿忙活，等到李言恢复自己的面貌时，已然过去大半个时辰。
“小扣子，你说纪翰林家的姑娘是怎么知道孤的身份？”李言垂着眸，实在是想不通。
“这……”小扣子面色一僵，这种事情他如何知道？“奴才愚笨，奴才也猜不出来。”
李言倒是笑出来，笑得眼里蕴含怒气，“看来孤的行踪也不算很隐秘，居然能被一个闺阁姑娘知道。”
他身边的暗卫都是摆着好看的吗？居然会让他的行踪泄露！
“主子恕罪。”简单一句话就让屋内侍候的人全都跪下请罪。
这时门外传来侍卫的禀报。
“启禀主子，法正大师求见。”
一句话让李言忽略刚才的事，他今日来此主要还是寻找法正，没想到自己未曾去寻人，那人倒自己送上门来。
“让他进来。”李言收起笑，语气也恢复淡然。“你们也起来吧。”
几人依言起身，就听到“吱呀”一声响，屋内人同时望过去，一位僧人站在门口，笑得很是和善。
“不知殿下可否屏退左右？”法正抬步跨进屋内，环视四周，最后将视线投向李言。
李言朝他颔首，“你们都退下吧。”
几人不敢相劝，沉默无言地退出屋内，最后离开的那人还不忘将房门掩上。
李言也回望着法正，他慢慢地漾出一抹笑，目光柔和：“大师，好久不见。”
说起自己跟法正的渊源，恐怕还是因为小时候中毒，父皇跟母后死马当活马医地将法正请到宫里为自己祈福，后来自己好起来之后渐渐跟他有接触，这才熟悉起来。
法正如待晚辈一般，慈爱地对他说：“许久不见殿下，观殿下气色较以往更好，老衲甚是欣慰。”
“是呀，还得多谢大师建议父皇让我到齐国公府小住。”李言放松身心靠坐在椅子上，随意地抛出一句话。
可惜法正笑容不变，好似并未听明白他的话和他的试探，不承认亦不否认。
看对方不否认的态度，李言暗道果然如此。“大师跟父皇瞒着我，可是有什么事是我不能知道的吗？”
“殿下还是这般敏锐。”知道隐瞒不下去，法正侧面承认他的话，虽说自己也从未想到要隐瞒。
沉默好一会，李言才不解的问：“大师可否将原因告知于我？”
“老衲只能回答殿下，一切皆是天意。”法正双手合十念了一句“阿弥陀佛”。“老衲希望殿下能记住一个忠告。”
“什么忠告？”对方神神秘秘的模样让李言挑眉，他直觉对方肯定又会说一句自己无法理解的话。
“还请殿下日后谨记，一心即可。”法正将自己的忠告说出，不管对方是否相信，该做的他都已经做到，剩下的事便由不得他插手。
“一心……即可？”李言轻喃着这四个字，眸光带着些许疑惑。
“老衲的忠告已经带到，还望殿下谨记，老衲先行告退。”话已带到，法正不再继续逗留，径自离开屋内。
被留下的李言还未反应过来，眼前早已不见法正的身影，不禁感到无奈。
如若不是知道对方脾性，恐怕自己是要治对方一个大不敬的罪名！不过想想自家父皇在对方面前也是同样待遇，他的心情又莫名地好上几分。
此行的目的都已达成，李言也不欲继续逗留，他步出屋内吩咐道：“回府。”
至于回哪个府，侍候的人都心中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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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国公府内，梧院。
仍旧赖在齐国公府的林雅支着下巴，语气带着点无聊又带着点探究：“齐姐姐，上次遇到那位李公子还住在府上吗？”
她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想打探太子殿下跟齐姐姐之间的关系！
“嗯。”齐语彤点头，“李公子虽是借住府上，但他好像深居简出，上次你碰见他亦是巧合。”
林雅无限感慨，真是感谢上次的巧合，不然她还不会清楚太子殿下跟齐国公府有关联。
“那齐姐姐对那位李公子印象如何？”林雅故意拉长的语调显得怪异之极。
齐语彤虽奇怪她的语调，却还是诚实地回答她：“李公子如我兄长般。”
“兄长？”林雅惊叫出声，满眼不敢置信。“只是兄长？”
这话一出来，齐语彤可算明白林雅之前那些话的含义。
她无奈地看了林雅一眼，用一种很无奈地语气道：“楚楚，你……你真的是让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我就只是好奇。”林雅有些慌乱地为自己辩解。“而且，那位李公子文质彬彬，一表人才，我才会想着问问。”
“楚楚！”齐语彤捂额，上次楚楚看到李公子还不敢抬着，就那么一瞥她就知道人家是一表人才？
“齐姐姐，你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嘛。”话都已经出口，林雅干脆破罐破摔，直接询问到底。
“你！”被她理直气壮地无赖弄得哭笑不得，齐语彤抿着唇，别过头不想理她。
齐语彤不想理林雅，林雅却不想放弃大好机会，她却直接来到齐语彤的身边，拉着她的手撒娇：“齐姐姐……姐姐……你就说一下嘛，我就真的只是好奇，姐姐……”
又柔又粘地嗓音让齐语彤掉一地鸡皮疙瘩。
“姐姐……说嘛……说嘛……”
“……”
“姐姐……齐姐姐……告诉人家嘛……”
实在受不住林雅的撒娇，齐语彤抽回自己手喊住：“停！你好好说话。”
“那我好好说话齐姐姐会告诉我吗？”林雅故意眨着自己的眼睛，眨得齐语彤实在憋不住笑出来。
“……会。”齐语彤实在拿她没法，只能实话实说。
“那位李公子于姐姐而言只是兄长吗？”林雅觉得自己现在充满矛盾，既希望齐语彤回答是，又希望她的回答不是。
就像她重生后的心情，抱着愧疚想弥补齐语彤，却又偶尔会被上辈子的阴影所困，想要远远的逃离齐语彤身边。
“李公子家中亦有幼妹，我与他往来皆因他家珍藏的游记。”几番斟酌后，齐语彤小心地向林雅解释。“你问我对李公子印象如何，李公子于我而言就是一位兄长。”
“……真是可惜。”一句可惜，轻得连说出口的林雅都不曾听清。
只是不知林雅是在可惜自己，还是在可惜她与李公子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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