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孔炔逃出
有人拉手，有人拽脚，有人退背，相互配合着将柯言从课桌下面扯了出来。
他们挂在脸上的表情不再是木然，相反充满了意欲和兴奋。
显然林老师的放手，被认为是对他们的信任。
每个人都想在老师面前好好表现，以回报他的信任。
整个教室里，林老师倒是最清闲的那一个。
他当真不插手，坐在讲台后默默看着。
有几个动作快的，上前把桌椅搬开，堆在一旁。
少了碍眼的桌椅，教室的中间空旷了许多。
有四五个人托起柯言的手脚和背，将他举了起来，游行似的走了几圈。
旁边站着、坐着的人，无一不在起哄。
他们的尖叫声、口哨声、拍手声将气氛炒到了极点。
作为“主人公”的7岁小孩，早已陷入半晕不晕状态。
他的眼里现在只看得到雪白的天花板。因为恐惧，还时不时翻着白眼，几近晕厥。眼泪糊了一脸。
柯学的叫喊异常亢奋：“来些人把这些道具弄好！这可是今天的大功臣！”
有几个人边举手边凑前来。
林老师看他们摆弄着绳子，突然失去兴趣，起身要走。
有机灵的跑到跟前，狗腿地看着他。
戴着眼镜的男人想了想，吩咐道：“跟他们说，不要太久，不要太过分。结束了报告给我。”
不到一分钟，抬人的、弄绳的、围观的都听到了林老师的话。
虽然老师中途离场这点让他们很失落，但惩罚还是得继续。
有人骑在另一个人身上，将长绳一端抛过梁。
另一端被捆在柯言的小腿上。
柯言的反抗一点用都没有。
他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只是本能地想躲开。
很快，答案揭晓了。
几个人拉着绳子一起向后用力。
随着他们的拉扯，长绳另一端的柯言被倒吊在半空中。
他的脸因充血而红涨，眼泪倒流，没被捆绑的双手无措地扑腾着。
在场的人对他的痛苦视而不见，甚至还因为惩罚即将开始而加大欢呼声。
除了实施人外，其他人被要求退出场外，以免挡住视线。
这个倒吊真的只是开始。
围观的人突然开始用力拍打着桌椅。
迷迷糊糊中，柯言好像看到满满一桶水被放到他的脑袋下方。
他翻着白眼，脑袋已经迟钝得无法思考。
“位置对好！不要歪了！第一次一定就要成功！”
“拉绳的人听我指挥，不要放太长。要是出事就很扫兴了！”
“一二三，放！一二三，放！”
随着熟悉声音的喊叫，柯言的身体下坠又停住，下坠又停住。
眼见水越来越近，他竟受不住彻底晕了过去。
兴致正高涨的同学们才不管他晕不晕。
他们期待他的脑袋入水，期待他挣扎，期待他因窒息而呛醒。
第一次入水开始，又很快结束。
结果只是将头发浸湿，人一点事儿都都没有。
有人发出嘘声，抗议距离太高，时间太短，效果太差。
拉绳的主要出力者尴尬地道歉：“一时手生一时手生。下次不会了。”
果然第二次他稳稳地将整个脑袋浸入水内。
等到水中冒泡，人也开始晃动，才猛往后拽。
重新提起来后，满脸是水的人痛苦掩面，咳了好几声。
“再来一次！”
残忍的提议得到所有人的狂热附和。
第三次停留在水中的时间很短。
因为脑袋刚入水，人就疯狂扭动起来。他双手准确地扣住水桶上缘，借力拔出脑袋，弯起脖子，近乎呕吐地咳嗽。
“卧槽！吓死老子了！”
有人听到这话，疑心自己听错了。
没等他跟旁边的人证实，就听到其他人在喊：“把他的手绑起来！”
……
孔炔意识朦胧，突然感觉脑袋很胀、很沉重。
整个人难受得很，任他怎么用力都睁不开眼睛。
下一秒，难受就升级为痛苦。
头顶受到冲击后，有水涌入口鼻。
这种痛苦不知持续多久后，他才得以用咳嗽来缓解。
周围有嘈杂声，嗡嗡直响。
他的脑袋一抖。眼睛终于有了焦点。
面上有水，孔炔伸手抹了一把，才看向周围。
他感觉脑子一卡一卡的，一时不那么好使。
不然怎么会感觉看到的人都是倒着的？
“下！”
这个大喊之后，他的身体突然下沉，脑袋连脖子一没入水中。
这种入水的熟悉感一来，孔炔就马上甩了下头，双手辅助把头从水里抬了出来。
之后就是不停地咳嗽、呕水。
鼻腔和喉咙的痛苦很真实。
他终于意识到这个不是梦。
呕了几声，粗声道：“卧槽，吓死老子了！”
耳朵里嗡嗡的，他用手抠了抠耳洞，就听到又有人在喊：“把他的手绑起来！”
哪个死小孩这么歹毒！
孔炔彻底清醒过来，发现自己现在的处境真的很糟糕。
有几个人重复着“绑起来“的话，向他靠近。
绑你个锤子!
让你们瞧瞧孔大爷的本事!
柯学等人就看见柯言发出怪声倒吸一口，大翻白眼，歪嘴吐舌，两只手抠红自己的脖子。
看样子就像发病的样子。
上前的人被唬住了。
他们停在原处，面面相觑。
柯学见人都不动了，催道：“还不把他绑住！”
有害怕的人顶回去：“要绑你去绑！”
“一群胆小鬼！”柯学面上鄙视，心里也有点发怵。但他还是拿着备用的细绳走上前去。
就在他要开始时，柯言突然猛抽了几下后一动不动。
柯学被突发的抽搐吓了一跳，见他连胸口都没有起伏，大着胆子把手指放到他的鼻下。
“没，没呼吸了……”柯学快速抽回手，气弱道。
教室里炸开锅。
“把他放下来！”
“我去告诉林老师！”
“他怎么这么不经玩！”
……
孔炔屏住呼吸，极有耐心地等待。
现场有点混乱。
过了23秒，他感觉身子慢慢下沉，然后被人接住，放平趟在地上。
第56秒，他偷偷睁开一条缝，找到一条合理的逃跑路线。虽然不容易，但也只能试一试。
1分11秒，机会来了。
趟在地上无知无觉的人突然一跃而起，撞到一个人，朝门口奔去。
在场没人在第一瞬间反应过来。
等有人想要去拦时，人已跑出教室。
“追吗？”
“追！不然怎么跟林老师交代！”
……
成功逃出教室的孔炔现在面临新的问题。
往哪跑才会安全？
他已经好多年没体会到短腿的感觉了。
这个身子用得也很不习惯。
刚才能在这么多比他高壮的人面前逃掉，也是有运气加成。
等他们反应过来，自己只能束手就擒。
孔炔泪目。
头和上半身都是湿的。经过的路上还留下水渍。现在还只能靠直觉在跑。
真是魔鬼！
拐过一个弯，不远处站着一个陌生的男人。、
看他的样子，很像是老师。
但孔炔没有半分向他求救的意思，反而掉头换个方向跑。
这人要是老师，恐怕也是帮凶。
那群人闹得这么凶，怎么不见有人来制止？
林老师在办公室听到学生慌张地说柯言跑掉了。
原本漫不经心的表情一下子变了。
总算有点不一样的发展了。
他决定亲自结束这堂课。
前来报告的学生被他打发去叫停其他人。
“小老鼠，你在哪呢？”
所有监控在办公室都可以查到。
林老师一脸愉悦地查看。
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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