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是一瞳"气"
其实她就是出于好意随口一说，也没指望他停下来。哪知柯言闻言真的停下动作，只是身体明显在颤抖。
宋久诧异，试探地说：“转过来。”
“走过来。”
“蹲下。”
就好像听到魔鬼的呼唤一样，他动作缓慢却准确地按照指示行动。如果没有两手死捂着眼睛的话，还是挺让人满意的。
看他可怜巴巴地蹲在地上，全身抖得跟筛子一样，宋久好半天才忍住笑问：“你还捂着眼睛干嘛？”
“我害害害害怕……”说完抖得更厉害了。
宋久还有事要问他，就不再逗弄这只小鹧鸪，想说些话来糊弄糊弄他。
“你害怕什么？该怕的难道不是我吗？”
仗着柯言黑暗中看不到她的表情，宋久脸色平静、语气明显慌张地说道：“我好端端地躺在床上，就看到一个小鬼……呃……小身影偷偷摸摸开门进来。还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倒下。吓得我现在心脏砰砰直跳。”
“你骗人！有有有个脸很丑的鬼！”柯言不信她，将捂着眼睛的手掌移到到肘部，埋头在两臂间，闷闷地补充：“就是你！”
他没有注意到宋久话里的漏洞。
同样在这暗不见光的房间里，他看不清甚至看不见，她却很清楚发生的事。
不过就算他发现了，宋久也想到理由搪塞他。
虽然她是真的看得见，而且很清晰。
既然小鬼没有提出质疑，她也不会自找麻烦。
“没骗你，不然你抬头看看。”宋久看他年纪小，便耐心安抚。
柯言把脑袋拔出来，两手重新盖着眼睛，小心地从指缝间露出一只眼，微微探头快速看了眼床上又收回来。
“我什么都看不到。”
宋久才想到，刚才会吓到他是因为她在脸上打了红光，现在自然什么都看不到。
她注意到柯言不再结巴，不由地放柔了声音哄着他：“你把灯开了就看得到了。”
柯言察觉到她语气的变化，乖巧地依着宋久的指示按下墙上的按钮。
刺眼的光竞相钻进他的眼睛，惊得他忙遮住眼睛。
宋久对突现的光的刺激没有反应。她看到小鬼的动作，本来也想装装样子遮遮眼，可惜手还不怎么能动。
反正小鬼还挡住自己的眼睛，来不及看她，她就假装已经适应光线的强度。
有了光，柯言内心的勇气多了不少。他自以为悄咪咪地张开右手的无名指和中指，从缝中偷看。
待他看清床上躺着的女人的脸，才把两只手从脸上退下来，嘴里嘟囔着：“不是那个很丑的鬼脸。是正常脸，就是太瘦了。”
宋久此时的脸确实瘦得很。虽然有肉，但更多的是皮和骨。
她早就知道自己身体的情况，假装没听见小鬼的话，温声说：“你过来点，我有话问你。”
柯言看清她是活生生的人后，怀疑鬼脸是自己臆想的、并不存在的，稍放下心中的恐惧。
宋久的声音虽沙哑，但语气柔和，让他不由地上前去。
一靠近床，他飞快地伸手碰了下宋久放在床沿的手。
宋久难得被他的操作迷糊了下。但很快反应过来。她心里偷笑，原来这小子还有疑心。不过这一摸，应能消掉不少怀疑。
果然柯言的脸色好看了许多。
她的手虽然也瘦，但是是温暖的，一点也不像冷冻排骨。
一想到自己搞了乌龙，吓到自己，还被抓到偷偷潜进别人的房间，他就有点不好意思。
此时柯言只以为宋久是生病了，身体才会这么瘦，脸色才会这么苍白，眼睛才会这么通红。
也因为生病，所以只能躺在床上。
这么想着，他看着宋久的眼神里就带着点同情。
这小鬼太好懂了。
他脸色一变化，眼睛一对上，宋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想必她的脸色一定不是很好看，才会让他脑补自己的悲惨。
宋久脑中拼命鼓掌：脑补得好啊！这样套话就容易多了。
还没等她高兴完，柯言开口说的话就让她忍不住抽动脸皮。
他说的是“大姐，你想问什么尽管问！”
这话虽然是她想听的，但是称呼却不敢应下。“你喊我大姐？”这不合适吧（肯定句）。
小鬼歪了下头，皱着眉思考了下。很快他想起了什么，皱了下脸后展颜喊道：“妈！”
宋久：？？？
许是宋久的表情太过僵硬，柯言急忙补充道：“这不是我要说的，我有自己的妈妈。是那人叫我说的！”
于是，宋久在柯言断断续续的描述中知道了一些事。
“有些事你没必要跟我说的。你不怕我出卖你？”宋久是真的好奇，毕竟他们见面还不到一个小时，他就轻易地把计划托盘而出。
“我……自己一个人想了很久，没人商量……”柯言不好意思地抬头看她，眼底有忐忑、兴奋，还有点期待。他的双手不安地交握在一起。
他肯定不知道此时脸上的小酒窝晃悠悠的十分可爱。
一对上他的眼神，又瞅了瞅酒窝，宋久不由心软。
这段时间他经历了变故，又没人可以说话，承受的压力一定很大。今天遇到比他年长的宋久，话自然而然就说出来了。
真是让人心疼的孩子。
想到他的遭遇，虽然也想安慰他，但宋久不得不提醒：“他说的7点快到了。你该下去了。”
至于她，还得待在房间里。柯明不知道她醒过，甚至认得他。
一想到楼下的柯明，柯言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对上宋久担忧的眼神，他轻笑了下：“没事，我现在会应付他了。”
说完不敢耽误，朝着房门走去，关门前还不忘关灯。
待柯言僵硬的身影消失在门后，宋久才闭目，心里想着事。
目前她只拥有一瞳，也就是“气”。
“气”的本体是在右眼内上第一瓣，载体是在腹中。
所谓开“气”，就是通过影响目标气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当然有回报就得有付出。
每开一次“气”，就会产生一次代价。“气”的代价就是本体瓣和载体腹中气的躁动。“气”开的程度有高低，对应躁动的程度有强弱。
第一次，控制贴附于脸皮表面的气来重调皮和肉的位置，最后呈现出一张奇怪的脸。从柯言的反应来看，明显有些用力过猛。因为属于小动作，所以代价只有腹中安静的气开始游走。偶尔有气往上走。
第二次，在慌忙之中，聚集柯言背后和后脑勺的气，用来托住他倒下的身体。显然效果不是很好，否则他也不会磕到头。但总归有缓冲撞击力道。
这次动用多，代价就不止是腹中气游动厉害到冲出血，还波及到本体，导致眼睛起了反应。
第三次选择的气与前两次不同，是宋久腹中纯气。因为入体他人，代价相对严重些。
话这么多，其实就是想说，T^T她现在拥有的力量太弱了。
要是其他瞳能回归，她足够强，便自由潇洒、P事没有。
说到瞳，宋久想到她之所以会出现在这座山，就是因为感应到了三瞳“水”的存在。
在她清醒的这段时间，“水”再没出现过。
“水”到底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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