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反省

　　“你改不了的！”宋王氏收回了手，面容悲切的说：“小时候，你便说：你改！你改！

　　可你依旧按照自己的喜好去做，不让你干的，你非要干！

　　跟我说：你改！你改！

　　结果，你白天是好好上课了，可晚上，又……

　　我老了！也累了！

　　你愿意宠着吴氏，可以！

　　但你不能僭越了嫡庶之分，这是底线！

　　你愿意让吴氏住在一进院，可以！

　　我搬到二进院去，和我孙子、孙女过活，你们昏定晨省的也不用来了。

　　我们便各过各的，省得彼此碍眼！”

　　“娘！！！”宋城毅深切的意识到，娘这次是动了真火，他该求哪位龙王，熄灭这熊熊烈火？

　　以前多少次，娘都由着吴氏欺负花氏，从来也不多说什么……这次……这次为什么会如此决绝？

　　再者，如何能让娘搬到二进院？

　　若他真敢，明天就能被汴梁里的百姓，用唾沫星子给淹死。

　　宠妾灭妻的官老爷，乃至老百姓，也不是没有，甚至在他周围很常见……

　　大多数都在嘴里抱怨，正妻如何如何厉害？小妾如何如何委屈？

　　当时他还在庆幸，娘给他娶了个软弱的花氏，既能在仕途上借助花家的力量，在后宅之中，又能对吴氏无限的宠爱，没有什么事端。

　　为什么……现在变得不一样了呢？

　　三娘不怕他了，娘也要放弃他了！

　　有了嫡子，他是那个人逢喜事精神爽的人。

　　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这么些个烦心事儿？

　　“你走吧！”宋王氏挥了挥手，“爱去哪儿，去哪儿吧！”

　　看了他的眼神，便明白，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如此年纪，还如此不知错……

　　她又能为他谋划多久？

　　当初借着花家，爬上计相的位置，他不过上任一年，又能风光多久？

　　之前花氏软弱，三娘太小，花家那边倾尽全力的帮儿子上位，只图他能对花氏好些。

　　如今，三娘渐渐大了，且是个厉害，如何还能忍他这个老子？

　　花家已经听到了风声，不再插手他的政务，冷眼旁观别人对他的打压，自己还犹自不知。

　　昨日花家来人，见了花氏一面，三娘也不知说了什么，脸色极为难看的走了。

　　只怕他仕途有变，他却还在内宅中，捧着吴氏，揪着三娘不放……

　　唉！

　　“娘……”宋城毅见娘真的是不想看见他，便起身行礼，躬身告退。

　　他习惯性的往吴氏的院子里走，到门口，听见里面哭哭啼啼的声音，迟疑了一下，还是转身离开了。

　　三娘的眼神、娘的话……一遍一遍的在眼前飘过，在耳边响起，他才发现，三娘那个眼神，与娘之前的眼神，是多么的相似？

　　那种看着陌生人的眼神，那种对你什么也不期待的眼神，那种即便你马上就死了，她也不会有半分伤心的眼神……

　　他突然觉得好冷，双手抱臂，搓了搓，依旧不觉得温暖。

　　恍恍惚惚间，他来到了二进院，走到了花氏的门口，婆子下人没见到一个，里面却暖意浓浓，时不时传出婴儿的笑声，女孩儿天真可爱的话语，花氏被哄的笑岔了气，嘴里一个劲儿的骂‘小皮猴儿’……

　　好暖啊！

　　可，他进不去！

　　昨日，他听到大娘委屈的说：三娘不满他平日的对待，向御史传家中的事情……

　　他气愤之中，更多的是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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