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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归途


  .....

  翠微亭。

  “陛下,这棋局还走吗?”

  老者和蔼的盯着棋盘,白子已经所剩无几。

  被老者称呼为陛下的威严男子,穿着一身黄色龙袍,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放下还在沉思的手叹道:“不走了,这棋局父皇下了这么多年,朕还真倒是接不下去。”

  老者欣慰的放下摩挲黑棋手笑道:“若是说陛下接不下去,倒不如说陛下心太软。”

  被世人称为明帝的威严男子站起身来,俯首望着这皇宫内连绵不绝的宫殿冷笑道:“当初的时候宫内这些人可是没一人胆敢说朕心软,而你却偏偏说朕心软。”

  “当初的陛下不过心系那大殿上的皇位,如今的陛下却心系天渊万民,当初与如此又怎能相提并论?”

  老者颤巍巍的站起来对着明帝行大礼,明帝倒也不劝阻,反而转过身来低头看着行大礼的老者道:“若是你那些院里徒子徒孙见到你这般,想必对朕这个皇帝更加不满了。”

  老者跪在地上苦笑道:“难道一个王文清的命,还不够填补陛下心头的怒火吗?”

  “一个王文清的命就够了?你以为一个宗师境是能填补朕的心头怒火了?可朕怒的不是这些,朕怒的是朕视如耳手的潇湘楼竟然会对朕隐瞒出这样的事!!”

  明帝低头看着不敢抬头老者苍老的华发,心中的怒火微微有些消散。

  “朕知你亚老先生并不是无意,但朕的天渊设潇湘院是为了充当朕的耳,设裁决是为了充当朕的手,如今朕的耳已经没了一半,朕不想它再没有另一半。”

  明帝弯腰拍着老者的肩膀轻声不带任何感情道。

  “这天下如今是朕的天下,而已然不是父皇的天下了。”

  老者依旧跪着没有起身,直到明帝走后依旧没有起身,他抬头望着翠微亭上站立的白鹤,嘴唇微微颤抖,但最终什么话都没有说。

  夜色已沉。

  御书房。

  “陛下,亚老前辈还在那亭内跪着。”

  明帝扫视着桌上的各种奏折,头也不抬低沉道:“怎么你一个神蕴门的人,还想替裁决的人求情?他们自己人都没有过来求情,更别忘了他们当初是怎么对你神蕴门落井下石。”

  桌前跪在地上的青衫男子低着头望着灯光映照的黑影道:“这件事本就是那王副院...王文清善用私权才造成的,亚老前辈也是在事后才发现此事,其实也不完全怨亚老前辈,我们神蕴门其实也有不对。”

  “那你说说,你们神蕴门有何不对?是朕派给你们的任务不对?还是你们神蕴门嫌自己人已经够多了,还想再削减?”

  明帝沉声道,声音依旧听不出来任何情绪。

  尖细的嗓音在灯影下响起,书房的阴影中走出一道伛偻的身影,“齐大人,您还是别劝了,陛下自然有陛下的决定,您只要遵从陛下的决定就够了。”

  “海公公。”

  被称为齐大人的青衫男子盯着走出来穿着太监服眉眼带笑的老太监,恭敬道。

  “陛下,您也息息怒,毕竟裁决院潇湘楼本自同生,难免会有兔死狐悲的感觉,但这也是好处呀,日后两院合作替陛下管理江湖武林,岂不是更加得心应手?”

  海公公伛偻着身子替着油灯添火,笑眯眯对着明帝道。

  “朕倒也是不恼这些,若是这些人瞒着朕将这些事干的漂漂亮亮,说不定朕还有嘉赏,可是他们干的叫什么事?被人当成猴子一样耍?简直丢皇家的脸!”

  明帝似乎被海公公这一安慰,原本显得沉稳下来的心情反而变得愤懑起来。

  海公公添完油灯的手放在身后,不断示意齐大人说话,齐大人也注意到了海公公的手势,连忙开口道:“其实那些武林世家太过奸诈,而潇湘楼裁决院又势单力薄……”

  “势单力薄?!你还真当我除了潇湘楼就没有其他的眼线了吗?!”明帝将桌上的龙纹砚狠狠地砸向跪在地上的齐大人,墨水将齐大人的青衫染成一片黑,“还有你,朕让你去协助潇湘楼,结果呢?”

  这时海公公将刚才丢出去的龙纹砚又放回桌上。

  明帝顺手又丢了出去。

  “亏你还是一个宗师境,羞不羞愧?!”

  齐大人张开嘴想要反驳,海公公一个身影走到了齐大人的面前,背后一脚将齐大人踹了出去。

  “陛下息怒,自天渊建国以来划分九品,设小宗师境,宗师境,通武境起,规范江湖武林中杂乱无章的称谓,将三流高手,二流高手,一流高手又细细划分,九至六为三流高手,六至三为二流高手,三至一为一流高手。”

  明帝见那碍眼的青衫不见后,瞟了一眼眉眼带笑的海公公轻声道:“那又如何?”

  “世间朝代更迭,可江湖武林却依旧如故,岁月变换,日月如梭,咱家敢说如今江湖武林中隐藏的宗师境可谓极多,先皇曾认为无人可入的合一境与无双境想必也不少。”

  明帝冷笑道:“江湖武林中浩劫可比朝代更迭的少了?朕直言,每有朝代更迭,那江湖武林中必有浩劫,而江湖武林中有浩劫,并不一定会有朝代更迭。”

  “但江湖武林中总有些人能躲过那些浩劫,遗留在高山丛林,遗留在门派世家隐藏之地,或遗留在人迹罕至的地方,这些人往往有些稀有的功法与绝世的武功,时间反而成为他们最大的好处。”

  明帝神情忽然变得平定下来,“但时间也成他们最大的坏处,岁月流淌白骨枯,江山不改人易逝。”

  “所以有些人便会迫不及待的想寻求长生不老,咱家认为只需静观其变,便可坐收渔翁之利,所以此间事了……”

  明帝呵呵一笑道:“朕本就没想那么多,既然如此让齐粒替朕盯好冰心殿上来往的异人,以及边域游荡的异族,既然前楚没有让这些异族侵入天渊,那朕也不想这些异族侵入天渊半步,相反朕倒想踏入那些异族的土地,看看他们究竟又有什么东西!”

  海公公兰花指拉着齐粒还没有被墨汁沾染的衣衫处,慢慢躬身退了出去,留下了似乎仰天大笑的明皇还有被海公公重新放回桌上的龙纹砚。

  御书房外,海公公伛偻的身子敲打着齐粒。

  “以后跟陛下说话,不要再忤逆陛下,咱家好不容易收了你这个徒弟,可不想哪天在地上捡到你的尸首。”

  齐粒唯唯诺诺的称好。

  星光漫天,月光流淌在花园内,静谧的氛围中很快只有水流声与阵阵虫鸣。

  ………

  北郡王府。

  “跑了?!”

  破碎的青瓷顺着茶水撒满地面。

  北郡王扶着额头,手上的青筋告诉堂下的人北郡王的心情并不怎么愉快。

  “那个叫做洛风的少年被千家的人带走了。”

  “千家的人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北郡王面色阴晴不定。

  好在,如今还有个血刀门可以打打牙祭。

  北郡王的面色阴沉。

  话说那张礼,自从太白遗迹后一直提心吊胆,虽说那次生死经历后自己的境界也突飞猛进,勉强要迈入六品境,就可以完全熟练的掌握这柄宝刀,那时凡是二流之境的人都有一战之力,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心头一直有着不安感,而今天这种不安感更甚。

  张礼提起内力,脚步如风驰一般快步的赶向山门,就要快到之际,张礼心头狂跳,他毫不犹豫的翻身钻进附近茂密的山林。

  张礼对自己的直觉从来没有怀疑过,也是凭着这股直觉才得到了这柄宝刀。

  “山下的眼线说那人已经上山了,按理差不多已经到这里了。”

  就在距离张礼十米之外的一颗树上,一道人影从树上跳下来,发出沙啦的声音,那人影笔直朝着张礼的位置走过来。

  “还真是奇怪。”

  那人影挠了挠脑袋,眺望着远处,又走回去重新跳回树上。

  张礼已经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任何响声,因为他清晰的看到这道人影穿着一身黑甲,而这黑甲又是北郡王府特有的兵卫才能穿着。

  张礼慢慢的退后,突然想到什么,咬着牙避开那道树,开始在山林间不断穿梭着,就连他都没意识到,他的身影比往常快了许多,若是寻常他定会高兴的叫上门中几个兄弟庆祝一下,可是现在他却没有那么多的想法,他只想回去再看看,那帮门下兄弟还有没有活着的。

  残垣断壁的房屋,废墟中烧焦的尸体,与阵阵刺鼻的烟味,显然这一切,都在刚发生不久。

  当初门下有人叫吴淮让他当初非要搬白玉柱在山门门前,他说这样才能凸显出血刀门的气魄,都叫血刀门了,怎么还能还没个门柱显威风呢?!

  如今的白玉柱上已经粘满了鲜血与浓厚的黑烟,吴淮亲手刻画血刀门的牌匾也倒在吴淮的怀中。与吴淮一直拌嘴的周碧在堂外,他就站在以前谈论事情的大堂门外,被人用长枪死死的钉在门上。

  还有许多许多人,他们的身影在张礼脑海中不断浮现,情感不断控制着张礼冲出去把那些黑甲兵卫杀掉,但是理智却又不断地告诉自己,现在出去只有死路一条。

  泪水已经无声无息的在张礼双眼划过,似乎他都没有意识到,他只是这样望着望着一直望着。

  正当张礼准备离开的时候,身旁爬过来一道人影艰难又疑问道:“门主大人?”

  张礼停下身子,看着面前的这个人,麻色灰布衣,手上绑着布条,布条上缠绕着大刀。

  张礼将手放在嘴边,示意人影噤声,背起这个人影快速的逃离这里。

  “门主大人,你武功又进步了啊?”

  张礼背上人影无力的问道。

  张礼沉默没有说话,只是一味的往山林深处钻,当初将血刀门建在北郡城外的这座山上,也是因为这山上植被茂盛便于逃跑。

  很快就到了一处空地,张礼将背上那人影放下来,独自生了火。

  “你叫郑越吧?我记得你,每次我们在大厅开会的时候,总是你守在门口。”

  那人影躺在地上被张礼的突然询问有些懵,半天才反应过来说道:“是我。”

  张礼沉默着生起火,手中那柄宝刀被张礼当作柴火棍随便拨动着柴火。

  “说说你为什么要背弃我们?”

  这回轮到那道人影沉默了,他干涩苍白的嘴角张开了许久,却没有一句话说出口。

  张礼闭着眼扬起头笑道:“连背叛的理由都不想跟我说了吗?我这个门主还真是做的失败呢。”

  人影摇了摇头道:“门主失败的不是你,而是我,我只想学到更好的功法和更好的前途,我也没有办法,我不想一辈子待在门主只有三流境界的破山门!我也想有一个好门派!我也想也好的功法和兵器啊!而不是整天拿着这把破刀!”

  张礼听到这歇斯底里的声音变得沉默,轻言叹道。

  “是啊,大家都不想。”

  张礼的气息变得飘忽不定。

  “吴淮也不想学了一辈子书,只在这个破山门当个管事的;周碧也不想一身武艺就在这破山门里交代;还有其他许多人,为什么他们都在山门里待着呢?”

  “因为他们蠢!”

  那道人影恶狠狠道。

  “但是用吴淮的话说,不积土哪成山?不积水哪成渊?有些事总需要有些人去做,有些位置总要有些人当,哪怕事情再小,位置再差,为的都是这三个字。”

  张礼笑看着四周离自己越来越近的人影,一直放在柴火的长刀向天一挑,无数的火苗在天空中溅射而出,火焰映照着这一张张冷漠的脸,还有趴在地上愤懑的那张脸,张礼忽然有些想笑了。

  “血刀门。”

  张礼手中那柄刀红色的火焰蔓延至全刀身,那金环在火焰中格外的显眼,周围的黑甲卫没有一人退后,只有那趴在地上的身影恐惧的往后缩去。

  张礼向前一劈,似乎用掉了身上所有的力气。

  一道炽热的刀痕顺着张礼脚下蔓延到那身影身上,那身影手上蜷缩片刻,再没有了动静。

  张礼瘫软着用刀柄支撑着自己的身子,嘴角含笑的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黑甲卫,一向贪生怕死的他此刻却有了一种解脱感。

  他已经不再惧怕死亡了。

  可是他已经要面对死亡了。

  …………

  延绵不断的台阶顺着山体往上,广阔的平台上生机盎然的竹林随山风开始蓬勃向山,有秀逸有神韵,也有纤细柔美,更有高大壮丽,穿过这片翠绿的竹林,迎面便是一枚巨大的牌匾。

  锦竹山庄。

  “庄主好!师兄好!”

  山庄高大的门槛上站立着一位位身穿白色锦衣,胸前秀着翠绿竹笛的弟子低声问好。

  华煜在高大身影背后一一回礼,文婧依旧站立没有理会,只是走几步必回咳嗽几声,芸薇走在最后面似乎在想些什么。

  “芸薇你在庄中歇息几日,我已经通会芸庄主,想必不久便会派人接你。”

  那高大锦衣身影说完几句后,便离开了,华煜也扶着文婧慢慢的走开了,只留下芸薇站在原地略微显得有些尴尬。

  “师姐,这边请。”

  这种尴尬的气氛并没有延续太久,很快有一位人影走到芸薇身边领路道。

  “师姐,切莫要介意,自从十三年前那件事后,庄中一直这样冷清,更何况八年前二师父发生了那件事,更加无人多言语,所以……”

  那领路的锦竹山庄弟子见芸薇神情低落,连忙解释道。

  芸薇抬起头微微一笑,笑颜如花,那弟子竟然有些痴呆了。

  “不必叫我师姐,叫我芸薇便好,我只是在想其他一些事情,便不是在意庄内,贵庄发生的事我也有所了解。”

  “既然师姐没有心怀芥蒂便好,这几年来山庄做客的人越发的少,所以我免不得话有些多,希望师姐不要多介意。”

  “不介意,你且说,我听着便是。”

  芸薇微笑道。

  锦竹山庄弟子有些害羞的挠了挠头发,走到回廊上继续道。

  “人们都以为锦竹山庄只有竹子,其实不然你看这荷塘便是二师娘所亲手栽培,里面的锦鲤游鱼则是二师父去了好远好远才带回来的,你看这鱼是不是特别不一样?还有这些客房外院落上的假石,花草也是二师娘亲手弄的,为此二师父还吐槽了很久二师娘,不过二师娘一瞪眼,二师父就不敢说话啦!”

  锦竹山庄弟子领着芸薇走到客房外,指着这些院落怪石林立的假山与清澈的溪流高兴道。

  芸薇看着这些静谧的氛围忽然开口道:“这些地方已经很久没人来了吧。”

  那弟子见芸薇开口说话,以为她是见院落上的石桌与石椅堆满上的灰尘,还有杂草丛生的院落不满意,连忙上前用身上的衣衫擦拭。只是对这些杂草却没有什么办法。苦恼道:“其实以前这里还是很热闹的。”

  “你叫什么名字?”

  那弟子见芸薇问自己的名字,连忙将自己身上刚才擦拭的灰尘拍干净笑道:“我叫风羿。”

  “风羿我都说了你少把客人带这边来!”

  回廊响起急促的一阵脚步声。

  “华韵,为什么这边就不能带客人住啊?”

  华韵喘着粗气,拍着自己有些丰满呼之欲出的胸脯,就差指着风羿脑袋说道:“为什么不能带客人住,你难道不清楚吗?庄主当时在厅前说的那些忌讳你都忘了吗?!”

  风羿有些沉默的回过头,看着四周景色道:“只是,再没有人来,我怕忘了……”

  华韵见风羿神色不对劲,唉声道:“这里的布褥和家具都铺满了灰尘,是真的住不了人,若是哪天我跟庄主申请过来清扫,等清扫完后,你随便带哪个客人过来住,可好?”

  华韵与风羿说完后,华韵又低头对着芸薇致歉道:“实在不好意思,庄中这几处久未清扫,不如芸小姐请移步去其他客房,不知方便否?”

  芸薇低声轻道:“没事,我在这边住也可以。”

  华韵见芸薇声音虽轻柔但态度如此坚决,实在不好说什么,只好瞪了一眼风羿,只不过这一瞪在风羿眼中颇有些风情万种,所以风羿在那呵呵笑着。

  “只是……”

  芸薇见华韵还有话要说,摇了摇头道:“你家庄主并不会介意我居住在此,若不信,可去请示下贵庄庄主,来时还请带些灰清于我,好让我清理下灰尘。”

  华韵只好叹道:“请示庄主就不必了,芸小姐的为人我还是知道的,不如给我一个时辰,让我替芸小姐清理下房间灰尘吧,芸小姐请在外面小憩一二。”

  芸薇轻笑道:“不必了,既然要清扫,想必二人动作一定比一人快上许多。”

  一旁的风羿也起哄道。

  “我也来!我也来!三个人的动作肯定更快!”

  一声虫鸣,许久未有人居住的风甄轩,终有些生气。

  “芸薇小姐去往了风甄轩客房。”

  高大身影缓缓转过身来,锦衣已经换做天蓝色华服,菱角分明的脸庞沉声道:“是谁带她去的。”

  厅下那人犹豫片刻道。

  “是风羿。”

  那高大身影听到这句话,身形明显顿了一下,叹道:“那便随她去吧。”

  “庄主此次前去?”

  高大身影仰着头道:“已经晚了一步,未曾见到那少年,只见到了当初他们所修建的竹屋。”

  “那太白剑鬼可是真死?”

  “若不是真死,凭着那帮人在他给自己建造的坟墓中如此倒腾,我也觉得这太白剑鬼也颇能忍了。”

  “若是能忍,想必也不是太白剑鬼了。只是他这一死,原来比较清晰的脉络此刻又变得复杂难辨了。”

  厅下那人忧虑道。

  “复杂难辨,便难辨吧。我已经不想再插手了,插手十三年那件事让我堂堂锦竹山庄沦落至此,还真是可笑呢。”

  高大身影自嘲道。

  “可若是一直不去谋算,那岂不是一直便是如此。”

  厅下那人重重的磕在地面上。

  高大身影像是没有看到那人一样,挥了挥手。

  “退下吧,我有些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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