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杀人犯盯上的漂亮蠢货
还是如同昨天一样，柯韵和这个名为木子秋的少年安静地面对面吃着早饭，然后少年去上学，柯韵去上班。
这次少年临走时却突然在门口停住了步伐，他静静地看着柯韵：“柯韵，我今天晚上还能来吗？”
柯韵弯了弯眉眼：“当然可以。”
由于刚下过雨，世界好像全部都变得湿淋淋的一样。柯韵哼着歌，用钥匙打开了店门。
风铃声没有像往常一样响起，柯韵这才发现，晴天娃娃被人□□成了碎片，凄惨地躺在地上。
一个不太好的念头袭来。
柯韵猛地抬起头，看见了正对的墙上写着血红的大字——
“我不喜欢你对别的男人笑。”
笑字最后一笔长长落下，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正对着墙下一盆枝繁叶茂的天堂鸟。
柯韵一阵眩晕，他白着脸色扶住了门框。
天堂鸟那白色的花叶，像是恶魔在对他进行进入地狱的邀请。
谢知节第二天醒来之后请了半天假，反正他现在也没案子办理。
男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脑子很乱，他昨天接收的信息已经够多了，先是遇见了一个想跟他上床的漂亮男孩，最后发现这他妈好像就是沈秋池每次早早下班去保护的小男友。
这都是什么事啊！谢知节松了松胸口的领带。
男人躺在床上，微微舒了口气，尝试着凭借冥想来梳理一下这些天收集的信息，脑子里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来了昨天花店那个小老板的脸蛋。
在此之前，谢知节从来没见过那么精致漂亮的男生，好看又不女气，带着一点眉眼间化不开的稚气，干净却意外地勾人，像初涉人间的小妖化形。
可惜有男朋友了。
谢知节想着想着，突然一把从床上坐了起来，睁大了眼睛。
等等，假如沈秋池真的如他的副队莫非所说是柯韵的男朋友的话，可柯韵昨天还提出来了想和他上床的诉求。像是发现了什么真相一般，谢知节胸腔里那颗心脏跳得飞快。
他的手指从兜里掏出一张慌乱中不小心带走的名片，不一会儿指尖的热意就传到了那张名片上。谢知节看着柯韵那张写着姓名与联系方式的名片，陷入了沉默。
很久之后，他才拿出手机，输入了柯韵的号码。
他是在沟通案情。
谢知节自我宽解着。
谁知电话一接通，对面传来了柯韵哭泣崩溃的声音：“你究竟想做什么？”
谢知节立刻敏锐地察觉到了对面人情绪的不对劲，他出声道：“柯韵，怎么了？我是谢知节，你见过的警察。”他尽量让自己平日冷硬的声线柔和下来，像是在安抚一个炸毛的小猫一样，“发生了什么事？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柯韵把自己整个用胳膊抱住，像最愚笨的鸵鸟把头埋入沙地一样，身躯控制不住地发抖着。
系统拼命去安慰它的宿主：“柯韵，别害怕。我刚刚调用周围摄像头看了一下，没有人。而且谢知节马上就要来了，会没事的。”
柯韵声音都在发抖，他哭得鼻头红红的，鼻尖还挂着一滴泪：“那……那他会不会就在某个角落……”
甚至就在他的旁边某个地方藏着，看着柯韵害怕哭泣而露出得逞的笑来。
系统默了一会儿，忽然道：“柯韵，你是不是害怕死亡？”
柯韵含着泪点头，他哽咽说：“这是必须完成的任务，可是我还是害怕。”
空中似乎飘来了一声无奈叹息，柯韵只能看见一道周身散发着荧光的成年人的模糊轮廓来。那轮廓上的五官虽然模糊，却看着很好看，甚至还有几分眼熟，可没等柯韵想起来像谁的时候，轮廓就轻轻地伸开了双臂，将地上坐着的发抖的男孩抱住了。
柯韵莫名觉得安心了许多，他张了张嘴，刚要发声，突然听见了谢知节焦急地大喊，“柯韵！”
于是那道轮廓就像雨滴落在地面一样，顷刻散成了虚无，如同破碎的镜花水月，恍若错觉。
柯韵忍不住问道：“系统，是你吗？”
“嘘。被总部听见了要罚我的。”系统说，“别害怕，我到时候会给你开启痛觉屏蔽的。你只需要闭上眼，等待退出副本就好。”
系统的声音渐渐淡去，柯韵抬眼，看见了站在面前的谢知节，他张了张嘴，眼泪反而比声音还要快，“我店里有人闯入了。”
谢知节“嗯”了一声，他眉眼间都压着戾气，男人先是把柯韵从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一番，发现人没有受伤之后，才开了口：“能把情况跟我说一下吗？”
他的心跳还因为剧烈运动而跳得迅疾，谢知节听着柯韵一句句地叙述，只觉得滔天的怒气被带了出来，但看着柯韵还湿润着的眼睛，他又怕吓到面前的男孩，只能强装镇静地说道：“你先报警，让警察来。你带我回家，我排查一下你的房间，可以吗？”
柯韵点点头，带着谢知节回了家，看着谢知节的检查的动作，过了很久，他才开口问道：“这个事，会和杀人犯有关吗？”
谢知节检查的动作一顿，随后才道：“别多想，我听莫非说，昨天晚上又出了一起案子，在市西的某区，这种连环杀人凶手不大可能横跨一个市来找你，只是为了恐吓。”
柯韵这才微微松了口气，又紧张地问道：“那……那会是谁啊？”
谢知节复杂地看了一眼他，心说谁都有可能，可看着对方那副一无所知的神情，还是没能说出去。柯韵身上有股很奇特的气质，能轻易激起别人的破坏欲与独占欲，他们都想让柯韵那双漂亮的眼睛只看着他一个人，露出可怜的表情，像个玩偶一样被圈养在自己的掌心里。
就连谢知节自己，偶尔都会生出这样一股冲动来。
谢知节沉默不语起来，从淋浴头上摸出来了个针孔摄像头，丢在了地上。
柯韵睁大了眼睛，他从来没想过自己竟然活在别人一举一动的监视之下，这种被人暗处盯着的感觉很不好受，柯韵只感觉背部涌上来寒意。
谢知节看着他，说出来了不容乐观的事实：“应该不止一个。”
最近由于那起令警方风声鹤唳的连环杀人案，警方对这种事情十分敏感，柯韵报警了没多久，莫非就带着一伙刑警火速赶来。
莫非原本还在因为强行加班而不满，没想到在报案者家里看见了自家队长，眼立马瞪大了，在这个好看得过分的男孩和他老大之间看来看去，最后阴阳怪气地发出来了“哦”声。
谢知节忍无可忍：“头不要就捐给那个杀人犯。”
“害，人家压根看不上我啊。”莫非坏笑着用肩膀撞了下谢知节，“老大，真可以啊，放了个假就勾搭上了个小美人。”
谢知节额头青筋跳出来了：“闭嘴，查案。”
刑警们训练有素地把柯韵八十平方的家里地毯式排查了一遍，总共查出来了二十五个摄像头，几乎是无死角地记录着柯韵的生活。
密密麻麻的摄像头堆在地上时，柯韵感觉到了一阵阵的反胃。
谢知节打完电话走了过来，“我们目前最好不要太过打草惊蛇，惹怒凶手，毕竟我们谁也不知道他的犯罪上限在哪里。因此我建议柯韵不要搬出去，不然我们无法保证他下一步会做什么。”
“不过……”谢知节话音一转，蓝色眸子直勾勾地看着柯韵，“我可以先住过来，保护你。”
他继续说道，条理清晰，“既然和陌生男人眉开眼笑都会激怒他，那见到一个陌生男人入住你家，他肯定会坐不住。我们可以来一个引蛇出洞。”
柯韵却为难起来。
他家和沈秋池是对门，如果谢知节住进他家里，柯韵都不敢想象两个人见面是什么场景。
“是在担心沈秋池吗？”谢知节走了过来，假装没有在试探地说道，“你俩应该是朋友吧？你可以跟他说一声，毕竟事关你的安危。”
柯韵被他说服了，心说也好，这样说开沈秋池也不会误会什么。
木子秋放学回家后，看见家里沙发上坐着的混血男人，明显地一愣，随后无助地看向柯韵：“我……我是不是不能在你家住了？”
“没有没有。”柯韵就怕木子秋多想，连忙道，“他是我朋友，来住一晚，你跟我睡一起。”
木子秋的神情微微动容，似乎是不可置信道：“真的？”
“让他跟我睡也不太现实啊。”柯韵笑笑，没当回事，“我去厨房给你热饭，你先坐着歇会儿。”
柯韵一走，谢知节就打量起来了木子秋，淡淡地问道：“还上学呢？”
木子秋面无表情：“高三，成年了。”
“小孩子还是要多读书。”谢知节有意无意地在前三个字上加了重音。
木子秋冷笑：“这个就不用你费心了。”
两个人的气氛一下子降到了冰点，两相生厌。
根据谢知节晚上的建议，柯韵还是照常去上班，他的花店在商务圈，人流量大，不是行凶的地方，甚至比家里还安全一点。
柯韵刚解开锁，就有一位妆容精致的女孩冒了出来，不声不响地站在柯韵身后，柯韵一转身被她吓了一跳。女孩姣好的眉眼微弯，道：“柯老板，早呀，我又来看花了。”
她看起来和柯韵很熟，女孩跟在柯韵后面嘟嘟囔囔地抱怨道：“天堂鸟这花虽然名贵，但也太娇气了，我已经养死好几次了。”
“北方气候不适合天堂鸟，你可以换别的花养。”柯韵好声好气地建议道。
“算啦，”女孩一撩头发，还是蹲在了天堂鸟的旁边，“我家里有个弟弟，牛脾气，从小到大就喜欢天堂鸟，他不知道我把他原来那盆早就养死了。我得赶紧买盆回去，不然他知道了要闹的。”
柯韵走过去：“我帮你搬吧。”
“咦，柯老板？”女孩意外道，“你第一次帮我搬花哎。”
柯韵心里咯噔一下。
女孩咯咯笑了起来：“难不成柯老板你终于回头发现我的好，改成喜欢女孩子啦——算了，你的小身板，我怕累到你。”
她豪迈地搬起一大盆枝繁叶茂的天堂鸟，搬到收银台前结了账，一边扫码一边说：“最近不太平，死的都是漂亮的男孩子。柯老板还是少去和陌生人接触比较好，我弟弟昨天半夜出去，被我发现了训了一顿，缩在了家里。”女孩说着，眸子一转，“柯老板有兴趣结识我弟弟吗？他长得也不错。”
柯韵连忙摆手：“不了，我最近不想谈恋爱。”
他只想快点结束任务，从这个恐怖世界离开。
女孩子笑嘻嘻地告别，临走时柯韵听见她说：“那就好，之前看见柯老板有一个帅哥每天接送，我还以为你恋爱了呢，我心都要碎了。”
柯韵被她闹了个大红脸，看着女孩子离去，随后才一脸凝重地朝谢知节报备道——“顾客李半夏，上午七点十五分，购买了一盆天堂鸟”。
随后他坐在座位上，出了口气，忍不住对系统道：“我以为我只需要搞男人，没想到现在居然还要破案，好累啊。”
系统：“我努力，下一个世界给你找一个不用动脑子的世界。”
某位智商值很低的笨蛋感激万分：“谢谢quq。”
一天以最后一位客人离店告终，柯韵等着谢知节或者沈秋池来接他，结果两个人都给他发了消息，说案情目前有重大突破，让柯韵哪也不要去，在店里乖乖等他们。
柯韵打开了花店的灯，走到门口，把门上的木板转到了印着“close”字样的一面。
傍晚的人流量是商务圈最少的时候，路灯还没亮起，天却已经有了迟暮的征兆，压在人心上，像压了巨石那样叫人喘不过来气。
柯韵从前台摸出一本书来读，主要是为了不让自己胡思乱想，因为他只会越想越害怕。
门口的风铃忽然响了，柯韵抬头，一脸抱歉：“对不起，客人，闭店……”
他话音止住，瞳孔骤缩。
来人的匕首发着寒光，对方穿着黑色卫衣，头被兜帽盖住，戴着一副纯黑口罩，只露出一双黑沉沉的眸子。
柯韵动也不敢动，后仰着头竭力不让刀碰到自己，他忍不住带了点哭音：“你……你是要钱吗？”
对面的人开口了，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就像男生青春期的变声期一样，“不，我要你。”
“跟我走。”
柯韵感觉到匕首下移顶到了他的腰。
那人伸出手，将柯韵拉住了。
对方的掌心很热。
柯韵听见他渐渐靠近到耳边的声音：“我说了，我讨厌你和其他男人走得很近。你不听话，我要给你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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